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切,全都是蔣姨娘的過錯,若不是蔣姨娘私下裏興風作浪,偏又沒那本事被人抓住尾巴,又怎會有今日這等讓人罵上門來之事?若是蔣姨娘一開始就認罪,她又如何會與林姨媽鬧得如此難堪?偏又到關鍵時刻,蔣姨娘突然低了頭,簡直讓她成了一個大笑話!


    “蘭青表姐,你家的家教堪憂啊,你可千萬別學你姨母,敗壞了你家的名聲也就算了,可別再帶累了我們。”墨紫冉衝著坐在她身邊的蔣蘭青小聲冷笑道,之前她還以為繡雲之事是封夫人不謹慎之故,如今方知道原是有心人作祟才累了她的名聲,她如何能不憤怒。偏偏又不敢在墨老夫人麵前造次,隻好把一腔怒火都發泄在離她最近的蔣蘭青身上,誰讓蔣蘭青姓蔣呢。【123言情】


    蔣蘭青的臉色頓時尷尬難看起來,她本是靜靜看戲的,想著蔣姨娘既有孕在身,墨老夫人怎麽都會護著蔣姨娘,是以她半點也不擔憂。哪想到事情會急轉直下,蔣姨娘居然自己跳出來認罪。


    她也是蔣家女兒,方才林姨媽罵蔣姨娘的話,她聽在耳裏簡直覺得字字句句都罵在她臉上,心裏要多難堪就有多難堪。這次蔣姨娘這麽一鬧,日後別人提起蔣家的女兒難免會有鄙夷三分。她更擔心的是墨雲天會嫌棄她。


    墨老夫人麵沉如水,冰冷的視線停在蔣姨娘身上許久,聲音中全是壓抑著的怒意,“三丫頭立刻遷到晚香居去,你在就在你的院子禁足一年,每天抄三遍《金剛經》。”


    蔣姨娘暗暗鬆了口氣,隻是這樣也還好,墨紫薇已經大了,就是遷出去也不會與她離了心。雖說禁足一年,但有她腹中的孩子在,這一年裏墨越青總會來看她。【123言情】


    誰知道墨老夫人又道,“你所有衣食用度減半,因你有孕在身,且留一個丫環在你身邊伺候著。你肚子裏這孩子生下來之後,也不能留在你身邊,隻能養在福壽院,免得被你帶壞了心性!”


    “老太太!”蔣姨娘頓時臉色蒼白地猛抬起頭看向墨老夫人,別的她都能接受,但是孩子她怎麽舍得放手,更何況她請來的那位大夫在喜脈上極有經驗,說她這一胎很有可能是男孩。


    墨老夫人別開眼不去看她,隻是看著林姨媽道,“這樣處置,你可還滿意?”


    蔣姨娘有孕在身,能這樣處置已算極重。林姨媽在心裏暗罵蔣姨娘運氣好,口裏不鹹不淡地道,“尚可,不過我還有一個要求。”


    “你還有什麽要求?”墨老夫人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話來,她是覺得林姨媽得寸進尺了。


    “她累得我姐姐大過年地平白跪了七天佛堂,是不是該給我姐姐磕七個響頭求她原諒?”


    林姨媽話音剛落,接封夫人的軟轎就到了,墨雲飛頓時就站起來,飛奔到花廳門口,喜道,“娘!”【123言情】


    封夫人一連跪了七天,連站都站不穩,全靠身邊的丫環扶著時來,她有些茫然地看著林姨媽道,“你怎麽來了?”


    “我若不來,你都快被人欺負死了!”林姨媽著實恨自己的姐姐沒用,她又冷哼一聲,去看墨老夫人,“老太太,如何?”


    “你去!”墨老夫人惡狠狠瞪了蔣姨娘一眼,終是道,“給夫人磕七個響頭,求她原諒!”


    “老太太——”蔣姨娘哀求地看著墨老夫人,又求助地望向墨越青,她在府裏一向得意,何時曾當眾這樣受辱過。


    墨越青心中也氣得不輕,冷冷別開眼不看她,“還不快去!”


    “爹!姨娘還懷著身子呢!”墨紫薇忍不住求情,蔣姨娘是她生母,蔣姨娘受辱,她的顏麵也一樣不好看。


    “她不就是仗著她懷著身子才有恃無恐敢拿我們家的名聲糟蹋麽?”墨紫冉突然冷笑著說了一句,“什麽早上剛請的大夫,鬼相信!”


    墨紫薇轉頭瞪墨紫冉,墨紫冉微揚著下頜冷冷看她,一副你敢再為你娘多說一句,我就弄死你的表情。墨紫薇沒那個底氣惹她,隻能又恨恨地收迴眼神,不敢再開口求情。【123言情】


    蔣姨娘正緊咬著下唇不願去向封夫人磕頭,站在封夫人身邊的墨雲飛忽然開了口,“姨娘不願意麽?”


    蔣姨娘一怔,迴過頭去,就見墨雲飛用他那雙墨玉一般的眸子靜靜地看著自己,她心一顫,終是不甘不願地膝行到封夫人麵前,向著封夫人磕頭。


    眾人都安靜地注視著蔣姨娘,整個花廳裏隻餘下她的頭重重磕在地磚上的聲音。這聲音,一下一下如同敲在了墨老夫人心上。因同樣出身蔣家之故,墨老夫人一向都很抬舉蔣姨娘,反而對封夫人這個正室屢屢打壓,全因她不想讓封家壓在蔣家頭上。如今,自己一往偏愛的侄女當眾這麽認錯磕頭,墨老夫人頓時覺得受辱的不是蔣姨娘,而是她自己。


    蔣姨娘一連重重地磕了七個響頭,再抬起頭來時,額頭上紅了一片,她顫聲道,“夫人,全是我鬼迷心竅,使計害了夫人受罰,請夫人念著我腹中的孩子的份上,原諒我這一次吧!”


    林姨媽目露厭惡,這個蔣姨娘這明著是請求原諒,實則是在拿自己腹中的墨家骨血要挾封夫人,若是封夫人不肯原諒她,就是不重墨家子嗣綿延之大事。可偏偏,她有了肚子裏那塊肉,林姨媽也奈何不得她。


    封夫人有些驚訝地看著蔣姨娘的肚子,再一想那日繡雲之事,心中又有些發冷,終是淡淡道,“你起來吧,我相信老太太和老爺自有處置。”【123言情】


    此言一出,在場諸人皆是默然,全都不由自主地轉頭去看墨老夫人和墨越青。墨老夫人和墨越青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先前他們是怎樣拚命維護蔣姨娘的,如今封夫人這話就有多打他們的臉。


    墨越青雖一直不喜封夫人,但經此一事到底心中愧疚,開口道,“夫人腿不舒服,還是先坐下在說。”


    “還坐什麽坐,我姐姐虛弱成這樣,自然該先迴去休息。”林姨媽卻是冷笑道,反正事已至此,再鬧下去也就隻能這樣了。她現在是多看墨老夫人和墨越青一眼都懶,隻想趕緊同封夫人私下裏說說話,好好給自己這個姐姐理一理腦子,省得老讓人欺負得這麽慘。


    “是是是,是我想的不周道。”墨越青一臉尷尬,如今蔣姨娘自己認了錯,他對著自己這個小□□底氣不足,自然是林姨媽說什麽就是什麽。他立刻就命人送封夫人和林姨媽去封夫人的於歸院,墨雲飛一刻也不想離開自己母親,自然也跟了上去。、


    臨出花廳前,林姨媽迴頭瞥了一眼地上的王南,淡淡道,“這個人雖是我姐姐的陪房,但老太太既然認他是墨家的家奴,那就交給你們處置了。”忽又看著墨老夫人和墨越青一笑,“打擾了老太太和姐夫吃酒的雅興,我還真是有些過意不去,我這礙眼人這就走了,諸位慢慢吃吧。”


    說罷,她大搖大擺地陪著封夫人揚長而去。她這一趟來,可算是大獲全勝,不僅幫封夫人解了禁足挽迴了顏麵,還狠狠打了墨老夫人和蔣姨娘的臉。這一下府裏的人都知道封夫人有一個不好惹的妹妹,以後誰再想欺封夫人可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這宴席誰還吃得下去!


    墨老夫人一張臉陰鬱無比,她盯著伏在地上發抖的王南,冷冷下令,“正月裏少見血光,打三十杖然後關起來,正月後再處置他!”


    墨紫幽聽著隻覺得可笑,反正墨老夫人都已經弄死了王媽媽,也不多差王南這一個了,何必假意忌諱。


    王南哭喊著被拖下去,一直拚命叫著蔣姨娘為他求情。蔣姨娘跪在地上低著頭,全身繃得死緊,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一直到王南被拖走她才鬆懈下來。


    這一場元宵家宴鬧成了這個樣子,眾人都沒了胃口,墨老夫人冷著臉對劉媽媽道,“你現在帶人去把晚香居收拾一下,然後陪著三丫頭挪地方。”


    劉媽媽應了一聲,領命去了。墨老夫人又把手遞給墨越青,墨越青扶她起來,她環視了一遍眾人,眾人也都正看著她。墨老夫人莫名就迴想起那日在福壽院裏當眾處罰封夫人時,眾人也是這般看著她,隻是這一次當眾丟臉的卻是她自己。墨老夫人心中氣悶,冷聲道,“都散了吧。”【123言情】


    說罷,看也不看還跪著的蔣姨娘一眼,由墨越青扶著徑直出了花廳迴福壽院去了。其餘眾人在墨老夫人離開後,也接連離開,誰都沒有搭理蔣姨娘。隻有蔣蘭青經過她身邊時,語含責怪道,“姨母,你這次太不應該了,老太太的名聲都被你給帶累了。”


    蔣蘭青說完,就搖頭離開。蔣姨娘對著唯一留下來的墨紫幽冷笑道,“說什麽老太太,她這是在責怪我這個姨母帶累了她的名聲呢!”


    “娘,二弟到底跟你說了什麽?”墨紫薇邊扶蔣姨娘起來邊問道。


    “他說——”蔣姨娘苦笑了一聲,“他說林夫人已經授意王南,若我不招認,那王南就會指證他與我有染,說我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種,他才會為我去陷害夫人。”


    墨紫薇一怔,想起那王南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皺起了眉頭,“娘,你怕是中計了。”


    “我知道。”蔣姨娘歎氣,“但我不得不防啊,那林大人斷案如神有何種手段能挾製王南且不好說。我自生了你之後多年無孕,如今突然有了,那王南若是指證於我,你父親必然起疑。人心都是多疑的,就是你祖母難免也要疑我三分。且,女人一旦沾上這種事,可就洗不幹淨了。”


    就像她曾說過的,若是她讓王南來誣陷封夫人與之有染,那封夫人必死無疑,換成是她也一樣。


    墨紫薇暗忖片刻,忽然冷笑一聲,“我還真是一直看低了墨雲飛,想不到他還有這等智謀!”


    先是暗暗給林姨媽報信,又在林姨媽和墨老夫人鬧得不可收拾的時候逼著蔣姨娘自己認罪。這樣一來,不僅封夫人脫了罪挽迴了顏麵,還讓蔣姨娘一下把墨老夫人和墨越青都給得罪了。單看墨老夫人和墨越青的臉色,就知道蔣姨娘從此在府中的地位怕是一落千丈。


    蔣姨娘是她的生母,自己生母遭人看不起,她墨紫薇麵上也無光。想到這裏,墨紫薇的眼神又沉了沉。


    “你說,現在該怎麽辦?”蔣姨娘哭出聲來,“老太太讓你離了我,還要抱走我肚子裏這個孩子!”【123言情】


    這一胎若是個男孩,那可就是她一輩子的倚仗,她如今顯然是失了墨越青和墨老夫人的歡心,這孩子若是養在福壽院將來難免不親近她。


    “你急什麽,娘你先安心把孩子生下來,孩子出生之前別再動心思了。”墨紫幽有些不滿道,“下一次,煩請你行事前先與我商議,若是你早與我商議了又怎會有今天這樣的後果。”


    也隻能如此了。蔣姨娘抽噎著點點頭,由著墨紫薇扶著她往霞晚居去了。


    ***【123言情】***


    東小院裏,墨紫幽剛進暖閣,飛螢就粘了上來追著問道,“小姐,蔣姨娘那麽壞,你為何不幹脆就讓那王南誣陷與她有染,卻要放她一馬?”


    “她既給伯母留了餘地,我又何必把事做絕。隻盼她這次長了教訓,往後莫要再與伯母為難就好。”墨紫幽淡淡道。


    與王南有染這一招可以用在封夫人身上,反之自然也可以用在蔣姨娘身上。她讓飛螢交給墨雲飛的紙條上,就是教他在關鍵時刻對蔣姨娘說上那樣一番話,逼得蔣姨娘不得不自己認罪。


    前世,封夫人雖因林姨媽之故被放出來了,但蔣姨娘也並未受到處罰,顯然就是因蔣姨娘有孕,所以墨老夫人力保她的緣故,而林姨媽事先又無防備,事情隻好不了了之。


    隻可惜,這輩子蔣姨娘遇上了她。


    “不過夫人和林夫人雖是姐妹,長得也挺像,但這性格也差太遠了。”飛螢今天算是長了見識,第一次見到有人敢當麵給墨老夫人吃鱉。


    “是啊,伯母的手段太軟。”墨紫幽想到前世之事,皺起眉頭,“所以她才會護不住雲飛。”


    “二少爺?”飛螢突然叫了一聲。


    墨紫幽轉頭看去,就見暖閣的隔扇門邊探出墨雲飛的小腦袋來,他正用一雙墨玉一般的眸子看著她。見她看過來,他猶猶豫豫地叫了一聲,“四姐姐。”


    “怎不陪著你娘和你姨媽,上我這來了?”墨紫幽心中一軟,溫聲問道。


    墨雲飛背著小手低著頭,慢吞吞地走進來,仰起小臉看著墨紫幽問,“四姐姐,是你寫信給我姨媽的對不對?姨媽說我給她送了信,她才會這麽快就趕過來,可是我並未給她送過信。”


    “嗯,是我。”墨紫幽迴答。【123言情】


    “為什麽?你不是恨我娘麽?為何又要幫她?”墨雲飛不解地問。


    “是四姐姐錯了,四姐姐誤會你娘了。”墨紫幽歎息道。


    “那我娘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墨雲飛的雙眼一下亮起來,他一直沒敢去問封夫人,就是害怕聽到自己不想知道的事情。如今得知一切都是誤會,他不僅不怪墨紫幽之前袖手旁觀,反而高興極了。


    “嗯,四姐姐該跟你娘道歉。”墨紫幽伸手摸摸墨雲飛的頭,“你迴去告訴你娘,晚上我有事與她商議。”


    “好!”墨雲飛重重點頭,笑容滿麵,腳步輕快地一溜煙出去了。


    墨紫幽見他如此興奮,心裏也覺得輕鬆暢快,她終於不用再糾結會否傷害墨雲飛的問題了。不知為何,墨雲飛這個孩子總是會觸及她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讓她的心硬不起來。


    墨雲飛前腳剛走,墨老夫人就派了蔣蘭青過來。蔣蘭青一進門就衝著墨紫幽笑,“四妹妹,老太太有話讓我轉給你。”


    “表姐請坐。”墨紫幽客客氣氣地請她坐下,問,“祖母有何交代?”


    “老太太剛想起來,下月初二就是花朝宴,每年的花朝宴上金陵貴女們都會在才藝上一較高下,最後選出的魁首會得到皇上的厚賞,且能名場金陵,可算是極大的榮耀。”蔣蘭青拉過墨紫幽的手,輕輕拍了拍手背道,“今年,你三位姐姐都會去參加,我也會去,老太太希望你也去,你可要準備準備,在花朝宴上好好表現。”


    二月初二花朝節,朝廷每年都必舉辦花朝宴,這一慣例全源於當年大魏太、祖皇後想為太子選妃,就借口在花朝節辦花朝宴,讓各家閨秀在宴會上一展所才,再選出魁首。第一位花朝宴的魁首後來就成了太子妃。【123言情】


    後來,太、祖覺得這個法子挺不錯,於是每天二月初二在花朝節辦花朝宴就成了慣曆,算是皇家變相地在各家閨秀中為皇子選妃。當然,花朝宴上也會邀請各親貴世家的年輕公子參加,於是許多男女都在花朝宴上結緣,故而花朝宴又被戲稱為“定情宴”。


    “我知道了,煩勞表姐迴稟祖母,我會盡力為之。”墨紫幽麵上淡笑著迴答,心裏中卻是冷笑,她明白墨老夫人在盤算什麽。因蘇皇後仙逝後,今上一直未再立後,是以這花朝宴就由在後宮地位最高的蕭貴妃主持。蕭貴妃性子嬌憨,每每要求皇上陪伴,所以每年的花朝宴皇上也會在場。墨老夫人這是希望她在花朝宴上一鳴驚人,讓皇上看見她的優秀出色,就會更加愧疚墨家為了皇室犧牲了這麽有價值的一個女兒,繼而厚待墨家。


    “那我就先迴去了。”蔣蘭青站起身。


    “表姐慢走。”墨紫幽也起身送她到門口,蔣蘭青出了門忽然又迴頭對她笑,“對了,聽說西狼王子會提前到金陵,怕是月底就會到了,正好就能趕上花朝宴。妹妹可提前見到一王子,也算是件好事。”


    說完,她意味深長地輕輕笑了一聲才離去。


    “小姐,那西狼王子就要來了,怎麽辦?”飛螢有些著急地問。


    墨紫幽麵無表情地看著蔣蘭青的背影,道,“所以我該好好準備一下了,正好可以讓伯母幫點小忙。”


    等過晚膳之後,聽說林姨媽已然離開,墨紫幽才帶著飛螢去於歸院見封夫人。東小院雖然就在封夫人的於歸院旁,但兩院沒有互通門廊,還要往花園小繞上一段才能到。


    天色已然暗下,墨紫幽帶著飛螢走在安靜的迴廊上,在轉過一處轉角忽然駐足,有一人正坐在迴廊的扶欄上看著她笑——姬淵。


    他今天依舊穿了一身白,十五滿月的月光從迴廊外灑在他身上,竟有一種縹緲之感,仿若那握不住抓不牢的朝霧。他那雙多情的鳳眼在這夜色裏越發地朦朧,辨不出是在笑,還是在冰冷。


    “小姐,又是這怪人。”飛螢在墨紫幽身後小聲嘀咕。【123言情】


    墨紫幽不動不語,靜靜地與他對視片刻,終究是不再看他,舉步欲從他身邊走過。


    “昨日四小姐後來怎麽不迴我的曲子?”姬淵卻是開口道


    “你怎知是我?”墨紫幽又停腳,問他道。


    “聽說昨日雲王殿下贈給四小姐一把上好的紫檀箏。”姬淵笑答。


    “墨家的一點小事你都知道。”墨紫幽別有深意道,“真是有心了。”


    “四小姐的小事,於我來說都是大事,自然掛心得很。”姬淵刻意忽略墨紫幽的話外之音,又追問,“四小姐還未迴答我,昨日為何不彈了?”


    “因有不該聽的人聽見了,自然不彈了。”墨紫幽冷眼看她。他這張口就來的情話於她而言就是那平靜水麵下看不見的噬人漩渦,她是不會讓自己陷進去的。


    “《集韻》有載:秦俗薄惡,父子有爭瑟者,人各其半,故名為‘箏’。箏源於一個‘爭’字,本就是不甘之音。與琴相較,琴是撫給自己聽,而箏更適合彈給別人聽。【注1】”姬淵淡淡笑,“四小姐又何必怕我聽見,你若真怕我聽見,昨日又何必要迴我那闕《廣寒遊》?”


    “姬淵,你莫不是在勾引我?”墨紫幽忽然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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