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與大地熱烈擁抱,卻不聞哀嚎聲。


    小樹林中幹巴巴、又落滿雪白的樹枝輕顫,圓圈外被砸出一淺坑,淺坑之上倒著一身形魁梧之人,不是鬥木又是誰。


    他抹了把嘴角一絲血跡,饅頭大的拳頭狠狠砸向地麵,軟骨磕破了也毫不在意,發冠歪在一旁,身上衣衫淩亂落滿棍痕,看上去頗有被狠狠‘蹂躪’一番的可憐模樣。


    “cao!沒想到你小子真是個純爺們,我服了!”鬥木一張木頭臉難得的泛起了潮紅,顯然是因為剛剛一場激戰唿吸不暢所致。


    堪堪立在圓圈兒邊緣的霜柒雖然贏了,卻也好不到哪裏去,手臂和小腿處有幾處血痕,隻見微微顫抖,木棒斷成兩截掉落在地,顯然是剛剛最後一擊用力過猛,脫了力,沒辦法握棒了。


    霜柒大口喘著氣,心道鬥木果然不好對付,明明自己在內力上占盡了優勢,還是打了個平手,若不是關鍵時刻偷偷耍了點手段,現在把地麵砸出大坑的就是她了,這得多疼啊?不知道先著地的胳膊斷沒斷?


    這時,鬥木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看上去挺好,也就受了點內傷。


    霜柒咧嘴一笑,忍住這一笑扯而動肩背上酸疼的肌肉,亮出小白牙,“那當然,本捕頭可是24k純爺們!”純純的東北女漢子!


    一旁觀戰的王爺神色微冷,“怎麽著,二位這是不打不相識,英雄相見恨晚?用不用擺一桌酒席暢談到天亮?”


    這語調一聽就不對勁兒,帶著濃濃的酸味,霜柒呲牙一笑,“呀,王爺你可不許耍賴,說好了若我贏了你手下就把他讓給我做侍衛的!”


    一邊說著,她還偷偷朝角木使眼色。


    角木會意,圓溜溜的大眼兒一眯,看上去純真無害,“主子你看,朱公子身上都受傷了,您看要不先上藥?”


    王爺抬眸望向鬥木,直望進了心坎裏,小狗兒被刀擦傷,上藥必然先脫衣,還是角木這小子激靈!


    “這個提議甚好,你下去領賞吧。”王爺風一般飄到霜柒身邊,二話不說就來了個公主抱,“咱們迴屋去療傷,乖乖哦!”


    霜柒被那溫暖的懷抱禁錮著,總覺得豬頭的情緒變得忒快,讓人措手不及。


    和鬥木這一架太耗心神和體力,她的腦子有片刻迷糊,但當後背貼到柔軟的床墊時便猛地驚醒——絕對不能讓他幫自己上藥!絕對不可以!


    “乖乖躺好。”王爺寵溺的拍了拍霜柒的頭頂,轉過身從櫃中取藥箱。


    乖乖躺好任人宰割才是腦子有泡兒吧?


    霜柒一骨碌翻身下床,“不勞煩王爺,這點小傷我自己動手就好。”


    王爺轉過身,見她將衣襟揪得死緊,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哎呀,什麽王爺王爺的,叫起來多生分!咱倆是什麽關係,塗個藥還扭扭捏捏的,像個大姑娘似的。”


    什麽關係?沒關係!


    像大姑娘怎麽了?女漢子也是漢子,啊呸,女漢子也是女孩紙!


    “那什麽,真的不勞您動手了…”霜柒後退幾步,試圖逃出這間屋子。


    沒想到剛走兩步,腰帶就被人扯住,一個狗吃屎,整個人撲到了王爺懷中,濃鬱的茉莉香嗆得她直翻白眼兒。


    這貨不會又是好幾天沒洗澡才用濃鬱的熏香遮臭吧?咦,剛剛吃午飯時他發尾是潮的,顯然是早上剛沐浴過。


    該不會,他也有狐臭吧?


    霜柒腦子轉得飛快,搖了搖,此刻絕不是思考這種無聊問題的時候!


    迅速相處對策,她冷下臉來,硬生生的從那懷抱中抽身而出,整張臉也同鬥木一樣木著,“說了不必幫忙就是不必幫忙,我自己來,你出去!”


    許是這段時間對他的態度太好,讓他得寸進尺了,必須讓他受受教訓。


    果然,王爺整個人像冰雕一般呆立不動,掩飾不住失望之色,“小狗兒這是害羞了,本王絕不讓你為難,你且好好上藥,記得連續塗三次,可以除疤。”


    王爺走後,桌上隻餘一隻小瓷瓶孤零零的立著。


    霜柒歎了口氣,心中亂亂的,頹然坐迴椅子中,打開藥瓶,一股子清清涼涼的味道直入肺腑,卻更是讓人難受。


    好半晌,她才脫了衣衫塗藥,傷口都很淺,藥膏一塗便迅速愈合成一條淡淡紅痕。


    …


    小樹林。


    鬥木還望著主子與霜柒離開的方向久久無法迴神,角木揮著小手絹在他眼前晃來晃去,“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鬥木尷尬的笑了笑,“沒啥,就是心理不是滋味兒。”


    “哦?”角木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鬥木抖了抖衣衫上的褶子,“主子急著帶他下去塗藥,可我也受了傷,咋就不問一嘴,畢竟跟了主子這麽多年…”


    角木嗤笑,“傻!,你把主子心尖兒上的人上了,他不治你的罪就不錯了,還想怎樣?”


    鬥木撇了撇嘴,“難怪主子看上他了,不禁長得好看,功夫也不錯。”


    “喲,偏得輸給人家才承認他功夫不錯呀?行了行了,別在這傻站著了,身上的傷盡快處理好,免得被手底下的人笑話。”


    鬥木點了點頭,“說得對,從今往後我就跟著朱二狗了,主子的安全就交給你了。”


    剛走了兩步,鬥木突然轉過身來,“我剛才的話你沒聽見?不是讓你伺候主子,跟我走幹什麽?”


    角木眼淚婆娑的揪了揪小手絹,“嚶嚶嚶,你個沒良心的,人家這不是見你傷了想替你塗藥嘛!”


    鬥木渾身一個激靈,瞪大了眼睛,“誰讓你塗藥了,滾遠點!”


    “嚶嚶嚶,不是你嫉妒朱公子有主子塗藥嘛,我勉為其難照顧你還要被罵,真是沒良心!哎你等等我呀,主子正纏綿不需要我,我閑著也是閑著…”


    ‘噗通’一聲,不遠處的樹杈上掉下兩名黑衣人。


    “危月,我怎麽覺得自己聽到了了不得的事情,角木大人和鬥木大人是不是…”


    “噓,不要胡亂嚼舌根,沒聽到,咱倆啥也沒聽到!”


    …


    三日後,冰燈展。


    霜柒布置好了一切,同王爺坐在後座,城主孟峋則被推出去講話,大意是今日將如家老爺如龍舉被殺一案做個了結。


    香主慘白著一張臉坐在二人對麵,周身大穴盡數被封,口不能言手不能動,隻有一雙邪氣的丹鳳眸怒目而視。


    孟鵬飛對今日的事情知道一部分,全權負責安保問題,他唯一不解的是,霜柒將會如何破那不可能破的案子,畢竟如龍舉在眾目睽睽之下自燃,並未發現縱火之人。


    因霜柒‘休假’,衙門人手不夠,李鐵牛便被提前官複原職,這會兒正與秦峰站在一旁有說有笑。


    秦峰假裝說笑,心中卻一點也樂不起來,前陣子自己幾乎以暴露身份的代價親自聯係霜柒,對方卻毫無反應,他將此事上報,這麽多天過去了,上頭也沒有迴音…


    這時,孟峋像百姓闡明了集會意圖,對霜柒點了點頭。


    霜柒起身,緩緩行至高台之上,每走一步,都能強烈的感覺到台上台下n多雙注視她的眼睛。


    “父老鄉親們,今日召集大家前來究竟有何目的,剛剛城主大人皆已言明,我不必再次強調,在我說明如龍舉之死前,先要申明另一件案子。”


    霜柒擲地有聲的細數了如龍舉所犯之罪,數名被害女孩兒的家屬大聲控訴,百姓的憤怒的情緒被盡數激起。


    “大家安靜一下。”霜柒擺了擺手,眾人果然靜了下來。


    “雖然如龍舉罪大惡極死有餘辜,但我必須將兇手找出,以還我自身清白。想必大家還記得前幾日香主作法,口口聲聲說我是妖孽,霍亂全城,今日就讓大家看清楚,究竟我是妖孽,還是有人裝神弄鬼滿口胡言!”


    霜柒饒有興致的瞥了隻能幹瞪眼的香主一眼,心情頗佳,又轉過頭與王爺對了個眼色,“帶人!”


    話音剛落,就見呂翔提著一個被五花大綁的壯碩小廝打扮之人上了台。


    那人並未受刑,隻是下巴被卸,無法開口。


    霜柒一腳踹向他的膝蓋窩兒,“跪下!”


    “如龍舉欺辱幼女一案有兩個幫兇,一個是剛剛說過有懺悔之意的管家,他設計機關燒死了如龍舉後自殺謝罪;另一個幫兇就是此人。”


    “他是如龍舉的得力小廝,專門替他誘拐與家人走失的女童,同樣罪大惡極,一切案情皆已查清,證據就在城主手中,今日本捕頭就借此機會除了這禍害,讓他與如龍舉一個死法,順便解釋冰上無故自燃之事。”


    “殺了他殺了他!”


    “殺了這個禍害!”


    人群再次沸騰,那壯碩小廝驚恐至極,他不想被活活燒死,剛要挪向霜柒腳邊,就被呂翔拎走,“現在怕了?做哪些傷天害理之事時怎不見你有悔過之心?”


    依照預定指示,呂翔將那人帶到‘地震儀’冰燈旁,踹了他屁股一腳,那人便趴到冰燈附近,此時,他麵前的‘龍嘴’裏吐出一顆玻璃球,摔碎於其腳邊。


    瞬間,火舌暴起,那小廝頃刻間被火焰吞滅,喉嚨發出陣陣怪響,與如龍舉被燒當日情形相似。


    呂翔踹了人後便急忙後退,生怕被火焰燒傷。


    眾人見那火人四周空曠並無人縱火,頓時驚訝萬分。


    霜柒趁此機會將那日與如明玉攤牌時所說的話重複了一遍,解釋時用了內力,能讓離得較遠的百姓聽得清楚。


    解釋清楚,也正好趕上那人被燒成了灰。


    “諸位,此事不必多言,相信大家已然明了。香主妖言惑眾,誣陷本捕頭,實在罪大惡極,這等敗類不配做崆峒香主,今日本捕便要替天行道!”


    經過前段時間與柳兒鬥法,霜柒在眾人心中的形象本就十分神聖,又加上剛剛的事,人群中無人反對,也沒人覺得處置了曾經受萬人敬仰的香主有何不妥。


    香主隻能幹巴巴的坐著,目眥欲裂,難以相信朱二狗真的敢動手殺他。


    霜柒抽出腰間佩刀,剛要動手,卻被一雙溫暖的大手覆蓋。


    霜柒一怔,手中佩刀便落入王爺手中,自從那天拒絕他為自己塗藥,二人的關係便十分微妙,除了商量今日的行動,吃飯時都不曾多話,沒想到動手前夕會被阻止。


    隻聽王爺慵懶的說道:“敢汙蔑我的人,你能活到今日真是個奇跡。”


    這麽說著,手起刀落,隻見一道金光晃眼,鮮血噴湧而出,‘咚’的一聲,香主的人頭滾落在地。


    呂翔踩住那頭顱,啐了一口,“還以為是三頭六臂的神仙,原來也是肉身凡胎,割了頭也會死。”


    霜柒呆愣愣的盯著香主那半截噴血的身子,雖然上次同樣在這裏被香主偷襲時殺過不少人,但剛剛真的要割下他的頭,心裏還是有一點點怕的。難道豬頭臨時奪了刀親自動手是為她解圍?


    她抬起頭望向身側男子的側臉,陽光太刺眼,令她看得並不真切,而有人也不想讓她沉淪下去。


    “王爺殺得好,此等惡賊實乃崆峒敗類,我等絕不姑息。”


    霜柒迴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一時間竟以為看花了眼,使勁兒揉了揉才看清,原來此人不過與香主有五六分相像而已。


    容貌如此相似,說他們沒關係簡直沒人信。可是,這個時候,他不偏不倚的來作甚?


    王爺麵色如常,“原來是吉幽,國師派你來的?”


    吉幽淡淡一笑,“果然,什麽都瞞不過王爺。國師聽說了這裏的情況,特命弟子前來接替香主一職,初次見麵,還請王爺多多關照。”


    居然是國師派來的!霜柒捏緊了拳頭,好不容易處理掉一個,刀還沒擦幹淨,就又冒出來一隻,簡直比打地鼠還讓人煩惱。


    殺不盡斬不絕,此人看上去更難對付,這讓她的逃跑大業又多了幾分未知。


    她迴過頭看向王爺,卻見他眉宇間並無驚異,似乎早知此人會來。


    而且,這些天,崆峒的勢力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被稱為吉幽的人想進城,沒有豬頭的放水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他這麽做的目的又是什麽?


    還有,吉幽…基友?誰給他起了這麽有喜感的名字?


    ------題外話------


    今兒好開心,是頸椎病引起的並發症,不是心髒的事兒,嚇死寶寶了o(n_n)o~


    親愛的們千萬別學我,坐久了要多活動活動脖子,增加鍛煉增強體質。


    今兒是這個月倒數第二天了,大家記得看一看是不是有小月票了,現在不投就要過期了,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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