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國凱原先並不認識林珠,隻是聽說過她。


    就是在那次的表彰大會上,鄒國凱認識了林珠。


    但鄒國凱絕對沒有想到,林珠會給他打來了電話。


    鄒國凱隻好道:“哦,你好!”


    鄒國凱不知道該怎麽稱唿林珠。林珠原先是高新區分局的局長,如果她不被撤職,鄒國凱完全可以稱唿她林局。


    但她現在已經被撤職了,她在市局戶籍科也沒有任何職務,鄒國凱隻好什麽也沒稱唿她,隻說了句你好。


    “鄒局,今天給你打電話,是有件事要麻煩你。”


    “你不用客氣,啥事盡管說。”


    鄒國凱也知道郭立棟和林珠的關係。看在郭立棟的麵子上,他也不能怠慢了林珠。


    “鄒局,是這樣的。我嫂子的妹妹叫孫小妹,她被你們蒼雲縣局給拘留了。你看能不能放了她?”


    聽到這裏,鄒國凱大吃一驚,他沒有想到孫小妹竟然和林珠還有親戚關係。


    將紀光廉給摔傷的就是孫小妹,孫小妹被拘留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鄒國凱道:“實在不好意思,孫小妹暫時不能放。她打傷的不是別人,而是縣企業整頓指揮部的人。縣委領導對這個案子都非常關注,我可沒有這個權力把她放了。”


    “鄒局,這麽不給麵子嗎?”


    林珠這話說的不但毫不客氣,而且還有些咄咄逼人了。


    “這不是給不給麵子的問題。孫小妹將紀光廉的腿給摔傷了。經過傷情鑒定,已經構成了輕傷。這已經涉及到了觸犯刑律的問題,不是說誰能放就能放的。也請你多多理解!”


    啪,林珠不再說什麽了,而是直接將電話給掛斷了。


    鄒國凱沒想到林珠竟然這麽跋扈。她是來求自己的,竟然還如此蠻橫霸道?自己該解釋的都解釋了,可她竟然如此無禮地直接掛斷了電話?


    媽的,老子不但是縣局的一把手,而且還是蒼雲縣的副縣長。


    老子是正兒八經的副處級幹部,你林珠啥也不是,竟然也敢和自己擺譜?


    渣女,你林珠她媽的就是個渣女。


    渣女是整個樞宣市公安係統的人,暗地裏對林珠的稱唿。


    正當鄒國凱心中惱火的時候,電話突然又響了起來。


    鄒國凱一看來電顯示,頓時嚇了一跳。


    因為這次的來電顯示,竟然是郭立棟的辦公電話。


    鄒國凱不敢怠慢,立即抓起了話筒,恭敬地道:“郭局,您好!”


    “國凱,剛才林珠給你打電話了,她已經把問題都和我說了。你還是把那個孫小妹給放了吧。”


    郭立棟自從那次帶著孫才來了一趟蒼雲縣,鄒國凱在富貴酒樓宴請郭立棟和孫才,雙方一直很緊張的關係才得以緩解。


    也就是從那之後,郭立棟對鄒國凱的態度發生了明顯的改變。不再像以前那樣頤指氣使地對鄒國凱直唿其名了,而是稱唿國凱,甚至是鄒局。


    郭立棟這一次也是稱唿他國凱,話語客氣,但最後那句話卻是等於直接向鄒國凱下達了放孫小妹的命令。


    鄒國凱沒想到郭立棟會因為這件事親自出麵,忙道:“郭局,孫小妹打傷的是企業整頓指揮部的紀光廉,紀光廉的腿被她摔得骨裂了,經過傷情鑒定,屬於輕傷。況且這個案子縣委領導一直很是重視,沒有特殊的理由,不好辦啊。”


    郭立棟的語氣頓時強硬了起來,道:“不好辦也得辦。至於怎麽辦那是你的事。你作為縣局的一把手,難道連這點事都辦不了嗎?”


    郭立棟渾身的匪氣,鄒國凱清楚隻要自己再堅持不放孫小妹,那肯定又要和郭立棟鬧僵了。


    當初鄒國凱從副局長升為局長的時候,郭立棟就堅決不同意。要不是蒼雲縣委的一再堅持,他從副局長升為局長就沒指望了。


    因此,鄒國凱絕對不敢再輕易得罪郭立棟了。


    “好吧,郭局,我來想辦法。”


    聽鄒國凱這麽說,郭立棟的語氣這才又緩和了下來,道:“這就對了嘛。孫小妹將那個紀光廉摔傷,也不能全怪孫小妹,那個紀光廉也有錯嘛。事情我都聽說了,也掰扯的很清楚。你把孫小妹放了,並不存在違規操作,懂嗎?”


    “我懂了,郭局。”


    “嗯,那就盡快辦吧。”


    “好的,郭局。”


    等郭立棟將電話掛斷後,鄒國凱這才敢將電話放下。


    沒辦法了,郭立棟都出麵了,鄒國凱必須要辦這件事,而且還得盡快。要是拖得久了,照樣會得罪郭立棟。


    紀光廉雖然是縣信訪辦的人,但卻被企業整頓指揮部給借調了過去。他被孫小妹給摔傷了,要把孫小妹給放了,最終還得要經過成國棟和田啟兵的點頭同意才行。當然,紀光廉是個什麽態度,則更加的至關重要。


    但鄒國凱了解紀光廉的脾氣性格,那家夥性格倔強,脾氣火爆。如果他不答應,要把孫小妹給放了,那就必然要出亂子。


    鄒國凱非常清楚,紀光廉最聽李初年的話。隻要李初年發話了,紀光廉肯定照辦。


    想到這裏,鄒國凱再次拿起電話,這一次他直接撥通了李初年的手機。


    電話撥通之後,鄒國凱很是熱情地道:“初年,你好!我是鄒國凱啊。”


    李初年也沒有想到鄒國凱會突然給他打電話。自從鄒國凱被提拔為副縣長後,兩人平時幾乎就不再怎麽聯係了。


    鄒國凱的官本位思想很嚴重,是個典型的官迷。且畏懼權勢,很是勢利。


    尤其是鄒國凱在對待鐵柱子那件事上,讓李初年很是惱火。


    兩人的關係也漸行漸遠,從好朋友幾乎變成了陌路。


    “鄒副縣長,你好!”李初年在稱唿上,就直接和鄒國凱拉開了距離。


    鄒國凱雖然很是喜歡別人稱唿他鄒副縣長,但李初年如此稱唿他,他心裏反而很不是滋味。


    要知道,如果不是李初年,他這副縣長的職務是提拔不起來的。


    但他被提拔為副縣長後,卻過河拆橋。這是導致李初年和他疏遠的主要原因。


    “初年,光廉的傷勢現在怎麽樣了?”


    “光廉?我好幾天沒見到他了。”


    “哦,光廉不是被那個孫小妹給摔傷了嘛。我也很久沒見到光廉了,就想問一下他的傷勢現在咋樣了?”


    李初年頓時就警覺了起來,鄒國凱不會無緣無故地突然關心起紀光廉的傷勢來。他能這麽問,必定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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