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蘇沒有解釋,更懶得聽黑瞎子在那耍寶喊冤,他略微垂眸,伸出雙手無情的推開這顆阻礙了視線的腦袋,重新盯著場上的變化。


    張啟山有些擔心他,便掃來道關切的眼神,齊蘇似有所覺的仰起脖頸,對上那雙深幽如潭的眼睛心底微暖。.


    他心理沒外人想的那麽脆弱,何況不管以前還是現在的齊蘇總共與齊宇也沒打幾次交道,連麵都沒見過,又能產生多厚的父子感情。


    甚至說句過分的話,但凡當年齊宇有所作為,都不用年幼的齊蘇嘔心瀝血振興齊門楣,那時候,齊鐵嘴剛死,整個家族稍微有點話語權的都出來作妖。


    而身為唯一的繼承人,在那段時間睡覺都不敢睡太死,齊蘇麵臨那樣不利的局勢,有一大半因素是齊鐵嘴造成的,不過齊鐵嘴也是迫不得已,畢竟古神的威脅和汪家的步步緊逼足夠動搖整個九門的根基。


    齊鐵嘴隻能做出最壞的選擇,為此不惜犧牲自己的後代以身入局,當然那時齊宇已經命陷囹圄,縱使想管也無能為力。,


    所以齊蘇心裏很平靜,更沒多愁善感的情緒,張啟山仔細看了看齊蘇的麵容,見他確實沒多少不好的表情,微挪視線。


    金萬堂講述了一件吳斜童年經曆的往事,大部分就與齊宇息息相關,吳斜越聽表情越沉重,到最後眉心緊蹙的能夾死蒼蠅了,最後一臉的神魂落魄。


    解語臣看著演技精湛自然的吳斜,有些驚歎和滿意,心情甚好的輕微勾唇。


    是的,吳斜這會的情緒不過是流於表麵的演技,其目的就是為了哄騙金萬堂,幾人心思細膩,不可能就憑金萬堂上下嘴皮子一碰全然信了他的話。


    隻是時間緊迫,吳斜也沒條件去驗證真倔,不得已便出了這招。


    吳斜天生是當演員的料,比解語臣還占優勢,王胖子不止一次誇過他是芙蓉出水的玉麵小郎君,長了一張書卷氣濃鬱且溫潤似玉的臉,吳斜要是當起欺詐師,都不用怎麽培養發揮,隨便忽悠上幾句就能把人哄的被賣了還倒數錢。


    對此曾經被吳斜哄騙過,資深受害者黎簇應該是最有發言權的。


    解語臣配合著演戲,上前幾步,在耳邊輕聲安慰了幾句,吳斜立刻如夢初醒,迴了解語臣一個敷衍勉強的笑容。


    “不想笑就不要笑。”


    該配合表演的張海客悟性不錯,不用對暗號就一本正經演起來了,順帶嫌棄的看向吳斜。


    “要不要要給你麵鏡子,看看你現在的表情有多見不得人。”


    吳斜翻著不甚優雅的白眼,這混蛋張海客,剛才的反應絕對沒有表演痕跡,全是真實心情寫照,他低頭揉掉臉上僵硬的神色。


    金萬堂為人精明不假,但以他可憐的大腦容積量,哪鬥得過這幫心眼多如密針的老狐狸。


    齊蘇麵無表情的想,金萬堂被吳斜和張海客這一大一小聯手忽悠的團團轉。


    被賣掉是遲早的問題。


    忽然肩上落下一隻肌肉結實的修長胳膊,略帶了煙草味的氣息如影隨形的在齊蘇鼻尖浮動。


    黑瞎子盯著吳斜短猝的笑了兩下,低啞暗沉的嗓音具有強烈的性張力,“我很欣慰,小三爺終於拋棄了人形,學會騙人了。”


    齊蘇暗暗翻起白眼,這話說的虧不虧心,就吳斜的改變,大部分要歸功於黑瞎子孜孜不倦的教誨,或者是毀人不倦。


    吳斜完全具備當詐騙犯的條件,即使渾身長滿八百心眼子,如沐春風的感覺都能把老實人哄瘸了。


    黑瞎子看了看齊齊的反應,先是一愣,很快笑彎了腰,唇瓣上勾起浮誇的弧度,笑夠了,頭微低垂,很自然的搭到齊蘇肩上,故意往白嫩的耳垂邊吐息。


    “我家小白兔是同情被小三爺哄騙的可憐人了,他變壞可不全是我教的,全靠小三爺本身天賦異凜。”


    齊蘇心裏一撓,整張臉頃刻紅透了半邊天,雖然平時黑瞎子很不正經,但是當這貨存心勾人的時候,型男的魅力瞬間爆棚,幾乎鮮少有抵得過的黑瞎子的蓄意勾引。


    黑瞎子看到齊蘇被他三言兩語迷的找不著東南西北,剛抿起的唇瓣經不住又泄了一絲輕笑,“不要多想,有我們在。”


    這聲笑惹得齊蘇極其不適,他有些擰巴,無意識的鼓起了腮幫子,頰邊粉嫩的腮肉因為惱怒一顫一顫的,他總覺得黑瞎子好像在哄小孩。


    就在齊蘇胡思亂想之際,臉頰側麵酒窩的位置突然被冰冰涼涼的指尖輕微戳動了一下。


    齊蘇立刻斂起全部麵部表情,罪魁禍首是張鈤山,齊蘇盯了片刻他作案的工具,也就是那隻還來不及收迴的手,“鈤山爺爺你幹嘛?”


    “你想知道你父親的事跡嗎?”麵對齊齊發出的靈魂質問,張鈤山麵帶柔和的笑笑。


    齊蘇 猶豫了兩秒,老實講,他對齊宇的遭遇並不感興趣,可是如果他對此表現得漠不關心總歸很奇怪吧,是以齊蘇沉默了一瞬最終還是微微點頭,“想鈤山爺爺你知道我父親以前的事?”


    是了,張鈤山活躍的年代正好是齊鐵嘴和二月紅最風華正茂的時期,他和九門關係來往密切,尤其交好齊鐵嘴,那認識齊宇就不覺得意外了。


    齊蘇摸著下巴陷入沉思,張鈤山在這其中扮演了什麽角色。


    當年齊解吳三家策劃的計劃非常隱秘,按理說張鈤山不可能知情的,除非他暗中調查過。


    他們交談的聲音壓到了極致,盡管如此,依舊吸引來了其他幾人關注的目光,最先開口的是解語臣,礙於金萬堂在場,他有意壓縮了音調,“鈤山爺爺知道齊宇?”


    跟著沒多久,張海言輕靈的嗓音緊隨而至,“張會長說說吧,我也很想知道九門齊家有什麽秘密。”


    沒等多久,張鈤山出聲很快證實齊蘇的猜測,“當年你爺爺生了後代,我很為你爺爺感到高興,但是隨後不久就不斷傳來齊宇生病的壞消息。”


    “我那時就覺得不對勁,齊宇滿月酒的時候我去看過,他麵色紅潤,身體還算健壯,不像生病早夭的跡象,於是我暗中地對齊家多了幾分關注。”


    說到最後,張鈤山神色坦然的攤開雙手,王胖子都快聽傻了,立刻投來帶有斥責意味的鄙夷眼神。


    劉喪也驚呆了好一會,怔了幾分鍾後,低聲道,“張會長說話真委婉。”


    張海客沒多言,隻是用意味深長的睨向張鈤山。


    解語臣聽完張鈤山的敘述,麵色就古怪一分,他有些想罵人,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什麽多加關注,不就是窺探隱私。


    張鈤山果然不是什麽好東西,交好的知心朋友竟然也偷摸防了一手,怪不得能在亂世當上張啟山的心腹,還在新社會混的風生水起。


    玩戰術的心都髒。


    張千軍萬馬沒做什麽評價,表情淡然如水,張啟靈和他差不多,兩人挨在一起,宛如兩個同一家醫院出來的自閉症患者,保持了很長時間的沉默。


    金萬堂不知深淺,還在那絮叨,他說了看似十分匪夷所思的事,即吳斜跟齊宇濃得化不開的羈絆,還比如吳斜擁有齊宇模糊的記憶,身上一大半齊宇的模仿痕跡。


    至於金萬堂是怎麽了解的,他交代過,齊宇在臨行前給了他幾件珍貴的冥器,張海客似有所悟,“你懷疑這個人是齊宇?”


    金萬堂老實點頭,吳斜聽他說話感覺頭都炸開了一圈, 張海客在問完後目光微微閃爍,不知琢磨什麽壞心思。


    王胖子聽迷糊了,他偷偷拉了下吳斜,驚疑不定道,“天真這不對吧,齊宇不是早死了,這怎麽又冒出來一個。”


    吳斜憂傷的歎氣看他,這要他如何迴答,張啟靈表情淡淡的瞟了眼王胖子代為解釋。


    “實際上我們還沒確認齊宇的正式死亡,他目前處在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狀態,嚴格來說,金萬堂看到的齊宇有很大可能是真齊宇。”


    張海言立刻搖頭否認,“這不可能,族長事實上我們檔案館曾經也秘密尋找過齊宇的蹤跡,最後發現他好像被人從地球上抹去蹤影,不止我們當時對此非常錯愕,就連汪家那時候都有點不知所措。”


    “你們追蹤過汪家,”張千軍萬馬聽到這終於不再無動於衷, 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你們檔案館難道不僅僅參與參與調查各地的靈異事件?”


    王胖子的腦子已經被侃迷糊了,全程插不上一句嘴,委屈巴巴的和金萬堂蹲在角落裏不吭聲。


    張海言臉上的表情沉了一沉,漫不經心道,“我當年和蝦仔有次做任務的時候遭遇了汪家偷襲,那一迴我們意外得知齊宇這個名字,要不是張海客從後來作梗,張汪兩家的恩怨或許能更快解決。”


    多冒昧啊你。


    張海客氣的都生不出懟人的心情,那時要不是他連殺五四個假貨,就憑張海言那點手段還想調查汪家,做夢去吧。


    解語臣看了一看張海客陰沉沉的臉,剛剛有些低落的情緒瞬間大好。


    黑瞎子事不關己。墨鏡後麵的眼睛早就在看到張海客氣的幾欲抓狂時彎眯了眼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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