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論文,時教授這才開始關心他這位學生的心理健康。


    時教授也是一路碩博讀上來的,雖說他學術上頗為成功,但他也經曆過那種論文反複修改帶來的痛苦和焦灼,也旁觀過周邊同學讀研的崩潰和破防。


    薑頌性格慢悠悠的,不論發生什麽看起來都平靜又溫和,但讀研哪有不發瘋的。


    時箋音樂節上看到薑頌,他驚訝的點在於,這小孩兒反差有點大。


    當下,時箋關心地問道:“學業壓力有那麽大嗎?考試周居然跑來了音樂節。”


    薑頌溫聲迴:“還好吧,其實複習得差不多了,但是……剛好搶到了票。”


    時箋帶了薑頌一年,體感這位學生確實不怎麽需要他操心,不然也不可能這麽快就發論文;再者,周末嘛,出去玩也是理所應當。時箋了然地點點頭:“好好把論文改好,等論文發了,槐序樂隊差不多也要開始巡演了,到時候如果你想看槐序樂隊的演唱會,我給你兩張前排的票。”


    薑頌,原本做好準備被時教授破口大罵,不曾想,時教授不僅沒罵他,反倒承諾論文發了獎勵他兩張演唱會前排門票,他淡漠溫和的臉上終於有了絲許變化,那是不加掩飾的喜悅和開懷,但就算開心,薑頌也表現得不太明顯,他道:“好,我會好好改論文的。”


    時箋好笑著搖搖頭,對這種慢吞吞的學生,還是該鼓勵為主,就是鼓勵的方式有點奇怪。


    時箋揮了揮手,示意薑頌可以迴去了。


    薑頌道別離開,單看表情,風平浪靜,待到出了辦公室,薑頌內心控製不住地想要尖叫,這種喜悅必須找人分享,他戳進論壇,接著頂帖:“剛從我導辦公室出來,他給我的論文提了很多修改意見,又跟我說論文發了他給我兩張槐序樂隊演唱會門票,還是前排的那種。”


    “追星成功,開心。”


    論壇開始跟著嚎


    “90樓:啊啊啊啊啊啊!”


    “99樓:臥槽臥槽!時教授太奈斯了!”


    “112樓:嗚嗚嗚人文學子羨慕哭了,但凡我學得懂高數,我必然拚命內卷跟著時教授讀研。”


    “117樓:寶兒,你這是因禍得福得了啊嗚嗚嗚。”


    “129樓:這真的是追星的最高境界了,跟著喜歡的音樂人讀研,讀研期間被親手贈送演唱會前排門票,簽名的話時教授直接簽到你畢業論文上。”


    第131章


    這個春天, 兩位教授逛了一輪花鳥市場,拎迴來一隻玄鳳鸚鵡。


    鸚鵡大名都督,小名嘟嘟, 是一隻可甜可鹽可愛且自帶腮紅的小黃雞。


    時箋對他家嘟嘟要求不高, 健健康康活著就好。


    陸延遲則開始教他家嘟嘟吹口哨版的《最深的暗戀最瘋狂》, 致力於把他家嘟嘟培養成歌唱家,教了兩個月,嘟嘟一點都沒學會,陸延遲也不在意, 這是他和時箋的親兒子,可愛漂亮就好,沒繼承到兩位爸爸的音樂天賦也沒辦法。


    不過嘟嘟確實養得好,毛色鮮豔有光澤,性格活潑粘人,可以隨便rua。


    這個周五,時箋飛北京開學術研討會,陸延遲一個人在家, 閑得無聊, 就開始逗他家嘟嘟, 小家夥很乖, 任由陸延遲從頭rua到尾,又狠狠揉搓它的小腮紅。


    rua著rua著, 他家嘟嘟開口說話了:“啊輕點……”


    陸延遲詫異:“咦?”


    他家嘟嘟技能點得有點偏啊, 玄鳳鸚鵡雖然會說話,但更擅長的還是吹口哨, 教一教,甚至會唱歌。


    陸延遲至今沒教會嘟嘟吹《最深的暗戀最瘋狂》, 但是嘟嘟居然學會了說話,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出息了。


    陸延遲還挺高興的,他立馬給時箋發微信通知這個好消息:“嘟嘟會說話了。”


    時箋在開會,迴複有點慢:“知道了,在忙,等迴去我瞧瞧。”


    陸延遲也知道時教授說在忙是真的在忙,他迴了句“行,你先忙”便接著rua鸚鵡。


    嘟嘟又配合著說了點其他詞,“用力點”“別啊”“有點疼”,配上陸延遲rua鸚鵡的動作,很是貼合,陸延遲感覺他家嘟嘟簡直成了精,對rua鳥的動作迴應得很得體。


    他舉著手機開始錄視頻,隻要他rua,他家嘟嘟就會蹦出那幾個固定的詞


    “啊輕點。”


    “用力點。”


    “別啊。”


    “有點疼。”


    視頻錄好,陸延遲用他的私人賬號投稿b站:“我家嘟嘟成精了,雖然不會唱歌,但很會說話。”


    視頻傳上去之後陸延遲便沒管,他把嘟嘟安置好,洗洗睡了。


    時教授出差,陸教授今晚獨守空房。


    第二天傍晚,時箋氣勢洶洶殺迴家,殺氣騰騰地把那七百多萬播放的視頻甩給陸延遲看:“你瘋了嗎?居然錄這種視頻。”


    陸延遲腦子沒轉過來,壓根不覺得rua鸚鵡的視頻有什麽不能錄的,現代人生活壓力大,這種可愛療愈的萌寵視頻播放量很高,陸延遲跟時箋有了嘟嘟之後,也是各種曬他家嘟嘟的,播放量也一直挺好的。


    陸延遲一臉迷茫地戳進去,然後就看到評論區大幾萬的高讚


    “嘟嘟這學的怕不是叫|床吧!”


    “這兩個月z大雙璧到底是做了多少迴啊,嘟嘟說話都這麽流利了。”


    “嘟嘟:兩位教授教得好。”


    “陸導這是下海了嗎?居然發這種小視頻。”


    “b站審核好寬鬆哦,這都讓過。(指指點點)”


    “陸導還挺純情的,一點都沒覺得這視頻不對勁,直接給放上來了。”


    “萬一這是嘟嘟的家教呢,兩位教授刻意教嘟嘟這樣說話呢。算了,我編不下去了。”


    “叫得還挺好的,多叫叫。”


    陸延遲看著這些評論,這才迴過味來,嘟嘟會的那幾個詞,聽著像是床話,但是,不至於啊,陸延遲迷惑不解:“嘟嘟從沒進過我們臥室啊?”


    時箋不想理他。


    陸延遲又道:“而且嘟嘟有專門的房間的。”


    時箋攏了攏眉,也不知道嘟嘟到底怎麽學的,因為,事實就是,作為兩位教授唯一的寶貝兒子,他們家嘟嘟有單獨的臥室。


    陸延遲隻好詢問處理建議:“視頻要刪嗎?”


    時箋道:“隨便吧!”


    陸延遲也在糾結要不要刪。


    這樣的視頻,刪了的話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之感,不刪又感覺很黃暴。


    最終陸延遲還是沒刪,刪也沒用啊,互聯網是有記憶的,這視頻十之八九已經被沙雕網友反複保存備份了,陸延遲刪了的話也會有其他網友搬運。


    再者,這年頭,樂子人居多,誰不是看看別人的樂子,某一天又變成了別人的樂子。


    兩位教授氣場很強,很快就不在意這種小細節了,而是開始膩膩乎乎。


    時教授出差了幾天,陸教授想得厲害,自然又磨著時教授做|愛。


    事實上,戀愛以來,他倆除了最初異國過,此後極少分開,兩人本科、讀研、讀博、工作都是一起的,從來都親密無間成連體嬰兒。


    如今分別了幾天,自是小別勝新婚,各種胡鬧廝混。


    暮色漸深,時箋渾身赤|裸地被按在落地窗上,麵前是微涼的玻璃,身後是男人滾燙的身體。


    兩位教授住的是市中心四五百平的大平層,二百七十度全景落地窗,時箋麵龐薄紅唿吸帶喘地趴在落在窗上,看著萬家燈火漸次亮起,哪怕知道玻璃是單向的,但他依舊被刺激得受不住,偏偏男人動作又狠又重,他有一種玻璃都要被撞碎他會摔到粉身碎骨的危機感。


    他控製不住地泄露些許哀求。


    大腦昏昏沉沉的,迷蒙間,時箋腦海閃過一句話


    破案了,那傻鳥是在客廳學的。


    ……


    再後來,陸延遲摟著時箋躺在沙發上。


    陸延遲啄吻時箋頭頂發絲,嗓音嘶啞地道:“小時,十年了,我們把手環換成戒指吧!”


    時箋趴在男人身上,倦到極致,也不知道聽沒聽到,含混地“嗯”了一聲,便沉沉睡著。


    第132章


    第二天, 時箋起床,洗漱完畢,進到衣帽間換衣服, 就看到陸延遲特意當著他的麵打開珠寶匣, 把那隻妥善收藏保管了近十年的玫瑰金手環佩戴在左手手腕上。


    奢牌的珠寶, 設計簡潔大方,放個十年也不過時,陸延遲手腕白皙又極具骨感,玫瑰金手環他戴起來也是又騷又帥, 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就是……陸延遲用意未免太過赤|裸|裸。


    這已經不是暗示了,而是在明示,陸延遲現在就差把“我要求婚”這四個大字刻在臉上了。


    時箋……假裝沒看到,去到餐廳吃早餐。


    阿姨已經把兩人的早餐備好,因著隻有兩個人,用的是小圓桌,而不是長餐桌。


    陸延遲原本的習慣是坐在時箋左手邊,他偏愛用右手摟時箋, 這一迴他很刻意地坐在時箋右手邊, 又把左手搭在桌麵上, 展示他手腕上的玫瑰金手環。


    可以說, 陸延遲就差把手環懟在時箋臉上了。


    時箋把男人暗搓搓的小動作看在眼底,心底各種偷樂, 表麵不動聲色。


    早餐結束, 時箋去到客廳。


    周日,時箋沒什麽事兒, 便拿了平板看最前沿的學術文獻。


    這一迴,陸延遲幹脆把手環送到時箋眼皮底下了, 他右手摟著時箋的脖子,左手搭上自己的右手,又一下下地啄時箋臉頰,黏黏糊糊地喊他:“寶貝兒……”


    時箋跟陸延遲十年了,他從來都知道,陸延遲目的沒達成,會變得很纏人,黏著你哼哼唧唧哀怨連連,各種求愛索歡。


    時箋還……挺吃這一套的,對陸延遲也是各種慣,陸延遲磨個幾迴,他基本會答應下來。


    這會兒,時箋也忍不住慣他一下,他岑黑雙眸彎著,唇角控製不住地上揚:“算了,不逗你了,我知道。”


    陸延遲偏頭看他:“你確定知道?”


    時箋垂眸,低低笑了笑,說:“請相信我的記憶力以及洞察力。”


    陸延遲也知道,美人大智近妖,本身又偏愛懸疑推理,隨便掃一眼,他那點小心思根本藏不住,美人不過是特意演一手逗他玩兒。


    想通其中關節,陸延遲莫名氣惱,他禁不住“嘖”了一聲,又扯了扯時箋的短袖,裸露他平直圓潤的肩膀,然後,湊過頭,吸血鬼似的,在時箋肩頭咬了一口。


    時箋對於陸延遲這種小狗似的標記行為已經見怪不怪了,因著時箋不讓他咬嘴唇、喉結、脖頸這些容易被人看出來的地方,陸延遲便更多的選擇在他身上留下曖昧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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