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們魚貫而入,沒有人敢多眼多語,她們隻是完成任務似的快速地為簡守和秦狩披上簡單的衣服,麻利地為他們擦拭著身上的血跡。


    秦狩眉頭緊皺著將簡守抱入內殿放到床上,這時候少年已經完全昏迷了過去,麵色蒼白如紙,唿吸微弱似乎一不小心就會消失。


    少年嘴角又溢出了紅色,秦狩伸出手指為他輕輕擦拭,然後神經質地吮吸掉手指上簡守的血液,又甜又鹹……


    阿守是不是很痛呢,他都有點痛。


    禦醫們火急火燎地趕來了,秦狩什麽話都沒有說,隻是沉默著讓開了位置,完全沒有了起初那副慌張決絕的樣子,似乎那隻是一場錯覺,現在他才做迴了自己。


    然而哪個是真實的他,也許秦狩自己都沒有分清楚。


    禦醫們井然有序地為簡守做著檢查,當然也就看到了少年身上那些令人臉紅心跳的曖、昧痕跡,下手時都不知輕了多少,原來皇上一直不納妃是因為他喜歡男孩兒啊!


    有太醫直接為簡守施針,簡守的額頭上冒出一片冷汗,終於有了點反應,發出難受哼吟聲。


    一位老太醫顫顫巍巍地跪在地上:“陛下,以下臣們的查看,這位公子應該是中毒了。”


    秦狩:“中毒?怎麽可能。”在他這裏一直都特別注意膳食安全。


    老太醫:“陛下,這毒是在好幾年前種下的了。”


    秦狩指尖輕敲:“哦……那是什麽毒?”


    老太醫:“這……這,好像是碧落黃泉。”


    老太醫其實有些不確定的,怎麽會有人將這種藥下到當時還是一個孩子的身上呢?


    秦狩抖動的手指就這麽僵硬著停了下來……


    碧落黃泉一直是民間的一種秘藥,以沒有解藥而著稱,它有長達幾年的潛伏期,潛伏期裏會不斷消耗中毒者的氣血,並且讓人難以察覺無法檢查……直到毒藥帶來的後遺症完全爆發!


    可以說那時候已經無力迴天了,最多可以用名貴的補藥吊著命。


    而那碧落黃泉還是從前秦狩親自讓簡守吃下去的,對……就是那串糖葫蘆,可笑的是時間長遠得連秦狩自己都忘記了這迴事……


    這藥是他的師父給他的,他在不少人的身上下了這種藥,原來這其中還包括阿守是嗎?


    當時他是怎麽想的呢?啊,都是不重要的人,也是可以利用的人……


    他終於低聲笑了起來,下令讓太醫們都退下。


    因為剛剛太醫們為簡守施了針,使其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可少年還是這樣不言不語啊……


    他坐在床邊執起少年的手,湊到嘴邊落下一個溫柔的吻,現在他才舍不得讓阿守去死呢。


    世人都以為那毒藥是沒有解藥的,其實不然,隻因為那解藥需要的藥材非常罕見,幾乎都是隻聞其名,未見其實,並且隻有他師父才會煉製解藥。


    他師父在臨走前給了他唯一的一瓶解藥,說以防他後悔,沒想到還真的用上了……


    簡守在第二天中午的時候醒來,驚訝地是秦狩沒有去上早朝,一直靠坐在他的床上,看他睜開眼睛,就輕聲的問道:“不再多睡一會兒嗎?”


    簡守茫然地眨了眨眼:“那個,昨天……”


    秦狩:“啊,之前的牢獄之災使你的元氣大傷身體虧空,不過並不是什麽大問題,吃些特製的補藥就好了。”


    還真是將簡守當一個小孩子來騙啊。


    這樣不經大腦的謊話,若是平常人聽了一定會笑掉大牙,可是秦狩卻清楚,這樣對於簡守已經是足夠了。


    秦狩完全沒有所謂的心理負擔,當你在欺騙一個小孩兒的時候哪會有什麽心理負擔呢?


    隻會產生“我說的都是玩笑話,是你自己當真了而已”的想法吧……


    簡守垂下眼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低低地應了一聲。


    抽出了被秦狩握住的手:“我能先吃飯嗎?”


    秦狩掏出一個精致的白玉小瓶子,倒出一粒藥丸來:“等一下,先把藥吃了吧。”


    一邊看著簡守吃下去又一邊囑咐道:“瓶中的藥一共有六粒,日後每個季度一粒不能間斷。”想了想,“還是我替你收著吧,免得你忘記了。”


    秦狩將簡守抱坐在腿上喂食,態度仔細又溫柔,可簡守就突然的難過了起來,難過得不知原因,但也許是他現在還捋不順這原因。


    他反複地在想之前所發生的事情,他不畏懼真相,他渴望知道真相,但是秦狩希望他相信他……自己是不是就該聽話?


    可是相信是一迴事,索求真相又是一迴事了。


    簡守並不是天生愚笨,隻是之前他被所有人都保護得太好,從未有過不順曲折的經曆,而當他“家破人亡”時就已經被剝去了保護殼。


    他第一次承受了從未有過的壓力,身上再柔軟的部分也會慢慢變得堅強敏銳。


    午膳過後秦狩照例去忙了,簡守也讓所有服侍的宮人們都退了出去。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步一步地從棲角殿走向了秦狩的寢宮。


    就是因為秦狩太過小看簡守,所以並沒有派人來監視他,也給了簡守一個機會。


    秦狩的寢宮依舊肅穆非常,卻因為良好的采光不再有陰沉壓抑之感,深色的大理石地板折射出冷淡鋒利的光,黃梨木架上是一卷卷的書冊和珍貴非常的青瓷。


    然而那天所見的狐狸麵具和粉色紗裙依然不在,再四處仔細地來迴打量了一番,依舊毫無所獲,他並不敢隨意地翻找,於是隻好作罷。


    可是最後不經意間望了一眼那天的窗戶,就下定決心似的從那上麵爬了出去,因為是跛腳,從窗子邊跳下去時直接就摔到地上。


    立刻緊張地看了看四周,幸好沒有人。


    在這後麵似乎是一個花苑,見佳木蘢蔥,奇花爛漫,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瀉於石隙之下。


    漸向北邊,就平坦寬豁了,兩邊飛樓插空,雕甍繡檻,皆隱於山坳樹杪之間。


    再走一點,所見的是青溪瀉玉,石磴穿雲,白石為欄,環抱池沼,石橋三港,獸麵銜吐。


    美則美矣,簡守卻覺得這裏就像是一個迷宮,他是來找人的最後卻將自己繞了進去,不得出路。


    初秋的陽光難得像今日這般刺眼,簡守抬起手掌想要遮擋一些,眼前的顏色就突然暗了下來,微微抬眼便看見一把淡青色的傘立在頭頂。


    “你是在找我嗎?”


    這婉轉如鶯啼的聲音讓簡守猛地轉過頭,女子的笑魘如花,一如當初那樣年輕美好。


    簡守:“雲妃!”


    雲十三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一把抓過簡守的手腕:“跟我來。”


    簡守沒有絲毫地掙紮,老實地跟著雲十三走,但也許是太過驚訝,已經做不出什麽反應了。


    雲妃似乎很熟悉這裏的地形,帶著簡守繞出了那個宛若迷宮的花苑,來到一個偏僻冷寂的地方。


    這裏了無人蹤,荒草叢生,要不是雲妃,簡守還真不知道繁華的皇宮裏有如此淒涼之地。


    雲十三:“啊,因為我也是偷偷跑出來的,所以隻有將你帶到這裏來了。”


    簡守這時才迴過神來,一把掙脫雲十三的牽製:“你不是應該死了嗎?又為什麽會在這裏?你到底是什麽人?”


    雲十三依舊打著傘,牽起嘴角:“好麻煩,問題那麽多,不過今天我開心都會迴答哦!”


    簡守盯著她:“你到底是誰?”


    雲十三:“你是真的想知道嗎?不想再裝傻了。”


    簡守:“我從未裝過傻,我是真的想知道。”


    雲十三了悟地點了點頭:“哦,那之前就是真的傻了?也是,誰又願意不明不白為他人做嫁衣呢?”


    簡守:“你這是什麽意思?”


    雲十三露出一個狡黠的微笑來:“這是你求我的哦,就算承受不起也不關我的事哦~”


    簡守皺眉:“你……”


    雲十三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我是雲妃,可我不叫雲蝶我叫雲十三,我是秦狩的師妹。”


    ……


    “是秦狩將我安排在你大姐的身邊,讓我取得簡婉的信任,獲得帝寵後在適當的時機殺了他。”


    簡守捂住了嘴巴,向後退了一步,眼睛死死地盯著雲十三。


    “啊,那我殺死劉帝後,你們會變成什麽樣呢?那就是現在這樣咯,耶,你別這樣看我,明明都是秦狩的安排啊~”


    簡守發不出聲音,隻能無助地搖頭……


    “你看到的那件粉裙和那個麵具是我找出來的,但它們都是是秦狩的,我隻是沒想到提示已經如此明顯了你還反應不過來,笨死了。”


    所以從一開始就是刻意的接近嗎?通過接近他而接近劉晏,最後就是東盛皇室……


    “還記得那年圍獵嗎?那也是設計好的哦!”


    什麽是設計好的呢?是刺殺,還是滑落陡坡……秦狩好像是對他說過啊“我從來不會把自己的命放在別人手中”。


    對啊,是他太笨了,一個不會武功的人又怎麽能將他從戒備森嚴的大理寺裏帶出去呢?其實早就開始疑惑了吧……


    簡守眼裏噙滿了淚,卻強迫著不能掉下來,他完全無法質問反駁雲十三的任何一句話。


    現在的所有似乎都清晰明了了起來,他不再莫名的難過,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絕望……


    雲十三似乎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啊!最近我師兄對東盛的南陽王府和護國公府關注得很呐,似乎是又要策劃什麽大事了吧!咦,我記得你二姐是嫁去了護國公府了呀……”


    簡守眼睛驚恐,那是他的二姐啊!怎麽可以……


    雲十三似乎很欣賞他狼狽的模樣,湊近了一點:“我有沒有過告訴你,秦狩他野心勃勃,覬覦良多哦!”


    簡守蹲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眼淚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好傷心呐……為什麽總是在騙他呢?


    明明說好要他相信他的,還以為他是認真的……還以為喜歡他也是認真的……


    雲十三嫌棄地看了他一眼:“真沒用,知道真相後也隻會哭啊!”


    最後施舍般地說道:“給你一天的考慮時間,明天這個時候我在這裏等你,如果想好了要離開我就助你出宮。”


    最後邊走邊說道:“千萬不要被秦狩看出來了哦,他可是隻老狐狸!”


    她雲十三可不是什麽良善之輩,既然秦狩讓她如此不愉快,她定不會悶聲吃虧,所以並不是在幫簡守,她也是在利用他罷了……


    簡守用力地用手背擦去了眼淚,是的哭有什麽用呢,所以一定要堅持下去,有人還需要他!


    秦狩今天迴來得也不算晚,可是聽宮人們說阿守今晚用過飯後就上床歇息了,身體還是不舒服嗎?


    走進內殿,檀香縹緲,薄紗帷簾隨風浮動,簡守的身體隱匿在後,若隱若現,秦狩就想起了昨晚的燥熱……


    少年還沒有睡著,秦狩將自己的身體壓上去時就知道了,因為少年的唿吸聲突然變得很急促,秦狩輕笑,是害羞了啊。


    於是就開始解開少年單薄的睡衣,手掌一寸寸地滑了進去。


    簡守的身體瞬間僵硬,抓住秦狩想要更加深入的手:“我……我今天不想。”


    秦狩語氣就冷了下來:“為什麽?”其實並沒有生氣,他隻是想要逗一逗少年,想要少年告訴他是否身體不適。


    可簡守哪裏答得出為什麽,他想起了雲十三的最後一句話“千萬不要被他看出來……”


    所以出乎秦狩意料的是少年鬆開了他的手,並且主動地抬頭吻了吻他。


    秦狩興致高漲,壓製性的吻了上去,欲、望很快抬頭!


    並刀如水,吳鹽勝雪,纖指破新橙。錦幃初溫,獸香不斷,相對坐調箏。


    簡守沉默地承受著秦狩的所有侵占,身體上下起伏搖擺,就再將自己拋棄一次吧,反正是最後一次了,再堅持一下……就好了……


    秦狩放肆的動作似乎在貫穿他的靈魂,黑暗中眼淚不斷地從眼角滑落,好難過,好惡心,簡守終於抑製不住地幹嘔了起來!


    秦狩被簡守痛苦的聲音嚇了一跳,連忙退了出去:“阿守,怎麽了?身體還是不舒服嗎?”


    簡守有了哭腔:“秦狩,我好難受啊……”


    你讓我好難受,我明明那麽相信你,為什麽要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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