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鄱陽湖看完候鳥迴來,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時箋收拾行李,洗漱完畢,便到了十一點四十了,他記日記+玩手機的時間。時箋解鎖了手機,戳進q郵箱記事本,輸密碼,開始寫日記,複盤一整天。時箋從高二開始養成了在q郵箱寫日記的習慣,一方麵q郵箱比較隱蔽,這app看著是個郵箱,其實可以當日記本用;另一方麵,pc端和手機端互通,隻要用q也不容易忘記賬號密碼,騰訊家大業大服務器穩定,你活著的時候壓根不用擔心它倒閉到需要你遷移數據。時箋躺在床上,迅速把日記記完,然後,戳進學校論壇,打算看看帖。是的,他每天晚上都會刷一下學校匿名論壇,他甚至靠大半夜的論壇存了不少陸延遲的圖。就是那種感覺,“爹辛辛苦苦學習一整天,獎勵自己搞十分鍾陸延遲放鬆一下”。隻不過,最近論壇有點無聊,來來迴迴都是“臥槽z大雙璧同居了”“嗚嗚嗚大神生病了陸延遲正在細心照顧”“z大雙璧一起去鄱陽湖看候鳥了”“陸延遲畫的時美人箋絕美”……就……都是他自己經曆過的無聊瑣事。誠然論壇各種摳糖各種“z大雙璧is rio”,時箋這個當事人卻頗為冷漠。也就那麽一迴事。z大雙璧一點都不真。時箋也刷到了不少陸延遲的單人照,又或者他和陸延遲並肩走在校園裏的照片。他也不挑,順手存進了加密相冊。他手機內存挺大的,但手機玩得不多手機裏app都很少,他的手機內存基本是用來放圖的。“叩叩叩……”熟悉的敲門聲傳來,陸延遲輕聲問:“小時,睡了嗎?”時箋抬高聲線,道:“沒睡,進來。”陸延遲這才推門而入。時箋抬起眼簾望了過去,便看到陸延遲穿著條睡褲,拎著個枕頭過來了。時箋順手按熄手機屏,他尋思自己以後都不需要刷論壇存圖,他的肉眼就能看到所謂的澀圖。時箋開口,主動問道:“什麽事兒?”陸延遲慢悠悠道:“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時箋嗓音冷淡:“說人話。”陸延遲隻好直白地道:“一起睡啊!”時箋蹙了蹙眉。陸延遲直接把枕頭放在床頭,又把時箋往裏邊推了推,道:“又不是沒睡過,一迴生二迴熟。”時箋心道,“一迴生二迴熟”能這樣用嗎?陸延遲已經在床上躺好了。時箋:“……”時箋心境頗有些古怪。第一次睡,是因為他生病陸延遲要看著點;第二次睡,是出門旅遊開的大床房。這一次是為了哪般?陸延遲卻是已經探手,去摟時箋的腰。時箋怔了怔。兩人關係親密了起來,自然會勾肩搭背、摟來摟去,男孩子之間最自然不過的相處,但那是白天、旅遊,現在是夜晚、床上。時箋隻覺得無與倫比的曖昧。陸延遲猶嫌不夠,又把身體往時箋那邊挪了挪,把時箋往懷裏摟。時箋心跳都有些不穩,卻也並沒有躲。他在釣陸延遲,如何都不會把陸延遲徹底推遠,對於男人主動的親昵,時箋很刻意地在縱容。不過,時箋也有自己的驕傲,他絕不會主動越界。陸延遲抱到了時箋,心情都放鬆了起來,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愉悅。天知道,剛才他獨守空房,輾轉難眠,心底空落落的像是丟失了什麽,他仔細迴味了一下他的心境,他發現自己,有點想時箋。明明剛分開不久,就想得厲害,最後他屈服於這份想念,拎了枕頭過來了。如今,成功和大美人貼貼,陸延遲心底說不出的饜足。陸延遲甚至厚顏無恥地覺得,時箋生來就是給他抱的。就是……大美人太瘦,捏著都沒什麽肉,想到他還有慢性闌尾炎,陸延遲便琢磨著迴頭要把他喂胖一點。時箋被男人摟著,頗有些不自在,他幹脆聊起了正事,轉移下注意力,隻是一開口,嗓音莫名發緊,他清了清嗓子:“咳……想好了嗎?”陸延遲覺得話題太過跳躍,他跟不上,他下意識地問:“什麽?”時箋道:“一個月了,要不要把我趕出去啊?”陸延遲失笑,他捏著時箋細瘦的腰肢,望著懷裏的大美人的眼神是無盡的寵:“我怎麽舍得把你趕出去?”時箋便去摸手機,在微信上給陸延遲轉賬了1000r:“那我續住一個月吧!”陸延遲看著時箋給自己轉房租,也知道,作為室友,時箋對自己也是滿意的,所以才會提出續租。但是,陸延遲還是摸來手機,給時箋轉賬了2000r,把之前時箋給的房租和押金退了迴去。時箋不解地看他。陸延遲解釋道:“小時,我把房子租給你,不過是在套路你,我不可能真的收你房租。”時箋眉宇攏了攏:“這樣我都不好意思住下去。”陸延遲直接去戳時箋的手機屏,幫著點了收款,又道:“拿著吧,我不差你這點房租。而且,怎麽說呢,我以前沒跟人住過,對室友的存在會有各色各樣的擔憂,真和你住上一個月,我發現,有室友挺好的,有個伴,也能分攤很多東西。”時箋神色依舊有些遲疑。陸延遲已經把手機從時箋手裏抽走,放到床頭櫃上了,他內斂了那股子輕浮浪蕩之感,語重心長地道:“小時,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讓我對你好點。”時箋心境紛亂如麻。他無比清晰地知道,他收獲了陸延遲的友情。陸延遲是真的把他當好朋友相處,才會對他這麽好,陪他旅行、給他畫書簽、跑來跟他一起睡、又把房租和押金退還給他……但是,這是個悖論。陸延遲對他的感情越真,時箋陷得越深。但凡陸延遲對他壞一點,讓他的暗戀濾鏡徹底崩碎,陸延遲都能收獲真正的自由。現在這樣,陸延遲隻能被他扭曲又瘋狂地……愛著。你看,他都沒有推拒陸延遲在他身上捏捏摸摸的手了。擱以前,他肯定不會讓陸延遲亂摸。第19章 假期結束,時箋又開始按部就班的六點起。隻不過,當時箋被尖銳的鬧鈴叫醒,時箋心底記掛著他床上有人,便沒再等五分鍾後的鬧鍾響起再起床,而是小心翼翼從陸延遲懷裏掙出,又輕手輕腳地繞過陸延遲下床,然後,把第二個鬧鍾關了。他出了臥室,去衛生間洗漱,又盡量不製造出任何聲響。然則,出乎他意料的是,當他洗漱完畢迴房間換衣服,陸延遲已經起了,還替他拉開了窗簾打開了窗戶。時箋溫聲道:“才六點多,你不接著睡會兒。”陸延遲臉上並無半點睡眠不足的困倦,他淺笑著道:“你能六點起,我為什麽不能。”時箋沒做聲。據他所知,陸延遲作息很陰間,三四點睡,十一點起。至於上課?啊,不是可以翹課嗎?如今,這麽一大早就跟著自己起來了。他能適應嗎?要知道,陸延遲這種藝術生,和他的生活方式截然不同,陸延遲明顯更散漫,他靠的是平時自學+考試周複習完成的學業。陸延遲見時箋有點恍神,又道:“等我一刻鍾,我收拾一下,我們一起。”時箋微訝,卻也毫無意見,隻換好衣服,裝好書本,又習慣性地塞了耳機聽英語材料。陸延遲不好讓人多等,光速刷牙洗臉換衣服,和時箋出門。時箋跟陸延遲說了一下他的時間安排:“我接下來每天早上都會花一個小時練習聲樂。”既然答應了去槐序樂隊試用半年,時箋自然要做到最好。每天一小時的聲樂練習是他之前就計劃好的。唱歌嘛,很多發音技巧都是靠練的。時箋之前完全是業餘的,ktv唱唱,隨便玩玩而已,他唱歌全憑天賦,壓根談不上技巧,不過他年紀輕,嗓子的機能處在巔峰,高音他能直接硬頂上去。但全憑天賦的嗓子,多造作個幾年,不積累足夠的演唱技巧,以後很容易倒嗓。真要走樂隊主唱這條路,他演唱技巧必須得跟上。陸延遲對此毫不懷疑,你永遠可以相信卷王的執行力,他轉而問其他:“你打算去哪裏練?”時箋說出自己計劃的場所:“湖邊吧!”陸延遲唇角抽了抽:“你不覺得,大清早在湖邊吊嗓子略微有些羞恥嗎?”時箋氣場很強,他壓根不在意旁人怎麽看他,他冷冰冰道:“不覺得。”陸延遲道:“……行。”頓了一秒,陸延遲還是建議道,“去琴行那邊練吧,我陪你一起,而且你可以把吉他拿上順帶著練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