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箏輕輕坐到了文亞瑟的腿上:“我們一起吃好不好?”


    “剛剛刷牙了。”文亞瑟衝懷箏哈了一口氣,“不臭了吧?”


    “嗯。吃完再刷一次嘛。”懷箏攬著文亞瑟的脖子。


    “能吃你嗎?”文亞瑟看著她。


    懷箏抱住了文亞瑟的腦袋:“我不好吃。”


    文亞瑟從她的懷中出來,讓她看著自己:“想我嗎?”


    “想。”


    對上懷箏清澈的眸子,文亞瑟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沒有在問下去,他不想因為自己的自私再做出破壞兩個人感情的事情。移開視線,看到了書桌上的那堆書,便隨口問道:“學習累嗎?”


    “還好。挺開心的。”


    懷箏的迴答引起了文亞瑟的興趣:“怎麽開心法?”


    “能學到東西,還可以幫到別人。”


    “今天有幫到別人嗎?”


    “算是幫到了吧。今天我們做了一個手術,……”


    懷箏給文亞瑟講了很多,文亞瑟就靜靜地聽著,雖然有些東西懷箏有給他解釋他也聽不懂,但是看著懷箏那眉飛色舞的神情,他發現,那是他所不曾認識的懷箏,是一個閃閃發光的懷箏。


    “哥哥,我光顧著自己講了,你累了吧?”懷箏問道。


    “沒有,挺好的。”文亞瑟攬著她,親了親她的小臉蛋,“渴不渴?我去給你倒杯牛奶吧?”


    “嗯。那我去看看媽媽給的東西,我們一起吃好嗎?”懷箏起身,兩隻手拉著他的一隻手,晃悠著。


    “你是想變胖壓死我嗎?”


    “不是你嫌我瘦讓我多吃點的嗎?”懷箏故意又一屁股重重坐在了他的腿上。


    “知道啦。”文亞瑟將她額前的頭發別到耳後,親了她一下,然後伸手打了她的屁股一下,“去吧。”


    懷箏站起身來,歡快地跳到行李箱前麵,蹲在地上,拉開了箱子,忍不住感歎:“好多東西啊。”


    文亞瑟也湊了過去:“嗯。都給媽媽說了能買到,可是她還是非讓帶過來。”


    “媽媽真好。我給媽媽打個電話吧。”


    “嗯。我去給你把這些放到廚房裏。”文亞瑟留了兩包紅棗片,拉上箱子,走了出去,把東西放到櫥櫃裏,順便在廚房裏給懷箏衝了杯紅棗熱牛奶,自己則是一杯涼牛奶。


    懷箏給張清菲打了個電話,聽到懷箏那歡快的聲音,張清菲這才放下了心,叮囑她每天記得吃一點,還可以給同學分一分。


    文亞瑟端著牛奶進來,坐到了懷箏旁邊,看著她跟張清菲講完了電話,再遞給她。


    懷箏開了一包紅棗片,吃了一片之後,給文亞瑟了一片:“哥哥,這個好甜好好吃啊。你嚐嚐。”


    “這是給你們女人吃的。”文亞瑟一臉嫌棄。


    “一起嘛。男人也可以吃紅棗的,而且吃紅棗對身體很好,可以對眼睛好、抗疲勞、補血補腎,提高……”懷箏說著說著,自己臉紅了。


    “知道了。”文亞瑟張口吃掉了她手上的那片紅棗,紅棗所帶有的香甜彌漫在口中。


    懷箏喂文亞瑟吃了一些。文亞瑟發現,紅棗片還真的挺好吃的。


    “紅棗不能吃多了,會上火。明天再吃好嗎?”懷箏把剩下的收起來了。


    兩個人陷入了沉默。


    懷箏捧著熱牛奶的杯子,看著窗外的夜景。外麵的天空,泛著紅光。


    懷箏輕喚了一聲:“哥哥。”


    文亞瑟正在看懷箏書桌上那兩排厚厚的書的書脊上的名稱,這會兒轉過視線,看著懷箏:“嗯?”


    “沒事,就是想叫叫你。”


    文亞瑟伸手把她撈進自己懷裏:“我在,這幾天都陪你。”


    “那做點什麽好呢?”懷箏看向他。


    “你喜歡幹嘛?”


    “看書呀。”


    “你是書呆子嗎?”


    “你怎麽知道的?”


    “那有沒有學傻了呀?”


    “快了。”懷箏在文亞瑟懷裏蜷縮成一團,看著窗外,“好像下雨了。”


    “冷嗎?”文亞瑟摸了摸她的小手,還好,溫的。


    “不冷。最近這幾天,白天都好熱呢。還是晚上好。晚上就可以膩歪在一起都不會覺得熱了。你看我曬黑了沒?”懷箏抬著臉問道。


    文亞瑟仔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沒,還是白白淨淨的。”


    “天天窩在醫院裏,不見天日,當然白啦。”懷箏笑道。


    “如果我沒來,周末你會做什麽?”


    “看書吧。或者,給自己做點小點心。”


    “冰箱裏那些嗎?”文亞瑟在做飯之前,就在冰箱裏看到了一個盒子,裏麵是一些造型很可愛的餅幹。


    “你怎麽知道的?”懷箏一臉驚訝,後轉念一想,“對哦,你有看到。好吃嗎?”


    “沒吃。”


    “那你嫌棄它們嗎?”


    “沒有啦。不知道那是幹嘛的,就沒動,萬一是喂狗狗的……”


    “你才是狗狗呢!”


    “我是,我是。那給我拿點嚐嚐吧。”


    “不許說難吃哦。”懷箏叮囑道。


    “嗯。”


    懷箏一溜煙地跑去了廚房,抱著那個盒子迴來了,打開盒子問他:“你喜歡什麽呀?”


    裏麵是各種造型的小動物餅幹。


    文亞瑟從裏麵挑出來一個抱著大杏仁的小鬆鼠:“這個。長得像你。”


    “有嗎?我有這麽可愛嗎?”懷箏也拿了一個,放在自己臉前麵比劃了一下。


    “你比它可愛。”在文亞瑟的眼中,懷箏永遠是最可愛的。


    “要不要給表哥拿點當宵夜?”


    “不用管他。他餓了自己會找吃的。冰箱裏還有蛋糕呢。”


    “好吧。”


    “你經常做這個嗎?”文亞瑟吃著,巧克力味兒和奶味兒都很香濃,但是不甜,跟他所想象的餅幹不一樣。


    “嗯。差不多兩個禮拜做一次吧。餓了的時候可以隨手吃一塊。”


    “那除了做這個,平常你還做什麽?”


    文亞瑟第一次想要真的了解懷箏的生活,想知道她在這些日子裏都是怎麽過來的。


    懷箏就跟他講了很多很多。


    2017年12月23日。


    “起床,做飯了。”李雨笛一早就來敲文亞瑟的門了。


    “大表哥,你自己隨便吃點昨天的蛋糕或者出去買個漢堡吃不就完了?”文亞瑟聽到外麵的聲音,骨碌一下從床上爬起來,打開屋門,壓低聲音說道。


    “你怎麽在小箏屋裏?”李雨笛看著隔壁房間探出來的腦袋驚奇地小聲問道。


    “我們小兩口睡一塊兒有什麽可奇怪的?”昨晚,文亞瑟跟懷箏越聊越有精神,一直聊到了天微亮,就差一起看日出了。到最後,還是懷箏打了個嗬欠,文亞瑟無意中看了一眼時間,才發現已經是淩晨,很晚了,這才抱著懷箏上床一起睡下。


    “少廢話,抓緊做飯。吃完飯我還得飛迴去。”李雨笛催促道。


    “你自己不會做嗎?”文亞瑟從屋裏出來,反手帶上了門,小聲埋怨道。


    “有你還需要我動手嗎?反正你也要給小箏做。”方琴不在身邊,李雨笛才不願意進廚房去做飯。


    “誰說我今天要做飯的,今天不做了。”文亞瑟發脾氣。


    “你不做誰做?小箏嗎?行啊,大爺了,讓小箏給你做飯?就這麽欺負我妹妹?”李雨笛在關鍵時刻,站懷箏這一邊。


    “買著吃不行嗎?你不是擅長點外賣嗎?再說,昨天包的餃子還有一些在冷凍室裏,自己下一點不就行了?”文亞瑟還沒睡飽,這時候是實在不願意幹活,就想迴去睡個迴籠覺。


    “我都在外麵買著吃了一個多月了。而且昨晚吃餃子吃得肚子不舒服。去給我下碗麵條。”李雨笛揉著肚子命令道。


    “你明明是吃燒烤吃辣椒吃的,關我餃子什麽事?要吃麵條迴國之後吃不行嗎?在這裏就將就一下吃個麵包、三明治得了。”李雨笛挑食還批評他的水餃,這讓文亞瑟不能忍。


    “我就想吃麵條了。”李雨笛撇嘴。


    “那就自己去下。”


    “我不知道麵條在哪兒。”李雨笛也很無奈。他剛剛在廚房裏看了一圈都發現麵條的身影,又懶得仔細尋找。


    這時候,懷箏的屋門打開了。“哥哥,怎麽了?”懷箏剛剛醒來發現文亞瑟不在,就光著腳出來了。


    文亞瑟忙走過來,把她提起來,讓她的腳放到自己的拖鞋上,手攬在腰上,柔聲說道:“沒事,表哥餓了,要吃麵條。你怎麽沒穿鞋子?”


    懷箏不好意思地笑笑:“忘了。”


    然後,她轉頭看向李雨笛:“家裏沒有麵條,隻有意大利麵。小笛哥哥你等一下,我去給你熬碗粥吧。”


    “不用,我去吧,你再睡會兒,要不會有黑眼圈的。”文亞瑟低頭看著她。


    “哦。”一說會有黑眼圈,懷箏忙低下頭,用頭發遮住臉,不讓文亞瑟看到。


    文亞瑟知道,這是說的話讓她在意了,忙低頭撩起她的頭發,輕輕親了她的小臉,補充道:“不管有沒有黑眼圈,都喜歡你好不好?”


    “知道啦。”懷箏抬起頭,笑看著文亞瑟。


    文亞瑟把懷箏抱迴床上讓她再多睡一會兒,自己再走出來。


    “還是小箏知道疼她哥哥我啊。這讓我好想我媳婦啊。”李雨笛無限感慨。


    “少大清早就在這兒鬼哭狼嚎了,你不晚上就能見到了嘛。”文亞瑟撇嘴。


    “嗯。所以,你抓緊去做飯。我去給我媳婦買點東西去。”李雨笛準備出門。


    “大清早商場不開門。從免稅店捎點就是了。”文亞瑟發現,李雨笛可能真是想媳婦想傻了。


    “也對。那我先去開個會,一會兒飯做好了叫我。”李雨笛此時無事可做,便轉身準備迴房間。


    “你這麽早開哪門子的會?國內這時候天還沒亮吧?周扒皮啊。”


    “別說的你多仁慈似的。李雨簫這個點應該起來了。”李雨笛看了看手表。


    “你們兄弟倆真是……”文亞瑟搖了搖頭。


    “怎麽?有意見?”李雨笛斜瞪他一眼。


    “沒有。昨天包餃子有剩一塊麵。給你做手擀麵可以吧?不過最快也要半小時。”文亞瑟從冰箱裏翻出了昨天下午剩的那塊麵。


    “沒事。等得起。”李雨笛拉開餐桌前的一把椅子坐下。


    “看來你是不餓,故意的。”文亞瑟背對著李雨笛,開始準備揉麵擀麵條。


    “這都澳洲時間八點半了好不好。我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李雨笛指著手表說道。


    “那你先從冰箱裏找點吃的墊墊。昨晚的蛋糕還剩了一些吧。”


    “好吧。”


    李雨笛站起身,打開冰箱翻找了一下,從裏麵拿出一個盒子,打開來是一些卡通餅幹,拿起一塊吃了起來:“嗯,這餅幹還挺好吃的。”


    文亞瑟聞言,忙丟下手中的擀麵杖,轉過身來,伸手搶奪那個盒子:“誰讓你吃的,這不是你的!”


    李雨笛向後跳了一步,伸長了胳膊,虛晃著又從裏麵掏出一塊來丟進嘴裏。然後繞著跑到了餐桌的另一邊。


    文亞瑟見沒搶迴來,有些生氣。站定了身子之後,伸出手來:“給我!”


    李雨笛把盒子放在餐桌上:“不就幾塊餅幹嘛。幹嘛這麽小氣。小箏做的?反正又帶不迴去。一會兒讓她再給你做就是了。”


    文亞瑟知道論身體素質,他打不過李雨笛,硬搶可能會把餅幹弄灑了或者弄壞了,隻好放棄,轉過頭去繼續做麵條。


    李雨笛吃著餅幹看著他問道:“昨晚你們倆和好了?”


    “嗯。”文亞瑟點了點頭,用擀麵杖把麵團擀成餅,再重新團起來再擀,以增加麵團的柔韌性。


    一邊做著手擀麵,文亞瑟一邊問道:“大表哥,你怎麽知道小箏不喜歡吃甜的?”


    “廢話,你以為都跟你一樣嗜甜呢。”李雨笛端詳著盒子裏各種餅幹的造型,有熊貓、小豬、小鬆鼠等等,還挺可愛的。


    “難道是我記錯了?她以前挺喜歡吃我媽做的那些蛋糕的。”張清菲的蛋糕都是按照文亞瑟的喜好做的,偏甜。懷箏每次都會說喜歡說好吃。張清菲就會做更多讓她吃。每當看到張清菲和懷箏兩個人笑著吃蛋糕的場景,都會讓文亞瑟覺得家庭的溫馨。


    “吃,並不代表喜歡。就好像她在爺爺麵前都會拚命吃飯,可是實際上飯量卻很小一樣。”李雨笛用另一種方式,戳穿了事情的真相。


    “為什麽以前我都不知道這些?”文亞瑟轉過身來,依靠著灶台問道。


    “現在知道也不晚。”李雨笛又吃了一塊餅幹,突然一拍腦袋,“哎呀,光顧著給你說話了,我得去給李雨簫打電話了。”說完,抱著餅幹盒子就要轉身迴屋。


    “把餅幹還我。”文亞瑟說道。


    “不給。”李雨笛衝他吐了一下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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