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裏,拜山門塞之中,已經隻剩下不足,二百餘人的弓箭手。在這三日裏,敵人瘋狂的攻擊,幾乎讓拜山門塞失守,好在大家還是堅持下來了。


    看著已經殘破的塞門,用沙包土袋堆砌,甚至已經出現可塌陷之象,聽見敵人的撤退的號角聲傳來,司馬懿再一次長歎一口氣。


    “再一次守住了攻勢。”道完這句話,司馬懿瞬間癱軟在城牆上,看著幾乎已經虛脫的司馬懿,所有弓箭手都露出佩服之色。


    三日的戰鬥裏,司馬懿身先士卒,擋住了無數次敵人的進攻,也正是靠著他的法術,才得以讓敵軍無果,這一點都落在眾人的眼中。


    “仲達,吃點東西吧。”那位軍司馬掙紮的起身,自懷中拿出一塊幹巴巴的鍋巴,伸手遞給了司馬懿,此時這位軍司馬,算是對司馬懿徹底的服氣了。


    “嗯,程度,給我口水喝就行,還有告訴兄弟們吃完之後,準備撤退吧。”


    司馬懿搖搖頭,伸手直接取下對方腰間的水袋,一點不客套的連灌了幾口。正是如此不見外的舉動,更讓這位叫程度的軍司馬,感到格外的親近。


    “仲達,守不住了?”


    “很難。不過已經耗損敵軍接近三千之數,咱們的戰果十分豐厚了,交給白虎塞的兄弟們,咱們可以撤了。”


    “那用不用?”


    “不用,不要在做無謂的損耗,這些日子,兄弟們太苦了。另外敵人也十分疲倦,已經開始堅持不住了,眼下傲世、白銀兩城告破,群英城也危在旦夕,絕對不能讓這支敵人離去。若不然善無城壓力倍增,我們要爭取牽製這支敵軍之時,最好能徹底剿滅這支敵軍。”


    經過生死之戰,司馬懿與程度的關係,也逐漸的親密起來,戰友,無疑是最可靠的朋友,遠比那些泛泛之交可靠的多。


    司馬懿也不介意,把眼下的形勢,以及自己心中所想,告知這位戰友,希望他能支持自己。


    “嗯,仲達吩咐就是,我這人腦袋不靈活,隻要你有什麽吩咐,我定會全力支持於你。”程度拍了拍對方的肩頭,給予對方最鄭重的承諾。


    “好,抓緊休息吧,今夜便是我們撤退之時。告訴兄弟們,此戰我們雖撤,但是我們是獲勝者。”


    “嗯,我明白,兄弟們能貨活到現在,已經是心滿意足了,能夠取得如此的勝果,全憑仲達的調布,我等願意繼續隨仲達再戰。”程度點點頭轉身起身,吩咐大家埋鍋做飯去了。


    看著西方一片血紅,日落的光輝是那麽的刺眼,司馬懿卻沒有半分放鬆,反而心中更加的沉重。隱隱之中,他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那位雲中王到底打著什麽主意?司馬懿真是摸不透。


    三日之中,對方損耗了將近三千人,還未能攻破這方營塞,到底是此人的無能,還是此人還有他想?眼下戰鬥已經白熱化,難道真的是已方兵士勇武,還是對方隻是借助已方之手,為了損耗那些匈奴兵而已?


    那些身著盔甲的步卒,為何沒有參加戰鬥,到底是為了什麽?難道那些是雲中王的精兵,不舍得讓他派出而損耗?這一點司馬懿真是不信,他一直關注那些地甲營兵士,唯恐自己算漏了什麽?可是戰鬥持續到現在,司馬懿也沒有想明白。


    遠在牧雲歌大營之後,青衫正陪同那位神秘的女子,靜靜的仰望著天邊的日落。


    “日升日落,人生人死,皆在時間的推移下,慢慢的流逝。何人能跳出自然的局限,不被天道所控?”


    “會長,你又悟到了什麽?”


    “沒有,哪有那麽好悟,我又不是天之驕子,就算那些天之驕子,隻怕也需後天的努力,指望這賊老天幫你,哼,還是算了吧。”


    “會長,咱們是不是該走了?這牧家的九爺與傳言不實,擔不得會長的輔佐。”


    “你又錯了,青衫啊青衫,我總是在告誡你,永遠不要看表麵的文章,你以為牧雲歌真的敗了?”


    “難道不是?還有什麽算計不成?若是真的有什麽算計,這牧家的九爺,是不是有些過火了?損耗將近七分之一的兵力啊?”


    “七分之一,算你眼中沒毛病,那我問你,此次牧雲歌自蒼鷹穀而出,所帥兵馬近乎兩萬人,眼下還剩下多少人?”


    青衫一愣,迴首看了一眼遠處的營帳,有些疑惑的開口道:“不是還有一萬七千人麽?”


    “錯了,我猜牧雲歌大帳之中,隻有不足一萬人。”


    “一萬人,那缺失的七千人去了哪裏?難道早已不在大營之中?這,難道牧雲歌還其他的圖謀?”


    “嗬嗬,這就是我為何多留兩日的原因,我想看到結果,不希望因為一點點的失誤,導致我做出錯誤的決斷。”


    “可是老爺,已經催了幾次,你……”


    “一天,對我父親說,我求他再給我一日的時間。若是明天不能看到結果,我會聽從他的決定。”


    “這,好吧,小姐真的是最後一次了,要不然我也很難做。”


    “謝謝你了青衫,你我從小一起長大,我真的沒把你當做外人,隻把你當做弟弟,希望你能滿足我的好奇,莫要讓我後悔一生。”


    “行,小姐,你放心青衫定會為你爭取,不過隻有一次,最後一次了。”


    “嗯。”看著青衫撥通了通訊,對方傳來不解的質問聲,青衫也從容的迴答,力爭這最後的一日,不僅讓此女心中升起暖意。看向遠處的營帳,嘴中吐出長長的歎息。


    “會長,不知道血帝那邊怎麽樣了?也沒個消息?我問他吱吱嗚嗚也不說,好不痛快,還讓我問你來,可急死我了,你說會長當初我怎麽就,怎麽就沒有跟他一起去,要是他出了一差半錯,我這婚禮怕是要泡湯了。”


    此時大帳之中,藍天白鶴囉裏囉嗦,看似擔憂血帝的安全,心中隻不過按捺不住好奇而已。


    “日落之刻,便是火燒落馬坡之時,全軍準備撤離此地,第五瑜。”


    “在,會長。”


    “你與本部兄弟,帥兩千人先行出蒼鷹穀鋪好前路。”


    “是,會長。”


    “錦繡山河。”


    “在,會長。”


    “你與本部兄弟,帥五千人與第五瑜,前往雲水關,張角那邊戰事不利,你率眾支援。”


    “行,會長。”


    “其餘各部與我等待火起之時,便是我等渡河,踏進黃金城之刻。”


    “是,會長。”


    日落如同曇花一現,雖未曾有曇花那般轉瞬即逝,可是也在不知不覺之中,悄然之間便已落幕。黑夜剛剛降臨,牧雲歌大帳之中,兵走兵出,一時間火把點亮了夜空,更讓準備撤退的司馬懿,感到萬分的迷惑。


    “仲達,他們是不是要撤退了?”程度一臉驚喜,衝著身邊的司馬懿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眼下我們拜山門塞,已經快到一擊而破之時,敵人損耗如此兵力,絕對不會輕易撤兵?難道是善無有什麽變故?程度,找個異人聯係一下,看看善無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司馬懿心中絕對不會相信,如此執著的雲中王,竟然會放棄此地,帶兵行撤退之舉。難道說對方在這裏,便是為了牽製自己,從而給善無的敵軍提供良機?


    就在司馬懿沉思之間,程度再次返迴他的身邊,衝著司馬懿微微搖頭道:“沒有,敵人果然從平城而來,被阻礙在雲水關外,趙都尉為人謹慎,隻是死守關塞,敵人未能得逞。太守猜測,是不是敵人要支援雲水關敵軍?”


    “雲水、支援?也許吧,不過心中總是有些不安,也許是我多疑了。”


    就在司馬懿說完,落馬坡四處冒起黑岩,隨之大火熊熊燃起,正向此地而來,看著四周烈火燎原之勢,司馬懿一拍大腿狠狠的道:“雲中王,你夠狠。”


    “啊,火攻,火攻之計?仲達趕緊走,再不走晚了。”


    “哈哈,走?走不了,那雲中王絕不可能,讓我們從容走脫,絕殺之計啊,我猜測敵人已經,已經潛入黃金城南方,黃金城隻所以沒有被攻破,便是等著我們跳進陷阱之中呢。”


    “不可能,他們。是了,此時幹旱時期,西源定是淌水可過,便可到達蒼水南岸,是我忽視了。那仲達我們?”


    “投吧,此戰雲中王勝了,這瞞天過海、聲東擊西,再來個釜底抽薪絕殺之計,我等算是甕中之鱉,不得不降了。”


    帶著無比落寞的情緒,司馬懿靜靜的看著,緩緩前行的塞外大軍而來。


    程度也知道再戰下去,根本毫無結果,直接一咬牙點點頭,組織人員行了投降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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