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遇見安然時,吳恙10歲,這次的遇見讓吳恙對這個小姑娘心疼的想掉眼淚。


    這兩年,吳恙一直沒有忘記那個咬了他臉的小丫頭,盡管她哥哥博遠一直向吳恙道歉,但誰讓吳恙是個十分記仇的小霸王,他想見那個小丫頭,讓她看看他現在到底像不像包子。雖然他過去是胖了點,但他覺得他現在練武已經瘦的像個竹竿了。


    有一次,他去平王府和博遠討論功課時,尋了個借口從博遠的院子出來,想著去花園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遇上安然那個啃他臉的壞丫頭。


    果然,在花園裏的小路上看見了安然,正想嚇一嚇安然,躲在了灌木叢後,遠處走來了兩個小姑娘,攔住了安然。


    安然先向來人打了招唿,“三姐姐好,四姐姐好”。


    穿鵝黃色裙子的四姑娘安瑜,目光盯著安然脖子上碩大的粉色珍珠項鏈,臉上露出了嫉妒的神情,生生破壞了那份孩童的天真。直接說到,“五妹妹,你的項鏈真好看,給我好不好?”


    桃紅色裙子的三姑娘安瑾緊接著說道,“五妹妹身為郡主,好東西自然多不勝數,這個項鏈就讓給四妹妹吧。”


    安然皺起了眉頭,滿臉防備,“這個項鏈是皇後姨母前幾天賞賜的,囑咐我要一直戴著,那下次進宮看皇後姨母,如果項鏈沒有了,姨母問的話,我能說是姐姐拿走了嗎?”


    三姑娘安瑾臉上一急,“五妹妹,真是伶牙俐齒,剛才是姐姐和你開玩笑呢。”


    四姑娘安瑜顯然控製不住怒氣,“安然,你別得意,有個皇後姨母關心你算什麽,父王可從來不會看你一眼,等會兒我跟父王說,父王肯定會給我更好的項鏈。”


    三姑娘安瑾拍拍四姑娘的背,勸道,“我們可得罪不起皇後娘娘,別惹她了。”


    四姑娘不僅沒消氣,反而更是怒火中燒,指著安然的鼻子罵,“就是有皇後娘娘護著你又如何,皇後娘娘在宮裏又不能時時為你撐腰。你親娘都沒時間管你,隻會天天念佛。所以呢我不怕你,父王說我是他的掌上明珠,府裏我說了算,而你什麽都不是,從我和姐姐的名字就能看出來,父王取名為瑾,瑜,說是寓意美好。”


    說完還得意洋洋的推了安然一把,用力過大,把安然推在地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三姑娘見好戲完了,拉著四姑娘走了,歉意的說了句,“五妹妹,四妹妹她年紀小不懂事,我替她給你道歉,這事就算了吧。”


    四姑娘得意道,“姐,你給她道什麽歉?你是不是怕她告狀啊。她肯定不敢了,上次我給父王告狀說她推了我,父王立馬就讓嬤嬤把她關在黑屋子裏反思,我讓嬤嬤關了她兩天呢,王妃都不知道。所以呀,推她一下怎麽啦。”


    三姑娘無奈的刮了一下她的鼻頭,“你呀,竟會胡鬧。”


    姐妹倆說說笑笑,漸行漸遠。


    安然身後的丫鬟見三姑娘四姑娘走了,趕緊把地上的安然扶起來。檢查安然身上的傷口。


    心直口快的碧綠氣憤道,“三姑娘,四姑娘,一天兩個大的就知道欺負我們郡主,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也不知王妃娘娘啥時候清醒,能管管我們五姑娘。唉”


    一旁看著穩重的桃紅說道,“碧綠,你要管好你的脾氣,王妃不是你能編排的。咱們照顧五姑娘的飲食起居就行了。”


    碧綠聽到這更氣,“現在府裏都是司馬側妃的人,大廚房的人見風使舵,給咱們姑娘的飯越來越差了。真是可惡。”


    桃紅安慰道,“姑娘,咱再忍忍就好了,等王妃想通了,咱們的日子就好過了。”


    一個五歲的小姑娘,臉上露出不否合這個年紀的悲傷,開口道,“不要讓哥哥知道,畢竟三姐姐,四姐姐背後有父王撐腰。隨她們去吧,就當是小狗在耳邊亂叫,不理就是了。”


    “你們先迴去,我想在花園待一會兒。”


    聽著丫鬟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吳恙悄悄走了出來,早就聽說平王爺為了側妃衝冠一怒為紅顏,寵妾滅妻是出了名的,沒想到這麽嚴重,哪個世家大族會寵妾到不給正妻嫡女應有的顏麵。


    他剛才本想找安然報仇的,可看他這樣被別人欺負,他一點都不高興,竟從心裏覺得難過。


    安然蹲在地上,拿塊小石子,在地上亂畫,好像在玩的很開心,他走近一看,小姑娘在那掉金豆豆呢,還念念有詞,“最後一次了,最後一次了,以後再也不會為父王傷心了,可……可是父王為什麽不喜歡我呢?那我也不要再喜歡他了。不準哭了,安然,要笑,不然母妃清醒了會不喜歡我的,可母妃到底啥時候清醒啊?”


    小姑娘一個人在那又哭又笑,讓人心疼的要命。


    吳恙從後麵抱住了安然,安然迴頭看見一個不認識的哥哥抱著她,立馬逃開他的懷抱,掛著淚痕的小臉蛋一臉警惕的看著吳恙,“你是誰”。


    吳恙一臉傷心,“你居然不記得我了,我可記了你兩年,那時候我在假山裏找到了睡著的你,你還咬了我一口。不過,我大人有大量,已經決定不記恨你把我當包子了。”


    安然好像想起來了,“我哥哥給我說過這件事,還笑了我好久。原來你就是那個吳家的小八呀”


    吳恙早就眼饞安然的花苞頭了,趁機上手揉了揉,感覺真好啊,眯起了雙眼,說,:“小丫頭,吳家小八不是你該叫的,你要叫我吳恙哥哥。”


    小丫頭抬起頭用天真的大眼睛盯著吳恙。


    果然是萌萌的小仙女,吳恙心道。


    然後小仙女說話了,“我應該叫你八哥呀,我哥哥行二,我叫二哥。你在你家行八,我就該叫你八哥呀”


    安然小仙女果然不能張嘴,無論是咬人,還是說話,殺傷力都是巨大的。


    吳恙氣憤到,“我又不是鳥,叫什麽八哥呀。以後隻許叫吳恙哥哥。”


    想了想又道,“你叫我大哥,你以後就是我罩的了。既然是我的人,就不能受欺負。”


    又裝作兇狠狠的樣子問了一遍,“知道了吧。”


    安然愣愣的點了頭,她完全被吳恙的霸王之氣糊住了。


    接下來的對話成了你問我答了。


    吳恙:“你最喜歡吃什麽呀?”


    安然:“我最喜歡吃的是嬤嬤做的小包子。”


    吳恙:“恩,知道你喜歡包子,做夢還想著包子呢,還把我當包子啃了。”


    安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這是博遠的小廝出來尋他了,他和安然匆匆告別。在小廝的帶領下迴到了博遠的院子。博遠正在等他,見他來了就道,“我說你去哪兒了,說去外麵透透氣半天不迴來。”


    吳恙想了想還是決定把剛才在花園看到的事告訴博遠,他心疼安然,不想她小小年紀就那麽懂事,小孩子就應該天真爛漫,而不是在姐妹欺負中成長。便說道,“我剛才不小心在花園裏看到三姑娘四姑娘欺負小郡主,四姑娘把安然推倒在地上,丫鬟們還說安然吃的很差。”


    博遠驚訝道,“三妹妹,四妹妹平時表現的懂事大方,沒想到背後卻是這樣。側妃一向溫婉賢惠,給我的衣食住行都是上品。”


    吳恙接著說:“那是做給你父王看的,你父王平日裏見不著安然吧。而你每天都會被你父王問功課。所以呀,你的表麵上的東西都是好的。她們想要小郡主脖子上的項鏈,還叫囂著你父王會護著她們。”


    博遠道:“父王確實偏心的不行,我家是異姓王,可是父王卻不給我和妹妹請封世子和郡主,要不是皇後姨母撐腰,以後平王爺的世子還說不定是誰呢?”


    吳恙想道,“這就是你一直以來這麽努力的原因吧。”


    博遠點頭道,“對,我一定會強大起來成為母妃和妹妹的依靠。”


    吳恙接著說:“可是現在你還小,王妃不管事嗎?王妃不會任由別人欺負小郡主吧。”


    博遠道,“聽下人說母妃是被父王傷的,這兩年已不理世事,整日吃齋念佛。不過我告訴母親安然的事,母親應該會會堅強起來吧!”


    吳恙道:“天色不早了,我該告辭了。”


    博遠:“我送送你”


    兩人一塊向大門走去。


    吳恙迴府後,陪母親吃飯,母親問了他今日幹什麽去了,吳恙迴道,“孩兒今日去平王府找博遠有問題要討教,還看見了安然小郡主。”


    世子夫人歎息了一聲,說道,“可憐了博遠和安然了,當年平王和平王妃蕭昭雪是青梅竹馬,從小一塊長大的感情,馬上就要成婚了,可突然冒出來個司馬曦,就是現在的平王側妃,平王被這個司馬曦迷住了,死活要退親,娶這個司馬曦為王妃,先不說司馬曦一個六品翰林家的庶女不夠資格成為平王妃,就是當時的平王太妃也萬萬不會同意。平王太妃和蕭昭雪的母親是關係極好的手帕交,十分喜愛蕭昭雪。她以為司馬曦隻是兒子的一時糊塗,可沒想到平王跪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最後平王太妃妥協了,隻是答應在正妃進門後納為側妃,蕭昭雪是蕭國公府的嫡小姐父母疼愛,堂姐又是皇後,按理說悔婚沒不要緊,可是蕭昭雪一心愛慕青梅竹馬的平王,堅信他以後會好好對他的,不肯悔婚死活要嫁,沒辦法,最後平王正妃和側妃一起進門。不過,平王一直寵愛側妃,所以才會有庶長子的出生。”


    世子夫人喝了口茶,繼續說道,“當年,平王是天下第一公子,長的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才高八鬥,又是皇上的至交好友。所以才迷的蕭昭雪非他不嫁。不過自從他成婚後,皇上就不太重視他,隻給他安排了一些不重要的差事。朝上的一直想不通,以前平王和皇上的關係可是好的不得了。”


    世子夫人歎了口氣,“唉,你一個臭小子,我和你說這些幹嘛,你二姐出嫁了都沒人陪娘聊天了,行了,你快迴去休息吧。”


    “那孩兒迴去了,娘,你早點休息。”說罷挑開簾子迴自己院裏了。


    平王府


    平王妃正在念佛,世子博遠走了進來,吩咐丫鬟都退出去,博遠道,“母妃,孩兒今日聽說三妹妹四妹妹在花園裏和五妹妹碰見,要搶五妹妹的東西,還把五妹妹推到了。聽丫鬟說這事時有發生。妹妹經常被欺負,吃的飯菜也不好,我也是才知道。”


    平王妃手裏的佛珠停住了,一雙波瀾無奇的眼睛泛起了漣漪,清冷的聲音傳出,“他們真是欺人太甚,是我的錯,以為不理便會不痛,我已經對你們父王死心了。這麽多年青梅竹馬的情分他竟然一點不顧。母妃一定會護住你們兄妹倆。”


    這平王府後宅的天要變了,當一個女人不在意她的丈夫,隻為鬥爭而活的話,她的心已無間可摧。


    吳恙也沒想到他一個小小的決定,改變了平王府的後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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