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貴妃是被羽林衛親自“帶”來的,被重重地扔到地上的那一刻,她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抬頭看見那漫天的火光和濃重的煙霧,看到侍衛宮人們來迴地提水滅火,宮女們低頭跪伏在地上,是混亂又死寂的氣氛!


    眼裏終於露出畏懼的神色:“皇後,這是怎麽了?”


    劉後冷冷地看著她,像是在看一隻螻蟻,平時端莊美麗的簡貴妃現在卻是一副發絲淩亂宮裝不整的狼狽模樣。


    語氣平靜得不帶一絲情緒:“雲妃刺殺皇上,焚殿自殺。”


    簡婉一下子就坐迴了地上,宛如晴天霹靂!麵上的血色在頃刻間完全褪盡,她不傻,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她甚至還來不急去悲痛皇帝的突然死亡,就要擔憂著害怕著她家族的未來。


    她著急地辯解著:“這跟我沒關係!我不知道為什麽雲妃會刺殺陛下,這不關我的事!”


    皇後:“到底有沒有關係不是你說了算!”長袍一揮,“來人,將她給我押到宗人府,立刻查封相府!”


    簡婉終於完全失態,尖叫掙紮了起來:“不是我,不是我啊!太子你不是跟我們小守關係很好嗎?你要相信我們啊!”


    劉晏站在原地,麵色沉痛,眼睜睜的看著簡貴妃被侍衛拖了下去,此刻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麽。


    皇後轉身過來對他說:“保持清醒,不要做沒有必要的事。”


    是的,作為東盛的儲君他應該保持冷靜,可是什麽是沒有必要的事情呢?


    是不是隻要安安心心地即位就可以了,父皇的死亡需要一個解釋,所以他冷眼旁觀就好了?


    宮裏直接派了一隻裝備嚴整的軍隊去查封簡府,從外麵將其包得嚴嚴實實,弄得聲勢浩大。


    人群不斷圍聚在相府的周圍,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也依舊指指點點,不停地猜測。


    周將軍翻身下馬,長臂一揮:“給我闖進去!”


    早已等待在側的士兵們撞開門就衝了進去!


    相府下人們被粗魯地推攘著,士兵們湧入不同的房間,隨意翻查損壞著東西,相府頓時陷入一片混亂。


    簡文樟皺眉看著這一切,還保持著冷靜:“周將軍這是何意?”


    哪曾想周將軍根本就沒有迴他的話,反而猝不及防地對士兵吩咐道:“把他給我抓起來!”


    簡守跛著腳跑到前院時就看見簡文樟被人挾持著,頓時慌張不已:“你們放開我爹!”


    因為太過著急,下階梯的時候腳一崴就摔了出去。


    周將軍:“也把他給我抓起來!”


    簡守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就被人狠狠地按在了地上動彈不得,他的臉緊貼在粗糙的地麵上,唿吸都粗重了,這些人竟然毫不留情!


    簡文樟終於憤怒起來:“周將軍,你如此做法總要給簡某一個原因吧!”


    周將軍冷笑了一聲,示意將他們帶走,簡守被推得一個踉蹌,看見他們出來後群眾們頓時沸騰了起來,身份尊貴的丞相和其公子竟然被這樣押著出來!


    周將軍朝人群中大喊了一聲:“肅靜!”然後語氣悲憤不已地說道:“雲妃刺殺陛下,簡貴妃與雲妃私交甚好,簡家似有謀害陛下的嫌疑!”


    人群爆發中出不可思議的吼叫聲,更有甚者大哭了起來,最後他們都跪在了地上表達著自己對帝王駕崩的悲痛之情!


    簡文樟在周將軍選擇在百姓麵前講這個“原因”時就有了不好的預感,在極大的震驚過後,他就覺得一切已經無法挽迴了,如果隻是懷疑,也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是說,現在怕是已經給他定好罪了!


    簡守完全不能相信,就算不知道雲妃為何會刺殺皇上,他的大姐也絕對不會跟這件事有任何牽扯!


    簡守的手被反綁著坐在馬背上,非常地難以保持平衡,可以說現在簡守和簡文樟就成為了民憤的宣泄對象。


    有人罵他們是兇手是叛徒,也有人朝他們扔菜葉雞蛋的,菜葉還好一點,雞蛋就會特別的痛,關鍵是他還不能躲,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下馬去。


    雞蛋撞在簡守的額頭上,不小的衝撞力讓簡守有一瞬間的眩暈。


    蛋殼崩裂後,黃色透明的液體就順著簡守的額角向下流去,有的甚至流入眼睛,簡守難受不已卻不能靠自己的手去擦一擦。


    明明那些人是悲憤的表情,簡守卻覺得他們在笑。


    大理寺,紅木黑漆,燙金牌匾,高大輝宏。石獅蹲立在兩旁,每一級台階都有手持刀劍的侍衛站守著,莊嚴肅穆又陰沉壓抑。


    周將軍朝手下使了個眼色,簡守和簡相便被帶向不同的方向,簡守的雙肩被挾製,他掙紮著不甘擔憂地喊了一聲:“爹!”


    簡文樟止住腳步轉過頭來:“別擔心。”他眼裏的沉靜和安慰讓焦躁不安的簡守奇異地安靜了下來。


    作為一個父親就算是在這種時刻,他也希望給他的孩子帶去安全感,他離去的背影依舊不卑不亢。


    穿過狹長陰暗的甬道後,簡守覺得自己仿佛踏入了地獄,牢門上方畫有古傳說中的狴犴頭像,青麵獠牙,猙獰可怖,囚牢被鐵柵欄分割成一個個小塊的幽暗空間。


    有身穿囚服蓬頭垢麵的犯人被關押在此,他們有些渾身血跡死氣沉沉地躺在地上,有些聽到聲音後趴在欄杆上混濁不堪的眼裏發出滲人的光,喉嚨裏也發出壓抑的嘶啞聲。


    隨處可見的都是形狀各異的刑具,黃須節級,麻繩準備吊繃揪;黑麵押牢,木匣安排牢鎖鐐。殺威棒,獄卒斷時腰痛;撒子角,囚人見了心驚。休言死去見閻王,隻此便如真地獄。


    鼻子裏胸腔間都是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打開牢門,簡守被牢頭粗魯地一把推了進去,無力地趴在地上耳間是牢門上落鎖的聲音,不過僅僅是半天的時間,簡守所受到的待遇天差地別!


    以至於他現在的腦子都還有點兒暈,現在該怎麽辦呢?


    簡守深吸了一口氣,爬過去靠牆坐著:【三三,劇情進度多少了?】


    123:【宿主,有70%了!】


    簡守:【我也已經在這裏待了七年了啊,好漫長……】


    123:【請宿主不要惰怠哦~】


    簡守:【如果我走完劇情後,秦狩都沒有愛上我該怎麽辦?】


    123:【宿主,正常情況下是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哦,隻要你好好的走劇情,結局是不會改變的!】


    簡守:【好吧……那我能知道簡家最後的結局嗎?】


    123:【劇情菌不允許說的……不過為了給宿主一點心裏準備,我悄悄地告訴你哈~“一落千丈,家破人亡”】


    簡守不斷地在心裏默念,這隻是劇情,必須要走的劇情……


    大理寺卿坐在椅子上,下方是手帶鐐銬卻不肯下跪的簡丞相。


    以五聲聽獄訟,求民情:一曰辭聽“觀其出言,不直則煩”;二曰色聽“觀其顏色,不直則赧”;三曰氣聽“觀其氣息,不直則喘”;四曰耳聽“觀其聽聆,不宜則惑”;五曰目聽“觀其眸子視,不直則眊然”。”這“五聽斷獄”的規則,便是法官判斷證據確認事實的行為準則。


    可簡文樟這副行得端坐得直的姿態,就連他也不願相信簡相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大理寺卿心中惋惜,麵上卻不顯,對他來說很多時候事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否能拿出一個令人滿意的結果來。


    “皇上駕到到!”在經過大臣們的參拜,劉晏已經成為了新帝,可他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就趕來了大理寺。


    看著走進來的新帝,簡文樟才和大理寺卿一起跪了下來:“拜見陛下!”


    劉晏沒有叫他們起來,直接問道:“簡相是否真的有謀害父皇的心思?”


    簡相毫無心虛地抬起頭來:“先帝遭此噩耗,微臣心痛難當,但臣絕無可能危害先帝,做出這番喪盡天良的事情!”


    劉晏:“那雲妃一事又作何解釋?”


    簡文樟:“微臣沒有證據,無從解釋!”


    大理寺卿暗想簡文樟的迂腐,不知把握住機會,好歹求得一線希望。


    “皇上,請等微臣查詢審問後向您匯報。”


    劉晏看了他一眼:“望你實事求是,秉公守則。”


    大理寺卿心中驚疑,新帝的意思和皇後娘娘的旨意不太一樣啊!


    卻是急忙抱拳道:“是!”


    劉晏越往裏走,麵色就越難看,這麽糟糕的環境,從小嬌生慣養的小守怎麽受得了?


    簡守靠在牆上,雙手圈膝將頭埋在了臂彎,讓劉晏看不清他的神色。


    劉晏蹲下來將手掌放在他的頭上:“……小守。”


    簡守的肩膀顫抖了一下,抬起頭來:“阿晏,我大姐不會謀害皇上的,簡家也沒有……”


    簡守停頓了下來,因為劉晏將手放在了他的眼睛上。


    小守看他的眼睛裏麵帶著惶恐又有著希望的光,原本澄澈的眸子裏染上了朦朧的水霧。


    劉晏:“小守,別這樣看我。”我怕我會忍不住,“小守,我會盡力而為的……”所以千萬不要生我的氣,不要因此而厭惡我。


    劉晏走後簡守被帶著換了一個房間,雖說也是簡陋的,但總比之前那間全是雜草血汙,充滿惡臭的牢房好了不知多少,至少有了一張木板床。


    簡守坐在木板床上,看著房間內唯一的一個小窗口,外麵已是漆黑一片,他明白劉晏的難處,但他仍然想求劉晏幫幫簡家。


    “母後!您明知道簡家不可能是謀害父皇的兇手!”


    “你要登基,就要拿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給百姓一個交代。”


    “如果再等等,我一定會查出來真兇!”


    “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國不可一日無君。”


    劉晏挫敗地坐到了椅子上,他知道母後“言之有理”,也知道他母後一定不會放過這次打擊簡家的機會,可是他卻一定不能放棄小守。


    劉後看著他的神色,有些恨鐵不成鋼:“你如果真的想救簡守,就不要幹預這件事,給我好好準備登基的事,你隻有坐到最高的位置上,才有決定一切事情的能力!”


    劉晏:“……我明白了,母後。”


    宗人府,簡婉渾身是傷,麵色慘白地跪在地上,她恨恨地對著劉後道:“皇後這是要至我簡家於死地啊!”


    劉後掐著她的下巴:“不,如果你肯一人攬下所有罪責,本宮不會難為簡家。”


    簡婉知道皇後厭惡她,卻不知她的心如此狠,一定要逼死她!


    簡婉朝劉後露出一個淒厲的微笑:“你最好說道做到,不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很好。”


    秦國皇宮中,秦竹向簡守稟報著東盛的近況,鬥膽地問了一句:“陛下要去東盛嗎?”


    秦狩的拇指摩擦著杯口,輕描淡寫地迴複了一句:“嗯,還要再等等。”


    等到那時候,他就是拯救簡守的唯一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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