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璟炎早就知道這裏有監控，但今晚……那幫人真的挑戰了他的底線。
隱約間，他似乎知道了對方的用意。
“季瑾，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這種地方你也敢來？把我之前說的話當耳旁風嗎？”
他怒了，無法再任由她這樣冒險胡鬧下去。
摟住她的腰將她橫抱起來，走進洗手間後，將門關上。
季瑾坐在洗手台上，感覺到男人周身散發的威嚴，知道他這是生氣了。
剛才在拍賣場裏，到他報價的嗓音，季瑾就道自己接下來要麵臨的會是什麽。
雙腿環上他的腰，手也勾上了他的脖子，撒嬌式的認錯道：“我又不是一個人來的，你有什麽好擔心的？封璟希他又不傻，我一分錢都沒有給他呢，如果他不保證我的安全，他迴去後找誰要錢？”
封璟炎挑眉：“知道什麽叫自作聰明嗎？”
“我哪裏有自作聰明。”季瑾咬了咬唇，自責說道：“我隻是不想你擔心我，才瞞著你跟封璟希來夜魅遊輪的。”
很快，她便又開始找他的茬，“你不也一樣？瞞著我來了這裏，你早就知道郭沫林那幫人每個月都會在這裏聚會對不對？所以你才跟西鈞哥過來調查的？”
“不要轉移話題。”
封璟炎放在她腰間的手臂猛地收緊，將她摁到懷裏的同時，捏起她的下巴。
感覺到了他的強勢，季瑾知道他這是準備發火了，故意扭了下腰，雙手移到他的頸間，把玩著他的領帶，“我沒轉移啊？我就是問問你而已，你要是不高興，那我就不說了唄。”
“你會這麽聽話？”封璟炎的嗓音明顯有些啞了，喉結上下滾動：“是在討好我嗎？”
“對啊，就是在討好你，你能不能不生我的氣了？”
一把扯下領帶，綁在她的手腕，狠咬了下牙：“躲了我半個多月，季瑾？你現在可真夠能耐的！”
“我說過了呀，我們都需要冷靜段時間，你們歐亞都負債了，你不解決問題，整天圍著我轉算什麽？不務正業？”
“你覺得我是整天圍著女人轉的男人？”
“不是嗎？”季瑾細眉輕佻，似是挑釁一樣，“我怎麽覺得你一直在圍著我轉？”
“如果你再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接下來你一定會後悔。”
……
季瑾沒聽封璟炎的警告，結果就是，再次臉紅心跳了一把！
在陌生的環境下，她有些放不開，尤其，外麵還有監控。
提醒封璟炎輕點，可他根本不為所動。
結束後，他才將她抱起，往浴缸裏放滿了熱水，泡過澡後，才抱著她走出浴室。
把季瑾放在沙發上，拿起毛巾蓋住了壁畫上的針孔攝像頭，又檢測了其他角落，確定沒有攝像頭後，才放下心。
季瑾從沙發上爬起來，看到封璟炎一副沒吃飽的樣子，笑著站起身，“我真的很好奇，婚內那三年，你都怎麽熬過來的？”
“想知道？”
他的嗓音明顯又啞了。
“迴頭你再告訴我吧，咱們現在屬於冷戰期，不能聊太過私密的話題。”
還屬於冷戰期？
封璟炎眼神曖昧的注視著她，“剛才還不夠熱？”
狗男人！還有心情開車？
“封璟炎？你不覺得我們這樣太快了點嗎？”張開手臂將他抱住，把頭埋在他結實的胸膛間，“說好的冷靜段時間，你又打破這種平衡。”
“那你要多久的時間？一年？兩年？十年？”
“我也不知道。”她的小腦袋來迴蹭了下，抬起頭，委屈巴巴的望著他：“可是我發現每次氣過了後，我就會很想你，尤其是這段時間，真的很想你。”
剛下定決定不幹擾彼此的生活時，她確實全身心的都投入到工作中。
但是麵對季氏的股東，每次都別他們氣的手足無措時，她就會特別的想他。
如果有他在，他一定不會讓她受氣。
還會安慰她，幫她處解決所有的難聽。
這種念頭一出現，季瑾就知道，這輩子想離開封璟炎……太難。
雖然他不愛講話，大多數時候都在沉默，但她能感覺到，父親的死，他有可能隻是知情者，而且是事後才知情。
和父親那通電話的內容，有可能他也是不確定真實性。
不然，他不會今晚也來了夜魅。
他們來這裏的目的一致……都是為了查出這件事情的主導者。
能讓影帝徐寒旭裝瘋賣傻，還能讓郭沫林到現在都還安然無恙，可見……這人定是大有來頭。
封璟炎感覺到了小女人對自己的依賴，捧起她的臉，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我又何嚐不是很想你？”
手覆上她的臉輕撫，原本還想溫柔的他，想起她今天竟然去見了那樣一個危險人物，“下次再來這種地方，一定要告訴我，對方不是你能對付得了的人。”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不會再單獨見那個人了。”她疑惑的說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那個人雖然我沒有看到他的臉，但是他給我的感覺很熟悉，就好像……認識了很多年一樣，你說我這種感覺會不會是錯覺？”
“你的感覺有可能是真的。”
如果那個人不認識季瑾，不可能在發現她的真實身份後還放她離開。
對方更像是在玩什麽遊戲。
有些心理扭曲的人很喜歡拿人當遊戲玩，越是不容易聽話的人，對他們而言，越是有挑戰力。
通過不斷的製造壓力，讓對方臣服。
這些人隻享受征服的過程，根本不拿人當人……
之前跟向如謙分析過，向如謙也覺得uc夜店背後，肯定存在這類群體。
隻是身份過於隱秘，無法被查到。
而如今，對方主動跳出來，無疑是在挑戰他的底線。
這種認知令封璟炎有些壓抑。
因為有些時候他會有種感覺，對方是在布一個很大的局，不然那晚又怎麽會讓嶽父季茂華打電話給自己？
語無倫次十幾分鍾，直到快結束電話，那道熟悉的嗓音響起，他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然而當晚，歐亞集團的網絡防禦係統就被黑客攻破，所有客戶信息，財政消息都被曝光。
這一係列事件的發生，都像是某些人故意為之……
——
迴到北城後，季瑾和封璟炎又恢複了往日的親昵。
向如歌察覺到季瑾的變化後，才敢又恢複了跟她往日裏的調侃。
畢竟，前陣子大家的心情都太過沉重。
“小瑾？你準備什麽時候給季伯父辦葬禮？”
今天出門前，家裏人得知向如歌要來季氏後，還提醒她問這個，到時候家裏人也好過來幫忙。
“如歌，我爸的葬禮還不能辦，現在季氏一團散沙，那些股東都怕我父親去世的消息公布後，股票會有大的變動，我也想過早點辦葬禮，但是，萬一葬禮上有人利用輿論大鬧，那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季瑾的擔憂不是多餘的。
季氏的那幫股東一個個的虎視眈眈，都恨不得吞掉他一樣。
還有舅舅那一家子，要不是她態度強硬，早就又跑來家裏找母親說三道四。
好在母親情緒緩和，現在已經平靜下來。
雖然對她說話語氣還是很冷，但能感覺到，母親已經原諒她了。
“我爸已經下葬了，以他的性格，也不會喜歡招搖，我想等兇手查到了，再給我爸辦葬禮。”
雖然聽起來有些不孝，但是季瑾始終邁不過心理這道坎。
“我不想我爸枉死。”
向如歌表示理解，“我知道，我爸媽他們都理解你不辦葬禮的原因，對於一些不理解你的人，隨他們說去吧，不用在意。”
……
三天後，季瑾收到了一件快遞，打開，裏麵是父親的那塊手表。
在拍賣場上被那人5000萬拍走，現在卻又突然送給了她。
這人是什麽用意？
手機振動響起，看到是陌生號碼，直覺跟那個不露臉的男人有關。
接通後，對方很快就開口：“喜歡我送你的新年禮物嗎？”
“這塊手表本來就是我爸的！”季瑾冷聲提醒。
“嘖嘖，還真是沒良心，我真後悔當初沒把它給扔了。”
“良心？像你這種人有心嗎？”
“我要是沒心，又怎麽對你一見鍾情？”
差點沒惡心吐。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麽？我現在已經從北台辭職，新欄目已經由其他人負責，我也已經不是記者！你為什麽還要揪住我不放？”
男人笑，“寶貝兒？明明是你揪住我不放，表麵上你是放棄追查了，但是向如謙那邊，你可沒少給他送情報，你說？如果改天，我再給你上一課，就拿向家人開刀怎麽樣？”
“你敢！”
“不試試，你怎麽知道我不敢？”
季瑾盡量的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母親還在睡午覺，如果被她知道自己還在做這種危險的事情，她一定會向以前那樣每天擔心。
父親的葬禮到現在都還沒辦，季氏上下已經亂成一鍋粥，她現在手足無措，已經無從下手。
可偏偏，這個男人還是不停的找上門戲弄她。
“我告訴你，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麽！如果你是男人！就光明正大的出來見我！不要總是帶著麵具像隻小醜一樣躲起來！”
耳邊傳來男人的低笑，“我的目的很簡單，逼你嫁給我。”
季瑾眼中流露出的都是鄙視之意。“你是在開玩笑嗎？我連你什麽樣子都沒見過，你就讓我嫁給你？”
“那麽在意皮囊？”男人手指夾著煙卷，笑的越發的無奈，“我要是真奇醜無比，你還不嫁了？”
“你就算貌似潘安，我也不會嫁給你。”
隻覺得這男人腦子有問題。
連見都沒見過，竟然一開口就是讓她嫁？
“我告訴你，我一點也不想跟你們這種人沾上半點關係！”
將煙卷送到唇邊吸了口，男人無奈笑道：“季瑾，話還不能說太早，等你知道你父親到底是怎麽死的，罪魁兇手到底是誰的時候，你就不會對我說這麽狠的話。”
他這話說的又像是父親的死跟他沒有一點關係。
季瑾想趁機問真正的兇手又是誰時，那邊結束了通話。
該死的混蛋！明顯是為了混淆她的視線！誤導她調查的方向。
……
北城，郊區。
一棟複古的別墅院落，周圍全是幹枯的葡萄樹幹，也沒有任何綠草和樹木。
城堡周圍散發著一股瘮人氣息，讓人不敢靠近。
別墅裏的一間房間亮著燈，燈光有些灰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香味。
身穿浴袍的男人站在鏡子前，將臉上的人皮麵具貼上，又恢複到了往日那張猙獰的臉。
他的嘴裏還含著煙卷，身後的大床上，一名妙齡女子下床撿起破碎的衣服，連頭都不敢抬，邁著小心翼翼的步伐離開。
一支煙吸完，男人才走出臥室，外麵已經有人等候他多時。
郭沫林看到男人後，很是感激的鞠躬：“謝謝二爺出手相助！”
男人輕蔑一笑，走下樓後，來到郭沫林麵前，“知道我為什麽出手幫你嗎？”
“……”
這個，郭沫林還真是不知道。
“難道不是三爺請你出手的？”
“嗬……”男人抬腿猛踹了他一腳！眼神異常冷厲，“你們三爺已經被我扔進海裏喂魚了！下一個要喂魚的就是你！”
郭沫林一聽，渾身直發抖，“二爺，小的做錯了什麽？審訊的時候我們真的什麽都沒說！徐寒旭在裏麵也沒有提您半個字！我們對您都是忠心耿耿啊！絕無異心！”
“當初選擇了當狗，就應該老老實實的當一隻狗！就算主子不在，也不能張嘴亂咬人！慈善基金會的善款你都能吞！還有什麽是你不敢動的？就因為你一個人！現在把uc夜店都給搭進去了！”
男人麵部已經猙獰，滿是刀疤的臉上顯露著陰狠，“我隻不過臥床昏迷了幾個月！你們都他媽的翻天了！耿三讓你們做什麽你們就做什麽！他死了！你們怎麽不跟著一起死呢！”
“還有！季茂華是你們該動的人嗎！動之前怎麽也不打聽打聽？你們知道他是我的誰嗎！當初要不是季茂華救了我！我又怎麽可能會在北城打下一片江山！你們倒好！竟然動了我的救命恩人！你說？你和耿三該不該死！啊？該不該死！”
……
郭沫林怎麽也沒想到，避開警方眼線，出來以為等待他的會是美好生活，沒想到……卻把命給搭上了。
男人拍了張照片給季瑾，給她發了一條彩信，後麵還配了段文字，“我已經把殺害你父親的其中一個兇手弄死了，是不是可以放下之前對我的成見了呢？”
季瑾還沒來得及看手機。
她癱躺在沙發上，看到封璟炎襯衫微敞的坐在一旁吸著煙，故意抬腳輕撓了他幾下，“你現在真的負債了？”
封璟炎將煙撚滅，抬眸瞟了她眼：“不相信？”
“真的有點不信。”起身抱住他的手臂，頭枕著他的雙腿躺下，“你說你，明明都已經負債了，你每天還跟個閑人一樣，一點也不著急，真的一點也不像你的作風。”
“我過去的作風是什麽？”抬手輕撫了下她的發，眼神寵溺的笑道：“工作狂？”
“可不就是工作狂？”季瑾撇嘴，“每天眼裏都隻有工作，就好像工作是你的老婆。”
封璟炎如實迴答：“我的老婆隻能是你。。”
“嘖嘖，我可沒說要嫁給你，你得慢慢的追我。”側了下身子，拉起他的手，在他手背落下一吻。
本來是無意之舉，但感覺到男人身體突然繃緊後，季瑾意識到自己好像不該這麽動手動腳。
封璟炎將她從腿上抱起，“過段時間我可能還要去瑞士一趟，自己要照顧好自己，遇到難題，記得告訴我……”
“我能遇到什麽難題啊。”季瑾與他視線相對，眼神有些許的躲閃。
她的眼神明顯有些不自信。
“還不說實話？”輕捏起她的下巴，封璟炎認真審視著她的臉，“季氏那幫老頑固是不是又刁難你了？”
季氏的那些股東是什麽心思，他比她都懂。
為了不讓她再受欺負，封璟炎讓傅西鈞將股份轉移到了她的名下，昨天下午才走完流程。
之所以今天告訴她，是為了給她一個驚喜，“新年禮物。”
看到一個檔案袋，季瑾有些詫異，“離過年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呢，你那麽快就把禮物準備好了？”
“年會的時候用。”
“年會？”
員工放年假前都會開年會，季瑾沒有做過這些，就交給企劃部全權負責了。
在加上有高叔監督，比較放心。
可是……到底是什麽禮物？能讓她在年會用？
接過檔案袋打開，裏麵幾張印著字跡的紙，抽出來……是股權轉增協議書。
“封璟炎……你……”
季瑾吞咽了下口水，隻覺得這幾張紙沉甸甸的。
200億啊……
能不沉嗎？
“你給我股份幹嘛？這明明是你的。”
封璟炎拿給她筆，“簽上字，年會那天公布出來，這樣，就算我不在，那幫老頑固也不敢欺負你。”
“你……”
季瑾鼻尖酸楚，被感動的快要哭出來。
明明這個男人沒有花言巧語，也沒有華麗的詞藻，卻每次都能給她意外驚喜。
封璟炎低下頭，與她額頭相抵：“我沒有你想象中那麽窮，不要相信那些報道，你男人投資……從來都沒有失手過。”
季瑾不解，“你是裝窮嗎？”
“我沒有裝。”他輕笑，“我隻有歐亞集團負債，但是傅西鈞海外的公司都有我的股份，還有，之前我拍下的那些地皮，隻要我轉手，都能把債務還清。”
“那你怎麽不轉手呢？”
突然，季瑾好像明白了什麽，“現在所有人都以為你負債，如果你轉手賣那些地皮，他們肯定會故意壓價！北城地皮寸土寸金，每年都是翻倍的漲，你手裏握著這麽多的地皮，明年這時候再轉手的話！豈不是！”
媽呀！數學不好的她，光是一想那個數字都激動的不行！
“封璟炎！天才呀你！我說你怎麽不著急呢!你手裏那麽多的地皮！隨便一塊賣出去都能還債了！”
小女人終於開竅了。
……
兩天後。
季瑾又來了公寓，看到封璟炎正在穿衣服，“那個，你去瑞士的時候，讓蔣賓過來幫幫我唄？。”
蔣賓？
正在係襯衫扣子的封璟炎轉過身，看到季瑾今天穿了灰色鉛筆裙，腳上還踩了一雙五公分的高跟鞋，完全是一副職業性的裝扮。
“年會上需要蔣賓？”封璟炎問。
季瑾點頭，“嗯，有你的人在，我心裏踏實。”
“如果我也在呢？。”
“肯定會更踏實啊！不過……”她嘟了嘟嘴，“還是罷了，你去瑞士也是忙正事，我不能總纏著你，我終究要學會獨立的，我爸說過，女人不能太過依賴男人，否則，就會像我媽那樣一事無成。”
雖然有時候她也很羨慕母親。
但是失去父親後，母親受到的打擊很大，每天都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吃飯時也是多放一副碗筷，習慣性的說一句：“老季，吃飯吧。”
心理醫生說母親現在屬於病態，需要親人多陪伴，還要帶她經常出去走走。
“等你迴來，我們一起帶我媽馬爾代夫好不好？”
“好。”封璟炎一旦答應，就表示他會認真對待此事。
果不其然，蔣賓來季氏的時候，告訴她飛往馬爾代夫的機票已經訂好了，至於酒店，篩選了幾家，讓她和母親選。
就在季瑾沉浸在去馬爾代夫的喜悅中時，那個男人……又給她打來電話了。
男人開口，冷聲問道：“沒有收到我發給你的彩信？”
季瑾點迴手機頁麵，看到信息上有條被自動攔截的彩信。
這年頭……還發彩信？
“被攔截了，你發的什麽？”
有可能是因為太血腥，才被攔截。
“沒看到也好。”突然有些慶幸她沒有看到。
那天他一時衝動，就給把照片給她發過去了，但發過去後，他就後悔了。
……怕嚇到她。
“向如謙會告訴你的。”
如謙哥？
季瑾聽的一頭霧水，卻也不想再跟他這種人繼續聊下去。
果斷結束了通話，看到盛司亦來了會場。“司亦哥。”
盛司亦走過去，還環視了一圈會場，“會場布置的很不錯，明天肯定會更壯觀。”
“你會來的吧司亦哥？”
“你希望我來參加嗎？”
季瑾點頭，“當然希望啊！”
父親走後，盛司亦就是哥哥一樣的存在。
現在看到盛司亦，不再像以前會刻意保持距離。
越是小心翼翼，越能讓對方察覺到你的變化，尤其是盛司亦這種細心的人。
察覺到她的刻意後，就很少再主動過來找她。
這次季瑾主動邀請盛司亦參加年會，也是為了化解掉兩人之間的尷尬。
“司亦哥，我爸說過的，我們是一家人。”
盛司亦在聽到她說“一家人”後，沒再控製，抬手揉了下她的頭，“我知道。”
師父季茂華對他不隻是有知遇之恩。
上高中的時候他還是貧困生，一直靠季家的資助，才讀了大學，畢業後又直接進了季氏，是師父手把手的教會他經商之道。
沒有季家……就不會他如今的生活。
“我已經決定了，迴季氏幫你。”
季瑾激動不已，掩麵控製住情緒，“司亦哥……”
她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覺得語言都是蒼白的。
“不要哭，你這樣會讓我以為你是不想迴來。”盛司亦拿起桌上的紙巾為她擦去眼淚，“妝都哭花了。”
……
封璟炎原本剛下飛機，從蔣賓口中得知季瑾在會場後，立刻來了世貿酒店。
一進會場，看到的就是這一幕：盛司亦眼含柔情的為小女人擦著眼淚，兩人對視，看上去含情脈脈……
季瑾並不知道封璟炎迴來了，
在去了洗手間，出來時看到走廊上的那抹修長身影時，不顧還穿的高跟鞋，跑過去一跳。
封璟炎及時拖住她的腰，“這麽開心？”
“對啊！”
這麽超級大的驚喜！不開心才怪！
“不是說趕不迴來嗎？”季瑾完全不控製內心的激動。
封璟炎抱著她走進其中一間儲物間，門關上後，把她抵到門背，“西鈞說你們女人都喜歡驚喜。”
“都跟你說不要總聽西鈞哥的，他是一個花心大蘿卜！萬一教壞你怎麽辦。”摟住他的脖子，吻了下他的下巴。
膩歪會兒後，兩人才一起去了餐廳吃飯。
盛司亦也在。
季瑾再三的跟封璟炎強調：盛司亦是我哥！不許你再欺負他了。
還說他們之間已經說開了，隻是家人。
封璟炎卻依舊排斥她跟盛司亦走近。
盛司亦嘴上這樣說，但任誰都能感覺到，他根本就沒死心，不然又怎麽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迴季氏？
無非是在季瑾最需要溫暖的時候，做出一些感動她的舉動。
不過，封璟炎一點也不擔心季瑾會跟盛司亦之間有什麽。
如果能有，早在季瑾不認識自己那會兒，他們之間就能發生。
……
一起朝二樓餐廳走去時，察覺到身後有人在鬼鬼祟祟的跟著他們。
餘光瞟了眼，看到了拿著相機的小姑娘。
看上去年齡也不大。
到了包廂後，封璟炎點完菜，又把菜單遞給盛司亦，讓他點菜。
盛司亦倒也知趣，沒敢耍弄小聰明，隻說菜夠了，不用再點了。
雖然他本想加上一盤蝦……
但一想，封璟炎不可能不知道季瑾愛吃蝦……
這是在挖坑給他跳……
飯後，封璟炎坐在包廂裏，修長的手指把玩著火苗，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狹長的眸微微眯起，突然，他薄唇斜揚起，放了下打火機，“讓你抓的人，抓到了嗎？”
“少爺，抓到了。”蔣賓走過去，把相機放在桌子上，“問過了，就是一普通的狗仔，跟盛總沒關係。”
沒有？
盛司亦能不打自招？
“把相機給盛總送過去，照片一張都不要刪。”
“好。”
蔣賓疑惑不已，不明白為什麽要把相機給盛司亦。
在外麵碰到盛司亦把相機給他時，看到他眸底的自嘲，瞬間……明白了些什麽。
隱約間，他似乎知道了對方的用意。
“季瑾，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這種地方你也敢來？把我之前說的話當耳旁風嗎？”
他怒了，無法再任由她這樣冒險胡鬧下去。
摟住她的腰將她橫抱起來，走進洗手間後，將門關上。
季瑾坐在洗手台上，感覺到男人周身散發的威嚴，知道他這是生氣了。
剛才在拍賣場裏，到他報價的嗓音，季瑾就道自己接下來要麵臨的會是什麽。
雙腿環上他的腰，手也勾上了他的脖子，撒嬌式的認錯道：“我又不是一個人來的，你有什麽好擔心的？封璟希他又不傻，我一分錢都沒有給他呢，如果他不保證我的安全，他迴去後找誰要錢？”
封璟炎挑眉：“知道什麽叫自作聰明嗎？”
“我哪裏有自作聰明。”季瑾咬了咬唇，自責說道：“我隻是不想你擔心我，才瞞著你跟封璟希來夜魅遊輪的。”
很快，她便又開始找他的茬，“你不也一樣？瞞著我來了這裏，你早就知道郭沫林那幫人每個月都會在這裏聚會對不對？所以你才跟西鈞哥過來調查的？”
“不要轉移話題。”
封璟炎放在她腰間的手臂猛地收緊，將她摁到懷裏的同時，捏起她的下巴。
感覺到了他的強勢，季瑾知道他這是準備發火了，故意扭了下腰，雙手移到他的頸間，把玩著他的領帶，“我沒轉移啊？我就是問問你而已，你要是不高興，那我就不說了唄。”
“你會這麽聽話？”封璟炎的嗓音明顯有些啞了，喉結上下滾動：“是在討好我嗎？”
“對啊，就是在討好你，你能不能不生我的氣了？”
一把扯下領帶，綁在她的手腕，狠咬了下牙：“躲了我半個多月，季瑾？你現在可真夠能耐的！”
“我說過了呀，我們都需要冷靜段時間，你們歐亞都負債了，你不解決問題，整天圍著我轉算什麽？不務正業？”
“你覺得我是整天圍著女人轉的男人？”
“不是嗎？”季瑾細眉輕佻，似是挑釁一樣，“我怎麽覺得你一直在圍著我轉？”
“如果你再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接下來你一定會後悔。”
……
季瑾沒聽封璟炎的警告，結果就是，再次臉紅心跳了一把！
在陌生的環境下，她有些放不開，尤其，外麵還有監控。
提醒封璟炎輕點，可他根本不為所動。
結束後，他才將她抱起，往浴缸裏放滿了熱水，泡過澡後，才抱著她走出浴室。
把季瑾放在沙發上，拿起毛巾蓋住了壁畫上的針孔攝像頭，又檢測了其他角落，確定沒有攝像頭後，才放下心。
季瑾從沙發上爬起來，看到封璟炎一副沒吃飽的樣子，笑著站起身，“我真的很好奇，婚內那三年，你都怎麽熬過來的？”
“想知道？”
他的嗓音明顯又啞了。
“迴頭你再告訴我吧，咱們現在屬於冷戰期，不能聊太過私密的話題。”
還屬於冷戰期？
封璟炎眼神曖昧的注視著她，“剛才還不夠熱？”
狗男人！還有心情開車？
“封璟炎？你不覺得我們這樣太快了點嗎？”張開手臂將他抱住，把頭埋在他結實的胸膛間，“說好的冷靜段時間，你又打破這種平衡。”
“那你要多久的時間？一年？兩年？十年？”
“我也不知道。”她的小腦袋來迴蹭了下，抬起頭，委屈巴巴的望著他：“可是我發現每次氣過了後，我就會很想你，尤其是這段時間，真的很想你。”
剛下定決定不幹擾彼此的生活時，她確實全身心的都投入到工作中。
但是麵對季氏的股東，每次都別他們氣的手足無措時，她就會特別的想他。
如果有他在，他一定不會讓她受氣。
還會安慰她，幫她處解決所有的難聽。
這種念頭一出現，季瑾就知道，這輩子想離開封璟炎……太難。
雖然他不愛講話，大多數時候都在沉默，但她能感覺到，父親的死，他有可能隻是知情者，而且是事後才知情。
和父親那通電話的內容，有可能他也是不確定真實性。
不然，他不會今晚也來了夜魅。
他們來這裏的目的一致……都是為了查出這件事情的主導者。
能讓影帝徐寒旭裝瘋賣傻，還能讓郭沫林到現在都還安然無恙，可見……這人定是大有來頭。
封璟炎感覺到了小女人對自己的依賴，捧起她的臉，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我又何嚐不是很想你？”
手覆上她的臉輕撫，原本還想溫柔的他，想起她今天竟然去見了那樣一個危險人物，“下次再來這種地方，一定要告訴我，對方不是你能對付得了的人。”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不會再單獨見那個人了。”她疑惑的說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那個人雖然我沒有看到他的臉，但是他給我的感覺很熟悉，就好像……認識了很多年一樣，你說我這種感覺會不會是錯覺？”
“你的感覺有可能是真的。”
如果那個人不認識季瑾，不可能在發現她的真實身份後還放她離開。
對方更像是在玩什麽遊戲。
有些心理扭曲的人很喜歡拿人當遊戲玩，越是不容易聽話的人，對他們而言，越是有挑戰力。
通過不斷的製造壓力，讓對方臣服。
這些人隻享受征服的過程，根本不拿人當人……
之前跟向如謙分析過，向如謙也覺得uc夜店背後，肯定存在這類群體。
隻是身份過於隱秘，無法被查到。
而如今，對方主動跳出來，無疑是在挑戰他的底線。
這種認知令封璟炎有些壓抑。
因為有些時候他會有種感覺，對方是在布一個很大的局，不然那晚又怎麽會讓嶽父季茂華打電話給自己？
語無倫次十幾分鍾，直到快結束電話，那道熟悉的嗓音響起，他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然而當晚，歐亞集團的網絡防禦係統就被黑客攻破，所有客戶信息，財政消息都被曝光。
這一係列事件的發生，都像是某些人故意為之……
——
迴到北城後，季瑾和封璟炎又恢複了往日的親昵。
向如歌察覺到季瑾的變化後，才敢又恢複了跟她往日裏的調侃。
畢竟，前陣子大家的心情都太過沉重。
“小瑾？你準備什麽時候給季伯父辦葬禮？”
今天出門前，家裏人得知向如歌要來季氏後，還提醒她問這個，到時候家裏人也好過來幫忙。
“如歌，我爸的葬禮還不能辦，現在季氏一團散沙，那些股東都怕我父親去世的消息公布後，股票會有大的變動，我也想過早點辦葬禮，但是，萬一葬禮上有人利用輿論大鬧，那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季瑾的擔憂不是多餘的。
季氏的那幫股東一個個的虎視眈眈，都恨不得吞掉他一樣。
還有舅舅那一家子，要不是她態度強硬，早就又跑來家裏找母親說三道四。
好在母親情緒緩和，現在已經平靜下來。
雖然對她說話語氣還是很冷，但能感覺到，母親已經原諒她了。
“我爸已經下葬了，以他的性格，也不會喜歡招搖，我想等兇手查到了，再給我爸辦葬禮。”
雖然聽起來有些不孝，但是季瑾始終邁不過心理這道坎。
“我不想我爸枉死。”
向如歌表示理解，“我知道，我爸媽他們都理解你不辦葬禮的原因，對於一些不理解你的人，隨他們說去吧，不用在意。”
……
三天後，季瑾收到了一件快遞，打開，裏麵是父親的那塊手表。
在拍賣場上被那人5000萬拍走，現在卻又突然送給了她。
這人是什麽用意？
手機振動響起，看到是陌生號碼，直覺跟那個不露臉的男人有關。
接通後，對方很快就開口：“喜歡我送你的新年禮物嗎？”
“這塊手表本來就是我爸的！”季瑾冷聲提醒。
“嘖嘖，還真是沒良心，我真後悔當初沒把它給扔了。”
“良心？像你這種人有心嗎？”
“我要是沒心，又怎麽對你一見鍾情？”
差點沒惡心吐。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麽？我現在已經從北台辭職，新欄目已經由其他人負責，我也已經不是記者！你為什麽還要揪住我不放？”
男人笑，“寶貝兒？明明是你揪住我不放，表麵上你是放棄追查了，但是向如謙那邊，你可沒少給他送情報，你說？如果改天，我再給你上一課，就拿向家人開刀怎麽樣？”
“你敢！”
“不試試，你怎麽知道我不敢？”
季瑾盡量的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母親還在睡午覺，如果被她知道自己還在做這種危險的事情，她一定會向以前那樣每天擔心。
父親的葬禮到現在都還沒辦，季氏上下已經亂成一鍋粥，她現在手足無措，已經無從下手。
可偏偏，這個男人還是不停的找上門戲弄她。
“我告訴你，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麽！如果你是男人！就光明正大的出來見我！不要總是帶著麵具像隻小醜一樣躲起來！”
耳邊傳來男人的低笑，“我的目的很簡單，逼你嫁給我。”
季瑾眼中流露出的都是鄙視之意。“你是在開玩笑嗎？我連你什麽樣子都沒見過，你就讓我嫁給你？”
“那麽在意皮囊？”男人手指夾著煙卷，笑的越發的無奈，“我要是真奇醜無比，你還不嫁了？”
“你就算貌似潘安，我也不會嫁給你。”
隻覺得這男人腦子有問題。
連見都沒見過，竟然一開口就是讓她嫁？
“我告訴你，我一點也不想跟你們這種人沾上半點關係！”
將煙卷送到唇邊吸了口，男人無奈笑道：“季瑾，話還不能說太早，等你知道你父親到底是怎麽死的，罪魁兇手到底是誰的時候，你就不會對我說這麽狠的話。”
他這話說的又像是父親的死跟他沒有一點關係。
季瑾想趁機問真正的兇手又是誰時，那邊結束了通話。
該死的混蛋！明顯是為了混淆她的視線！誤導她調查的方向。
……
北城，郊區。
一棟複古的別墅院落，周圍全是幹枯的葡萄樹幹，也沒有任何綠草和樹木。
城堡周圍散發著一股瘮人氣息，讓人不敢靠近。
別墅裏的一間房間亮著燈，燈光有些灰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香味。
身穿浴袍的男人站在鏡子前，將臉上的人皮麵具貼上，又恢複到了往日那張猙獰的臉。
他的嘴裏還含著煙卷，身後的大床上，一名妙齡女子下床撿起破碎的衣服，連頭都不敢抬，邁著小心翼翼的步伐離開。
一支煙吸完，男人才走出臥室，外麵已經有人等候他多時。
郭沫林看到男人後，很是感激的鞠躬：“謝謝二爺出手相助！”
男人輕蔑一笑，走下樓後，來到郭沫林麵前，“知道我為什麽出手幫你嗎？”
“……”
這個，郭沫林還真是不知道。
“難道不是三爺請你出手的？”
“嗬……”男人抬腿猛踹了他一腳！眼神異常冷厲，“你們三爺已經被我扔進海裏喂魚了！下一個要喂魚的就是你！”
郭沫林一聽，渾身直發抖，“二爺，小的做錯了什麽？審訊的時候我們真的什麽都沒說！徐寒旭在裏麵也沒有提您半個字！我們對您都是忠心耿耿啊！絕無異心！”
“當初選擇了當狗，就應該老老實實的當一隻狗！就算主子不在，也不能張嘴亂咬人！慈善基金會的善款你都能吞！還有什麽是你不敢動的？就因為你一個人！現在把uc夜店都給搭進去了！”
男人麵部已經猙獰，滿是刀疤的臉上顯露著陰狠，“我隻不過臥床昏迷了幾個月！你們都他媽的翻天了！耿三讓你們做什麽你們就做什麽！他死了！你們怎麽不跟著一起死呢！”
“還有！季茂華是你們該動的人嗎！動之前怎麽也不打聽打聽？你們知道他是我的誰嗎！當初要不是季茂華救了我！我又怎麽可能會在北城打下一片江山！你們倒好！竟然動了我的救命恩人！你說？你和耿三該不該死！啊？該不該死！”
……
郭沫林怎麽也沒想到，避開警方眼線，出來以為等待他的會是美好生活，沒想到……卻把命給搭上了。
男人拍了張照片給季瑾，給她發了一條彩信，後麵還配了段文字，“我已經把殺害你父親的其中一個兇手弄死了，是不是可以放下之前對我的成見了呢？”
季瑾還沒來得及看手機。
她癱躺在沙發上，看到封璟炎襯衫微敞的坐在一旁吸著煙，故意抬腳輕撓了他幾下，“你現在真的負債了？”
封璟炎將煙撚滅，抬眸瞟了她眼：“不相信？”
“真的有點不信。”起身抱住他的手臂，頭枕著他的雙腿躺下，“你說你，明明都已經負債了，你每天還跟個閑人一樣，一點也不著急，真的一點也不像你的作風。”
“我過去的作風是什麽？”抬手輕撫了下她的發，眼神寵溺的笑道：“工作狂？”
“可不就是工作狂？”季瑾撇嘴，“每天眼裏都隻有工作，就好像工作是你的老婆。”
封璟炎如實迴答：“我的老婆隻能是你。。”
“嘖嘖，我可沒說要嫁給你，你得慢慢的追我。”側了下身子，拉起他的手，在他手背落下一吻。
本來是無意之舉，但感覺到男人身體突然繃緊後，季瑾意識到自己好像不該這麽動手動腳。
封璟炎將她從腿上抱起，“過段時間我可能還要去瑞士一趟，自己要照顧好自己，遇到難題，記得告訴我……”
“我能遇到什麽難題啊。”季瑾與他視線相對，眼神有些許的躲閃。
她的眼神明顯有些不自信。
“還不說實話？”輕捏起她的下巴，封璟炎認真審視著她的臉，“季氏那幫老頑固是不是又刁難你了？”
季氏的那些股東是什麽心思，他比她都懂。
為了不讓她再受欺負，封璟炎讓傅西鈞將股份轉移到了她的名下，昨天下午才走完流程。
之所以今天告訴她，是為了給她一個驚喜，“新年禮物。”
看到一個檔案袋，季瑾有些詫異，“離過年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呢，你那麽快就把禮物準備好了？”
“年會的時候用。”
“年會？”
員工放年假前都會開年會，季瑾沒有做過這些，就交給企劃部全權負責了。
在加上有高叔監督，比較放心。
可是……到底是什麽禮物？能讓她在年會用？
接過檔案袋打開，裏麵幾張印著字跡的紙，抽出來……是股權轉增協議書。
“封璟炎……你……”
季瑾吞咽了下口水，隻覺得這幾張紙沉甸甸的。
200億啊……
能不沉嗎？
“你給我股份幹嘛？這明明是你的。”
封璟炎拿給她筆，“簽上字，年會那天公布出來，這樣，就算我不在，那幫老頑固也不敢欺負你。”
“你……”
季瑾鼻尖酸楚，被感動的快要哭出來。
明明這個男人沒有花言巧語，也沒有華麗的詞藻，卻每次都能給她意外驚喜。
封璟炎低下頭，與她額頭相抵：“我沒有你想象中那麽窮，不要相信那些報道，你男人投資……從來都沒有失手過。”
季瑾不解，“你是裝窮嗎？”
“我沒有裝。”他輕笑，“我隻有歐亞集團負債，但是傅西鈞海外的公司都有我的股份，還有，之前我拍下的那些地皮，隻要我轉手，都能把債務還清。”
“那你怎麽不轉手呢？”
突然，季瑾好像明白了什麽，“現在所有人都以為你負債，如果你轉手賣那些地皮，他們肯定會故意壓價！北城地皮寸土寸金，每年都是翻倍的漲，你手裏握著這麽多的地皮，明年這時候再轉手的話！豈不是！”
媽呀！數學不好的她，光是一想那個數字都激動的不行！
“封璟炎！天才呀你！我說你怎麽不著急呢!你手裏那麽多的地皮！隨便一塊賣出去都能還債了！”
小女人終於開竅了。
……
兩天後。
季瑾又來了公寓，看到封璟炎正在穿衣服，“那個，你去瑞士的時候，讓蔣賓過來幫幫我唄？。”
蔣賓？
正在係襯衫扣子的封璟炎轉過身，看到季瑾今天穿了灰色鉛筆裙，腳上還踩了一雙五公分的高跟鞋，完全是一副職業性的裝扮。
“年會上需要蔣賓？”封璟炎問。
季瑾點頭，“嗯，有你的人在，我心裏踏實。”
“如果我也在呢？。”
“肯定會更踏實啊！不過……”她嘟了嘟嘴，“還是罷了，你去瑞士也是忙正事，我不能總纏著你，我終究要學會獨立的，我爸說過，女人不能太過依賴男人，否則，就會像我媽那樣一事無成。”
雖然有時候她也很羨慕母親。
但是失去父親後，母親受到的打擊很大，每天都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吃飯時也是多放一副碗筷，習慣性的說一句：“老季，吃飯吧。”
心理醫生說母親現在屬於病態，需要親人多陪伴，還要帶她經常出去走走。
“等你迴來，我們一起帶我媽馬爾代夫好不好？”
“好。”封璟炎一旦答應，就表示他會認真對待此事。
果不其然，蔣賓來季氏的時候，告訴她飛往馬爾代夫的機票已經訂好了，至於酒店，篩選了幾家，讓她和母親選。
就在季瑾沉浸在去馬爾代夫的喜悅中時，那個男人……又給她打來電話了。
男人開口，冷聲問道：“沒有收到我發給你的彩信？”
季瑾點迴手機頁麵，看到信息上有條被自動攔截的彩信。
這年頭……還發彩信？
“被攔截了，你發的什麽？”
有可能是因為太血腥，才被攔截。
“沒看到也好。”突然有些慶幸她沒有看到。
那天他一時衝動，就給把照片給她發過去了，但發過去後，他就後悔了。
……怕嚇到她。
“向如謙會告訴你的。”
如謙哥？
季瑾聽的一頭霧水，卻也不想再跟他這種人繼續聊下去。
果斷結束了通話，看到盛司亦來了會場。“司亦哥。”
盛司亦走過去，還環視了一圈會場，“會場布置的很不錯，明天肯定會更壯觀。”
“你會來的吧司亦哥？”
“你希望我來參加嗎？”
季瑾點頭，“當然希望啊！”
父親走後，盛司亦就是哥哥一樣的存在。
現在看到盛司亦，不再像以前會刻意保持距離。
越是小心翼翼，越能讓對方察覺到你的變化，尤其是盛司亦這種細心的人。
察覺到她的刻意後，就很少再主動過來找她。
這次季瑾主動邀請盛司亦參加年會，也是為了化解掉兩人之間的尷尬。
“司亦哥，我爸說過的，我們是一家人。”
盛司亦在聽到她說“一家人”後，沒再控製，抬手揉了下她的頭，“我知道。”
師父季茂華對他不隻是有知遇之恩。
上高中的時候他還是貧困生，一直靠季家的資助，才讀了大學，畢業後又直接進了季氏，是師父手把手的教會他經商之道。
沒有季家……就不會他如今的生活。
“我已經決定了，迴季氏幫你。”
季瑾激動不已，掩麵控製住情緒，“司亦哥……”
她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覺得語言都是蒼白的。
“不要哭，你這樣會讓我以為你是不想迴來。”盛司亦拿起桌上的紙巾為她擦去眼淚，“妝都哭花了。”
……
封璟炎原本剛下飛機，從蔣賓口中得知季瑾在會場後，立刻來了世貿酒店。
一進會場，看到的就是這一幕：盛司亦眼含柔情的為小女人擦著眼淚，兩人對視，看上去含情脈脈……
季瑾並不知道封璟炎迴來了，
在去了洗手間，出來時看到走廊上的那抹修長身影時，不顧還穿的高跟鞋，跑過去一跳。
封璟炎及時拖住她的腰，“這麽開心？”
“對啊！”
這麽超級大的驚喜！不開心才怪！
“不是說趕不迴來嗎？”季瑾完全不控製內心的激動。
封璟炎抱著她走進其中一間儲物間，門關上後，把她抵到門背，“西鈞說你們女人都喜歡驚喜。”
“都跟你說不要總聽西鈞哥的，他是一個花心大蘿卜！萬一教壞你怎麽辦。”摟住他的脖子，吻了下他的下巴。
膩歪會兒後，兩人才一起去了餐廳吃飯。
盛司亦也在。
季瑾再三的跟封璟炎強調：盛司亦是我哥！不許你再欺負他了。
還說他們之間已經說開了，隻是家人。
封璟炎卻依舊排斥她跟盛司亦走近。
盛司亦嘴上這樣說，但任誰都能感覺到，他根本就沒死心，不然又怎麽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迴季氏？
無非是在季瑾最需要溫暖的時候，做出一些感動她的舉動。
不過，封璟炎一點也不擔心季瑾會跟盛司亦之間有什麽。
如果能有，早在季瑾不認識自己那會兒，他們之間就能發生。
……
一起朝二樓餐廳走去時，察覺到身後有人在鬼鬼祟祟的跟著他們。
餘光瞟了眼，看到了拿著相機的小姑娘。
看上去年齡也不大。
到了包廂後，封璟炎點完菜，又把菜單遞給盛司亦，讓他點菜。
盛司亦倒也知趣，沒敢耍弄小聰明，隻說菜夠了，不用再點了。
雖然他本想加上一盤蝦……
但一想，封璟炎不可能不知道季瑾愛吃蝦……
這是在挖坑給他跳……
飯後，封璟炎坐在包廂裏，修長的手指把玩著火苗，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狹長的眸微微眯起，突然，他薄唇斜揚起，放了下打火機，“讓你抓的人，抓到了嗎？”
“少爺，抓到了。”蔣賓走過去，把相機放在桌子上，“問過了，就是一普通的狗仔，跟盛總沒關係。”
沒有？
盛司亦能不打自招？
“把相機給盛總送過去，照片一張都不要刪。”
“好。”
蔣賓疑惑不已，不明白為什麽要把相機給盛司亦。
在外麵碰到盛司亦把相機給他時，看到他眸底的自嘲，瞬間……明白了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