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民李書記?”耿東烈皺眉問:“你怎麽想著認識他啊?”


    麵對耿東烈的反問,蔣震自然知道不能實話實說,總不能告訴他——是想問問李承民,生母是否給他當過情人吧?


    “我聽說李承民書記之前在漢江市幹過書記,我現在想認識認識他,為以後在政界的打拚鋪鋪路。”蔣震微笑說。


    “不對。”耿東烈當即否定說:“蔣震,你沒跟我說實話啊……”


    麵對耿東烈那犀利且聰明的眼神,蔣震心裏微微一顫,感覺耿東烈的反應速度當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您怎麽會這麽認為呢?”蔣震問。


    “你小子……”耿東烈嘴角咧出道痞味濃重的笑意,若是不認識的,八成還以為他是個黑社會老大呢。


    耿思瑤在旁邊喝得小臉紅撲撲的,不解地皺眉問:“爸,你咋還懷疑蔣震了呢?”


    耿東烈摸過旁邊沒有抽完的雪茄,猛抽一口後,放下雪茄,吞雲吐霧說:


    “你小子要是在漢江市沒有關係、沒有背景的話,能混得這麽好?我也是一路從下麵打拚上來的,在縣城二十八歲幹正科、幹鎮委書記,這得是多麽了不得的關係啊?就你這麽硬的關係,卻想去找個退了休的幹部……這多少有點兒解釋不通啊?”


    “嗬……”蔣震笑著說:“我跟您的理解倒是有些不同,如果可以我很希望您能引薦現任省委書記讓我認識,但是,怕是人家看不中我啊。而李承民雖然已經退休,可是,我相信他對漢江市還是很有感情的。再者,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雖然退了休,可是關係網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啊。”


    “這個解釋還能說得過去……”耿東烈笑著端起酒杯說:“那好,我待會兒就給他打個電話!約今晚?”


    “不用約他出來,您就說有個小生想去拜訪拜訪,我去陪他喝喝茶、聊聊天就好。他那個年紀,應該不喜歡出來吃飯喝酒。”


    “這點兒你倒是挺有腦力勁兒!你想什麽時候去找他呢?”


    “下午他有空的話,我下午就過去。”蔣震說。


    “你怕不是屬猴的吧?這麽猴急?來到我這兒,談了兩個多億的項目,拍拍屁股就走人啊?”耿東烈有些不爽地皺眉問。


    “爸,”耿思瑤當即說:“你咋知道蔣震今晚不迴來啊?”


    “哦!”耿東烈當即反應過來,“對對對,今晚我再讓廚子做幾個拿手菜,咱們爺倆再喝!就這麽定了!我去給你打電話約李承民,然後派司機送你過去,再接你迴來!”


    蔣震想要反對,可是,想到給付小青打電話總不接,自己也約不出來。不過……


    他忽然轉頭看向了耿思瑤。


    耿思瑤有時候看著呆萌呆萌的,但是,感情上的事情卻是鬼靈鬼靈的!迎上蔣震那異樣的目光時,眉頭一挑,“你是不是想像上次一樣?”


    “什麽?”


    “讓我約付小青啊。”耿思瑤直接說了出來。


    “你未必能約到她吧?我現在打電話她都不接了。”蔣震如實說。


    “哎呀!那太好了啊!戲演崩了吧?哈哈!”


    “……”蔣震見她笑的時候,臉上就露出了不悅。


    耿思瑤想到付小青那晚痛哭難受的樣子,突然止住笑,輕咳一聲說:“那個…是該問問她怎麽迴事兒哈!行,我打電話約約她,請她來我家一起吃個飯!”


    “嗯。”蔣震輕輕應聲,但是,覺得希望不大。


    ——


    當天下午三點,耿東烈找了個司機,並親自挑選了禮品讓蔣震代為送上。


    當蔣震上車前往李承民家的時候,付小青正開車去往母親的住處。


    付小青下車前,拿起副駕駛上的親子鑒定報告,覺得沒必要給母親看,便裝進儲物盒之後,轉身下了車。


    她是有鑰匙的,開門之後,便看到母親正在客廳的茶桌前喝茶看電視。


    “過來喝茶。”李愛榮說。


    付小青走到李愛榮麵前,第一次覺得李愛榮有些陌生。


    “鑒定結果出來後,連媽也不叫了啊?”李愛榮抬頭瞪了她一眼後,故作生氣地給她倒茶。


    看到她生氣的樣子,付小青便迅速進入了熟悉的狀態,坐下說:“我以後怎麽辦?”


    “以後,安安穩穩上班,找個家庭事業相匹配的嫁人,然後正常生活啊……”李愛榮喝了口茶後,放下茶碗說:“你爸也是這樣想的,他依然是你爸,我依然是你媽。你總不能跑去跟李承民相認吧?”


    “蔣震是我弟弟。”付小青來不及鋪墊,直接說出自己最想問的問題,“難道我以後不跟他聯係了嗎?他是我同母異父的弟弟啊。”


    “小青,你捫心自問……從小到大,我對你怎樣?”李愛榮一臉嚴肅。


    “很好。”付小青說。


    從小到大,付國安雖然總是忙於事業,但是,李愛榮為了照顧她放棄了事業。那種無微不至的關懷,是很多母親都比不了的。


    “你還把我當你媽嗎?”李愛榮又問。


    “當然……”


    “我重要還是蔣震重要?我為你付出的多?還是蔣震付出的多?”


    “……”付小青聽後,默不作聲了。


    蔣震怎麽會比得上母親的付出呢?


    可是,想起蔣震時,心裏的那種思念、那種想得不可得的痛苦,卻是有生以來感受最最真實的一次,也是最最難受的一次。


    她想要將這一切都告訴蔣震,可是,怎麽說啊?


    “小青,如果你把這些事都告訴蔣震,你無異於將我送進監獄。”李愛榮說:“是我害了蘇夢,我承認是我逼瘋了她!是我間接導致了蘇夢的死亡……我知道這樣做非常不好,可是,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我當時想要個孩子是次要的,主要是當時的蘇夢已經瘋掉,難道讓我把你還給一個瘋子,讓一個瘋子去養活你長大嗎?”


    “……”付小青的大腦再次迷茫。


    李愛榮繼續道:“這件事情如果蔣震知道,蔣震那脾氣會饒了我嗎?會放過我嗎?不會的……當然,如果你想跟你這個弟弟一起報複我的話,那我無話可說。”


    “我怎麽可能那麽做?你怎麽可以說這種話?”付小青的眼眶不自覺地又紅了。


    李愛榮見付小青的眼眶紅了,自己的眼淚也有些抑製不住了。


    不是因為當年的負罪感,而是,因為跟付國安婚姻的徹底決裂。早知道今天這一切會發展到這個地步,早知道現在跟付小青明明是親生女兒卻要裝成非親生關係,她斷然不會跟付國安結婚!說什麽也不會傻傻地衝進付國安的懷抱!


    當初自己就是太年輕,傻傻地把愛情當精神幹糧,以為愛對方就可以為對方做任何事情,誰知道最後才發現,自己就是上了愛情的當。


    “如果你想靠近蔣震,你就要做好失去我的準備。知道嗎?”李愛榮低聲說。


    “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付小青崩潰地捂住了雙眼,眼淚卻順著指縫慢慢流出。


    看著女兒如此痛苦,李愛榮心情也不好受,但是,再不好受也要繼續這謊言啊。


    想到趙麗麗的叮囑,李愛榮再次囑咐付小青:“以後不要再聯係蔣震了,好嗎?”


    “嗯……”付小青哭著應了一聲。


    那刻的她,已經對自己的“身世”深信不疑,也知道以後不能再聯係蔣震了。


    蔣震那麽愛我,我那麽愛他,可這兄妹關係,怎麽可能、怎麽可以?


    聯係的話,隻會讓彼此更加尷尬。


    隻能放棄這段不論的情愛,隻能等彼此都結婚成家淡化了這份感情之後,才能再坐下來平淡交流吧?


    ——


    省城南郊李承民家。


    四點的斜陽照在小院裏,昏黃而又靜謐。


    趙麗麗捧著一捧鮮花走進小院,進了客廳。


    扯開包裝後,便往各個花瓶裏插花。


    “嗯?”她看到丈夫李承民穿上了襯衣,紮起圍腰時,好奇地問:“怎麽突然打扮得這麽正式啊?”


    “嗬……”李承民笑著走到老婆麵前,整理了整理腰帶說:“退休兩年胖了不少啊,這腰帶都感覺緊了。剛才耿東烈老總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是他女婿要來拜訪我。嗬,這耿東烈嘴啊,就沒句靠譜的話,還女婿?……就他那個寶貝疙瘩女兒,哪兒舍得那麽早讓她嫁人啊!嗬嗬。”


    “耿總啊?嗬,說不定還真是他女婿呢?”


    “耿東烈說話的語氣我還聽不出來嗎?真女婿的話,耿東烈不會是那種大大咧咧開玩笑的語氣!”


    李承民說著,走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下後,看向門外繼續道:


    “不過,我納悶這個年輕人拜訪我幹什麽?有耿東烈這關係,還找我這個退了休的老頭幹什麽?”


    “讓你說得我都好奇了……”趙麗麗走到另一個花瓶前,邊插花邊問:“哪兒人,幹什麽的啊?”


    “叫蔣震,昌平縣的一個鎮委書記,很年輕的,才二十八呢。”


    “啊?”趙麗麗驚唿一聲,手上動作不自覺緊張得變了形,眼看著花瓶快倒下的時候,趕忙雙手抱住!


    “啊什麽?”李承民疑惑地轉過頭去。


    趙麗麗的臉上一陣燥熱,瞬間不知道怎麽迴答了!


    “你怎麽了?臉怎麽那麽紅啊?”李承民不解地問:“沒吃藥嗎?是不是血壓又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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