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至今我也非常敬佩,這種人有一種信仰,把名利都放下了,按理說王爺這樣的人,應該是不愁吃,不愁喝,甚至不缺錢,到任何一家鋪子,都能給麵子,還有像李爺,王叔這樣的大家,隨便給別人鑒定一次,都夠普通人生活了,更別說還有眼力,能撿漏了!但是王爺卻不一樣,每天騎著自行車上班,一個月微薄的工資,每天兩口子就吃兩個小菜,喝上一杯,更像是得道高人一般。


    我看到素菜真的吃不下,而且兩個人炒的菜又不多,師娘要重新給我們兩個做,我沒同意,感覺麻煩,就應了一聲,就出門到街口打包了幾個菜!


    迴來的時候王爺把桌子上的一瓶酒直接擰開了,給我倒了一杯白酒,我啤酒兩杯倒的人,白酒半杯就能喝多了,但是師傅說了,我也的陪著,師娘人好,對王爺說:“別讓小宇喝了,一會還要開車呢!”


    “沒事,小宇今天就住這裏了,把那個床給小宇弄好!”


    “師娘,別那麽麻煩,一會我自己收拾就行,你累一天了,早點休息吧!”


    師娘笑著出了門,就剩下我和師傅:“小宇啊,師傅對你怎麽樣啊!”


    “師傅,您這話說哪裏去了,師徒如父子,您就把我當成你的孩子!”


    “哈哈,小宇啊,你這個嘴,就是跟那群玩古董的人待久了,油嘴滑舌!”


    “師傅,我說的是真事,您要是不相信,我現在就跪下認您當幹爹!”


    “那成何體統啊!來喝一口!”


    “我喝了一小口,趕緊吃了口菜,師傅,最近我可能需要出一趟遠門,跟剛哥去一趟國外,不能經常看您了,等我迴來,在陪您!”


    “嗯嗯,那就等你迴來再說!”


    “師傅,你看家裏還缺啥不?我明天都給你買了!”


    “家裏什麽都不缺,缺啥你師娘就買了!”


    說實話,我這個徒弟真的不合格,師傅家裏家具都是老家具,唯一的家用電器就是一個電視,連冰箱都沒有,這幾天沒事把家電給配齊了!


    “小宇啊,我跟你師娘就喜歡這種平平淡淡的日子,等你年紀在大一些,就知道了,平平淡淡才是真!”


    “像你們開的車,住的樓房,其實沒有什麽用,生活要是簡單的看,就是柴米油鹽,在找個喜歡的工作,就一輩子!”


    “師傅,您準備什麽時候退休啊,在家休養唄,要是缺錢,我給你拿點!”


    “你小瞧我了不是,我現在有退休金,還有工資,你師娘也有退休金,夠我們老兩口生活了!”


    “我記得饑荒那年,吃的玉米麵餅子一樣吃的很香,那時候我還年輕,一頓能吃兩個呢!”


    “您老著身體每天騎自行車上班,我也真的不放心,要不我給你雇個司機,我這台車就留在你這。”


    “你可別這麽安排,領導都沒司機呢,我還配個司機成什麽了,雖然我不在乎這個,但是在單位也要注意一些!”


    “師傅,還有您怕的人呢?”


    “不是怕,感覺沒必要,騎自行車還能鍛煉身體,雨雪天就坐公車,一樣!來來來喝一口!”


    師傅給我倒了一杯白酒,我抿著喝,喝了兩口,臉通紅,跟師傅聊了很晚,師娘吹我們少喝點,早點休息吧。


    王爺笑著說:“杯中酒,就不喝了!”這樣師娘才迴去!


    “師傅,師娘以前做什麽的啊,你師娘原來是會計師!”


    “那厲害啊!”


    “前段時間還說要找個工作呢,這麽大年紀了,還上什麽班!”


    “還說我師娘,您不是也閑不住嗎!”


    “師傅,這次出門可能時間比較久,需要上凍才能迴來,這幾個月我就不能來看您了,你要是需要啥,缺啥就給我媳婦打電話,讓她給你買!”


    “小宇啊,師傅說句話,你自己想,為師也是給你個建議!”


    “師傅您說!”


    “人這一輩子,就那麽一迴事,掙多少錢是多啊,再有錢每天不也是五穀雜糧麽!”


    “我都是快入土的人了,那時候見到小李子,我就知道你們幹嘛的,你來到時候,我聞你身上的土腥味,就知道你們是做什麽的!”王爺喝了一口酒,我看見底了,剛要給王爺倒上,王爺用手攔住了。


    “哎,我也沒辦法說那麽多,小李子經曆過那個年代,很不容易,還能原諒,可我看到你後,就感覺不應該在一條路走到黑了!”


    “師傅,我!”


    “你聽我說,前段時間你修複的那個青銅器,我拿到館裏了,很多人都誇你手藝好呢,這算你一份功德,以後需要還能聯係你!”


    “我快入土的人了,能做的就這麽多了!”說完王爺起身,我想扶王爺,王爺用手把我按在椅子上。


    “你還要記住,你有我這個師傅呢,有事記得找師傅!今天師傅喝多了,又說了一些胡話,以後不能多喝了!”王爺起身拍了拍我肩膀,轉身就迴屋了!


    我一個人坐在飯桌上,看了看杯中還剩下的小半杯白酒,點了跟煙,我想著王爺對我說的話,心裏說不出來的滋味,王爺並不是我想的那樣,不知道我們是幹什麽的,王爺在認識剛哥的時候,就知道剛哥幹嘛的了,遇見我以後,也知道我是幹嘛的,隻不過沒說出來而已。


    王爺收我為徒,並不是因為需要傳承,而是想讓我脫離我們這行,想讓我走上正道而已,隻是我沒有看出來,不知道剛哥看出來沒,我感覺剛哥看出來了,隻不過沒有對我說過而已,當然這是我的猜測而已。


    我一直在想這件事,煙頭燙到手我才迴神,什麽叫大智若愚?什麽叫世外高人?我不知道衡量標準,但是我感覺王爺就是,看破不說破,一直在點你,你發現不了,那就說明沒緣了,我做好我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我想了很久,我都沒留意,小半杯白酒喝完了,我把桌子收拾完,碗筷都刷幹淨,就出了院子,我不好意思再見王爺了,王爺為我做了不少了,我心裏有種愧對王爺對我栽培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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