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姝他們再次被卷入書中。


    炎知熠茫然地環顧四周,疑惑開口:“我們這是又到了書中?”


    安淮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道:“應該是,那個慶前輩在剛剛拿出來了一本書,應當是一位書儒,可以通過自己的本命之書用玄力編寫空間和場景。”


    炎知熠疑惑歪頭,他沒有聽見過書儒這樣的修者,很是不解,於是很是直率地問出聲:“書儒是什麽?”


    安淮簡明扼要:“儒修的一種,一部分儒客會很有天賦,覺醒出屬於自己的本命之書,用玄力在書上可以創造很多情景,可以把人拉入書中,也可以使用書中文字作為力量去戰鬥。”


    炎知熠似有所懂地點點頭,並小聲低喃:“這樣啊……”


    “那這位前輩讓我們進來做些什麽呢?”


    炎知熠躍躍欲試:“和那些傀儡再打一架嗎?”


    安淮若有所指:“應該不是,可能是想讓我們見證一些什麽。”


    炎知熠疑惑撓頭:“見證什麽?”


    安淮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連姝身上,他淺淺說道:“可能與連姝認識的那位女修真有莫大的關係。”


    連姝垂眸,她其實還想多和海安姨說說話,但是時間確實要留給兩個很久沒有相見的靈魂。


    聽到了安淮的話,她手指微微蜷縮。


    炎知熠小聲道:“薑末姑娘,那個人是你的親人嗎?你剛剛看起來很難過。”


    連姝低低地迴了他一句:“是我的親人。我們以前一起生活在薑末。”


    炎知熠聽見了全部對話。


    他大概猜到了什麽。


    薑末連姝說她沒救活薑末。那意思是不是她的家園已經沒了,她的家人也……


    炎知熠心中也感覺到一種很難言的情感在心中蔓延。


    白迎此時感受到連姝欣喜中又帶著那濃鬱的悲傷,它不停地蹭著連姝,試圖安慰她。


    安淮一直注意著周圍的環境,他出聲道:“這本書好像開始動起來了。”


    場景開始變化,入目的是那棵火紅的火楓樹。


    一個男人渾身鮮血,跌跌撞撞,身後追趕著一隻二階三級妖獸。


    他吐出一口鮮血,腳下一個踉蹌,絆到了那塊凸起的石頭,然後直接摔在地上,身體不由自主往山下滾去。


    他嚐試穩住身形,可惜渾身疼得要死,感覺到身後妖獸的靠近,他閉了閉眼,等待著死亡。


    沒有預想到的痛楚,而是麵前的場景換了一下,他躺在地上緩和了很久,環顧四周,咬咬牙,從儲物戒中拿出治愈的丹藥猛地往嘴裏塞。


    疼痛有所緩和,血液也暫時被止住,可是他還是渾身無力。


    他沒錢隻有低級丹藥。


    炎知熠看見眼前突然出現的男人,嚇了一大跳,但是這個年輕的男人似乎看不見他們,隨著這個男人的視角變化,他們也看見了不一樣的事物。


    連姝這個時候出聲解釋:“這個應該是慶鐫前輩的視角。”


    她揉了揉白迎,表示她已經沒有多大的事情了。慶鐫把他們帶到書中,也許是想告訴他們什麽。


    與海安姨有關的過往。


    她也很期待。


    慶鐫再次嚐試著起身,又一次摔倒在地上,然後身體失去重心,再次朝著下麵滾去。


    慶鐫已經知道,他大概猜到了陣法,進入了一個結界中,那隻妖獸無法追著他過來。


    他緊繃的神經稍有鬆懈,緊接著整個人就順著山坡滾了下去。


    慶鐫仰躺在地上,身上一片狼藉,靛青色的衣服沾染了許多泥土和枝葉,整個人狼狽得不得了。


    可是他不能倒在這裏,萬一那妖獸也順著結界來了這裏,那麽他可能真的要死了。他嚐試著用力站起來。


    深深喘了幾口氣,腹部又在隱隱作痛。


    他又拚盡全力塞嘴裏一顆丹藥。他要是迴去了,一定要退貨,那個人居然騙他,說傷得多重都能立刻恢複。


    他又覺得恢複了一點力氣,捂住被妖獸劃傷的腹部,上麵血淋淋的抓痕深可見骨,煞是駭人。


    慶鐫疼得齜牙咧嘴。


    他咬咬牙,把那一瓶丹藥都灌入嘴中,有兩顆丹藥順勢從他的臉上滾下去,他吞下其他的丹藥,一隻手嚐試著去摸另外一個枚丹藥。


    在快要摸到丹藥的那一瞬間。


    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紮在了他即將要觸碰的丹藥前麵。


    來人帶著玄鐵材質的麵具,身姿窈窕,看起來是一位女修。


    她手中夾著幾枚玄針,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冷冷地開口:“擅闖吾居,有何貴幹?”


    慶鐫腦子空白了一瞬間。


    他看著眼前充滿煞氣的女人,然後眼睛一閉,昏厥過去。


    海安眉頭緊皺,她看看不遠處她的家門口,也就是虛蕪穀入口,又看了看麵前躺著的這個半死不活的男人。


    身上很多處抓痕,臉色慘白。


    依照海安完成過那麽多任務,刺殺過那麽多人的經驗來看。


    這個人馬上要死了。


    海安隻覺得晦氣。


    她自己好不容易有個安穩的小窩,短暫的逃離了殺戮,沒想到被麵前這個男人打破。


    海安手中匕首高舉,在要落到男人的心髒上時候,又停了下來。


    她這次在思索著,她為什麽要殺他呢?


    根本沒有任務,她沒理由殺他。


    海安收迴手,朝著她的小屋走去。


    就是她不殺他,他依舊會在不久以後就死掉的。


    人類就是這樣,即使得到了神的垂愛,擁有了能改變天地的力量,可是有時候還是無比的脆弱,如同螻蟻一般。


    她走到半路。


    又覺得那個男人死在她家門口實在是晦氣。


    海安又折返迴去。


    她粗魯地把慶鐫捆起來,用玄力拖著他,撒上一些藥粉,然後扔到了她的小木屋後麵的一塊石板上。


    再不管,這個人的死活。


    海安是殘血盟第一殺手,這個時候她還不叫海安,殘血盟以各自的編號稱唿。


    她是零一,也就是殘血盟最強的那個。從小被殘血盟培養,活在殺戮與競爭中,於他們這些殺手而言,他們一輩子被綁在了殘血盟身上,在價值耗光之前,要一直為殘血盟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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