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唐瑾行麵對石堅突如其來的轉變態度,一時之間竟有些應對不及。


    自己的報酬都還沒說呢?就被石堅幹淨利落的拒絕了。


    從修煉以來,唐瑾行還是第一次當說客。此刻麵對石堅的冷臉,唐瑾行有些手足無措。


    石堅發現了唐瑾行的窘迫,他也不願意惡了唐瑾行,當即解釋起來。


    “唐道友,既然蟲族已經答應了放雲台仙子完好的離開。但從結果來看,不管是我去不去救。


    雲台仙子最後的結局都是好的。


    但在下的結局就不一定好了。在下擔負著身死道消的危險,最後換來一樣的結果。


    何必呢?”石堅冷冷地說道。


    “石道友,怎麽會是一樣的結果!”


    “隻要你能出手解救師姐出來,西海岸的天下蒼生就會因此而延續生機,一切被打破的秩序皆會恢複原狀。


    實乃一件大功德之舉。


    往小了說,洞淵前輩已經許諾,隻要能夠解救出師姐。事成之後可以在西海岸劃出一塊地方來,給石道友建立基業。


    此乃兩全其美之事!”唐瑾行慷慨激昂地說道。


    “大功德之舉?”


    “哈哈哈!”石堅仿佛聽到了某種笑話,控製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


    “唐道友,你為什麽會覺得救人殺蟲在天道麵前是大功德之舉!”石堅的目光驟然間冷冽起來,透出出森森的寒意。


    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勢在石堅身上升騰,讓唐瑾行感覺自己好像置身於浩瀚的天地之中。


    下一瞬間,唐瑾行的目光與之交匯,宛若連思緒都被定格。唯有石堅那淡定的聲音,穿透沉寂,傳入他的耳畔。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不管是人是蟲,在天地麵前皆是螻蟻!”


    “唐道友,在下不管你是古道熱腸,還是真的心係天下。又或者是安詩雅跟你說了什麽?


    在下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這天下蒼生,唯有寥寥幾人能讓我舍命相救!


    西海岸的天下蒼生,他們不配!”


    唐瑾行竟然企圖以道德為枷鎖束縛於他,石堅便讓他見識何為真正的道德缺失。


    石堅的反駁令唐瑾行無言以對,他臉色漲得猶如晚霞,手臂顫抖著,指著石堅憤然喝道:“我生平未見如此自私自利之人!”


    “自私?”石堅仿佛聽到了什麽好笑話。


    “你說我自私?”


    “那你去求雲霄宗,讓他們放棄雲台仙子,對蟲族出手,拯救西海岸的蒼生好了!”


    “犧牲雲台仙子一人,即可拯救西海岸無數生靈。想必唐道友心中定是非常讚同此策的!”石堅冷嘲熱諷地說道。


    “雲台師姐乃是宗門法相境老祖的後代,即使我同意,宗門又如何會同意這個要求!”唐瑾行脫口而出道。


    此話一出,石堅詫異的看向唐瑾行。


    “好你個家夥,搞了半天居然是頭白眼狼,自己的師姐說放棄就能放棄!”


    洞悉了唐瑾行的真麵目,石堅不屑再與他周旋。


    “唐道友,在下不想和你再爭辯下去,還請離開在下的密室!”石堅示意道。


    “你……”唐瑾行還想再說什麽,但石堅身上的法力波動打斷了他的發言。


    迴想石堅那層出不窮的犀利手段,唐瑾行隻得按下心頭的怒火,默默退出了房門。


    離開房間,唐瑾行怒氣衝衝地騰空而起,直奔黑水宗所在的方向疾馳而去。


    直到唐瑾行的身影徹底在天邊消失,石堅的身影才緩緩從一朵飄渺的雲彩後麵步出。


    “他喵的!還真是頭白眼狼啊!”石堅笑罵道。


    “本尊,你描述的不夠形象。我沒怎麽讀過書,白眼狼加舔狗怎麽形容來著?”石黑輕笑道。


    “問阿青吧?我都畢業多少年了!”


    石青:“……”


    雲朵無聲地合攏,石堅的蹤跡隨之隱沒於濃密的雲層深處。


    ……


    兩月之後,西荒漠地。


    浩瀚無垠的沙海之上,一支由二十餘輛馬車組成的商隊,正緩緩在沙漠中跋涉。


    即便是百人隊伍,置身於這片天際黃沙之中,亦如微塵般渺小。


    石堅身著潔白的長袍,頭戴一頂以白布精心裹製的鬥笠,將自己的身形遮蔽得嚴絲合縫。


    他安穩地跨騎在一頭狀如駱駝的奇異猛獸背上。


    “真的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我等耗費月餘光陰抵達西荒沙漠,又在荒漠之中因磁場錯亂而迷失了很長一段時間。


    誰料,竟有凡人能破解此一難題,實在令人驚歎不已!”石黑不由得發出感慨。


    “因此,修煉之人往往避開了西荒沙漠的路徑。在那片沙漠紊亂的磁場影響下,他們的神識難以發揮效用。


    他們除了擁有超凡的力量,其餘方麵與普通人並無二致。”


    “還好我們運氣好,遇到了一支有經驗的凡人商隊!”石青慶幸道。


    “凡人?我看未必!”石堅輕笑道。


    “本尊你說的是那個小丫頭?”石黑說道。


    正當此時,一位膚色如麥穗般金黃、英姿颯爽的女子,駕馭著一隻陸行獸,沿著地麵疾速朝石堅所在之處飛馳而來。


    “王統領大人,敢問駕臨,有何貴幹?”石堅拱手施禮問道。


    “石仙師,我家郡主特邀,煩請仙師屈尊前往!”王子君畢恭畢敬地迴應。


    “王統領請帶路!”


    初次邂逅這支商隊,石堅並未隱瞞自己修仙者的身份。


    麵對一位素不相識的凡人突然要求加入商隊,難免會引起戒備,增添一番不必要的審查。


    石堅一現身便亮明了自己的身份,沿途眾人對他無不肅然起敬。這一舉動,無形中省去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尤其是在輕描淡寫地擊潰了一夥企圖截殺的馬賊之後,眾人更是不敢直視石堅。


    石堅因此也樂得清閑。


    在車隊的中間,有一輛馬車不同於其他馬車,更加的龐大,華麗。


    隻是稍稍靠近這輛馬車,石堅就聞到了一股清淡的女兒香。


    “石仙師大駕光臨,懇請登車一談。”輕細而迷人的聲音自馬車內部傳出。


    石堅輕抬腳步,緩緩拉開馬車上的布幔,步入了車廂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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