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一次,隻怕朝廷要有大麻煩了啊……”


    李岩苦笑道。


    朱慈烺眼睛之中噴吐著怒火,冷哼道:“麻煩?二十年來,大明麻煩什麽時候少過,朕既然繼承大統,就從來沒有怕過麻煩,莫說是鄭芝龍跟多爾袞聯手,便是加上南洋的所有水師,朕也沒全然放在心上!”


    李岩苦笑道:“皇上,其他的還好說,宋獻策作為李自成的軍師,足智多謀,長袖善舞,有他給鄭芝龍出謀劃策,對我們的確是不妙的很啊,誰也不知道滿洲跟福建水師聯手,會給我們帶來多少麻煩……”


    “車到山前必有路,走到橋頭自然直!”


    朱慈烺答道:“不就是他們聯手嗎?朕當初進攻河南的時候,麵臨的形勢不比現在嚴峻得多?有本事他們就放馬過來!”


    呂程低聲道:“皇上,臣這就返迴登州,準備加強黃海與渤海的巡邏,直接斬斷他們兩家的聯係!嗯,臣還有點想法,那就是,直撲東洋,既然他鄭芝龍將事情都擺到明麵上了,若是我們不給於他們狠狠的一擊,他們就將會更加肆無忌憚,臣這就去掏了他在東洋的老巢,讓他知道知道什麽事敲骨割肉之痛!”


    朱慈烺淡然道:“呂程,先不要著急,走,跟朕去一趟火器司!”


    “去火器司?”


    呂程神情一震,愕然道:“怎麽,皇上還要給我們加派火器?”


    “去了就知道了!”


    朱慈烺說道:“走吧,李岩,隨朕一起去!”


    隻是,朱慈烺沒有帶著呂程跟李岩到火器司,反而是直接來到了火器司的火器試驗場。


    負責火器試驗場的大使常明遠直接傻眼了,急急忙忙的將朱慈烺等人迎入了試驗場。


    “微臣不知道聖駕前來,有失遠迎,還請皇上恕罪!”


    常明遠急聲道。


    朱慈烺擺擺手,答道:“今日朕微服前來,不必那麽多的禮節,朕數月之前交代下來的武器研究的怎麽樣了?”


    常明遠連忙答道:“皇上,我們已經完成了所有的設計跟試驗,按照您的要求,各項數據盡皆記錄在案,西洋過來的那些紅毛還真的有兩下子,這些火器都已經可以進入督造了!”


    “具體每個月能夠生產多少出來?”


    朱慈烺問道。


    常明遠神色一滯,囁嚅道:“迴皇上,臣隻是負責這火箭的射擊製作與試驗,後續的督造需要火器司的人才知道,臣、臣不敢妄言!”


    朱慈烺點點頭,笑道:“好,要的就是你實話實說,一個試驗場的大使,要是張口就跟朕說,一個月能夠造出千八百套來,那朕就真的不敢用你了。走吧,前去試驗場,給朕演示一番,讓朕看看你們的火箭到底怎麽樣!”


    常明遠連忙命人準備射擊,引領著朱慈烺君臣來到了台子上,這裏的試驗場,乃是朱慈烺特意建設的,三裏丈寬,足足有八裏長,試驗場之外,還有五裏的距離,是荒無人煙的隔離帶,如此巨大的場地,無論是試驗什麽樣的武器,都足夠大了。


    “皇上,皇上!”


    就在一切準備就緒的時候,工部侍郎湯若望兵部侍郎茅元儀聯袂來到了試驗場。


    “哦?”


    朱慈烺看了兩個人一眼,笑道:“兩位愛卿來的倒是夠快的,正好,這火箭已經架上了,咱們就開開眼,一同觀摩一下。常明遠,準備開始吧!”


    常明遠連忙躬身答應,來到了前麵,將手中的旗子一揮,喝道:“三發齊射,放!”


    “轟轟轟……”


    三聲爆響,不遠處的火箭發射架上,隨著火箭被引燃,三支火箭直接飛了出去!


    帶著淒厲的破空聲音以及熾烈的尾焰,三支火箭徑直落在了三裏之外的位置,旋即發生了三聲爆炸,將遠處炸得硝煙彌漫,塵土飛揚,甚至連周圍的一些雜草都被引燃,一片火光!


    “皇上,您大老遠的跑來試驗場,就是為了看這火箭?”


    茅元儀苦笑道,“臣還以為您要做什麽呢!”


    “茅愛卿,你可是軍器專家,來,說說,這武器若是用於戰場之上,效用幾何?”


    朱慈烺問道。


    茅元儀微微沉思了一下,答道:“皇上,您要求製作這種火器的時候,湯大人就曾經與臣交流過,射程三裏到五裏之間,可以落地爆炸,引燃大火,而且這下麵還帶著尾焰,若是在與滿洲騎兵在曠野之上交手,有了這種火器,再加上燧發火槍的配合,毫無疑問,便是上萬滿洲精騎,也無法逾越雷池半步!”


    茅元儀說的不錯,遠了利用火箭,近了則是燧發火槍,如此一來,從遠到三裏之外,近到百步之內,騎兵緊接在打擊範圍之列,以往滿洲來去如風,快如閃電的密集衝鋒以及迂迴突擊兩種戰術是徹底被廢掉了。


    朱慈烺笑道:“若是用於海戰之上呢?茅愛卿,當年你可是做過登萊鎮的副總兵,你說說,若是海戰之中,將會如何?”


    “海戰?您是說要在大海之上用於海戰?”


    茅元儀畢竟是軍事大家,不光是軍器研究,對於陸戰,海戰盡皆有著精深的研究,特別是這兩年進入了兵部,更是如此。


    茅元儀沉聲道:“皇上,這火器若是用於海戰,射程隻怕有些吃虧,不過,幾乎所有的海船都是木質的,一旦爆炸或者是將戰船引燃,這對於水師的打擊隻怕是無法估量啊……”


    “哈哈……”


    一旁的呂程大笑道:“茅大人,兩軍交手,向來是勇猛精進,對於水師來說更是如此,通常海戰,原本就是接舷戰,敵我戰船靠在一起,然後水軍廝殺,如今火炮威力越來越大,方才拉開了距離,不過,一般距離也不超過三裏,必須要三裏之內,如此火炮才有足夠的命中率,超過三裏,命中率就會急速下降,如果超過五裏,基本上就別想著擊中了,這火箭剛剛的射程,下官已經看了,足足有三裏,在海戰之中足夠了,若是有數十發火箭落在對手主力戰船之上,不用火炮,單單是爆炸引起的大火,就足夠讓其沉沒了,這絕對是海上爭衡的大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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