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石納悶:“你嶽父是?”


    許大燦微笑著說:“我嶽父叫劉黃柏,開了個小診所叫鶴年堂。”


    石磊的父母果然一聽到鶴年堂這三個字,眼睛就亮了起來。


    改革開放以後,鶴年堂的買賣也跟芝麻開花似的,節節高。


    石磊他母親立馬走過來,笑著從許大燦手上接過這幾包“養生”的好茶。


    許大燦還貼心地補充:“阿姨我都分成一小包一小包的了,每次泡一包,一天喝3小包,這些剛好是一個月的。”


    石磊她母親笑眯眯地跟得到寶貝似的,進廚房張羅飯菜去了。


    “……”


    等坐下以後又上了茶,老石才看似隨意地問道:“聽石磊說,小許你分到外經部去了?”


    許大燦歎了口氣,言不由衷:“是啊,是一個挺好的單位。”


    老石莞爾:“看你這意思,還委屈你了?”


    許大燦忙說不敢,隨後問道:“叔叔,您和陳軍認識吧?”


    老石這才笑著說:“難怪小陳說你比猴兒還精。你就憑著這三言兩語,居然就把我和他扯上關係了?”


    許大燦很識趣的沒有迴答這個問題。


    老石端起茶杯來,淺淺地抿了口茶水,才說:“我呢本來是想讓石磊到這個新組建的部委,結果這小子不願意去,非要繼續讀什麽研究生。”


    許大燦一臉幽怨:“人的境遇各不相同,這個保研留校的名額,本來該是我的。”


    老石一愣,接著破天荒哈哈大笑起來:“陳軍那小子真就那麽可怕嗎?你千方百計都想要擺脫他,哈哈哈!”


    許大燦苦著張臉:“他對我,從來不是上下級的思維。”


    老石十分好奇:“哦,那還能是什麽思維?”


    許大燦控訴說:“那家夥簡直就是奴隸主的思維!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甚至都不如牛馬!”


    老石一臉玩味:“哦,這話是怎麽說的?”


    “牛累了知道休息,馬累了知道吃草,而我累了,他隻會質問我“磨磨蹭蹭的,你還想不想幹了!””


    老石和石磊一通爆笑,雖然很不禮貌,但是抱歉,他們忍不住……


    尤其是石磊,沒想到那個看上去低調謙和,可無論走到哪裏都自帶氣場的大燦哥;那個讓他感到崇拜,感到無所不能的大燦哥,居然也有吃癟子的時候。


    這還真是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


    今天這頓飯的目的其實非常簡單,馬上要畢業了,做父母的在提前為子女以後的人脈鋪路了。


    許大燦的資料他們都調查清楚了,就連他馬上要去陳軍手底下做事都調查得一清二楚。


    而許大燦又十分上道,人情世故這方麵很拎的清,讓石磊的父母相當滿意。


    臨走的時候,老石讓他一定拎上兩盒南方來的餅幹作為迴禮。


    晚上,許大燦迴家隨手就把這兩盒餅幹給劉月如了:“給文月一盒,孩子們分一盒。”


    劉月如接過東西,好奇地問他:“你們今天都說什麽了?”


    許大燦簡單和她說了下,最後做了個總結:“其實也沒說什麽,就是看看我這個人。”


    劉月如表示理解:“這段時間,家境好的同學都在請客,忙著四處拉關係。”


    許大燦說:“這些都是低級的,真正高級的就像石磊他父母這樣。”


    劉月如表示不懂,許大燦就耐心地給他解釋:“通過石磊畢業直接選擇保研就可以判斷,他的家長是那種有智清廉不循私的人。”


    許大燦和劉月如相處的模式十分簡單,那就是永遠對她有足夠的耐心。


    老夫老妻過日子,最怕的就是妻子剛關心兩句,丈夫就一臉不耐煩“哎呀,別問了,說了你也不懂!”這種……


    許大燦就很有耐心,所以劉月如也很願意聽他跟自己說這些東西。


    許大燦把這些掰開了給她解釋:“這恰恰是人家高明的地方,不計較眼前的利益,而是著眼長遠。急著就業幹什麽呀?”


    劉月如呢喃著:“就業?又是一個新詞,你等會兒我去拿本子。”


    等劉月如拿來小本本,許大燦才接著說:“你看他們先想方設法給孩子弄學曆,搞發明,發論文,創成果,評獎項……”


    “先把孩子打造成優秀青年,迴頭再稍加運作,便輕而易舉避開了茫茫多的基層競爭對手。”


    劉月如這才恍然大悟:“果然你們這些爭權奪利的人,心都髒。”


    說完,不等許大燦反應過來,抱著兩盒餅幹就跑了……


    氣的許大燦原地叉腰,遠遠地衝她撂狠話說:“你給我等著,看我今晚上不把你給釘牆上!”


    “……”


    晚上,等劉月如迴來,許大燦卻並沒有第一時間就忙著把她給釘在牆上。


    主要是劉月如主動說起了許窈的事情:“噯,你這個當哥哥的,好歹多操點心。那石磊既然這麽優秀,又沒對象,你可有個親妹妹至今還雲英未嫁呢。”


    許大燦搖頭:“沒戲,石磊那小子之前談了個對象,沒談兩年,兩個人就莫名其妙掰了。想來是他家裏不同意吧。”


    劉月如也歎了口氣:“哎,愁人。我還以為她大學四年能找著對象呢……”


    許大燦想了想說:“也不一定,許窈她從小就敏感,或許有了,隻是還沒水到渠成。”


    晚上,趁著出來上廁所的功夫,許大燦到許窈的房門前問她:“睡了沒有?”


    許窈很快就打開了門,身上的衣服跟剛迴來的時候沒兩樣,就腳上換了拖鞋,一看就正忙著呢。


    許大燦納悶:“這麽晚了,還忙什麽呢?”


    許窈說:“馬上就要技能大賽了,我想再鞏固鞏固,爭取拿個名次再迴單位去。”


    許大燦讓她坐下:“先換換腦筋,咱倆說說話。”


    許窈放下了書本,給許大燦倒了杯水,很沒形象的倒在了沙發上:“哥,咱爸給你下最後通牒了,說今年暑假你要是還敢不帶著老婆孩子迴去,以後可就別進咱家的門了!”


    許大燦整個頭都大了,這老登知不知道八十年代的火車上有多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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