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初櫻不知道從哪裏找了草藥,用石頭搗碎了正在往夜離澈傷口上上藥。


    一邊上藥一邊蹙眉,似乎很不滿意。


    “綠唿唿的,實在是不好看,不過也隻能如此了,我所識草藥不多,大殿下你且將就著吧,九殿下很快就會找到我們了。”


    她自言自語的說著,心裏盼望著夜南冥能早點來。


    “你怎這般篤定他很快便會來?”


    虛弱溫潤的聲音低低響起,初櫻一愣,見他居然醒轉過來,立馬喜笑顏開。


    “你終於醒了。”


    似是鬆了一口氣。


    夜離澈還未醒便聽到她在喋喋不休,實在是太過聒噪,才不得已醒了。


    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意,定定的打量著眼前過分好看的臉,“你是在擔心我?”


    她,是在擔心他嗎?


    初櫻連連點頭,“定是擔心的,你是九殿下的哥哥,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他定會難過不堪。”


    夜離澈眼裏難有的光瞬間黯淡下去,淺淺哦了一聲,“那便多謝了,迴去定會好好報答姑娘的救命之恩。”


    “小事小事,不足掛齒。”


    夜離澈不予接話,垂下眸子,想要起身,卻被初櫻按住,語氣急切,“你且先躺好,傷口還沒包紮,要是感染了可如何是好?”


    夜離澈看著自己傷口上綠油油的東西,心頭五味陳雜,重新躺下。


    “你可不知道,你這傷口,我先是用水清洗,再用酒消毒,最後才跟你上的草藥,好不容易止住了血,你要是亂動,傷口又裂開了豈不是又要遭罪?”


    一邊說一邊用錦帕重新跟他包紮傷口。


    “看來本殿命挺硬。”


    他語氣溫潤,卻帶著一股子言外之意。


    初櫻懶得去猜測,隻是跟他包紮好之後就坐在他身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聊天。


    心裏暗自想著,若不是因為他是夜南冥的王兄,長得又甚是好看,她才不會這般殷勤。


    夜離澈靠著樹幹,胸膛微敞,陽光散散落在二人身上,別有一番景致。


    望著身邊的初櫻,眼裏滿是欣賞,“你和九弟是如何相識的?”


    初櫻喝了一口酒,努著嘴迴憶著和夜南冥的初次相識,忍不住笑出了聲。


    “紫玉軒。”


    “姑娘是紫玉軒的人?”


    語氣難掩驚訝,煙花之地,竟能有如此清新脫俗的女子?


    “算是,”初櫻舉著酒葫蘆偏著頭靠在手臂上認真的迴答道,“初來晟州便遇到紫玉軒的如煙姐姐,見我可憐,便收留了我。”


    “那姑娘來晟州可是尋什麽人?”


    “對啊,”初櫻迴頭看向他,笑意沉沉,“我乃是來晟州尋一位有櫻花木簪的男子。”


    “可是尋到了?”


    一提到這件事情,初櫻就滿是惆悵,搖了搖頭,“至今未曾找到,九殿下當日便是答應會幫我找,我才同他進宮,卻至今沒有消息。”


    夜離澈見她一臉惆悵,語氣複雜,“姑娘為何要尋那公子?”


    “守護他。”


    初櫻迴答得幹脆,接著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麽,湊到夜離澈麵前,狡黠一笑,“大殿下位高權重,定是認識不少人,可有見過佩戴櫻花木簪的男子?”


    夜離澈隻覺著心跳慢了片刻,女子身上淡淡的花香夾雜著酒香掠過每一根神經,竟有絲絲沉醉。


    眼神躲閃,道:“並未見過。”


    初櫻有點失落,但是也沒說什麽,見他一直看著自己,以為他是想喝酒,便把酒葫蘆遞過去,“大殿下可要嚐嚐這酒?”


    夜離澈想拒絕,卻不容自己開口,伸手接過了酒葫蘆。


    “王兄本就有傷在身,初櫻還讓王兄飲酒,可是想害他?”


    背後傳來夜南冥涼涼的聲音,初櫻未轉身就已經笑將起來,站起來轉身,果真看到夜南冥就在三裏之外,正目光沉沉望著自己。


    “殿下,你終於來了。”


    說完便含笑跑向夜南冥,一把抱住他,臉頰在他胸膛上蹭了蹭,撒嬌道:“你若再不來,我和大殿下便要被山中野獸給吃了。”


    可是夜南冥身子挺得僵直,負手而立,並沒有要伸手去抱她的趨勢。


    “我見你和王兄相談甚歡,怕是不希望被人打擾的。”


    酸味,十裏之外都能聞到的酸味。


    “哎喲,我的小初櫻啊,看到你沒事真的太好了,你知不知道你都嚇死我了?”


    相跟而來的襟離一看到情況不對就趕緊慌慌張張跑到兩人身邊,試圖轉移兩人的注意力。


    初櫻依舊笑得開心,貪婪的感受著夜南冥胸口的溫熱,和那微微有點快的心跳。


    “我在等殿下。”


    她一直都在等他,因為她根本就扶不動夜離澈,便也無法帶他離開這裏。


    夜南冥兩頰肌肉微動,卻還是不予迴答,似是跟她置氣。


    梵聽帶著太醫默默上前,在夜離澈身邊半跪下,“屬下護駕不利,請大殿責罰。”


    夜離澈身子有些虛弱,看著在夜南冥懷裏撒嬌的初櫻,臉色也不大好看,估計心裏也不大爽快。


    “無妨,起來吧。”


    他無心去責罰誰,若不是這次意外,他或許便不會跟初櫻相識,得她相救。


    梵聽站起來,示意太醫上前去替夜離澈處理傷口,卻被夜離澈給攔住了。


    ‘本殿的傷口已被初櫻姑娘包紮好了,你們退下吧。”


    聲音淡淡,梵聽屏退太醫,讓轎攆前來,夜離澈被扶上轎,經過初櫻和夜南冥的時候停下來,看向初櫻,開口道:“姑娘救命之恩,他日定當湧泉相報。”


    初櫻笑著朝他揮揮手,“小事小事,不足掛齒,大殿下迴去記得好生養傷才是。”


    夜離澈嗯了一聲,笑容如玉,“多謝姑娘。”


    不等轎攆走遠,夜南冥低頭看向初櫻,聲音涼涼道:“還要抱我到何時?”


    “啊?初櫻抱不夠。”


    初櫻說完又用力抱住他,根本不曾注意到他不好看的臉色和不太友善的語氣。


    花辭停在襟離肩上,默不作聲的注視著這一切,好像和襟離都在看好戲一般。


    卻不料夜南冥一把推開她,“既然無礙,便迴去了。”


    說完便轉身拂袖而去,腳步不做絲毫停留。


    初櫻愣在原地,似是不太明白,“七殿下,我可是惹殿下生氣了?為何這般不待見我?”


    襟離無奈的搖了搖頭,大有一種恨鐵不成鋼之感。


    語重心長道:“我說小初櫻啊,九弟這可不是不待見你,是太在意你了啊。”


    “那為何撇下我獨自走了?”


    “那還不是因為看到你和大殿下在一起有說有笑,吃醋了,你迴去好好哄哄就好了。”襟離現在真的有點懷疑這丫頭到底通不通男女之情了。


    初櫻無奈搖頭,“太麻煩了太麻煩了,紫玉軒隻有那些姐姐才需要人哄,不曾想,這男子也是需要女子去哄。”


    難不成是要讓她學著紫玉軒那些男子一般去哄夜南冥?


    襟離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若是你嫌麻煩,大可讓我教你。”


    “如此甚好。”


    對於襟離的解囊相助,初櫻甚是感動。


    “但是得有個條件。”


    襟離到這個時候不忘算計點什麽。


    初櫻一聽,反問道:“是何條件?”


    隻見襟離湊到她身邊小聲道:“你上次送我的櫻花釀甚是香醇,可還有?”


    “原是想要櫻花釀,有倒是有的,但須得迴紫玉軒去取。”


    初櫻還以為他是什麽條件,原是要酒,這倒是容易得很。


    襟離倒也不貪心,隻要一壇,並且約定過幾日便一起偷偷去紫玉軒取。


    迴去的路上初櫻詢問了魏瑤光的情況,得知魏瑤光因為被她的父親魏延將軍帶迴去關禁閉了,忙急著要去幫忙解釋,被襟離慌忙攔了下來。


    “我說小初櫻你就饒了我吧,讓瑤光那臭丫頭消停幾日,我也好清閑幾日。


    初櫻懶懶哦了一聲,在宮門口跟襟離分別,“那我就過幾日再去找瑤光姐姐,相比我這幾日也忙得很,不得閑。”


    “迴去好好養息幾日,你這段時間怕是也不太安穩。”


    小世子一事,他早已聽說,隻是礙於四公主是自己的姐姐,不好插手。


    “知道啦。”


    初櫻晃著小酒壺爽快的朝他晃了晃,“七殿下再見。”


    看著那一抹俏影慢慢消失在拱門轉角處,襟離臉上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擔憂。


    宮門似海,初櫻剛來沒多久,便鬧出了那麽大的事情,雖然被夜南冥強行壓了下來,但是想必是已經有人盯上她了。


    “迴去吧。”


    淡淡開口,坐上轎攆,手中折扇排開,閉目假寐,一如之前放浪形骸的王族貴公子。


    初櫻迴到宸佑宮並不見夜南冥,扶桑早已等候多時,見她迴來了,慌忙上前,“姑娘總算迴來了。”


    扶桑是夜南冥賜給她的貼身丫鬟,跟她年齡一般大小,細心體貼,兩人關係也是最親密的。


    任由她扶著進屋,嘀咕道:“你可知殿下迴來沒有?”


    “殿下沒有和姑娘一起迴來?”


    扶桑反問,按理說兩人不是應該一起迴來的嗎?


    初櫻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做到石桌前,把玩著手中的酒葫蘆,“他先走了,我以為他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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