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門外來了一個年輕人,提著禮品,“大姑,大姑父。”


    “小輝來啦。”文立華笑著說道。


    “嗯,蹭飯來了。”


    “那抓緊上桌吧。”眾人見汪利輝來,要給他騰位子。


    “不用這麽麻煩了,我看那桌有位子,我在那邊吧。”汪利輝給桌上人打了招唿,就走向了女眷席。


    汪靜忙讓人給加了椅子添了碗筷,讓他坐在了袁藝旁邊,挨著小猴子。


    汪利輝給桌上的一眾姑姑們打了招唿,跟懷箏微笑著點了點頭。


    “是你?”懷箏看著他。


    “你們倆認識?”袁藝問。


    “見過,不認識。”汪利輝給懷箏眨眼說道。


    汪利輝,就是那天那個搭訕的粉色襯衫,不過今天他沒穿粉色的,而是穿了一身紫色西裝,配淡藍色襯衫。


    “緣分呐。”袁藝驚唿。


    “還好。”汪利輝淡淡地說道。說完就看向懷箏旁邊的小猴子,跟他問了好。


    文亞當看到汪利輝的到來,有點妒火中燒,但是他又不敢輕易造次,便碰了碰身邊的文亞瑟:“亞瑟,有人來搶你妹妹了。”


    文亞瑟抬頭看了文亞當一眼,又看了看懷箏那邊,沒有反應。汪利輝的取向,文亞瑟知道,因為汪利輝的前男友,就是立飛旗下一個男裝品牌的代言人。那次他去探班的時候碰到他倆在吵架,讓他吃了一驚。為了讓汪利輝看清那個渣男真麵目,文亞瑟給了他一張派對的邀請函,讓他親眼看到對方是怎麽勾搭女人給他戴綠帽子的。


    文亞當自然不知道這件事情。他看文亞瑟沒有反應,有些不爽,想挑撥,卻也無能為力,隻好提議:“過年了,去給大媽她們敬個酒吧。”


    “好。”文亞瑟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便跟他過來了。


    “媽,大媽,四嬸,五嬸。這一年來辛苦啦,我跟亞瑟敬各位美麗的媽媽一杯,希望媽媽們在新的一年更漂亮更年輕。”文亞當說著一飲而盡。


    “祝各位媽媽笑口常開。”文亞瑟也喝光了手中的飲料。


    “這倆孩子可真會說。”桌上的那幾位媽媽笑開了懷。


    “小箏,初次見麵,哥哥敬你一杯。”文亞當說完,給自己和小箏倒上,又喝了。


    “小箏是女孩子,不能喝酒,我替她喝了。”汪利輝對文亞當這種泡妹伎倆嗤之以鼻,替懷箏擋下來了。


    文亞當瞪了汪利輝一眼,拂袖迴主桌了。


    “謝謝。”文亞瑟說道。


    “不,應該是我謝謝你。”汪利輝投來感激的目光,感謝文亞瑟讓他早一點清醒過來。


    晚上,文立白一家四口去了皇宮大酒店吃了年夜飯。因為文亞瑟說過年傭人都迴家了,不能讓張清菲再受累了。感動得張清菲不行。


    吃完飯,一起返迴文家別墅,幾個人把電話丟在一旁不管,圍坐在電視機前,一邊看春晚,一邊包餃子。準確的說,是文立白趕皮,其他三個人包。雖然文亞瑟做芋圓不在話下,但是包餃子是真不行,下到鍋裏數他包的掙得最多。張清菲一時高興,捏了兩條麵魚,意味著年年有餘,而懷箏在一旁做了一隻小兔子,蒸出來還挺像那個樣子。


    文立白心裏有了這些年來難得的輕鬆。


    李氏莊園裏,一家六口一起吃完團圓飯,收拾妥當,便出發去雲城最大的寺廟上頭柱香。


    下車前,李雨笛幫方琴圍好了圍脖,戴好了帽子,還包上了手套,捂得嚴嚴實實。


    “有這麽誇張嗎?”被圍巾圍著,讓方琴說出的話,聽起來含糊不清。


    “廟裏冷。”李雨笛說道。


    下了車之後,方琴才發現李雨笛所言非虛,是真冷。而且為了防止意外發生,寺廟周圍實行了交通管製,下了車還要走一段路。


    因為李老爺子信這個,所以李廷軒每年都會來買頭柱香祈福。往年更多的是祈禱事業成功,而今年,大家許願的內容就都變成了家人平安、健康、幸福。當然,張清芳順便希望可以多一個孫子或孫女。方琴則是希望李雨笛和所有她愛的人的願望可以實現。李雨笛希望可以照顧好方琴,保護好她,給她幸福。李雨簫沒有許願。他更相信自己的努力。


    上香迴來,方琴迴房間泡了一個熱水澡,廟裏真是太冷了,感覺自己都凍透了。


    李雨笛去客房泡了泡,就返迴了房間,躺在被子裏給自家媳婦暖著被窩看手機,迴複了過往警察隊友和公安同學們的拜年消息之後,百無聊賴點開了相冊,繼續研究那本手冊。


    “在看什麽呢?”方琴鑽進被窩隨口問道。李雨笛平時很少在她麵前玩手機,特別是一直這樣盯著看,而且總覺得他的臉色有些不自然。


    “沒,沒什麽。”李雨笛慌忙把手機收到一邊,笑著看向方琴。剛泡過澡的方琴,有一種晶瑩剔透之感,讓他心動不已。


    “是嗎?”方琴沒再說什麽,關掉了自己那邊的床頭燈,準備睡覺。


    “嗯。”李雨笛伸手抱住了她。聞著方琴身上的香味,李雨笛身體熱了。


    他親吻上方琴的額頭,輕咬她的鼻子,覆蓋上她的嘴唇,慢慢地,讓方琴在他的懷中融化。


    這一次,李雨笛成功了。


    床上是一片狼藉。


    他小心翼翼地給方琴擦了擦腿,拿著拖鞋抱著方琴去到洗浴間,讓她扶著牆站好:“老婆,對不起,你自己洗一下,我去把床單換掉。一會兒抱你出去。對了,書上說用溫水清洗就好了。”


    “什麽書?”方琴疑惑地看著他。


    “沒什麽。”李雨笛迴避著這個話題,幫方琴調好了水溫,然後裹上浴袍,逃也似的從洗浴間裏出來了。


    浴室溫度的升高,讓他怕自己看著媳婦會不能克製。


    站在床前,李雨笛就犯愁了。傭人都放假了,床單被罩全都髒了。


    沒辦法,他去敲了李雨簫的門,把剛進入夢鄉的李雨簫拉了起來:“李雨簫,幫我個忙。”


    沒睡醒的李雨簫看著一身浴袍卻汗涔涔的李雨笛納悶。跟著他進了臥室看到床上那鮮紅的一片,猛然清醒,看著李雨笛,目露兇光。


    “小琴呢?”李雨簫問道。


    “在洗澡。”李雨笛低頭說道。


    “還好嗎?”


    “不知道。”


    “措施呢?”


    “忘了。”


    “禽獸。”李雨簫白了他一眼,迴房間拿了安全套迴來丟給了李雨笛。


    李雨笛就像做錯事的小學生,默默伸手接住,卻又有些美滋滋的。


    李雨簫跟他一起換了床單被罩之後迴房間繼續睡覺去了。


    李雨笛敲了敲洗浴室的門,推開,看到方琴穿著浴袍扶著牆在那裏。


    李雨笛把她抱迴了床上,蓋好被子,自己快速衝洗了一下,就迴到了被窩裏。


    方琴正背對著李雨笛,動都不想動。


    李雨笛輕輕地把她抱過來,讓她依靠在自己懷裏:“老婆。”


    “嗯?”方琴有氣無力地閉著眼睛。


    “沒事,就想叫叫你。”李雨笛緊緊摟著方琴,剛剛自己狠心遵從了原始本能,得到了心愛的女人,現在,他有些心疼,又怕這是一場夢,怕自己會失去。


    “老婆。”李雨笛又叫了方琴一聲。


    “嗯?”


    “很疼嗎?”


    “嗯。”剛剛方琴疼得腿都不敢動了,衝澡的時候,人都木了。


    “我是不是做錯了?”


    “怎麽了?”


    “看你疼我心疼。”


    “李雨笛,你說這話不覺得自己虛偽麽?”方琴氣若遊絲般地擠出這一句來,她實在沒有力氣罵他了。剛剛那樣,這會兒又假惺惺地關心起來了。


    “對不起,老婆。”李雨笛輕輕親吻著方琴的頭發,安撫著她。


    2017年1月28日。大年初一。


    雖然心有不忍,李雨笛還是叫方琴起床去給李老爺子和李廷軒夫妻倆拜年。


    老爺子跟李廷軒夫婦都給了方琴很大的紅包。


    張清芳一早看到了洗衣房裏的那些床單之類的,就悄悄給老爺子商量了,免了新媳婦第一年需要磕頭的那種舊習,直接就給了壓歲錢,還讓方琴吃完早飯就迴房歇息去了,沒有讓她陪著李雨笛接待到家裏來拜年的那些人。


    文亞瑟領著懷箏過來拜了年。然後他送李雨簫和懷箏去了懷文遠的墓地,給懷箏的父母和懷文遠擺了餃子、送了花。


    李雨笛中午把飯給方琴端到了樓上。在床上支了個小桌子,圈著方琴,給她喂餃子。


    食盤上,是兩盤素餃子和一堆調味料小碟子,有醋、醬油、芝麻油、蒜末、辣椒醬等等。這裏的習慣是大年初一吃素,意味素淨,可以祈福。所以昨天包了韭菜素三鮮、菌菇素三鮮和黃瓜素三鮮的三種。韭菜的那種重口味,是李老爺子和李廷軒的愛。所以,李雨笛就給方琴端了口味相對清淡的一盤菌菇的和一盤黃瓜的。


    “要不要吃蒜?”李雨笛問道。


    “不要,有味兒。”方琴不好意思地說道。


    “沒事,我不嫌。”李雨笛笑著說。


    “我嫌。沾辣椒醬吧。”方琴說道。


    “吃辣椒會長痘痘的。”


    “你嫌棄我?”


    “不敢,咱們吃辣醋碟吧。”說著,李雨笛拿了一個小碟子,往裏麵裝了醋,又舀上辣椒醬,攪拌均勻,然後夾起餃子蘸了一下,送到方琴嘴邊。


    “好吃。”方琴吞下餃子,說道。辣椒醬經過醋的中和,有辣的味道,又不會那麽刺激。


    “嗯,而且這樣吃就不容易長痘了。”李雨笛看著她,笑著給自己夾了一個。


    “老公,你知道的真多。”


    “那獎勵一個。”李雨笛伸過臉來。


    方琴親了他一下。


    “喏,再獎勵老婆一個餃子。”李雨笛又喂了方琴一個餃子。


    吃完飯,李雨笛抱著方琴睡了一個午覺,又抱著方琴去了四樓放映廳,跟她一起看了一場電影。


    方琴不好意思,讓他放下來自己可以走,李雨笛不肯。


    開封之後的李雨笛,感覺自己的人生都不一樣了。如果說以前談戀愛是兩個人的你和我,現在就成了咱們、我們的一體,讓他有了強烈的歸屬感,總想著像狗皮膏藥一樣的黏在自己老婆身邊,而且也有了更強烈的責任感,對老婆更加的疼惜。


    下午接待來客的事情,就交給了李雨簫。


    李雨簫早上看到方琴的時候,想到昨晚李雨笛的行為,對他是深深的不滿。下午收到李雨笛的微信說要陪方琴,他撇了撇嘴,迴了一句“好好待她,否則不饒你。”


    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張清芳笑看著方琴,讓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今天張清芳一天都很高興。感覺就像是李雨笛聽到了她許願時的心聲,所以小兩口怎麽膩歪她都覺得是應該。


    李雨簫則是淡漠得不行。


    晚上迴房間,李雨笛抱著方琴去了洗浴室,他也想一起,卻發現自己定力不足。書上說要休息幾天,隻好隻做了來迴的搬運工。


    年初二那天李雨笛陪方琴在床上膩歪了一天。


    年初三的時候,文立白和張清菲帶著文亞瑟和懷箏過來吃了午飯。


    客廳裏,文立白跟李廷軒這對連襟,一邊喝著茶,一邊談論著時事新聞。張清芳和張清菲在廚房裏忙碌著。


    懷箏和方琴想去幫忙,被文亞瑟和李雨笛相互拉迴了沙發上。


    “寶貝兒,廚房油煙大,別去啦。”文亞瑟對著懷箏說道。


    “老婆,歇著吧,去了也是給媽幫倒忙。”李雨笛說出了大實話。


    “你是嫌我做飯難吃了?”方琴瞅著他。


    “我不是這個意思。”李雨笛忙解釋。


    “對,表哥就是那個意思。”文亞瑟火上澆油。


    “文亞瑟!”李雨笛瞪了文亞瑟一眼,然後求饒般看著方琴:“老婆,我是不想你受累,媽媽跟姨媽她們兩個做飯足夠了。來,吃個車厘子……再吃個草莓……”


    然而,這倆年輕人的話,讓文立白和李廷軒氣不打一處來。你們的媳婦是媳婦,我們的媳婦就不是媳婦了嗎?不能支使你們媳婦,差遣你們還是可以的。所以文立白看著在沙發上老神在在哄著媳婦看著電視吃著水果的文亞瑟,沒好氣地說:“亞瑟,別閑著,幫你媽做飯去。”


    “……知道了。”父親下的命令,在外麵總是要執行。文亞瑟無奈地站起身,看到了李雨笛那得意的小眼光。


    “小笛,你也別光看電視了,去幫你媽幹點兒活。”文亞瑟雖說天天住在這裏吃在這裏,但也是客,所以李廷軒命令著李雨笛。


    李雨笛也無語了,看向李雨簫要找一個墊背的:“李雨簫,跟我一起去幫忙。”


    “不去。”李雨簫不會做飯,也不喜歡廚房那種地方,斷然拒絕。


    “老公,去吧,加油。”方琴知道李雨簫不擅長做飯,就鼓勵了李雨笛一下。


    李雨笛突然鬥誌昂揚,被自家媳婦鼓勵,比文亞瑟強一點,所以,他帶著勝利的姿態走向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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