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料碧水反倒冷笑一聲,“這話我倒還想問問王妃了,太子妃待王妃情同姐妹,王妃為何還要讓那紫玉軒的花魁上門找上太子妃,刺激病重的太子妃,逼走太子妃?”


    初櫻神色突變,“你說挽歌?”


    她完全沒有搞清楚這一切倒是是什麽情況,而且這些事情她也完全不知情。


    “紫玉軒難道還有第二個花魁?”


    碧水反問道,淚如雨下,娓娓而訴:“當日若不是她找上太子妃,將太子殿下與她歡愉的事情一一講與太子妃,刺激太子妃,太子妃也不會離開王宮,更不會臨死前都沒能見到太子殿下最後一麵,王妃的心,當真是石頭做的嗎?你這樣傷害太子妃,對你又有何好處?”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初櫻冷聲開口,說完便轉身往外走,碧水站在原地,望著她的背影,大聲吼道:“王妃不要忘了,若不是因為王妃,太子妃不會含恨而終。”


    離開的三人都聽到了,但是沒有一個人說話,走在最前麵的初櫻咬著嘴唇,隱在袖子裏的手緊緊攥在一起,努力克製著不讓自己的情緒發泄出來。


    她沒有迴宸王府,而是直接去了紫玉軒,那老鴇如今一看到初櫻就害怕,卻又不敢趕她走,隻得殷勤的圍著她團團打轉。


    “王妃可是要來找挽歌?她在樓上,我去幫你通知她可好?”


    初櫻不搭理,徑直上樓,一把推開木挽歌的房門,走進去,順手帶上了門。


    木挽歌對於她的突然到來很是驚訝,見她臉色不對,以為她是知道當日夜南冥知道她在紫玉軒的事是自己說的了,卻還是淡定的笑了笑,“今日怎麽有空來了?”


    “你是不是去找過太子妃?”


    初櫻開門見山的問到,如今她隻想知道,她為何要這樣做。


    木挽歌神色微滯,似是有點驚訝,“為何突然問這個了?”


    “你就告訴我你可是去了?”


    初櫻的情緒變得有些激動了,看木挽歌的反應,她心裏就已經知道,碧水說的都是真的了。


    用力咬了咬牙,“挽歌,你告訴我,你為何要這樣做?”


    她知道青樓女子誰不遇到幾個貴人,可是木挽歌不是那種會輕易做出那麽荒唐的事情來的人。


    木挽歌還是不說話,轉身走到桌子邊上坐下,雲淡風輕道:“我今日乏了,要休息了,你若是無事,先迴去吧,免得王爺又找來了。”


    “你告訴我,你為何要那樣做,你可知就是因為你去找她,她才會離開晟州,才會含恨而死?”


    初櫻受不了她這種冷漠的態度,明明她就是做了錯事,為何還要這般嘴硬,這般心安理得?


    隻見木挽歌冷笑一聲,抬頭看向初櫻,“因為我愛太子殿下,我想嫁給他,這個理由,總夠了吧?”


    見初櫻猛地愣住,便立馬站起來,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肩膀,言辭切切,“初櫻,就算我不去,她也活不了多少時日了,這個你是知道的,用續命盞續命的人,還能有幾個日子?”


    初櫻似是被木挽歌的話刺激到了,一把擋開她的手,後退兩步,她不敢相信這些話居然是從那麽善良溫婉的木挽歌口中說出來的。


    “可是那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啊,你也不應該那樣做啊。”


    木挽歌看著她,神色複雜,“初櫻,每個人在愛情裏都是自私,你日後定會明白的。”


    房間裏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初櫻淚眼模糊的看著麵前的木挽歌,她第一次覺得她是那麽的陌生,竟為了自己的愛絲毫不顧另一個人的死活。


    這樣的木挽歌,她不認識。


    後來,她跟木挽歌沒有爭吵,沒有埋怨,就那樣麵露表情的離開了,隻是在離開那個房間的時候,她漸漸感覺到,自己原本那個美好的世界,正在一點點崩塌。


    那些原本以為永遠都不會變的事情,如今好像一點點,在自己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慢慢變化著,等她反應過來,已經麵目全非了。


    譬如,夜南冥,曾說過此生隻愛她一個人,昨夜便與她人共度良宵了。


    譬如,夜離澈,本以為是自己要守護一生的人,後來才發現,自己被欺騙了。


    譬如,阿覓,那個說要欺負自己一輩子的師父,說沒有就沒有了


    譬如……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迴去的,隻是迴去之後便發燒了,太醫說是染了風寒,她本想堅持不讓自己倒下,但是沒有了夜南冥的愛,她好似脆弱了不少,竟臥床不起了。


    夜南冥是半夜來,腳步匆匆,走到床邊坐下,一隻手輕輕覆在她的額頭上,燙得厲害,忍不住蹙了眉,責備道:“如此冷的天氣,為何不注意跟王妃保暖?”


    扶桑連忙跪下,“是奴婢的錯,還請王爺恕罪。”


    在一邊守著初櫻的花辭看不下去了,奶聲奶氣的為扶桑解釋道:“王爺,是主人自己執意要吹風,不要披風的,怪不得扶桑姐姐。”


    “花辭,不要說了。”


    扶桑趕緊打斷花辭,讓她不要再說了。


    可是夜南冥已經聽到了,迴頭看想嘴唇泛白的初櫻,問花辭,“她可是因昨夜我沒來陪她生氣了?”


    “王爺昨日洞房花燭夜,怎會記得我家主人呢?”


    花辭語氣諷刺意味明顯,說完便別過頭,不願意去看他。


    初櫻隱隱覺得周圍吵鬧得很,極不情願的漸漸醒轉過來,眼前的模糊影子由模糊慢慢變清楚,那顆原本平靜了幾分的心也漸漸的沉入了穀底,激起徹骨的寒。


    “小櫻,可好些了?”


    夜南冥沒有去迴答花辭,見初櫻醒了,連忙開口詢問道。


    初櫻感覺到自己的手正被包圍在一片溫熱中,下意識的抽迴了手,別過頭去,聲音虛弱又抗拒,“我沒事,王爺請迴吧。”


    “這是本王的寢殿,你還要本王迴到哪裏去?”


    夜南冥聲音柔柔,頗有幾分耍賴。


    可是初櫻現在並沒有心情跟他開玩笑,隻要一想到昨晚他跟公孫安陽在一起度過了一夜,心裏就覺得惡心不已。


    “那我搬出去便可。”


    聽到她又要搬出去,夜南冥變了臉色,“小櫻,不要盡說這些話來,本王不喜歡。”


    “王爺若是不喜歡,便要我不說,若我不喜歡王爺在我身邊,王爺可否就會離開?”


    初櫻忽然不再迴避,轉過頭來,兩眼涼涼的望著正俯視著自己的夜南冥,心裏一抽一抽的疼,就連說話,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夜南冥神色沉了沉,很明顯是生氣了,可是還是耐著性子繼續紅勸道:“小櫻乖,不要再說這話了。”


    他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遷就她,可是她偏偏要得寸進尺。


    “初櫻現在不想跟王爺共處一室,這是事實,難不成王爺是想要初櫻說假話?”


    她的話,字字帶刺,狠狠紮進夜南冥的心髒。


    寢殿裏的氣氛再次降至冰點,扶桑和花辭默默對視了一眼,異常默契的垂下頭,不敢說話。


    夜南冥看著麵前已經閉上了眼睛的初櫻,終究是失去了耐性,起身,拂袖離開,沒有半點猶豫。


    等人走了,初櫻才緩緩睜開眼睛,眼淚順著眼角悄然滑落。


    花辭趕忙替她擦去眼淚,伸手抱住她,“主人不要難過,還有花辭陪著你呢。”


    每每她難過落淚的時候,花辭都會這樣說。


    扶桑看著難過不已的初櫻,無奈歎了一口氣,“王妃既不希望王爺走,為何還要口是心非,說出那些傷人的人趕走王爺?”


    “是他負我在先。”


    扶桑知道她是介意夜南冥垂幸公孫安陽的事情,上前勸道:“古來男子,三妻四妾實在正常不過,王爺雖納了側妃,但是最心疼的還是王妃你啊,王妃何苦要跟王爺置氣?”


    初櫻並不這樣認為,看著扶桑,苦笑著搖了搖頭,“我不管其他男子如何,我心儀男子,無論如何,都不可如此。”


    扶桑沒有再繼續勸下去,花辭始終都是站在初櫻那邊的,自然覺得初櫻做的一切都是真的。


    宮裏並沒有傳出夜離澈受傷的事情,想必是被壓了下來,但是夜南冥還是第一時間知道了。


    就連初櫻去找木挽歌的事情,他都是知道的。


    隻是,當真是一連三日沒有去找初櫻。


    而初櫻,也絲毫沒有服軟的跡象,兩人似是陷入了冷戰期,彼此都不願意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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