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終於知道藍煜讓她打掉孩子的原因了。


    看到她的憔悴和疲憊,看到她吃不好睡不好、惡心嘔吐,他心裏難受;自己隻能看著卻什麽都做不了、什麽都不會做,他心裏難受;想到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害她懷上孩子,全是自己害的,他心裏更難受。


    他覺得李雨笛那句“就是因為你,她才不幸福的”說的很對。原本她漂亮、聰明、工作出色,是眾星捧月的對象。可是因為他,她被人嘲諷、鄙視、指指點點,工作也被耽誤了。


    他不了解她,一點都不了解。他不知道她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不知道她過去的二十幾年生活都是怎麽過來的。


    雖然領了證,他卻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說話,不知道該幹什麽。他沒談過戀愛。雖然屢敗屢戰,卻也屢戰屢敗,沒有成功過。他隻知道要對女生好,卻不知道應該怎麽對自己喜歡的女生好,所以舒曼才會覺得他像中央空調。他不是故意的,而是他真沒有意識到。


    能跟她結婚,他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領完證的那短暫的幾個小時,真的很幸福,幸福到想要告訴全世界,他娶了心愛的女人,想要讓所有人都看他傻笑。可是當他看到現實中自己的不知所措、無所適從,才發覺自己的無助與無能。


    他開始反省,反省讓她跟自己結婚是對還是錯。


    他覺得,跟他在一起,她好像沒有幸福過,起碼,沒有笑過。


    或許,他的離開,可能對她來說會更好一點吧。


    藍煜就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舒曼弄懂了他的心,忍不住破口大罵:“傻瓜!大傻瓜!你這個笨蛋白癡大傻瓜!”罵著罵著,就哭了。


    “你別哭,懷孕的時候不要哭,對身體不好。”藍煜緊張道。


    “你都不要我了,還管我好不好幹嘛?”舒曼委屈。


    “我沒有不要你。我隻是想等我準備好了再娶你。”藍煜解釋道。


    “準備什麽?”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學會怎麽照顧她,可能是怎麽樣做個好丈夫好爸爸,藍煜也不知道自己該準備什麽,隻是真的覺得,這一切,太快了。


    “那你準備好了,真的還會再娶我嗎?”


    “今生隻娶你一個。”


    “廢話,你想多娶那違法呢。”


    藍煜被她逗笑了:“原來你也會講笑話。”


    “就隻能你會講笑話嗎?別瞧不起人了,我會的東西可多了。”


    “都會什麽?”


    舒曼想了想,除了學習和工作,還真沒什麽了:“……如果什麽都不會,你就不喜歡我了嗎?”


    “喜歡,你什麽樣子我都喜歡。沒洗臉沒刷牙的樣子也喜歡。”


    “討厭。”


    “我一直這麽討人厭。”


    “我也有令人討厭的一麵啊。”


    “還真沒發現。”藍煜憨笑道。


    “那是你沒仔細看。明天你來家裏吃早飯,我討厭給你看,讓你看看風一般的摳腳大漢。”


    “那你想吃什麽?炸茄盒還是茄子麵?”


    “爸爸買了藕,明天吃藕吧。”


    “你罵我。”


    “我哪有?”


    “你剛剛說吃藕,不就是說我醜?”


    ……


    兩個人談開之後,舒曼也不端著了。兩個人決定,開始大大方方地嚐試著相處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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