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穿好衣服,扭頭睨了一眼在床榻上一動不動的衛寒霜,沒有說話,轉身走了。


    昨天夜裏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裏衛寒霜看著自己一直哭,到底是許久沒有見過她哭得這般傷心了,竟心痛起來。


    剛睡著沒多久就傳來養心殿失火的消息,卻並沒有起身,看了一眼身旁背對著自己的衛寒霜,也翻了個身,兩人都背對著彼此,竟是一夜未眠。


    剛出門梵聽便匆匆上前,神色著急:“大殿,初櫻姑娘昨夜夜闖王宮被王上發現,如今被留在宮中,聽聞王上是要封初櫻姑娘為妃了。”


    “什麽?”


    一大早上聽到這個,無疑是晴天霹靂,愣著眼硬是半天沒反應過來。


    梵聽知道夜離澈一直都掛念著初櫻,也因著初櫻的緣故,漸漸地冷落了王妃,但是他是跟隨著夜離澈的,自然是事事都要為著他。


    “宮裏傳來的消息,宸王殿下已經進宮去了。”


    本來就是要去上早朝的,但是夜南冥今日去定然是為了初櫻的事情。


    夜離澈也沒想到,僅僅是一夜之間,竟發生了這麽大的變故。


    “備轎。”


    來不及做過多的思索便快步離開了。


    而此時寢殿裏,躺在床上的衛寒霜緩緩睜開眼睛,一滴眼淚順和眼角滑落,方才夜離澈和梵聽的對話她都聽得真真切切的。


    她,終究是還是抵不住一句初櫻出事了啊。


    可是就算這樣,她還是沒有辦法去怨恨初櫻,怨隻怨,自己沒那個命了。


    嬤嬤進來的時候,她在咳血,這次倒是這段時間以來最嚴重的一次了。


    想必是昨日裏傷了心,更傷了身子。


    初櫻在承乾殿待到太陽出來,原是睡著了,沒有人喊自己,竟就坐在地上睡了許久。


    全身酸軟得很,勉強活動了一下筋骨,扭頭看向夜修驥,發現他人早就不見了,想必是早朝去了。


    可是既然是去早朝,為何不喊醒自己?


    起身,一床薄毯順勢滑落,她彎腰撿起來,放到一邊,便尋思著要出去看看。


    可是剛打開門就被門口的侍衛給擋住了,“櫻姑娘請迴。”


    那兩個侍衛將手中的劍交叉擋在她麵前,開口說到。


    初櫻一愣,“你們為何要攔我?讓我出去。”


    從昨夜到現在,原本按捺的情緒在這一刻算是爆發了,火冒三丈,大聲嗬斥道。


    可是她終究不是兇戾之人,就算是發狠了,在別人聽來也是毫無威懾力的。


    “王上有令,櫻姑娘不得踏出承乾宮半步。”


    侍衛依舊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初櫻氣得不行,卻又無可奈何。


    這王宮到處都有人把手,就算自己能把門口那兩個人撂倒,後麵那麽多,也是沒有辦法的。


    大殿之上,夜南冥並未提半個字有關初櫻的事,依舊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夜修驥自然是知道,初櫻夜闖王宮,偷取珍貴藥材,若是擺到明麵上來說,定然是要治罪的。


    就算自己無心追究,朝中文武百官也是不允許的。


    夜南冥肯定對這一點也是心知肚明的,所以就算他心中再怎麽著急,都不會拿到朝堂之上來說。


    夜離澈看了一眼夜南冥,見他不提,自己自然也不會先去開這個口。


    早朝之上,個個都各懷心思,公孫奇暗中觀察著兩個人的反應,心中未免洋洋得意。


    昨夜宮中發生的事情他都已經知道了,想必王上定然會以此為理由將初櫻納入後宮,這樣的話,到時候夜南冥就算不與公孫安陽完婚,都不可能了。


    散朝之後,夜南冥跟夜離澈都留了下來。


    夜修驥明知故問,“你們為何還留在這裏?”


    “迴稟父王,兒臣聽聞昨夜初櫻夜闖進王宮,特地前來請罪。”夜南冥孑孑而立,隨即跪下去,沉聲道:“初櫻年幼無知,衝撞了父王,還請父王給她一次機會。”


    初櫻本就是夜南冥府中的人,替她求情天經地義。


    “那澈兒你為何還不走?”


    本來以為初櫻上次逃婚之後,夜離澈便一門心思的放在政事上,以為他是對她死心,如此一來,自己也算是略感欣慰,但是今日夜南冥留下來的行為,讓他頗為不滿。


    夜南冥俯首作揖,“迴稟父王,兒臣懇請父王念在初櫻是初犯,饒了她這一次。”


    得知初櫻被囚禁在宮中,夜離澈便著了急,若是讓她被夜修驥納入後宮,倒還不如將她繼續留在夜南冥身邊。


    因為若是初櫻真的成了夜修驥的妃子,於情於理,他若是再有半點心思,都是違背綱常倫理的。


    但是若是初櫻繼續留在夜南冥身邊,情況又將不一樣了。


    夜修驥看著夜離澈,眼中不滿更是明顯,“時到今日,為何你還要為初櫻求情?”


    夜離澈看了夜南冥一眼,繼而看向夜修驥,沉聲道:“是兒臣欺瞞初櫻在先,初櫻逃婚情有可原,兒臣此舉,便是想彌補自己的過錯。”


    夜南冥不再言語,此時的夜離澈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反客為主了。


    可是夜離澈全然沒有要鬆口的意思,冷聲道:“初櫻著實是一個世間難得的女子,甚得寡人的心,你們就不要再替她求情了,寡人自有分寸。”


    言外之意,便是真的納初櫻為妃了。


    “父王,兒臣……”


    “好了,不要說了,都退下吧。”


    夜南冥話還未說出口,便被夜修驥給打斷了,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夜南冥和夜離澈一眼,起身走了。


    夜離澈收迴了手,看了夜南冥一眼,很是不滿,“初櫻自從到了你那宸王府,便從未太平過,如今倒好,竟然拱手將初櫻送人了。”


    言辭刻薄尖酸,嘲諷幾分,埋怨更甚。


    夜南冥不反駁,隻是朝他行了一禮,“初櫻自己不自量力,夜闖王宮,犯了錯,自然是為自己的錯誤負責的,臣弟也無能為力了。”


    “無能為力?哼,好一個無能為力,你分明都不曾做出半分努力,何來的無能為力?”


    夜離澈被他激得發出連聲質問,心中不滿之意更加明顯。


    “讓王兄失望了,臣弟一定會竭盡全力解救初櫻的。”


    說完便朝他行了一禮,轉身走了。


    望著夜南冥離開的背影,夜離澈隻覺得心中怒氣更盛。


    心中卻也想著,若是這次把初櫻救出來,他便是拚盡全力,也不會再將初櫻拱手讓人了。


    初櫻看到大門被打開,立馬起了身,便看到下了早朝迴來的夜修驥,龍袍加身,赫赫生威。


    “初櫻參見王上。”


    心中雖十分不滿,卻還是不得不行禮。


    夜修驥自然是看出了她心中的不樂意,卻不甚在乎,淡淡迴了句“起來吧”,便走到書案前,翻開折子,一邊看折子一邊開口道:“這幾日你便好生留在這裏,不要玩弄小心思,寡人坐擁天下,你縱使長了翅膀,也是飛不出寡人的手掌心的。”


    語氣雖不是十分嚴厲,卻威懾力十足。


    不過在初櫻聽來,這也是事實。


    “王上為何要將初櫻留在這宮中?”


    她不是很明白,自己並無任何價值,就算是夜南冥,她也想不出半分夜離澈這樣做的目的。


    夜修驥抬頭看了她願一眼,“你不需要知道。”


    她自然是不需要知道,因為他要用她來考驗自己的兩個兒子。


    自己如今已然到了垂暮之年,這江山,總得有個人來接手。


    如今初櫻正是自己兩個兒子的心頭寶,他何不順水推舟,定奪了這太子之位,也好不讓東宮一直懸位。


    初櫻不再多問,多問無異,反正夜修驥也不會告訴她。


    不過阿覓就沒有這麽冷靜了,已經找夜南冥鬧了好幾迴了,這不,剛消停下來就又鬧起來了。


    “王爺若是不願意去救初櫻,那我便自己去救,大不了帶著她遠走高飛,離晟州遠遠的。”


    阿覓站在院子裏,指著緊閉的書房大聲吼道。


    夜南冥被他擾的煩了,讓鬱塵將他趕出去,可是偏偏阿覓身手了得,鬱塵根本攔不住。


    最後索性也不管了,任由他在外麵吼罵。


    “哼,原以為王爺是初櫻的良人,可是誰曾想,竟是初櫻的薄情之人,如今眼看著初櫻就要給自己的爹當老婆了,居然還這麽無動於衷。”


    阿覓見裏麵的夜南冥不迴答,說話更是難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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