初櫻才想著阿覓定然是不會再騙自己了,遂就相信了,故作滿不在乎道:“我還說要去找他算賬呢,沒想到他早就留了後路,如此看來,我若是想找他,也沒那麽容易了。”


    阿覓跟著笑,“日後我若是碰到了他,定然先幫你教訓他一番,替你討個公道。”


    他也沒有問初櫻為何要找他算賬,心裏明白得很,明知道她的身世,卻還要讓她來尋自己的仇人,最後竟陰差陽錯的愛上了對方。


    當日就該冒險收走她的那一半情絲,讓她做個無情無欲的女子,也好過現在備受煎熬。


    “那就一言為定了。”


    初櫻臉上始終掛著淺淺的笑,看不出多開心,但是看不出幾分難過。


    她好像在刻意讓自己去忘記一些往事,譬如說夜南冥,譬如說自己的身世,譬如說……她刺夜南冥的那一刀。


    阿覓當然不會自討沒趣的去提,揭她的傷疤,相比於夜南冥,他現在更在意的,是初櫻的身子。


    好在上官木離自迴去之後便每個幾日讓人送些安胎藥來,不然他倒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獨孤清羽再次去找初櫻的時候,竟發現她搬了家,頓時就慌了陣腳,將周圍村子都找了個遍也沒有找到初櫻,如此一來,她倒是真真急了眼。


    在城外適逢從邊關迴來的魏湛,魏湛見她一個人著急不已的往前趕路,也不著急迴去了,想了一下,勒住馬,下馬上前拱手作揖詢問道:“側王妃這是要去哪裏?”


    獨孤清羽正著急前往另一處村子去找初櫻,倒是真的沒有發現魏湛,被他一句話嚇得一身冷汗,所有的心驚膽戰在轉身見到魏湛的時候頃刻又消失了。


    臉上著急之色並未消減,“我去找我的一個朋友,她突然就搬家了,怎麽找都找不到了。”


    她本是要來告訴她再過半月就帶她迴蒼國的。


    魏湛聽她這麽一說,沉思片刻,遂又追問道:“可需要末將幫忙?”


    獨孤清羽想都沒想就連連點頭,“魏將軍若是沒有急事可否幫我找一下?”


    她是真的很著急,但是又不敢跟魏湛說自己找的人到底是誰,隻好含糊其辭道:“是一個跟我年齡相仿的女子,帶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


    魏湛愣了片刻,帶著小孩子的女子倒是不少,這麽廣闊的範圍讓他如何下手?


    “側王妃可否再說得仔細些?”


    獨孤清羽想了一下,“長得很漂亮,身邊還有一個很英俊的男子。”


    把初櫻身邊的那個男子加進去應該就差不多了。


    魏湛很想讓她仔細形容一下,但是見她著急的模樣,又不忍過多詢問,遂帶著她上馬前往另一個村子了。


    晟州周圍幾十個村子,她們走了一半,都沒有發現初櫻的蹤跡。


    無奈天色漸晚,獨孤清羽害怕迴去晚了府上的人起疑心,隻好暫時作罷,迴去了。


    迴去的路上,魏湛牽著馬,獨孤清羽坐在馬背上,身後跟著一隊士兵,兩人都緘默著沒說話。


    萬家燈火相繼升起,照得黑夜中的晟州依舊光亮無比。


    路邊燈籠微弱的光溫柔的打在二人身上,給魏湛更加籠上了一層飄忽不定之感,讓人心生搖曳。


    獨孤清羽看著馬下的俊朗無比的男子,仿佛心中種了一粒種子,正在慢慢發芽,她心中是歡喜的,隻要是看到魏湛,她心中就是歡喜的。


    魏湛感覺到了的背後毫無遮攔的目光,心慌不已,卻還要故作鎮定的往前走。


    兩人都存了心思,但是兩人當中,沒有一個表露出來。


    在離宸王府不遠的巷子裏,獨孤清羽讓魏湛停下來。


    “近日多謝魏將軍幫忙,清羽無以為報,日後若是需要清羽幫忙的,煩請告知清羽,清羽定當竭力相報。”


    魏湛將手中韁繩遞給下屬,轉身謙謙有禮道:“側王妃言重了,都是屬下分內之事。”


    獨孤清羽不知他這句分內之事到底包含了多少,也不多追問,從馬上跳下來,魏湛見狀忙伸手去接,卻見她平穩落地,迴頭對他笑道:“將軍難不成是忘了,我可是草原上長大的。”


    魏湛一經她提醒,尷尬的笑了笑,“若不是側王妃提醒,末將都忘記了。”


    她是草原上長大的女子,性子直爽單純,單單是聽她說話,他就覺得輕鬆無比。


    獨孤清羽臉上笑容依舊,“那我就先告辭啦。”


    魏湛嗯了一聲,準備目送著她迴去。


    獨孤清羽先是轉身,雙手被在身後,腳步卻放得異常的慢,似是想等等看,看他會不會再跟自己多說一句話。


    可是一步,兩步,三步……


    她都走了好遠了,都不見他喊住自己,難不成是離開了?可是她也沒聽到腳步聲啊。


    “側王妃!”


    終於,期待已久的聲音還是響起了,獨孤清羽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轉了身,“將軍可還有事?”


    魏湛沒想到她反應這麽快,似是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有些無所適從的笑了笑,猶豫片刻,開口問道:“側王妃明日可還要去尋那個朋友?”


    獨孤清羽異常肯定的點了點頭,“自然是要去的。”


    不找到初櫻,她就不太想迴蒼國了。


    魏湛嗯了一聲,又問:“那側王妃明日可需要末將幫忙尋找?”


    “將軍明日有空嗎?”


    獨孤清羽沒想到他會問自己這個問題,瞬間大喜。


    魏湛想了一下,看著她,斬釘截鐵道:“有空。”


    獨孤清羽臉上即刻綻放出燦爛的笑,“那明日我城門口等將軍。”


    魏湛看到她笑,雖身處黑夜,卻如獲朝陽,絢爛無比。


    “末將一定按時到。”


    說完獨孤清羽又再次跟魏湛道了別,方才轉身離開。


    而魏湛,立在原地,看著獨孤清羽離開的方向,看了許久,方才轉身迴去了。


    獨孤清羽不敢從前門進去,隻好從後門溜進去,可是她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被隱在暗處的紫衣女女子看得清清楚楚。


    她來這王府許久了,對於獨孤清羽居然可以這麽無憂無慮的生活在王府中一事甚是好奇。


    到底是什麽原因,才讓夜南冥既對她不感興趣又要處處護著她?


    而此時書房, 鬱塵站在書房外麵的院子裏,看著麵前正在對月淺酌的夜南冥,如實稟報道:“王爺,側王妃是魏將軍送迴來的。”


    獨孤清羽自以為聰明,在離王府不遠處自己一個人迴來王府的人就會察覺不到,可是她完全忽略了夜南冥的暗影的能。


    起身這段時間她的一舉一動,夜南冥都了如指掌。


    夜南冥並沒有多大的反應,手中拖著白玉酒杯,抿了一口,皺了皺眉,似是不怎麽滿意,“這酒,怎麽有些苦?”


    他飲酒從不言苦,可是今日這酒,怎就帶著苦味了?


    “屬下馬上命人去換。”


    “不必了。”


    夜南冥雲淡風氣的說完,一仰頭,將一杯酒一飲而盡,隨即又斟滿了。


    “父王派出去殺手可有尋到什麽蛛絲馬跡?”


    他依舊語氣淡淡,好似在說著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一般。


    鬱塵看了夜南冥一眼,迴到:“未曾發現絲毫線索。”


    “那便好,好生看著,不要有任何差池。”


    “屬下明白。”


    鬱塵沉聲迴到,心中卻異常難受,明明都已經傷他那麽深了,為何還要暗中保護她?


    以至於在初櫻搬家之後立馬派人去抹去了所有痕跡,才讓王上派出去的殺手撲了空。


    “可是王爺,王上定然不會就此罷休的。”


    鬱塵有些擔心,若是王上不肯收手,初櫻還是有危險。


    “我知道,傷了他的兒子,他自然是不會放過,更何況,我可是有他加注的籌碼,他怎會就此罷休,你派人在周圍守著,不要泄露任何消息。”


    他頭頭是道的分析著,又一遍一遍囑咐著。


    而此時,立在外麵的後子奴,臉上的青筋明顯,眸中的恨意在黑夜裏猶如貓眼一般,散發著森森的冷意。


    原來,他還牽掛著她,那個傷他最深的女人。


    等鬱塵走後不久,後子奴便進去了,神色已經恢複正常,跟夜南冥行了禮,“阿奴見過王爺。”


    夜南冥隻是不鹹不淡的掃了她一眼,繼續欣賞自己手中的杯子。


    “王爺,阿奴有一事想問。”


    她想把自己想知道的一一問清楚,想知道夜南冥的心思。


    可是她不知道,夜南冥的心思,又豈是輕易就可以探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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