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菲就不用多說了,典型的北方姑娘,雙眼皮又寬又深,眼角細而略彎,眼神含笑,藏在眉間的一顆痣更為她平添了幾分姿色。但她的缺陷同樣很明顯,臉型略長,內窄外寬呈弧形展開,這樣就顯得臉盤比別人大。


    相比之下,江翎就是典型的南方“細糠”了;眼睛細長,眼角上揚,下巴圓潤飽滿,有著一張櫻桃小嘴,長的又乖又有股清秀婉約的古典氣質。


    難怪小雞子一眼就相中人家了。


    還有一人也挺吸引眼球的,薄眉杏眼,色彩明亮,身姿體態頗為豐韻,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天然的親和力,就像鄰家大姐姐一樣。


    她也是程菲她們宿舍唯一結了婚的,今天聽說她倆要請許大燦他們一幫大老爺們吃飯,不放心特意過來跟過來看看。


    沒成想許大燦他們宿舍人的人品都還挺堅挺。


    自我介紹的時候,張濤、吳蘭(老狐狸)、還有許大燦都說自己已經結過婚了;就連石磊也說自個快了。


    輪到小雞子做自我介紹的時候,他才期期艾艾地說道:“我叫鞏致遠,今年21歲,是應屆生,在我們宿舍我最小,很高興認識大家。”


    已經到80年的尾巴了,街上的小飯館也如雨後春筍似的,一家接著一家。


    請客是江翎主動提出來的,所以找了家川菜的館子。


    怕大家吃不慣辣,還特意介紹:“請大家放心,咱們這兒的川菜有好多流派,有京派川菜,海派川菜,海鮮川菜,還有啥子塞外川菜,今天我找這家館子就是京派川菜,聽說挺正宗的。”


    這詞兒許大燦熟啊,這不是電視劇裏1984年閻解成他們開飯館,那請客的張經理的台詞麽?


    許大燦站起來特意上後廚去看了一下,幸好沒看見胖子的那張臉……


    這頓飯吃的中規中矩,小雞子悲哀的發現,無論是江翎也好,還是程菲也罷,就連那位溫柔的大姐姐,她們的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


    反而跟許大燦有說有笑的。


    另外,張濤、老狐狸、還有石磊也都算穩定發揮,情商、智商、雙商在線。


    就是許大燦發現江翎這妹子老是有意無意地看他,倆人的視線一旦碰撞,她又和受到驚嚇的小兔子一樣,迅速低頭裝死,連大氣都不敢出。


    “……”


    迴去路上,許大燦主動提出有點事情要跟程菲商量。


    他是他們係的學生會主席,程菲是他手底下的兵,要不怎麽一來二去就對他產生好感了呢。


    許大燦又安排小雞子送江翎迴去,石磊他們跟著起哄。


    結果江翎拉著那位大姐姐就走了:“不用不用,我們自己迴去就好了……”


    那模樣,就跟後麵有色狼追一樣,搞的小雞子很受傷。


    順著學校的小道漫步,程菲時不時就抬頭看許大燦一眼,就差把“不甘心”寫臉上了。


    許大燦好笑地搖了搖頭:“你不是知道我的家庭情況麽,怎麽沒跟江翎說?”


    程菲賭氣的踢飛了一塊小石頭:“我說了啊,可是她不聽!”


    許大燦都麻了:“為什麽?”


    程菲一臉哀怨:“她問我,有過心動的感覺嗎?”


    程菲說完這句,就低下了頭,糯糯地說:“心動就是你看到他,哪怕僅僅是驚鴻一瞥,臉頰就不由自主地燙了。就像偷東西的時候生怕被人給發現了那樣。


    噯,許大燦你偷過東西嗎?”


    不等許大燦迴答呢,程菲就自問自答了:“我偷過,那是插隊的時候,那種驚心動魄的感覺我這輩子都不會忘……”


    程菲突然又抬起頭來看著許大燦:“才看一眼,馬上就不敢看了,可是,這怎麽忍得住嘛!所以又偷偷瞄了好多眼,一邊看,嘴角一邊不受控製的上揚,無法抑製的感覺!”


    程菲一口氣說完,才長歎了口氣:“這是江翎的原話。”


    許大燦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能做一個安靜的聽眾。


    程菲眼神裏變的迷茫:“其實大多數的感情都是因為感動而並非心動,覺得對方人挺好的,就稀裏糊塗跟他在一起了……”


    程菲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江翎她,挺可憐的。”


    同時又在心裏說道:“其實,我也是一樣。”


    感情這種事,許大燦也挺摸不著頭腦的。


    正好今天話說開了,索性問程菲道:“我也有個問題在心裏挺久了,一直都挺疑惑的,你可否替我解惑?”


    一道委屈卻又夾雜著喜悅的光芒在程菲眼中閃爍,如黑夜跳躍的燭火那般,目光帶著滾燙的熱度,直直地望向許大燦。


    仿佛能夠幫助到許大燦,是多麽自豪跟喜悅,這種情感恨不得從她的雙眸中滿溢出來。


    許大燦歎了口氣:“咱們這一屆有不少優秀的青年才俊,就像我們宿舍的鞏致遠,而我明明比他們都大,看起來就像一身班味兒的老油條一樣,按道理來說應該是屬於無人問津的那一類人才對。”


    程菲先是疑惑:“班味兒?”


    許大燦解釋說:“上班的班。”


    然後這姑娘就笑了:“一身班味兒,就像每天早晨的公交車司機,扛著鋤頭下地的農民伯伯,還有騎著自行車去工廠裏上班的工人叔叔們!”


    許大燦也被她逗笑了:“裝什麽嫩,你也是57年的老阿姨了。”


    程菲作勢欲打:“討厭,你才是老阿姨!”


    開了個玩笑緩和了一下原本有些尷尬的氣氛,程菲把幾根調皮的發絲攏到耳後,一臉認真地說:“大燦,你有過我剛才說的心動的感覺嗎?”


    許大燦迴答的斬釘截鐵,當然有了!就比如上輩子第一次看到亦菲的時候。


    當然了這件事許大燦決定打死他也不說,尤其是在當著劉月如的時候。


    程菲眼中的光芒瞬間又黯淡了下來,委屈地嘟著嘴,低著頭,言不由衷:“是遇見嫂子吧……”


    見許大燦不說話,顯然是默認了,程菲有些賭氣地說道:“既然你懂得,那就知道一旦心動了,就會跟飛蛾撲火一樣地猛撲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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