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輕侯鄭重的捧在掌中:“多謝,雖然尚未聽懂,但隱隱已經意識到,這將會迴答我第一個問題,想不通。但這第二個問題,過不去……”


    “你過不去的,從來不是故國情懷,地域人文皆限製不了你。從你投靠夏,就足以說明。而你之所以過不去,正如老夫所說,是看得不夠高遠。”


    他認真看著陸輕侯:“接下來的話,你聽完之後,就隻能選擇秦,否則,你隻能死。”


    陸輕侯微微動容,但眼神中卻充滿期望:“竟如此重要,那麽……我更該聽,若朝聞道,夕死何妨!”


    聞人仲達笑了:“孩子,你終究比師祖心思通透。”


    張狂卻有些不耐煩了:“還是我來吧。”


    他一把板住陸輕侯的下巴,往上一掰:“上麵是什麽?”


    “房頂……”


    陸輕侯下意識的迴答還沒說完,就被張狂一巴掌糊在腦瓜子上:“白癡,剛說不夠高,你就隻看到房頂?”


    陸輕侯咧咧嘴,忽然,神色有些微動:“上麵……是天……”


    張狂這才滿意,放下手:“天,不錯,就是天,天要滅世,人間要反抗,反抗則要凝聚人間力,這就是秦要大一統的第二個原因,破蒼穹囚籠,還人間自由!”


    陸輕侯徹底呆住。


    張狂湊近,兩眼直直盯著他:“我不信,你不知道天人聖戰,我不信你不知道泰嶽天人降臨,我更不信……你從未懷疑過漫天神佛!”


    陸輕侯呆呆看著她的眼睛,許久,目光變得深邃卻明亮:“難道,果真如我所想……”


    張狂點點頭:“你和顧思源對決之後,辭別書山,我曾說過再見,但並非希望再也不見,而是希望再見之時,你不光能俯瞰大地,還能仰望蒼穹!”


    陸輕侯眼裏的光芒越來越盛:“原來,人間真的在於天戰——”


    “生命,本就是逆天之旅,陸輕侯,這天,不是你想象中的天,是一群自詡神靈的掌控者,他們蒙蔽了我們的眼睛,裹挾了我們的頭腦,奴役了我們的靈魂,他們,還要徹底統治這人間,三次聖戰,都是無數古之先賢舍命抗爭之壯舉,是他們,才有了今日人間,而你,是隻要做諸侯之雄,還是要做人間之傑?”


    這些消息顯然太炸裂了,陸輕侯盡管有些猜想,卻依然震驚到不能言語。


    張狂重重拍打他的麵頰:“清醒一點,小陸。”


    聞人仲達擺擺手:“你們都出去吧,我和他說清楚。”


    陸輕侯目光凝聚,盯著聞人仲達:“太師祖,天,是什麽?”


    ……


    女帝看著顧思源:“軍師,你想的不錯,請來聞人、蒼陵和張狂。”


    顧思源笑笑:“他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我了解他。”


    張狂大步上前,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就衝這點,夠大氣,老娘沒看錯人,今晚去你帳篷。”


    顧思源當即老臉通紅。指了指不遠處:“有孩子看著呢……”


    張狂扭頭一瞅,竟發現是巴陵,當即一愣:“顧思源,你把這小崽子也叫來了?”


    顧思源笑笑:“怕勸不了他,多備一手。”


    小巴這時候也上前:“拜見娘親——”


    張狂卻直接一擺手:“小孩子一邊玩去,老娘跟你幹爹要親熱親熱。”


    小巴目瞪狗呆。


    蒼陵唉聲歎氣,連連搖頭:“陛下……借一步說話吧……”


    ……


    九月初十,淩雲於天劍峰昭告江湖,登頂,代聖尊位。


    武盟憤怒斥責,稱其名不正言不順。


    泰嶽自然出聲反對,稱北宮印才是正統,斷不能認可淩雲此舉。


    同時發聲反對的還有驥山、名家等等諸多勢力。


    然而,道門、佛門、文丘、滇池聖地同時出席大典,天機子道尊、法顯佛主、大座師林廷琛和宗老一致認可。


    同時陰陽家、法家、墨家、農家、雜家等諸子百家中頂級的存在亦到場恭賀,高調宣布讚同之意。


    最讓人意外的是秦國國師徐福和老帥蒙傲也到場,代表淩雲第一大對手女帝讚同此舉。


    所以不論如何,淩雲還是就任了新太華代聖尊,也沒人能奈何,畢竟太華山在大秦國境之內。


    淩雲就任之後,當即發表三大聲明。


    第一,否認武盟。稱武盟與太華聖地無關,乃甲子等人為個人私利組建,敕令其解散,否則太華將予以討伐。不謂言之不預!這強勢態度就很淩雲。


    第二,敕命顧青衫為太華聖子,雲扶搖為太華聖女,以及諸長老席等等十餘任命。而劉十步這位聖尊首徒的出現,則讓武盟宣揚淩雲不敬聖尊之言論很站不住腳。


    第三,宣布與大秦之協定一貫有效,雙方互相尊重,任何更改皆無效。這讓世人真正感覺到,新太華的確和秦國真正形成聯盟。


    當然,武盟當即展開反擊,據說無數名士在不認可淩雲的情況下,公推原甲子大長老成為新一代聖尊,徹底否定淩雲地位。


    於是,原哲夫幾經推脫無果的情況下,終宣稱以大局為重,宣布將於十月初一繼任聖尊,不能讓顧青衫等叛逆勾結秦國野心之輩,破壞千年傳統,損害聖地清名,為所欲為。


    原哲夫就任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宣布否定淩雲和新太華。宣布即日起剝奪所有新太華之人聖地門徒身份,稱新太華皆為叛逆,盡數投靠野心家嬴無雙與江凡,已不配擁有聖地門徒名分。


    第二件事,宣布與泰嶽全方位結盟,為對抗秦國虎狼入侵,將盡力維護夏國。很明顯,新太華與秦合作,武盟便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秦國對立方,夏國。


    第三件事,也對自家聖地高層進行了任命,除了宣布陸睚世尊位依然保留外,重點包括夜梟、崮圖、雪暗天、黎隕等人的任命,自然引發一波嘩然。別人先不說,夜梟和崮圖可號稱南北雙兇,雪暗天是個超級刺客,黎隕更是魔宗之主,武盟怎能選擇他們?


    江凡當然明白,當前局勢下,原哲夫已經不能等了,他要團結一切強大力量為自己所用。至於聲名什麽的,實在無法顧及太多。


    自此,新太華和武盟都有了自己的聖地體係,徹底形成新老太華對立局麵。不久之後,世人為了區分,將原哲夫統領的老太華稱之為東太華。而新太華因為坐落於西部,被稱之為西太華。


    也就是從那時候起,除了賦予東太華,西太華這個稱唿,人們把同樣分裂對立的泰嶽稱之為北泰嶽和南泰嶽。


    聖地四分。


    江凡嗬嗬笑了,這一天,計劃太久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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