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兌城中徐東升已經帶著休言重新返迴了休家院中,並未將剛才休言說的話放在心上。那蕭木白跟徐東升打過招唿後便不知去向了何處,時不過三刻,良清水便一手提著已經重傷昏迷但未死去的兵七迴到了休家。


    徐東升趕緊招唿將兵七扔進了剛剛準備好的藥浴桶中,出了門的徐東升開口便向良清水問道:


    “這一番敲打卻也是恰到好處,就是不知道其是否迷途知返。”


    “八九不離十,便是心未迴,其武道之魂卻也已經歸迴無甚大礙了。”


    “那拒北城一邊傳來了消息說是兵家兵武在大戰中並未身死,被人從路途中救起拖到了拒北城。又以西洲七境金身第一人踏入了八境神遊。”


    “哦~~是嗎這下又可以跟兵武練練手了。”


    “你啊你,整日就想著打架。還以為你帶了徒弟會緩和一些,不想更是變本加厲了。”


    “誰說帶了徒弟就不能打架了,歪理邪說。”


    無奈聳了下肩膀的徐東升並未再開口,不然等下估計又得上演一次夫妻大戰了。卻言,在一廢棄庭院內住下的任風遠遠的在庭院中觀戰並未學那蕭木白。看著天上一場大戰好似根本無動於衷,此時的金兌已是越發寒冷了,而這些寒氣對於任風卻似暖風。


    坦露雙臂的任風似乎是有打算武下斬雪的意思,但並未將手向身後探去。背著重約八十五鈞的斬雪,任風邁步向積雪之上踩去,並未用禦空之法而是用一種類似踏雪無痕的身法從雪上走過。便見走過之處,雖未留下腳印還是有一絲氣息出現。


    看著那絲露出馬腳的氣息,任風低頭不言未有任何動作,顯然離真正的舉重若無還是頗有一些距離。


    似乎是感覺需要出城走走的任風,便出了廢棄庭院走到了如今略顯破敗的金兌城中。不知不覺間便已走到了城門處,想著那日兵勝砍出的一刀,漸漸的出了城門……


    那蕭木白原本從天上觀戰良久之後,便遁迴了金兌城內的一小酒館之中,喝著小酒迴想著剛才的那番大戰,頗有些迴味。不想目視街頭的蕭木白便見任家任風背著斬雪出了城門,想著久來無事的蕭木白便偷偷的跟在任風身後,看看任風是不是要出城去尋些什麽樂子。


    任風和蕭木白的出城,沒有引起一絲波動。任風出了城後,則是打算去那夜叉王城一探究竟。畢竟久來無事心裏癢癢的任風憋的快發瘋,不經曆生死大戰更是無法砥礪自身武學,便想借夜叉王城這把搓子來磨磨斬雪……


    ————————————


    夜叉王城內,此時議事被黑幕水中途打斷。黑幕白臉上掛起陰霾,心中暗暗罵道:


    “豎子誤事,此時若眾妖出戰必將直取金兌卻不想這二妖卻如此直白打亂了計劃。”


    後轉念又道:


    “無論事情的起因卻是如何,如今夜象兩族族人慘死眾多也是事實。仇不可不報也,不然如何麵對泉下族人。”


    “如何麵對泉下兄弟,你二妖為了一己私欲不惜打破了這麽多年來才將將維持的平衡。如今怕是取不得金兌城,還欲將整個妖族都牽扯進來你二妖才會心滿意足吧。”


    一旁眯起眼睛的黑幕夜緩緩的開口道,聽到黑幕夜開口的黑幕白直接一掌將桌子拍碎,雙目帶兇直視黑幕夜:


    “黑幕夜,你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還不明顯嗎我兄弟二人來此便隻是保你一命,對於你那所謂的攻城涿鹿天下之事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那族人的仇,黑幕夜跟你是無甚幹係了”


    “有甚幹係沒臉見族人的應該是你才對,與我等有和幹係。”


    黑幕夜和黑幕水的態度堅決,黑幕白欲要出戰便自己出戰。他二妖自是不會主動出手去攻那金兌城的。顯然此三妖雖為一族,卻也是有頗多不合之處,同族之中亦分戰與和之派係。


    看著此番議事不成,黑幕白和象夜平也隻能作罷,全程在場的象顏紅沒有開口說道些什麽,一方是從小便與自己關係非淺的二位兄弟。一方卻又是自己的族弟,而且象顏景的死還是得要個交代的,不然象伯水也不會尾隨前來。


    這次議事不歡而散之後,夜裏象夜平和象顏紅還有黑幕白卻是密謀在了一起。黑幕白開口道:


    “如今那二妖不願出手便隻有我等三人。我三人不如夜探一波金兌城,如果能暗中除掉兵勝便不日大軍直接接管金兌城。那二妖乃貪生怕死之徒,便留在此地守護此夜叉王城罷了反正不誤事便成。”


    象夜平也是早跟那兵勝早已結下死仇,便是能安穩了一時卻也是無法安穩一世,不如趁此機會便結果了那人,至於日後的事便日後再說。


    象顏紅來此便是因為聽從了象伯水的命令,更有日前的象伯水開口要戰,便想一時結果了此事便罷,早早脫得這夜叉王城不與此二妖攙和,免得淪為了戰場之上的炮灰。


    心中打定主意的象顏紅,便隨象夜平和黑幕白三妖出了夜叉王城,目視金兌城的方向終是跟隨二妖禦空而去。


    卻言出了金兌城的任風,一路順風不斷接近夜叉王城,沒想到正好與出城的三妖撞了個滿懷,此時天色已隱隱見黑……


    黑幕白三妖看著前方有人懸停於高空之上,黑幕白開口道:


    “你是何人,為何在此處攔我兄弟三人的去路。”


    “你便是黑幕白吧。”


    字慢慢的從嘴裏蹦出,一如既往的堅定、硬且慢,語氣不似詢問更似訊問,任風緊緊的盯著三妖隻見黑幕白又開口道:


    “正是本王,報上名來。”


    “任風,取你等性命的人。”


    “笑話,我三人你隻有一人焉敢如此大口。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你等終將化為斬雪之下的亡魂。”


    隨著話畢,任風將手探向身後拔出了雙手長刀。隨著拔刀,任風先是緩緩的出了一口長氣。便又猛的大吸一口氣雙手持斬雪,刀尖向下刀身向前似欲先發製人,並未率先動手隻是擺出持刀式。


    還未到金兌城便被一持刀漢子截胡的三妖,話都沒多說幾句就見那漢子已拔刀。絲毫未見其氣勢攀升更是沒有半點兒殺氣出現,隻是擺出了一個雙手持刀式。


    仔細打量著任風的三妖便不在隱藏自身修為,三股強大的妖氣瞬間便充滿了此間天地成包圍之勢壓向了任風。


    任風麵對強悍無比的妖勢根本不為所動,更未放出半點兒氣勢,依然是目光平靜的持刀式,好似在等三妖出手。


    得見無法善了的三妖,黑幕白利爪之上妖甲不斷伸長足長到七寸六分處才勘勘止住。看著黑幕白利爪伸出的象夜平眼睛微微閃了一下,看來上次金兌城奇襲之戰這廝確實留手了。


    一直暗暗跟隨在任風身後無事出城的蕭木白,看著那長度剛剛七寸六分的妖甲,心神大震,更加謹慎的掩蓋住全身氣息沒有露出一絲。


    刹時間黑幕白已直接瞬間閃到任風身前不過三尺之處,利爪做劍已刺向任風頭顱。察覺到風聲的任風,瞬間出刀,隻見黑幕白一爪扣住刀身,另一爪繼續刺向任風。


    這時的任風一翻手腕斬雪脫出,任風腳下微微一動跟黑幕白打了一個錯位,黑幕白一爪刺空另一爪差點兒被任風直接斬下,此時的任風更是避過黑幕白一爪毫發無傷便咬字開口道:


    “一起上吧。”


    字還是一如既往的慢、硬、不過卻更加冷了。


    隻道原地觀戰的象顏紅和象夜平得見黑幕白略輸一籌,便邁入戰局三妖成包圍之勢,此時的任風又擺出雙手持刀式,不同的卻是這一次連眼睛也似已經閉上。


    身心都寂的任風,卻將神念投放在四周空間的流動之上。隱隱間便已聽到了三妖的唿吸聲和體內妖氣運轉的情況,閉上眼的任風嘴角微微上揚顯然已經將三妖的所有情況都已掌握在心中。


    說時遲,那時快。瞬間黑幕白已經瞬步任風身旁一爪直刺其背心盲區。象夜平也期身上前一拳便已向任風麵門砸去,另一邊的象顏紅隨著象夜平上來同樣一拳砸向任風左肩。


    感受著空間氣息流動的任風雙手持斬雪,猛的向腹部身後刺去,無法刺出利爪的黑幕白被迫棄招,向上一步一腳直踏任風頭頂。


    這時任風出刀之後身子右便避過象顏紅一拳,雙手持刀一刀從後向前翻轉人隨刀轉又踏出一腳對上黑幕白,手中長刀砍向象夜平,象夜平避過長刀後退一步,任風再將斬雪拉條弧線劃向象顏紅。


    三妖一招之後先退,這時的任風依然是雙手持刀閉目神視三妖的方向。嘴角掛著微微上揚的表情,還是根本未將三妖放在眼裏。


    三妖對視一眼不再試探,顯然這個半道截胡的漢子不是隨便能打發的。這時黑幕白兩臂之後又猛的刺出兩臂,顯然用的不是妖族的密法,更像是佛門的四臂伏魔神通之術。


    露出此術的黑幕白自然是不打算放跑任風了,一旁的象顏紅看著施展四臂伏魔神通的黑幕白狐疑開口道:


    “你從何處學來的此佛家秘術”


    “在寺廟之中尋到的殘本,隻有四臂之術再無其他,不過對付此人應該足夠了。”


    “不能讓此人活著離開此處。”


    頗為平靜的象夜平顯然是知道其中一些事情的,更是開口道。


    見黑幕白不再藏拙的象夜平便又掏出了一串佛門手珠,象顏紅看著掏出手珠的象夜平心中隱隱有了猜測但並未開口說道。


    另一邊兒的截胡男子任風,神念感受到了不同氣息並未睜眼,難得笑著開口道:


    “有意思,有意思。”


    字還是一如既往的慢、硬、不過其中的透露出來的笑意卻也掩蓋不住。


    藏身於暗處的蕭木白盯著那串手珠還有那四臂伏魔神通,吊兒郎當的神情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平日略顯浮誇的動作此刻也變的僵硬無比。臉上掛著獰笑的蕭木白,眼內的歇斯底裏再也按耐不住。


    可是他還是沒有露出一絲氣息,隨著身體輕微的動彈,身體骨骼經絡間卻是爆響連連,獰笑著咬緊牙關的蕭木白,此刻手型小指與無名指緊貼扣在一處,行成四指龍爪。


    體內武道真龍更是盤繞在四指龍爪上,形成長不過七寸六分的爪鋒跟那黑幕白的指爪有異曲同工之妙。


    另外一旁決死不能放走任風的黑幕白和象夜平再次展開了進攻,而看著二人博命的象顏紅也出手了但並未盡全力。


    四臂連連刺出的黑幕白此時不斷換手,依然閉眼神視的任風招架連連,在其窮追猛攻之下任風的心卻越發平靜。手中的雙手長刀斬雪武的越來越快,快到不單單架住四臂伏魔神通還在格擋之中用刀反攻,兩人交手正在酣處,越來越快的任風,瞅見一絲破綻見機一刀斬掉了黑幕白的一雙利爪,一刀得手的任風緊追不舍。


    吃痛的黑幕白後退連連,想不到這個截胡的漢子如此兇悍。


    另一旁的象夜平直接祭起佛珠,隨著象夜平口中,嗡嘛呢叭咪吼,真言一出。那串手珠不斷放大,更是金光大放直接被象夜平拿起砸向任風。


    那邊兒一直邊戰邊退的黑幕白得見象夜平來助,不顧傷勢死死拖住任風讓象夜平得手。


    卻道任風早早便已神念探知象夜平的舉動。在象夜平從背後襲來之時,便將雙手持刀改成單手持刀,一刀架住黑幕白利爪另一手直接一拳砸向佛珠,不料此佛珠卻是如此沉重,任風被砸的直接倒飛了出去。


    足足飛出近百丈任風才在空中將將有要穩住的意思,不想那象顏紅此時便已來到任風身旁兩拳砸下。無法躲閃的任風便又雙手持刀砍向象顏紅,卻還是中了一拳。


    這一拳雖被任風卸去不少力,但還是受了內傷。黑幕白和象夜平又是趕緊上前來欲取任風性命,三妖再次圍攻任風。


    此時的任風沒有了再打反手的機會,將身心都托於刀上,人隨刀轉,如遊似武。可惜的是,任風至今都未能真正參悟透遊武的四兩禦力,隻能踏在舉重若輕之上。


    便是如此這場戰鬥也從黃昏日落直直打到,明月高掛。此時三妖身上都掛彩不少,而任風還是閉著眼睛,雖然此時身體已是受傷頗重,內心中依然平靜的如一灘死水,情緒更是越發高漲,顯然隻有生死大戰才能讓這個半道截胡的漢子心情舒暢。


    三妖一人戰了如此之長的時間,這時任風才不再掩蓋自身的刀意,隻見一把巨大無比雙手斬馬長刀瞬息間便從任風體內衝出,一刀便刺破了雲霄,錚錚的刀鳴更是響徹天際,三妖心底忍不住一陣陣發顫顯然是被刀意所發出的殺意給駭住了心魂。


    單手持刀的任風將斬雪挑在肩上緩緩睜開了眼睛,此時的任風眼中卻是一片亮白再無半點兒黑白之色,隨後便見其開口道:


    “準備受死了吧。”


    字還是一如既往的慢、硬、不過其中的殺意卻是無窮無盡。


    ——————————————


    此時金兌城的隨家院落之中,明月已經高掛,呆麵男蕭木河卻還是並得見蕭木白迴來。蕭木河便將神念探過全城卻依然未找到蕭木白,將手中的玄鐵長棍掛在背上一步一個腳印的向金兌城外走去……


    隻見走到城門口的呆麵男耳兒邊突然傳來了一句話。


    “向著刀芒的方向去找。”


    呆麵漢子看著一道白色刀芒從金兌城城牆之上飛出,便緊跟著刀芒而去。


    夜叉王城中的黑幕夜和黑幕水,於不久前便收到了兄弟象顏紅的傳劍符,符言此時黑幕白和象夜平正在跟一個半道截胡的漢子對戰。


    黑幕夜看著傳劍符上的內容皺著眉頭開口道:


    “這個不安生的主,才幾天啊,就想著複仇還被人半道給截了胡。你說咱兄弟二人雜就這般命苦,天生就是給人當槍使的。”


    “有啥辦法,還是過去一趟唄,要是黑幕白掛了咱倆也有麻煩。”


    “他一天天不安心修煉就想著爭名逐利那點兒破事,還怪到雜哥倆兒頭上就沒什麽意思了。”


    “抱怨也沒用,事兒已經發展到了這個情況。”


    “還不讓妖說兩句,沒天理啊。”


    言罷,黑幕夜和黑幕水便起身欲走,隻不過黑幕夜手中還提了個酒壇才走,邊走邊喝一點兒都不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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