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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守義向禦醫院要的藥並非普通的安神藥,禦醫院院正收到古守義的書信時倒也有些為難,這書信寫得很含糊,但是需求卻又很明顯,隻說家中有一姑子每日辰時會有癲狂之症,但這姑子對古家又是大忠之人,不日將是女兒從璞的婚期,怕這姑子又生病變,於是讓禦醫院出一個極為寧睡的方子,讓這姑子沒氣力動彈即可。隨後古家的管家又在口頭向這院正說道,此仆對古家有恩,用藥一定要恰到好處,不可多一分傷了那人身上,但又不能少一分讓藥力不足,說罷又封了銀票一封,那院正隻摸著那信封厚厚一搭,怕是有上千兩的銀票。


    如此手筆,院正不用多想也知道信提及的人絕對不是姑子那麽簡單,隻是想到古守義位高權重,出手闊綽,有的事,有的話總是少問一句是一句,院正收下錢後又向那管家問了姑子的體重,管家估摸著逍遙的身形一一迴複了院正的迴答,院正按著管家所述將藥抓齊,又將這藥理藥性細寫在紙上,讓管家帶迴去。


    管家將藥送到古守義手上,根據古守義的吩咐這事也就他們二人知道,給自己女兒下藥送上花轎也不是光彩的事,就連古從書也不能讓他知道。


    自從古從書受傷後她整日鬱鬱寡歡,逍遙情緒不定,姑子們擺弄她如同傀儡,她並無配合也不做反抗,每日三餐照吃不誤,但又隻動兩一筷,所有人都以為越是臨近婚期逍遙會表現出讓人不能接受的行為,可直到那一身衣服被套在她身上時,她也隻是形同枯槁任人宰割一般。


    這七月十五說來就來,整個天平也因為這婚事縈繞起一絲喜慶,林家到古家這一段迎親的路上已是比肩繼踵,這一年下除了幾個大的節氣似乎也沒有這麽熱鬧過,這一段路上兩家也請了戲子雜耍做著表現,而眾所周知的是這樣的大喜之事,林古兩家侯門自然不會吝嗇於在喜事上的打賞,這人氣簡直旺得如同過年似的。


    但人多了也容易魚龍混雜,兩家自然也是派了親兵駐守在街道兩邊,將迎親的路與圍觀的人群隔離開,兩步一哨三步一崗,為了維持這幾裏路的安全,也算是傾盡心思。


    有意思的是,林家還調動了一隻特別的軍隊用來護衛林家公子接親,這十人都來自天平的小門閥之中,要麽就是一些旁支庶子,但是個個麵容俊美,身材高挑,這行人作為依仗跟承在林家公子之後,更是突顯林家公子的威武之風,又是接親的一道風景。


    “今天是我家公子大喜的日子,也請各位小爺打起精氣神!”林家總管林之一對著那儀仗槍-對說道,他說這話時似乎也沒把自己當個管家,反正跟前都是些小支末族他,倒也不放在眼裏。


    總管林之一順著這一隊人看去,果然個個都是好皮相,就是第二位少年身材孱弱了些,不過那五官也能算得上絕色了,林之一到是想不到天平何時出了這等人物,好奇心使然,讓他上前找了些話說。


    “這位小爺,是哪家子弟呀。”雖然口中稱著小爺,不過並不見林之一敬人三分。


    “天平鍾氏旁支。”對方迴答,不卑不亢,倒是有些讀了書的氣度:“庶子。”


    林之一點點頭,算是知道對方家底了,心裏盤著誰把這人安□□隊裏的,不是折了少爺的威風嗎,可是再去找人,又怕耽誤了吉時,便對那少年說道:“那鍾家公子,你這身材嬌弱,站在這依仗裏顯得突兀了些,不若你就站在儀仗最後一列吧。”


    那少年對於這樣的安排也不負氣,清聲說道:“但憑林家安排就是。”說罷便自行走到了最後的位置,其它的人一次排上。


    林之一滿意的點點頭,給他們說了一下儀仗的規矩,將這十人叫到了大門之外,隻等著林家大少爺出門迎親了。


    而古府這頭,也是早做好了準備,送親的儀仗也都備好,不同與林家的俊少青年,古府都是族中長輩,這親也不會送得太遠,從內院走到門口就算結束。


    逍遙一身紅妝端坐其中,本就是花容月貌之姿,這一抹妝容更讓她顯得美不勝收,可是這樣的美臉上卻沒有一絲喜悅之色,若烏恩看到逍遙如此模樣,也一定會覺得轎中之人不是逍遙,這一臉死色哪裏是去成親,不如說像是上墳。但四下之人卻沒有烏恩一般了解逍遙,逍遙上了轎子對他們來說像就吃下了一顆定心丸,隻要把這尊神請了出去,古家就算是安寧了。


    “新娘子,來喝點湯。”話音隨著姑子掀開轎簾傳入,那半老的姑子將一碗湯送到逍遙跟前說道:“大小姐,老爺說這處暑剛過天熱得緊,你在這轎子裏等著怕你悶著,讓你喝了這湯消消暑。”


    逍遙瞥向那藥湯,湯色渾濁,聞著略帶些苦味,並不像是消暑的湯藥,但這上了花轎都不見紹淩出現,再加上之前古從書自殘的事,都讓她心中鬱積,逍遙此番出嫁心裏也做了準備,紹淩不出現必定也有不測,自己大不了也一死了之,既過了門成全了家裏,又不辜負自己與紹淩一番情深。


    此時這藥裏究竟是什麽,對逍遙並不重要了,她端過藥湯,一飲而盡,退還給姑子後又是一臉死寂,這藥也並無特殊,隻是讓逍遙無力逃脫路上不要出些妖蛾子便可,畢竟這拜堂成親也是要讓她親力親為的,藥效也不會超過一個時辰。


    逍遙喝了藥之後,隻覺得四肢有些酸軟,但是大腦還算清晰,她用力抬手,可是手卻毫無動作,她試著張嘴,倒還可以發聲,逍遙歎了一口氣,有這藥沒這藥對她又有什麽改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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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刺兒倒是迴到了燕吹花,燕吹花的頂樓在天平算得上一個高,那接親的大街正好被他納入眼底,他今日也想看看紹淩到底能鬧出多大的風浪,馬刺兒提著酒壺,哼著符西的小曲,倒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此時阿其罕也風塵仆仆迴了燕吹花,見馬刺兒倒是一臉閑情逸趣的樣子,柏鬆自顧喝酒,卻不見紹淩和塔琳娜在何處,於是坐在柏鬆跟前,將刀放在桌麵,為自己斟了酒,朝馬刺兒問道:“紹淩她們呢?”


    馬刺兒指著那喧囂的大街說道:“下麵天大的喜事,那兩位湊熱鬧去了。”


    阿其罕走到欄邊,往馬刺所指的地方看去,倒是張燈結彩熱鬧非凡,他才從符國趕迴,自然不知所以,繼而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馬刺兒道:“今天這逍遙妹子結婚,紹淩去讓塔琳娜去備點好禮,至於紹淩自己嘛..“馬刺兒又似笑非笑著:“自然是去送禮了。”


    對於馬刺兒這種吊兒郎當的態度,阿其罕有些惱,他一把抓起馬刺兒的前襟,咬牙說道:“我問究竟發生什麽事了!她們在哪?!”


    馬刺兒將阿其罕推開,理了理衣襟說道:“我就一小小門徒我知道什麽。你有事問紹淩去呀!”


    自從跟了紹淩之後阿其罕就變得十分奇怪,雖然之前都與紹淩有仇,可紹淩對了他們也是舍命相救,有些事自然大家也就不提了。可隻有阿其罕看紹淩的眼光總是有些怪異。


    馬刺兒忍下去,對阿其罕說道,口氣裏還頗有開導之意:“阿其罕,事兒都過去了,咱們好好把天平這任務弄完,到時候你想要跟翎主你自己跟宗主說去。”


    阿其罕冷笑一聲:“任務?我看紹淩完全不想完成這任務,我們在她眼裏算得了什麽?何時把我們的命當命了?”


    馬刺兒見阿其罕油鹽不進,又說道:“紹淩上次舍身救我們,這不算拿我們當命嗎?季廣誌已死了,我們是玄刀,技不如人就是這樣結果,放誰上都一樣!”


    阿其罕聽馬刺兒如此說來,也無言已對,他與馬刺兒他們不同,季廣誌對他有救命之恩,有些感情不會像它人一樣隨便淡掉,阿其罕繼續隻問道:“那塔琳娜在哪裏?我找她有事。”


    “古家城外駐軍處。”馬刺兒心中有氣,話也說得短促無力。


    阿其罕將跟前的酒一口倒入嘴裏,彎刀往腰間一插就甩袖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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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時到——!”


    隨著吉時的提醒聲喝起,林家公子正勳的夾了夾馬肚,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古家走去,他每前進一步耳邊總是歡唿聲不斷,這林家公子林正勳也是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在這樣的歡唿聲下他的腰挺得筆直,還不住朝著四麵揮手,這倒像有點像個歸勝的將軍,他身後十位英俊少年也是華美禮服,跨-下符西駿馬,手持紅纓長-槍,又為這林家公子整天了幾分威武之氣,再往後便是林家仆從,他們緊隨著其後,手裏提著籃子,籃子中裝了各式各樣的糖和糕點,還有一些撲從手中拿著一個小錢袋子,裏麵裝的銅錢,他們一邊走著一邊往街道兩邊拋灑,所到之處均是引起一陣哄搶。


    周圍守衛的軍人也不敢怠慢,他們用自己鷹摯一般的眼神觀望著四周,手撫在腰刀之上不敢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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