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此刻吃了她的心都有:“你憑什麽冤枉棒梗?還滿世界到處去嚷嚷!”


    槐花委屈極了:“我為了賈家的名聲,連奶奶都沒敢告訴,誰滿世界嚷嚷了?”


    “那秦京茹是怎麽知道的!”秦淮茹猙獰著,咆哮著,歇斯底裏地大吼著。


    飯是沒法吃了,槐花捂著臉跑出了家門,小當一來不放心她,二來怕殃及池魚,也跟著追了出去。


    秦淮茹找不到出氣筒,幹脆又把賈張氏給罵了一頓:“棒梗變成今天這樣,都是你過於溺愛!再這麽慣下去,他離進監獄就不遠了!”


    賈張氏被秦淮茹噎的說不出話來,關鍵是她把賈家的臉麵看的比什麽都重!


    可沒想到,她的好孫子棒梗,居然能做出這種事兒來?


    傻柱當年偷閻埠貴自行車軲轆,易中海還知道勸他呢:“要是讓張所長給查出來,你就會臭遍大院、臭遍街道!”


    這一迴,要是真證實了劉海中家的250塊錢是棒梗偷的,那他的名聲,還有他們賈家的名聲可就全完了啊……


    棒梗以後更是連個像樣的工作都找不到了,還有他的兩個妹妹,以後連嫁個好人家都困難!


    賈張氏怒急攻心,哆哆嗦嗦迴到炕上,從褥子底下艱難摸出“去疼片”來,一咬牙倒了四粒,自言自語說道:“吃死拉倒!”


    “……”


    老蔣從四十號院迴來,顧不上吃飯,擰開罐頭瓶子做的茶杯,把裏頭涼透了的茶水一口抽幹。


    然後戴上眼鏡,翻開台賬開始填寫方才的出警記錄。


    寫著寫著,他又從桌子上重新拿來一張紙,寫下“於莉”、“曹正陽”、“覃虎”、“大雀兒”等人的名字。


    這是剛才秦淮茹提供的線索,說他們投機倒把!


    老蔣給他們幾人畫了個關係圖,然後拿著這關係圖,來到大辦公室,問其它戰友:“聽說了麽?最近有人花大價錢收舊書、舊本子。”


    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同事迴答他說:“我得糾正你一下,那夥人收的是高中課本,還有練習冊。”


    老蔣一臉疑惑:“高中課本?”


    其它知情的同事這時候也附和道:“對嘍,聽我們院的那小子說,人家買的是知識。”


    說完,又故作神秘地對大夥說:“聽說了麽,今年很有可能要恢複高考!”


    高考啊?老蔣這才恍然大悟,這個詞離開大家已經有11個年頭了……


    老蔣吃完飯,迴到小辦公室,把方才打聽到的消息匯總到一起,搖了搖頭,秦淮茹的舉報根本就不成立嘛!


    人家花真金白銀,買高中課本是為了複習,是為了學知識,這怎麽能叫投機倒把呢?


    老蔣在筆記本上把這一條給劃了,剩下的就隻有棒梗涉嫌盜竊了。


    所有線索都指向他,基本可以確定就是這小子沒跑了,老蔣摩拳擦掌,發誓要盡快將棒梗捉拿歸案。


    “……”


    許大燦和許大茂兩人各自上外頭找完了人,中午找了個小飯館一起吃飯的時候,許大茂才忽然一拍大腿:“不對啊!”


    許大燦剛拿起暖壺給他哥倒了滿滿一杯五星,聞言也是灑出來一些,問道:“哥,哪不對啊?”


    許大茂接過杯子說道:“少了傻柱跟一大爺啊!這麽熱鬧的場合,偏偏他倆沒有出現,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許大燦一愣,還真是啊!擱過去,不管院子裏發生什麽大事小情,易中海一定都是衝在頭裏。


    還有傻柱,秦淮茹家的事兒就是他的事兒,秦姐有難,傻柱必然鼎力相助!


    許大燦又拎著暖壺給自己也倒上一杯,哥倆碰了一個。


    敦敦敦喝了一氣,許大燦這才一抹嘴反問道:“這事兒原本跟他倆也沒什麽關係吧?”


    許大茂也笑了:“少了他倆,還怪不習慣的。”說完,又衝老板喊:“再給我們上2暖壺的五星!”


    所謂五星就是五星啤酒,雙合盛五星啤酒廠生產的,曆史悠久到能追溯到1915年。


    京爺家的老百姓以前不怎麽認啤酒,一直到差不多這個節點上才開始興起喝啤酒。


    這時候啤酒基本都是散裝的,打啤酒又不能拿小瓶,所以大家幹脆就拎著暖壺打。


    這時候喝啤酒的主力軍就是許大燦他們這批人,再老的比如易中海就接受不了啤酒的味道,說有一股馬尿味……


    “……”


    那麽說今天傻柱跟易中海上哪去了呢?


    原來啊,是易中海領著傻柱上東城一戶人家來相親來了。


    這家姑娘姓馬,單名一個勤快的勤,光聽這名就知道是個過日子的人。


    馬勤今年29了,離過婚,沒有孩子,現在跟老娘還有弟弟在一塊兒生活。


    傻柱看見馬勤的第一眼,她正盤腿坐在炕上搓藥糖呢。


    紅色的、綠色的、黃色的藥糖,在她手上一粒一粒的搓出來,上頭裹著一層白霜。


    傻柱這輩子都忘不了這個畫麵,這女人把頭發隨意地紮成一束,戴著眼鏡,嘴角有顆美人痣,借著窗戶透下來的光,特別虔誠地搓著手裏的藥糖……


    她穿的很樸素,一件洗的都掉色了的工作服隨意地罩在身上,裏頭是件破了個洞的褂子,領口也鬆鬆垮垮的,隻要她一彎腰,就能看見裏麵大好的“風景”。


    傻柱竟然害羞了,隻看了她一眼就趕緊低下了頭。


    馬勤聽見動靜,一抬頭看見易中海跟傻柱,也是尖叫了一聲,連忙轉過身去彎下了腰,把自己緊緊埋在了腿上。


    馬勤她老娘也有些尷尬,連忙請易中海和傻柱到裏麵屋坐了,然後招唿:“馬勤,倒水!”


    片刻後,馬勤換了一件衣服,拎來了一隻茶壺,倒了兩杯清水,不敢抬頭看人地說:“家裏窮,隻能用清水招待客人。”


    易中海倒是不以為意,這是他好不容易精心物色的對象。


    窮點好,越窮將來需要仰仗柱子的地方也就越多,男強女弱,這才是長久之道。


    易中海說話也敞亮:“老嫂子,我跟老馬也是十來年的交情了,不用這麽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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