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燦其實早就想和他好好談一迴了,但他一直在等一個時機,今天正好就是機會。


    許大燦慢條斯理地說道:“婁伯伯,您是真的尊重我的意見呢,還是想在我麵前繼續維持住你高人的風範,免得掉價?”


    婁半城就像吃譚亞麗的大饅頭被噎著了一樣,這死孩子,說話這麽直幹啥?


    婁半城含糊其辭:“如今的局麵太複雜了,你們年輕人沒有見過……”


    許大燦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就連您一樣也沒有見過。”


    許大燦說完,又一口氣說道:“複不複雜我不知道,但是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一件事情,那就是您心裏始終懷著僥幸心理,認為從前積攢下來的人情可以護住您,甚至是護住整個婁家,但是我告訴您,不可能!”


    “不可能!”三個字就像洪鍾大呂一樣,讓婁半城暫時就和失聰了一樣,半晌耳朵裏都聽不見任何聲音。


    許大燦默默給他掐著表,秒針一直連轉了三圈半,婁半城才恢複正常,顫顫巍巍的扶著桌子站了起來。


    許大燦扶著他來到沙發上坐下,對他說:“婁伯伯,您把家裏貴重的東西全都轉移走了對吧?就藏在您這些親朋好友家裏!”


    婁半城感覺心髒像是有人用手狠狠捏了一把似的,差點停跳,連忙從貼身的口袋裏摸出藥來吃了,又大口大口地喝水。


    等緩過來了才問許大燦:“你,你怎麽知道的?難道是曉娥……”


    話沒說完,他自個就說不下去了,婁曉娥是嫁出去的女兒,這些事情以婁半城的城府根本就不可能讓她知道。至於說方柔那就更不可能了!


    可許大燦還是一語道破了他提前做的種種布置,難道說?


    可偏偏方才還快人快語的許大燦突然就不言語了,哪怕婁半城百般追問,他也隻是顧左右而言他,氣的婁半城差點要跟他單挑:“你到底想怎麽樣,才肯把你心裏的想法全都說出來?”


    許大燦這才開口:“這個狀態就對了,您用這個語氣跟我說話,說明您急了,終於肯信我了。這個至於我是怎麽知道的您就別管了,總而言之一句話,婁家就是塊大肥肉,早就讓人給盯上了,您這次不死也得脫層皮!”


    “……”


    許大燦跟婁半城一進書房就不出來了。


    覃虎坐在婁家闊氣的大客廳裏,茶水都喝的沒顏色了,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他出來,可把他給急壞了。


    至於他救的那個女的,從一開始的驚恐中逐漸走出來後,也開始小心地偷偷打量起當前的環境來。


    她見覃虎越來越坐立不安,便小聲問他:“這位大哥,你叫什麽名字?”


    她的聲音很輕,像隻第一次踏足森林外的世界的小鹿,稍有風吹草動,就會毫不猶豫地逃迴森林裏。


    覃虎撓了撓頭,下意識也輕聲細語地對她說:“我叫,我叫覃虎。老虎的虎。”


    姑娘聞言低下了頭,心想這這人可真有意思,誰還不知道老虎呀?


    他就是介紹,不也該是介紹下是他的姓氏是哪個字麽?


    姑娘的聲音還是柔柔弱弱的:“我叫張淑琴,謝謝你救了我。”


    “什麽?!”覃虎的聲音瞬間高了八度。


    姑娘被嚇的一驚,下意識就把她自己給團成一團,她不知道怎麽就得罪了救命恩人,一副弱小、委屈、又無助的模樣。


    覃虎急忙跟她解釋:“你就是張淑琴?”


    張淑琴愣愣地看著覃虎,不知所措地點了點頭。


    覃虎端詳著她,自言自語地說:“也沒有兩個大虎牙啊?”


    張淑琴的臉瞬間變的通紅通紅,紅的發紫那種,腦袋上像是有蒸汽冒出來一樣。


    兩隻小手捏的綁緊,胸口劇烈的起伏,整個人猶如即將要噴發的火山一般。


    張淑琴好容易才壓住怒氣,問他:“你從前聽說過我?”


    覃虎語無倫次地想要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那個,對了你認不認識傻柱?”


    “傻柱?”張淑琴聽見這個名字後眨了眨眼,旋即明白過來:“何雨柱?何雨水她哥?”


    覃虎不敢看她的眼睛:“我隻知道他叫傻柱,別的就不太清楚了。”


    張淑琴問他:“你從他口中聽說的我?”


    覃虎重重地點頭:“就是那孫子,在背地裏嚼你的舌根子,說你長著兩個大虎牙,半夜一翻身看見你,淨做噩夢這個……”


    張淑琴也明白究竟是怎麽一迴事了,今年4月份何雨水還找她商量呢,想把她介紹給傻柱。


    她跟何雨水倆人是高中同學,畢業後何雨水去了紡織廠,張淑琴則在家裏的安排下進了郵局。


    張淑琴深吸口氣,喚覃虎說:“覃虎。”


    可誰知覃虎卻不看她,隻管耷拉著頭。


    張淑琴又喊:“覃虎,你看著我。”


    這迴覃虎下意識抬起頭來,兩個人四目相對,張淑琴露出一個自認為最完美的笑容,柔聲問道:“我長的嚇人嗎?”


    覃虎腦子一熱,嘴裏稀裏糊塗的就冒出他弟弟覃豹的詞兒來:“你長得還怪好看的。”


    說完,覃虎就跟社死了似的,恨不得把頭埋到褲襠裏去,挺大個人居然臉都紅了,腳趾頭要不是有鞋擋著,能在婁家客廳挖個防空洞出來……


    張淑琴“噗嗤”一聲笑了,可隨即又想到自個今天的遭遇,忽然悲從中來,眼淚大顆大顆的掉落下來。


    母親從小就教給她,眼淚是女人的武器。


    覃虎果然顧不得尷尬了,連連追問:“張淑琴你怎麽了?好端端的你哭啥呀,哎喲喂,你別哭了,讓人家看著還以為我把你給怎麽著了呢!”


    張淑琴一邊用手背擦著臉頰,一邊楚楚可憐地說:“我父母都被他們給抓走了。”


    “……”


    兩個人正說著話,許大燦便和譚雅麗一道從樓上走了下來。


    覃虎和張淑琴連忙站了起來,譚雅麗眼圈還紅著呢,過來一把就拉住他的手:“你就是覃虎吧?果然長的虎頭虎腦的。”


    覃虎都被她給整蒙了,他就是個大老粗,啥時候被人家這樣對待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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