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牛精背上,此時的謝溫氳靠著花月羞,嘟個嘴,星目滴溜溜的轉著,最後忍無可忍的謝溫氳開口道:


    “姐姐,姐姐,相公幹嘛去了,這已經過去了二百三十六個唿吸了。”


    這世間能治花月羞的人並不多,好巧不巧謝溫氳便是其中一個,無奈的花月羞轉過臉來盯著謝溫氳,桃花眼中的明月瞳一閃開口道:


    “夫君,去尋人了。”


    “男的,女的。”


    “男的”


    鬆了一口氣的謝溫氳撫了撫微微顫顫的軟玉,笑了一下開口道:


    “還好,還好。”


    挑了挑細長蛾眉的花月羞開口吃味道:


    “都老夫老妻這麽些年了,還當個寶的含在嘴裏。”


    “嗬~”


    嗬了一聲的謝溫氳並沒有再開口。


    時不久,兩個人影閃過,重返犀牛背上的易清豐後邊還跟著一個男子。數百年不見外邊兒世界的男子,眼裏充滿了驚喜,看什麽都要多看兩眼。


    男子東張西望環顧了一遍四周,充滿喜悅。最後看向了腳底的犀牛精,頓時兩眼放光,直接爬在犀牛背上,像撫摸情人般,閉著眼睛開口道:


    “啊~犀牛精,啊~肉質鮮肥而不膩,拿火一烤,再加一點兒鹽巴,再配上一碗猴兒酒,太香了,太香了。”


    聽到背上男子的話,犀牛精直接發出哀鳴,身體不停打顫。


    細眉一挑的謝溫氳開口道:


    “你吃一個試試”


    重新爬起來的男子,聞聲看見了眼前的女子,又看出了女子渾身上下散發的劍氣立刻改口道:


    “說說而已,而已。”


    摸了下額頭的男子,迴過頭問道:


    “易清豐,這是”


    “我家娘子。”


    再次看過四周的柳垂絮歎了口氣開口道:


    “此二人氣息相連,穩而帶急,必是夫妻。此二人更不用說,氣息相連緩而平和,還有小寶寶。”


    略有興趣的易清豐問道:


    “那我三人呢”


    “三人氣息相連,微妙而平衡,一片和諧。”


    “咦,我好像忽略了什麽。”


    說著,說著,男子就湊到了武進的跟前,仔細的盯著武進開口道:


    “你現在是不是體內真龍躁動不安,之前習武是不是一停下,就渾身難受”


    “嗯你怎麽知道”


    武進驚奇的開口道。


    “普通凡人睡覺之時,因其不為,多是陽散四肢,陰聚胸腹,你習武戰法剛猛,平日裏還喜動不喜靜,造成陰陽雖相貫,但是氣不勻。簡單,我教你個姿勢,你試試便知效果。”


    說著,柳垂絮直接側躺而臥,以肘頂地,化手為劍指頂頭太陽穴,兩腿筆直而睡。


    看著姿勢都擺好的男子,武進有樣學樣,不過數個唿吸的功夫,體內的真龍,慢慢緩和了下來,發出了一陣陣暢快的龍吟。


    原道是,習武之人體內經絡雖打通,但是根據功法和練法不同,難免陽脈強而陰脈弱,平日裏雖無大恙,但若想修為提升,還是要補其不足。


    看著武進氣脈逐漸正常的男子又盯著兵武看了半天,跑過去直接開口說道:


    “你現在是不是右小腿依然沒有知覺”


    “是。”


    “你先坐好,右腿伸直,不要動。”


    說完,便從懷中挑出數根長針,一根短針,數根長針直下兵武右腿,先點陰維,每三寸一針,再點陽維,依舊如此,下了數針之後問兵武道:


    “是不是還沒有感覺”


    “是。”


    “不急,最後一下。”


    說著柳垂絮,拿出最後的短針,直刺兵武背後督脈尾椎上七寸處,開口道:


    “運氣下腿,踢出去。”


    明白意思的兵武直接雙手一扶,整個人飛上高空,運氣一腳踢出。隻見,腿風所過之處都凝上一層層冰霜。


    重返犀牛背上的兵武還欲開口道謝,可是柳垂絮根本沒理會兒這些,而是看著冰霜,摸著下巴,嘴裏不時嘟嘟著,然後開口道:


    “古怪,古怪啊~想不明白。”


    看著出手救人的柳垂絮,易清豐開口道:


    “柳兄,果然實才。”


    一瞬間愣神的柳垂絮摸了摸後腦開口道:


    “其實,我是第一次救人,麽甚經驗,麽甚經驗。”


    時不久恢複平靜的犀牛精,繼續奔跑了起來,隻是這次跑起來更加的輕盈了。


    再無話起的眾人便又各自坐定,唯有柳垂絮跟個孩子一樣,東瞅瞅,西看看,隨著犀牛精不停的穿梭在山林間還不時的消失,不過片刻功夫便又再次閃迴,臉上神情舒坦無比,好似剛吃過東西。


    將星圖浮現於身前的花月羞盯著星圖,桃眼明月沒有一絲漣漪,從星圖中不停的查看著眾人的命星,看見南六的星宿猛的一閃一亮,便算出了些東西開口道:


    “夫君,不出意外的話,夜行陸應該是恢複了一部分記憶了。”


    此時,正在閉目查看洛書的易清豐隨口迴道:


    “道祖慈悲,終是留了一線生機。”


    “你感覺他會如何選擇”


    “其實他根本沒的選。”


    “哦~~~”


    “這一次的持刀人,隻有少數人有資格,偏偏他又是其中之一。”


    “剩下的人呢”


    “少了絲殺氣,多了絲軟弱。”


    看著這對兒一精後天術數,一精紫薇星圖的的夫妻,柳垂絮摸著下巴眯著眼睛說道:


    “修道之人,明明都知算得到的躲不過,躲的過的不用算,為何你夫妻二人還這般費功夫”


    聽見這句話的易清豐笑著開口道:


    “算的到的躲不過是不假,以一般的程度去躲自然沒有戲,但天留一線之生機與人。能不能抓住這一線生機,便全憑自己了。我如此費心力,便是要將這一線生機給擴大,擴大到他剛好可以抓到。”


    “圖什麽”


    “上一次欠他……一頓酒,不能不還。”


    “這碗酒肯定很夠勁兒吧。”


    “當然。”


    “重新認識一下,我是柳垂絮,神醫鬼手柳垂絮。”


    “我知道啊。”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一開始就知道了。”


    說完之後,二人相視一笑,緊接著柳垂絮便大笑了起來,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葫蘆。繼續開口問道:


    “可有酒杯”


    “舍不得用碗”


    “哈哈,你真行。”


    不顧柳垂絮大笑的易清豐對武進開口道:


    “武進,你芥子空間中的碗酒可不少還不拿出來。”


    武進猛的一拍額頭,立刻開口道:


    “一路上光想著幹架,都能忘了喝酒,罪過罪過。”


    說著便掏出了十幾個酒碗連帶著悶倒仙兒,柳垂絮一看十幾個酒碗,頓時臉上抽搐了下又看向武進掏出的那個酒壇,不由分說直接過去一把搶過,揭開來聞,一聞之後,臉上頓時又漏出來笑容。


    再次笑著開口道:


    “差不多,差不多,剛剛好。”


    說著,便劍指一指酒壇將酒水向左手上那個小葫蘆一點,隻見酒壇中的酒像活了半,直接慢慢飛出酒壇,然後鑽向小葫蘆。


    滿滿一壇酒兒少說得二十多斤,卻沒能裝滿這個葫蘆,看著酒不夠的武進,直接又掏出幾壇酒來。


    柳垂絮看見之後直接開口道:


    “一壇便夠了,不能壞了我釀了幾百年的酒。”


    聽見柳垂絮開口的武進,直接愣住了,咽了口唾沫,開口道:


    “那趕緊倒出來嚐嚐啊。”


    “別急,別急,等我搖一下。”


    說著,左手便拖著葫蘆順著天行的方向搖晃了起來口中還念念有詞道:


    “天地陰陽合一,八方靈氣聚此。”


    同樣的話足足念了七次,柳垂絮露出了笑容,開口道:


    “成了,碗來。”


    說完,便見十幾碗飛到了柳垂絮麵前,柳垂絮一碗一碗的倒著酒臉上肉疼的表情看著都讓眾人無語。


    倒完酒的柳垂絮一點碗,每人身前都飄著一個碗,便連年才三歲的兵懿身前都飄著一個。


    似乎是看出武小妹的顧慮,柳垂絮又開口道:


    “我是柳垂絮,神醫鬼手柳垂絮。”


    不曾想此時年三歲的兵懿直接拿小手接上碗,張開小嘴捧起碗就喝。


    笑起來的柳垂絮再次開口道:


    “我是……”


    易清豐直接道:


    “幹。”


    武進看著眼前這碗碧綠透亮的酒,再次咽了咽口水,也開口道:


    “幹。”


    說完,眾人都拿起了碗,一飲而下。


    喝完酒的武進撓了撓頭,感覺有點兒疑惑,開口問道:


    “為何一絲酒的香辣氣息都沒,沒有直接下丹田的感覺,奇怪,奇怪,更奇怪的是怎麽還有些許甜味。”


    說著,說著,酒意瞬間襲滿全身的武進直接一頭栽到在犀牛背上睡起來了。


    柳垂絮看著一碗就倒的武進,搖了搖頭開口道:


    “滋~滋~滋,哪怕底子再好的七境終是七境,能喝滿一碗已實屬不差,世間少有,還是再幫你一把吧。”


    說著,便拿出百根長針,紮滿了武進全身穴道,來助起吸收藥性,又怕其直接睡夢中破鏡再將丹海給封住。


    隨著武進睡著,秦桑,武小妹,以及兵懿,都因酒勁兒昏昏欲睡,隻見這時空中群針飛舞不停的刺向眾人,眾人也隨之睡倒在犀牛背上。


    此時,還能保持清醒的花月羞,謝溫氳,以及兵武,都盤膝而坐,煉化藥力,至於易清豐喝了酒就直接枕著謝溫氳的腿睡下了。


    這時,柳垂絮又笑中帶澀的開口道:


    “我是柳垂絮,神醫鬼手柳垂絮,你們都得記著,你們都欠我碗酒呢。至於易清豐,他欠我最少三碗。”


    心頭滴血的柳垂絮不再開口,搖晃著手中的葫蘆,估計還能喝個百十年,又漏出了笑容。


    原本被玄武道人點化,修為已入神遊天境一品的兵武,此時體內的武道真龍之氣被一碗酒調起瘋狂運轉,修為不斷攀升,不過數個唿吸,修為已經攀上瓶頸,並毫無顧忌的發起一起起衝鋒。


    體內轟鳴之聲大作,連帶著一方天地之氣,都產生了變化,好在此時膽小的犀牛精已經帶著眾人鑽入了一個深山小穀內,不然說不得會引出大妖查看。


    這時,柳垂絮才再次開口道:


    “此酒原名七聖酒,乃是師傅的傑出之作,後來收了我當弟子,便由我照看打理,而不曾習武的我,每日也隻能飲一小口,百十年功夫才能飲一碗不醉。”


    嘀嘀咕咕叨叨個沒完的柳垂絮發現,此時還清醒著的人在趕緊煉化藥性,睡著的有自己出針煉化藥性,犀牛精也躲起來了,居然連個迴話的人都找不見,不免有些寂寞。


    抬起頭來,看著璀璨的星空,笑了起來,似乎是想說句話,不想這時已經睡著的易清豐直接醉話道:


    “你是柳垂絮,神醫鬼手柳垂絮。”


    “誒~舒服,得勁兒了。”


    ———————————


    金兌城一家酒肆外喝酒的蕭家兄弟二人,此時都是滿臉通紅,打著酒嗝,桌上小菜已經吃完,花生米都沒留下一個。


    眼睛明亮的像兩顆珠子的蕭木白,左手提起剩下的那個酒壇兒,搖晃了一下,聽了聽聲響,不多了也就一碗再多點兒的樣子了。


    滿臉通紅的蕭木河,喝了一碗酒就已經醉了,結果喝了一壇之後還是一個樣子,這是能喝嗎其實並不是,是耐喝。


    聽見木白搖酒的蕭木河,直接出手一把搶過了酒壇,左手提了酒壇,右手拿了迅疾棍便已起身要迴去睡覺。


    平日裏總是喜歡走在蕭木白身後的蕭木河這次走到了蕭木白身前,而酒意上頭意識清醒無比的蕭木白跟在蕭木河身後。


    與平日大不同的是,蕭木白走路不再二五八萬般,而是每一步都極穩重,每一步之間的間距都是一寸不多一寸不少。


    蕭木河則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左腳一步上死門,右腳根一步居然走到了開門,搖了搖腦袋的蕭木河再邁左腳一步直接上了杜門,右腳邁不上前,跟在了傷門。


    便如此反反複複在前頭帶路,帶著笑意的蕭木白跟在身後,也不出聲,走路更加平穩。


    左手提著酒壇的蕭木河,走著羅漢步,還要不時的提起酒壇再喝上一口酒,每次喝完酒後還打個酒嗝,再長舒一口氣,迷離的眼神盯著熟悉無比的路,走著走著就走歪了,慢慢的不知道走向了什麽地方。


    此時金兌城的城牆之上,一直閉目盤腿而坐的兵勝身旁兒的屠開始發出一陣陣輕吟聲,滿頭精短的白發隨風晃動了下,緩緩睜開眼睛的兵勝,慢慢站了起來。


    目視極遠,看見了被割開的天地兩氣,又看見了四個大妖正從萬裏之外向金兌城飛來,一妖身著金袍,一妖身著銀袍,一妖身著綠袍,還有一妖一身花袍。


    四道遁光迅速無比,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的兵勝,靜靜的等著四妖前來,可不曾想,此時喝酒喝蒙圈的蕭木河已經提了酒壇和迅疾棍來到了城門口,嘴裏還不停的打著酒嗝,滿眼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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