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her2》於十二月二十八號上映,phyllis出現在北京主要影院的0點場,進行宣傳大合影之後休息了幾個小時就飛往了天津,天津結束之後又馬不停蹄的飛往上海,在上海影院宣傳結束後還參加了一個活動,第二天又飛往杭州、武漢、西安,第三天成都、廣州。


    連軸轉迴到北京之後又進行了兩個主流媒體采訪,直至天黑行程結束,送phyllis迴家的路上。


    龐姐終於問出來這兩天一直想問的話:“phyllis怎麽了?你這兩天有點兒不對勁。”


    phyllis閉著眼,不語,一貫的抗拒姿態。


    龐姐一看phyllis的表情,就知道確實有事情發生了,就在龐姐以為phyllis會一如既往的閉口不談,打算離開之後發消息給李嘉彤幫忙問一下的時候,phyllis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紙條遞了過來。


    “在北京場的時候我看見宋天哲了。”


    宋天哲這三個字說得很輕,龐姐卻知道這三個字代表的人對phyllis來說有多重。


    phyllis依然閉著眼。


    “你進組之後我會開始給你重新物色房子。”


    龐姐打開了那個紙條,黑色的筆跡,字數不多,卻讓人心裏一緊。


    乖女孩,打電話給我。


    別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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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龐姐把紙條塞進了自己的口袋,摸了摸phyllis的額頭,語氣盡量輕柔地說:“沒事兒,別擔心。”


    “不擔心,再壞也不過如此。”


    phyllis的聲音冷冷的,很平靜。


    龐姐收迴了手,心裏卻很心疼,七年的相處,很清楚的知道:phyllis是個心裏情緒越複雜越掙紮,外表就會越平靜越冷漠的人。


    語氣很輕柔:“他,我會幫你聯係,你這兩天好好休息,五號進組拍攝。”


    phyllis閉著眼沉默不語,許久,就在龐姐已經在處理收到的別的工作邀請的時候,一道略顯清冷的話傳了過來:


    “不用,我會處理。”


    直把phyllis送到家門口,phyllis看著還站在門口的龐姐,挑眉:還有事兒?


    龐姐躊躇了一會兒:“要我留下來陪你嗎?”


    phyllis靠在門上無聲的笑了,歪了歪頭:“龐姐,你在擔心什麽?”


    龐姐認真打量了一下phyllis覷笑的模樣,不似作假。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幾天,房子我會先幫你物色著,你暫時不打算搬也沒事兒,我看這個小區保密性挺強的,安保也很好。”走前,龐姐拍拍phyllis的肩:“別想太多,我們都在。”


    龐姐的身影已經消失,phyllis還靠在門框上,臉上的笑容慢慢淡了,須臾,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麽,進房,關門。


    樓下,坐進車裏的龐姐按了按太陽穴,掏出口袋裏的紙條把那一串號碼輸進了手機,保存。想了想,又把紙條拍給了李嘉彤。


    曾經,在長達五年的時間裏,無依無靠的phyllis全身心依賴著一個男人。


    宋天哲。


    二十五歲的宋天哲俊雅、溫柔、高大,十五歲的phyllis第一眼看見他,就低下了頭,敏感的內心,帶著對生人的惶惶以及小女孩兒的羞澀。


    十三歲被抵押給高利貸公司,慶幸十四歲的時候被日本的導演三島冰看中了,還很青澀的身體拍了些露骨的寫真,卻少受了很多罪。


    十五歲的phyllis敏感、怕生,像是個惴惴不安的兔子,身邊的人聲音大一點兒,都會露出一臉驚懼的模樣。


    宋天哲就這樣出現在phyllis麵前,低沉的嗓音,笑著低下頭,以哥哥的姿態:“白玲,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經紀人咯……”


    然後,十五歲phyllis被三島冰導演推薦給了李洋導演,給當時的國際女星程嘉音做了裸替,電影細膩卻不含色.情的描寫,讓人為之驚豔,程嘉音公開說是用的裸替,許多人對當時的phyllis很感興趣,李洋導演來找phyllis,邀請她參與下一部影片,phyllis卻抓著宋天哲的手臂躲在他的背後,聽見他低沉的嗓音有禮的說著:“不好意思李導,白玲還小,我想送她去讀書。”


    那個時候,在phyllis心裏,宋天哲就是這世上最美好的一個人,最奢求的溫暖。


    兩年的求學時光,大量的陌生人,被傳閱的寫真照片,少年們單純卻又格外傷人打量眼光、竊竊私語,讓phyllis更加的敏感、內向,也更加依戀宋天哲,似家人,又摻雜著男女間的愛戀,每個月月底宋天哲去學校看望phyllis的日子成了phyllis最期待的事,天哲哥哥溫柔的低語、善意的笑容,成了phyllis在極長一段歲月裏最寶貴的事物。


    學習結束,phyllis李洋導演的一部電影裏演了一個小角色,那個筆墨不多的命運悲慘的少女,影片中一個露背及側麵抬頭的眼神,不知打動了多少人,影片結局少女那陰鬱的眼神深刻得讓人落淚。第二年就在李洋導演的《東城喜事》裏做了一個重要配角,被提名並獲得了最佳女配角,脫離了三線演員行列。


    phyllis不知道自己迎來了多大的機遇,不知道自己擁有了多少資源,一切都交給了宋天哲,宋天哲讓她拍什麽她就拍什麽,奇奇怪怪的廣告,亂七八糟的電影。硬生生的從最具潛力的新生代演員,變成了狂攬錢無下限的女藝人。


    phyllis收工就鑽進保姆車迴家,不出門,不上網,遇到記者尖銳的提問和不善的眼光,還以為是以前那些暴露的寫真的原因。


    直到十九歲,宋天哲帶著phyllis出現在一個包廂,滿屋子的煙味酒味,肥頭大耳的男人,不規矩的手,然後,宋天哲笑著把phyllis推上了他的黑色豪車……


    第二天,phyllis失魂落魄的出現在宋天哲麵前,他滿臉愧疚的道歉,心疼的安慰,怨恨自己的無能為力,然後把phyllis擁進了懷裏,熟悉的香味,溫暖的懷抱,男人自責的語氣,讓phyllis以為他是不得已。


    愛情,往往讓人愚蠢而盲目不是嗎?


    phyllis停工了很長一段時間,宋天哲陪在phyllis身邊,受傷害後的驚恐讓phyllis更是離不開宋天哲,phyllis就這樣把一切都交給了宋天哲,就算明知道他有一個談婚論嫁了的女朋友。


    他說:柏琳,我愛你,但是我現在還不能離開她,我的工作是她給的。你等我好嗎?我們努力的賺錢,相信我,我會讓你過上幸福的生活,一起買個房子,全部交給你裝修,你不是喜歡寵物嗎?可以養幾條,咱們一開門,它們就會撲上來……


    愛情,真是讓人愚蠢而盲目。


    phyllis開工了。


    phyllis不知道,一旦開始陪酒,就向這個圈子裏的人隱晦的暗示了什麽。


    宋天哲接了一個係列的影片,三部曲,phyllis看了劇本後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那是什麽!


    三.級片!甚至已經超出了三.級片的限製!


    phyllis哭著求宋天哲取消,宋天哲愧疚的說抱歉,說是被迫的,部分片酬已經打過來,一旦簽約了就要賠償很大一筆違約金,一陣安慰後又說片酬很高,拍了之後兩人就可以在北京買房子然後過上好日子了,自己也會向女朋友提分手……


    那是phyllis第一次用了局外人的眼光看宋天哲,仿佛靈魂脫離了身體,飄在空中看著這個好笑的世界,看著他的自責和安慰。


    第一部《梨花白》拍攝結束,phyllis變得沉默寡言更加自閉,逃避世界。


    宋天哲生病了,害怕出門的phyllis去超市買了一堆食物打算做給宋天哲吃,感受這個世界刺眼的陽光和行色匆匆的人流。走到樓下,接到了宋天哲的電話,說他女朋友來了,不要上樓,等通知。phyllis在保安室一坐就坐了三個小時。


    第二部開拍前,宋天哲的朋友來找宋天哲,phyllis半夜起來上廁所,他們還在廚房裏麵掩著門點煙喝酒聊天,phyllis一直都知道,宋天哲和他的好朋友說話時葷素不忌,他說他的朋友嘴巴都嚴實,phyllis問他為什麽,他說:畢竟是一起做過壞事兒的兄弟。所以在宋天哲大侃娛樂圈裏的賣肉潛規則誰誰誰耍大牌,誰誰誰有怪癖的時候,phyllis也一點不覺得奇怪,把晚上遺忘在客廳沙發上的外套收拾了一下,抱著經過廚房的時候,他的朋友低聲的說。


    “好小子,你好樣的啊,別人都是明星睡經紀人睡助理,你倒是睡了明星,還把荷包裝得滿滿的。”及其猥瑣的聲音:“滋味怎麽樣?看她身材我都流口水了。”


    “去你的,你給我小聲點兒。”


    “你要想睡,改天我給你找個機會。”


    唿吸驟停。


    “好兄弟!我就不謝你了,明天我多幫你拿點兒貨。話說,我還以為你小子多少對人家有點兒意思。好歹人家跟了你這麽多年。”


    “嘖,年紀輕輕就拍了那種照片,之前不知道被多少人睡了,第一次完事兒了我還去醫院檢查了一下,還好沒事兒,不過倒是挺緊的!現在也挺緊,你試了就知道了。”


    “哈哈,說得我都等不住了!”


    低吼:“你tmd給我小聲點兒!”


    ……


    整個心髒仿佛被人緊緊捏住的感覺有人知道嗎?


    第二部《粉棠花》拍攝期間,北京電視台播放了一則新聞:****年*月**日,經朝陽群眾舉報,北京警方在東城區**小區將涉毒人員李**,範**,宋**,張**四人查獲,現場在宋**住所繳獲毒品□□100餘克,冰.毒250克,四人對吸食毒.品供認不諱……


    phyllis隻是想要脫離宋天哲的控製,在網上查過之後以為最多拘留半個月,卻沒想到警.方挖出後續問題,宋天哲被拘留一年三個月。


    那部讓phyllis做了無數噩夢的《梨花白》如預料的,在審核的時候就被列為了禁片,遭到了導演界的一係列抗議,而可笑的是,phyllis卻因為第三部《紅玫瑰》而提名了最佳女主角。


    黑暗中,phyllis看著根本看不清的天花板。


    那個發福了滿臉橫肉的宋天哲,被肉擠成三角眼裏藏著讓人惡心的笑容,嘴角的獰笑仿佛還在眼前。


    臉頰邊有點冷,phyllis把身子往被窩裏縮了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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