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辭已經知道害死阿覓,差點要了自家主人的命的人那個惡毒的女人是誰了,她還沒化成人形的時候便見過了,隻得她非常懂事,知道這件事情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所以一直都守口如瓶。


    初櫻收迴神思,看了她一眼,沒有迴答,隻是叮囑道:“花辭,如今我們已經迴到晟州來了,就不比在南風仙境,一言一行都要注意,不然隨時都可能招來殺身之禍。”


    此時的她,仿佛已經感覺不到晟州的安全了。


    仔細想想,沒有了阿覓的晟州,除了夜南冥,誰還能給她安寧。


    最讓她不能釋懷的是,她臉阿覓的屍骨,都沒能找到。


    話裏連連帶頭,“主人放心,花辭一定會注意的。”


    說完主動抬起手,貼心無比的將她身上的披風攏了攏,“主人,已經深冬了,你身子剛好,別沾染了風寒。”


    花辭是真的很貼心,雖然年紀尚幼,但是說話做事已經是一副小大人模樣了,考慮事情也比常人要考慮得周全。


    這一點初櫻是非常欣慰的,在那些個難熬的日子,幸虧有初櫻陪在她身邊,不然她真的覺得生活一點甜頭都沒有了。


    進城後,便看到周圍的人三五兩個聚在一起議論紛紛,心想定是晟州又出了了什麽大事情了。


    隱隱聽到“宸王”二字,本來漠不關心的臉上突然就升起了情緒,心中擔憂油然而生。


    “花辭,你下去問問他們在說什麽。”


    花辭想必也是聽到了,趕緊讓車夫停下車,自己跳下去打探情況了。


    “這位大娘,我想問一下,你們在討論何事啊?”


    伸手戳兒戳一個中年婦女,抬著頭開口問道,聲音糯糯稚嫩,想必但凡是是一個有愛心的人都不會拒絕迴答她的問題的。


    那大娘低頭看了她一眼,想必也是家中有孩子,慈祥滿麵,“小姑娘,我們說宸王殿下要納側妃了,不過你還小,還不懂,快些去玩吧。”


    此話一出,吃驚的不僅僅直直花辭,還有馬車裏屏息凝聽的初櫻。


    身形懵的僵住,臉上的表情喜怒哀樂隔走一遍,如排山倒海之勢,侵襲著她的每一寸血肉。


    宸王納側妃?


    宛若晴天霹靂一樣,她沒想到,夜南冥自從那日離開之後,便杳無音訊了,原來,是迴來忙著納側妃了。


    苦笑一聲,如今她還這麽殷殷的迴來,自作多情的迴來找他。


    花辭進來,看到她滿臉痛色,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隻得雙手抓住她的手,那指如蔥根的手,冰冷一片。


    “主人,你不要這樣,初櫻害怕。”


    出樣隻覺冷意從腳底直竄上頭頂,讓她渾身血管都快要被凍住了。


    這嚴嚴冬日,陽光熹微,她卻如墜冰窟。


    “他要納誰為側妃?”


    不知道是使出了多大的力氣,才有勇氣問出這麽一句話來。


    花辭有些 猶豫,看到她現在的模樣,她實在是有些不忍心說。


    “說吧,沒事。”


    她知道初櫻是在為自己著想,可是如今的她,連這樣的噩耗都可以承受住,還有什麽經受不住的?更何況,她已經猜到幾分了。


    “是公孫安陽。”


    花辭滿臉擔憂的看著她,生怕她出什麽事情。


    初櫻不哭反笑,一滴淚順著那一眨眼的瞬間滑落下來,用力吸了一口氣,垂著頭,看著手中的含光劍,“我就知道是她,如此處心積慮的想要置我於死地,不就是說我阻攔了她嫁給他嗎?”


    如今,兜兜轉轉,公孫安陽終究是如願了不是嗎?


    “那大娘說今日一早下的聖旨,月底成婚。”


    花辭稚嫩的小手替她擦去眼淚,“主人不要哭,你還有花辭,花辭會一直陪著你的。”


    就算全世界都背離了的她,花辭是絕對不會離她而去的。


    初櫻隻覺得心中痛意更甚,吸了一口氣,拭去眼淚,衝著花辭嫣然一笑,隻是那笑,笑得花辭心都快碎了。


    “花辭,你說我們該不該再去宸王府?”


    如今的宸王府,怕是也不需要她了吧。


    “主人說去哪裏花辭就跟著主人去哪裏。”


    花辭不想妄下決定,但是隻要是初櫻做的決定,她都會尊重。


    初櫻想了一下,臉色冷了幾分,強行將所有悲傷都壓在心底,“去紫玉軒吧,”


    若是不想迴宸王府,好似這晟州,就隻有紫玉軒這麽一個去處了。


    停在路邊許久的馬車緩緩行駛,朝著紫玉軒的方向去了。


    她沒有走正門,而是帶著花辭走了後門,將所有東西都堆到了自己之前住的房間,等到木挽歌房中客人走了,才敲響了木挽歌的房門。


    “是誰啊?”


    裏麵的木挽歌剛送走客人,疲憊得很,一邊卸妝一邊開口問道。


    “是我,初櫻。”


    當她聽到初櫻的名字的時候,取簪子的手猛的停住,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恍惚愣住了一般。


    還未起身,門就別打開了,一時間,她竟不敢轉身去看看到底是不是自己擔憂了那麽久的初櫻了。


    初櫻看著熟悉的人兒,走上前,看著鏡子裏木挽歌難以置信的臉,有些勉強的笑了笑:“挽歌,我迴來了。”


    過了這麽久,她又迴到這裏來了。


    木挽歌本來強忍的淚水,在聽到她這句話的時候簌然落下,緩緩起來轉身,看著消失了那麽久的初櫻,當日她大婚之日,她因身份卑微不能親自去看著她出嫁,可是那十裏紅妝,萬家燈火,她都是真真切切看到的。


    可是就當她在感歎她終於可以嫁得良人的時候,收到的卻是她離奇失蹤的消息。


    都這麽久過去了,她當真是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了她了啊。


    “初櫻,真的,是你嗎?”


    她到現在都還不相信,因為所有人都說她已經遇害了,宸王費盡心思找了那麽久沒有任何消息。


    “是我。”


    初櫻紅著眼眶,伸手抱住她,“挽歌,真的是我,初櫻。”


    木挽歌任由她抱著,眼淚肆意,輕輕打了她一下,“臭丫頭,這段時間你都去哪裏了,你為什麽每次都讓我不得安寧?”


    初櫻想了一下,神色有些僵,“一言難盡,就不說了。”


    受了那麽多苦,經曆了那麽多絕望,熬過了那麽多難熬的日子,最後都隻能化成一句“一言難盡”。


    可是一言難盡,到底有多難?


    木挽歌是個聰明人,隻要是別人不想說的,她絕對不會去問。


    所以關於初櫻這段時間都發聲了什麽事,她也沒有問。


    隻是聽初櫻的,沒有將她迴來的消息告訴別人。


    關於她為什麽不迴宸王府,而來了紫玉軒,她大概也猜到了幾分。


    早上的聖旨,夜南冥納側妃一事。


    而此時的宸王府,一片死寂,似乎所有人心中都壓著一塊沉重的石頭,紛紛低著頭,有條不紊的坐著自己的事情。


    鬱塵從外麵進來,掃了一眼空無一人的寢殿,走到書架前,將其中一本書推進去,書架立馬慢慢向兩邊分開,露出一條燈火通明的甬道。


    他抬步進去,甬道盡頭是一扇玄鐵大門,似有千斤重,站在門口,抬手敲了三下鐵門,開口道:“王爺,王妃迴來了,在紫玉軒。”


    他收到紫玉軒傳來的消息,說初櫻此時正在紫玉軒。


    他不敢有絲毫怠慢,第一時間趕來稟告夜南冥了。


    裏麵沒有迴應,他也不著急去催,而是靜靜的守在門口,因為他知道,隻要是關於自家王妃的消息,他家王爺是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


    過了一會兒,裏麵傳來鐵鏈拖在地下發出的沉悶尖銳的聲音,他沒有一顫,竟有點擔心起來。


    “王爺……”


    他剛開口,大門便緩緩開了一道縫,透過那道門縫,他看到了夜南冥那張略微蒼白的臉,還有被汗水浸濕了衣衫,眼中擔憂之色越來越明顯了。


    夜南冥似是經曆了一場無比激烈的鬥爭一半,連說話都沒有多大的力氣。


    看了一眼鬱塵,抬步出來了,身後大門隨即關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出了密室,夜南冥疲倦不堪,沐浴更衣之後並不打算休息,而是命人備好馬車。


    很明顯,他要去接初櫻。


    本來他應該親自去南風仙境接她的,如今讓她自己獨自迴來,又因為納側妃的事情不肯迴來,他若再不去,怕是事情真的會失去自己的控製了。


    可是王命難違,他終究不是萬人之上的王,很多事情,做不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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