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自打高幹撤出巨鹿郡,張角便率眾全數占領此郡,而因巾幗不讓須眉公會突然的撤退之舉,在郭嘉聞得此消息之後,直接調度兵馬盡占安平國之地。


    高順於安平國饒陽府,與重新迴到河間的高幹,再次交手一戰,兩人以泒水為界互為對峙。


    而自打於夫羅與胖爺匯合之後,胖爺的手中也有足夠的兵力調布,直接行分兵之舉,以徐榮與夏侯淵領兵一萬,快速掃蕩中山國北部,眼下這中山國全境,隻差廣昌、盧奴、蠡吾、安國四地,未曾被本方所占,其他各府盡是易主與牧雲歌之下。


    而胖爺與藍天屠狗合圍盧奴,嚴政雖然固守盧奴有餘,但是毫無進取之力,令他也連連傳訊與公孫瓚,希望得到援軍的支援,逃脫這被困的局麵。


    胖爺留下匈奴騎兵共計五萬人,而其餘五萬匈奴騎兵,也是歸於其他各部將領所帥。張角更是帥兵,直奔河間郡城樂成而去,好在顏良、文醜察覺不對,果斷放棄了廣宗,迴援解了樂成之危。


    不過兩人所帥一萬兵士,在年少輕狂的追擊下,也是損耗大半,隻剩下三千兵馬,毫無擊潰來敵之力,隻能在樂成固守,等待各方援軍的支援。


    年少輕狂占領了廣宗,一路追擊兩人之時,趁機收複清河國大半郡府,因為郭嘉的調動,這才掉頭帥兵迴轉,直奔清河國郡城甘陵而去,與張郃率領的冀魏軍,傾世佳人與血帝之部,與劉備戰於甘陵城下。


    此時郭圖統領魏郡,同時兼領趙國兩地,更有冀魏軍駐紮黎陽,使得曹操不敢亂為。而巨鹿、常山二郡,則是有沮授統領,在加上公會成員,紛紛在冀州建設領地,有兩人居中調布施謀,使得四郡之地,逐漸安穩下來,董卓之策,雖有掣肘,但已經效用不大。


    郭嘉更是親臨安平國,指揮中山、河間兩地的戰事,荀諶則是親臨清河,準備會一會劉備此人。


    饒陽城頭之上,清風而來,吹動兩人的衣袍,這兩人正是高順與郭嘉,此次郭嘉親臨饒陽,以此地居中調度兩郡之兵,可見對於河間、中山的重視程度。


    “軍師,為何不一舉攻占盧奴?公孫瓚可能為了嚴政犯險?”


    高順有些不能理解,胖爺原本可以攻破盧奴,為何要示弱對方?與嚴政在盧奴膠著一戰。那損耗的糧草,以及大量的兵士,可著實的不是小數目,難道以此巨大的損耗,換的公孫瓚的援軍,值得麽?


    “順,眼下主公在雁門成勢,可一舉進攻幽州,可是為何以上官家族,繼續駐守代郡,以求蒙蔽公孫瓚?”


    “這,順不知。”的確高順作戰兇猛,素以治兵、訓兵、善戰知名,不過全局性,還是遠遠不敵趙雲,更是不能與郭嘉相比。


    當然趙雲雖然有縱觀全局之能,但是武不能與呂布相比,治軍卻與高順無法相提並論,可以說牧雲歌麾下六將,各有千秋,各有互補之效。


    “順,幽州之地,地勢如何?”


    “幽州三大山脈圍繞,這,我明白了。”


    “是啊,幽州三山圍繞,若是公孫瓚不出涿郡,一旦察覺一絲異樣,退迴薊縣城,便會以軍都山為屏障,皆是我們難以進取不說,還要時時防備此人由北向南出擊。”


    “軍師是要一舉殲滅公孫瓚?”


    “不錯,故此雲中王暗自與上官家協商,我們在冀州拖慢戰事,皆是因為這隻大魚,還沒有上鉤啊。”


    “那軍師何為?”


    “渤海郡,渤海郡乃是連接青、幽兩州,主要的郡府。若是有人攻打公孫範,那公孫瓚絕對不會不救。”


    “那與嚴政有何關聯?這不是?”


    “哈哈,順,你若是公孫瓚,看到渤海郡危急,便直接出兵救援。可是對於盧奴嚴政求援,卻視而不理,可能做出這等,令部下心寒之事麽?”


    “這,不能。”


    “所以,我們就要以中山之地,牽製敵人最大的兵力。而荀諶才是主力,看似攻打劉備,豈不知也是暗度陳倉之舉。劉備,小人也,雖可謀勢而起,但此時還是太弱了。單憑關、張二人之力,隻怕不久便會退出清河,他們所求的是糧食,而我給他們這個時間,要是真的還賴在清河不走?哼,那也別想走了。”


    “原來如此,可是我們?”


    “公孫瓚若是出兵,以逢紀之智,難保不會猜出我們的算計,那袁紹這些殘部,卻不能不除,若是不除,定會牽製我們的調布,甚至可以破解我們的謀策。”


    “明白了軍師,那我今晚強攻泒水?”


    “嗯,準備吧,估計公孫瓚也不會坐視不理,整個中山的失守,故此定會派遣兵將而來。此戰皆看荀諶的手段了。”


    遠在清河城北方的荀諶,輕輕一扇手中的羽扇,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微微啟口道:“我說郭奉孝,你真的就如此相信於我,猜測我能全占清河?”


    “長史自然有這樣的本事。”


    “儁乂何來如此之言?要知道我連我自己都不相信,你們又為何如此篤定。”荀諶微微一笑,衝著張郃開口。


    “不知,心中感覺而已。”


    “呃?”荀諶微微一笑,翻了個白眼,算是對於張郃徹底無語了。


    “天快亮了?”


    “是啊,夜晚風寒,還請長史進帳休息,莫要被這寒氣侵身才好。”


    “不了,今晚的霧氣也快要散了,等著吧,天明之後,通知各部,直接進入甘陵城吧。”


    “什麽?長史說的是攻城吧?”張郃一愣之後,急忙開口提醒道。心中更是暗道:看來長史的身體,還真是極為的疲憊了,連續幾晚沒有睡眠,這腦袋都糊塗了。


    “不是攻,而是進駐。你真的以為劉備,打算死守甘陵?”


    “難道不是?”


    “那可曾見到了劉備?”


    “不曾,此城可是張飛親自拱衛?難道?”


    “對,虛張聲勢罷了,這種空城的計謀,早在十年我便玩過,嗯,跟我家兄長玩過。”


    荀諶微微一笑,衝著張郃嬉笑了一句,他知道以張郃之智,不難猜測此城兵馬不足,也隻能勉勵支持而已。


    “長史,那為何?”


    “為何不強攻?把張飛宰了?亦或是掉落靈將卡牌,也好助增本方的實力?”


    “這,難道不是?”


    “不,有些人活著,比死去更有用,張飛不能死,張飛一死,劉備於情於理都會拚死一戰,而我等雖然可以斬殺劉備,但是此時的劉備,絕對不能亡。”


    “這又是為何?”張郃本就是十分的聰慧,要不然也不會在黃巾一戰中,戰功顯赫,聲震冀州。不過此時的腦袋,算是徹底成了漿糊,根本不能理解荀諶的言語。


    “儁乂,袁紹逃去哪了?”


    “兗州曹操之處。”


    “曹操會殺了他麽?”


    “不會,雖然曹操此時兵強馬壯,有青州蛾賊殘部三十萬,但是糧草不足,袁術等人據南而望,時刻都在準備滅了他,故此曹操還要靠著袁紹供應糧草,互為幫助才能在兗州,逐步的站穩腳跟。”


    “那他就不怕袁紹據兗州所有,竊取了他的兵馬之權?”


    “這,不會吧?”


    “韓馥之事你可忘了?”


    “這,”張郃一時之間,還真是無語了,袁本初做的了一次,難保不會做出第二次。


    “所以曹操若是明智,絕對會許之袁紹,最少十萬的兵馬,希望他能迴到冀州,繼續與咱們爭鬥,亦或是與公孫瓚為敵。而袁紹絕對不會放棄,這天下糧草最為豐厚的冀州,想必此時已經向青州而去,目的便是經渤海到達河間。”


    “這與劉備何關?”


    “有,大有用處,能不能阻攔袁紹,便要看著劉備的了,公孫瓚與袁紹盟約破裂,也要看劉備此人的本事了。”


    “怎會?眼下雲中王大舉進攻冀州,公孫瓚會在這個時候,與袁紹翻臉麽?”


    “冀州之權?你可忘了袁紹擁有冀州牧的官印,公孫瓚可是被朝廷冊封的易侯,假節四州之權。袁紹若是迴歸冀州?公孫瓚還怎能督領四州?要知道袁紹與劉虞著實的不錯,而且劉和就跟在袁紹身邊,袁紹會聽從公孫瓚的命令麽?”


    “這,倒是令兩人互相顧忌啊。”張郃微微搖頭,沒想到這裏麵還有這樣的彎彎道。


    的確這樣一算的話,公孫瓚不放權,袁紹必定強行爭取,甚至會以大義為名,舉起替劉虞報仇的旗幟,與公孫瓚一戰。


    而若是公孫瓚放權,那嚴綱的冀州牧,便會被撤銷,這不是令公孫瓚出爾反爾,無法得到部下的信任?怎麽做都是兩難的局麵,那最好的事情,便是袁紹不能迴歸冀州,最好是死在外麵,公孫瓚隻有驅除本方之兵,便可徹底擁有冀州。


    “那劉備?”


    “劉備不在青州,田楷麾下哪有強將能阻,故此劉備必須迴到青州,而且是要在袁紹進駐青州之前迴去,劉備不傻,這種事情他會聽從公孫瓚的話,可是也會故作不敵,定會放袁紹北上,一旦袁紹進入渤海,公孫範絕對會要了他的命,故此渤海就是袁紹與公孫瓚,撕破臉麵的時候,公孫瓚也必定會先行除掉這眼中釘,才好徹底與我們決戰。”


    “那長史我們?”


    “我們?倒是要幫一幫弱者,軍師與我言語,渤海一地,全權由我調布,我便知道軍師心中,早已謀算公孫瓚出兵,而你我為餌,還不足以釣出如此大魚,袁本初,還算是夠分量。”


    說到這裏,天色已經露出白肚皮,一夜的霧氣,令兩人身上附著一層水珠,在那一縷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七彩的光芒,張郃看著身前這位平靜的男子,一時間心中暗讚一句:都說沮公與聞一知二,我看這位荀諶,早已能看一見五,全局盡在此人胸腹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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