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已經模糊起來了,堆滿著晚霞的天空,也漸漸平淡下來,沒了色彩。


    兩輛馬車趁著暮色駛進了城門。


    打頭的那輛馬車傳來了低低的說話聲。“王妃,這次事後,我感覺郡主和您更親了。”李嬤嬤笑著說道。


    “是呀,這孩子迴來了就喊娘了,以前喊母妃就覺得沒這麽親近。”


    “我看王妃也可以放下對郡主的愧疚了,這麽多年了,郡主這不是也開開心心的長大了嗎,而且和您也更親了。”


    “我是怨我自己那幾年沒有好好照顧安然,讓她小小年紀吃了苦。這次她叫我娘,我才覺得心裏終於好受了。”平王妃釋懷的笑了笑。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月亮悄悄地露出了頭。昭示著靜謐夜晚的來臨。兩輛馬車緩緩停在了平王府的大門口,下來了一行夜歸的人。


    安博遠聽到消息趕緊去迎接母親,見夜色已深,給母親和妹妹拿了兩件厚實的披風。


    “娘,我迴府後已經抓住了養馬的趙三和他的家人,這事關係重大,咱們明天再審吧。”


    平王妃點了點頭,“也是,現在有點太晚了,那就明天再審。”


    “李嬤嬤,派人通知府裏的各個主子,明天早上辰時,到鬆鶴堂來,有案要審。”


    “安然,迴去休息吧,博遠也迴去。”消息傳到各院,每個人的反應都不一樣。四姑娘的鈴蘭院裏,安瑜皺著眉頭,“這個安然還真是命大,掉到山底下都死不了,真是討厭。”


    她的丫鬟跟著附和道,“就是,明天估計王妃要徹查是誰害的郡主吧。”


    “查就查,反正又不是我害的她。我不怕查。”安瑜滿不在乎的說,“睡了睡了,不理她。”三姑娘的木槿院裏,安瑾坐在梳妝台前,隨意的問著她的丫鬟丁香,“你說,剛才安然和王妃迴來了,那就是說安然昨晚騎馬掉到山下,後又被救上來活著迴來了。”


    丁香在探聽消息方麵一流,是以很受三姑娘的重視。見姑娘問話,趕緊把準備好的消息像倒豆子一樣說出來。


    “姑娘,我問過門口的小廝,說是親眼看見郡主迴來了,毫發無傷。奴婢就想,郡主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去都一點事沒有,而且世子從昨晚帶著下人去找,今天接近中午才迴來,那麽就是說郡主有可能一個人在山裏過了一夜,那這一夜就有可能發生很多事,可是世子帶去的那些下人都是親信,迴來閉口不談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丁香看見自家主子那漸漸明朗的眼神,趕緊接著說道,“奴婢打聽到了,郡主是和忠勇侯家的大小姐吳秀秀一塊賽馬出事的,您和吳大小姐交好,可以去問問她到底是怎麽迴事,說不定有我們不知道的情況呢?”


    安瑾聽完,溫柔的笑了笑,“丁香,你真是個寶貝啊,那這個簪子就賞你了。”說完把手裏把玩的翡翠玉簪遞給了丁香。


    丁香趕緊接住,“謝小姐,奴婢是主子的人,能為主子排憂解難是奴婢的福氣。”


    過了一會兒,屋裏的燈熄了,一室安靜。夜越發的濃了。第二天早上,鬆鶴堂。


    府裏的主子陸陸續續的來了,側妃和雲姨娘友好的寒暄了幾句,就臨著坐下來了,四姑娘和三姑娘坐在一起,竊竊私語。安然坐到她哥哥身旁,姍姍來遲的大少爺安博鵬坐在了最後。


    平王爺和平王妃是最後來的,坐到主位上。


    平王妃今天一身大紅色代表王妃身份的宮裝,端莊威嚴;平王爺一身素色常服,依舊儒雅萬分。


    平王妃掃視了一眼下麵的情況,又扭頭看了一下平王爺,清了清嗓子,“既然王爺不說,那我來說。想必你們也已經聽到了消息,昨天我和安然去上香,結果安然騎馬出事了,我懷疑那馬有問題,就把大家叫來做個見證。我已經讓人叫來了順天府的仵作,就當著大家的麵來驗驗這馬的屍體吧。”


    片刻後,順天府的仵作進來迴話了,守著馬身上確實驗到了一種藥,這種藥他此生從來沒有見到過,而且這藥能從馬的胃裏檢驗出來,說明下藥人應該是這兩天內下的藥,這藥可能會導致馬在快速奔跑時,使神經興奮而不受人的控製,所以才會使郡主從馬上摔下來。


    王妃聽了仵作的迴話知道他也驗不出什麽了,就讓他迴去了。那麽現在唯一的突破口,就在養馬的小廝趙三身上了。便傳人把趙三帶上來。


    趙三已經在柴房裏呆了一天一夜了,神情呆滯,跪在地上一臉生無可戀。


    平王雖說不喜王妃,但從小相識多年的情分在,對自己的孩子還是在意的,男人對自己的子嗣還是不容他人傷害的。這是事關男人尊嚴的事,更何況上次讓大皇子幾個小輩當麵諷刺他不關心嫡女,亂了倫理綱常。當即沉下聲道,“這馬裏的藥是不是你下的,快從實招來。”


    平王妃見平王關心這事,心裏舒服了一點,畢竟他是孩子的父親。自己是恨他,可還是希望他愛自己的孩子,哪怕隻有一點點。


    見他審問趙三,插口道,“王爺有所不知,安然出事騎的那馬是博遠的馬,這就是說本來是有人要害咱們的兒子博遠的,卻恰好被安然受了這難,這小廝怎麽會好好的害主子,我諒他也沒那個膽子,所以這小廝背後一定有人,我們現在重要的是問出這個背後主使之人。”


    平王一聽要害的是安博遠,瞬間生氣起來,他原先以為出事的是安然,一個他不怎麽喜歡的女兒罷了,所以不怎麽關心,可現在王妃卻告訴他要害的是他剛剛得了解元的最有出息的兒子,他一下子就動怒了。


    他本是讀書人,希望兒子可以繼承自己的才華,傳承王府,哪怕這個兒子不是自己最愛的女人生的,所以不論他再愛側妃司馬曦,再疼長子安博鵬,也沒有想過換了安博遠的世子之位。他這輩子已經不能振興王府,完成父輩遺願,他一直希望安博遠能夠重振平王府開國時的輝煌。


    現在有人打破他的希望,你說他能不生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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