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莫默早早地起床給茉莉花澆好水後就開始做早餐,然後等著淩塵下樓。等了好久好久,淩塵也沒下樓來,莫默想,淩塵一定還在睡吧,莫默看了看時間,還早,於是莫默就到別墅外麵的公路上溜達著。


    莫默開雙臂,深唿吸,靜靜享受這清晨的美好滋味兒。“早!”忽然,非常清脆的一聲問候傳到莫默的耳朵裏,莫默迴過頭,一看,原來自己正站在了徐遠老師的別墅旁邊。透過一圈黑色的金屬柵欄,莫默可以清楚地看見徐遠老師額頭上滲著汗珠,手裏拿著鋤頭,腳踩在一團蓬鬆的泥土上,鞋子沾滿了泥。


    “早。”莫默微微一笑,露出兩顆飽滿潔白的“兔牙兒”,“你幹什麽?”莫默望著徐遠老師腳下的一塊地問。


    “哦,好久沒打理這個院子了,我想鬆鬆土,然後種點別的。”徐遠老師說完,彎下腰,舉起鋤頭往地上一挖,一塊偌大的泥土立即被他弄鬆了翹起來。


    “想不到你力氣還挺大。”莫默對徐遠老師微微一笑。


    “額。”徐遠老師繼續挖著泥土,“以前在楊家灣沒少鍛煉。”


    “你要種什麽?”莫默很好奇。


    徐遠老師將一坨大的泥土翻起來,然後站直身子,往身後望了望,說:“種點茉莉。”徐遠老師把這句話說得輕描淡寫,絲毫沒有強調“茉莉,我種的是你最喜歡的茉莉”的意思。莫默順著徐遠老師眼睛望去的方向看了看,隻見那一根根修好枝葉帶著長根的茉莉花整整齊齊的一百多枝放在那裏。


    “這是一位伯父送我的。”徐遠老師頭也不抬,繼續刨著土。


    “哦。”莫默一時竟無言以對,她知道,肯定是自己爸爸送給徐遠老師的,莫默說:“要不我幫幫你的,從小看著我爸爸種花,我多多少少會一些。”


    徐遠老師抬起,莫默已經從大門口繞到他身邊了,隔近了,他反而不好意思看莫默的眼睛,他眼神有些縹緲,眼珠轉動幾下說:“好吧,謝謝。”


    於是莫默就拿起旁邊的小鋤頭,開始在徐遠老師翻過的土地上認認真真地把一支支茉莉花種下去。雖然莫默曾無數次拒絕過徐遠老師,但是每當徐遠老師看到莫默的那一刻,原本計劃和莫默老死不相往來的徐遠又立即藕斷絲連了,莫默的一娉一笑徐遠都認認真真的偷偷地看著,然後記到心裏,會心一笑。徐遠老師可能興奮過度,刨起地來一點也不覺得累,反而覺得自己能量越來越大,忽然之間,一顆泥土飛起來,此時的莫默正抬起頭,這顆泥土像是故意的一樣,一下就飛到了莫默的眼裏。“啊!”莫默小聲地哀歎了一下,然後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徐遠老師迴頭一看,“怎麽了?”趕忙放下鋤頭,一步跨到莫默跟前,“怎麽了?眼睛怎麽了?”


    “好像進泥沙子了。”莫默正準備用那隻沾滿泥土的手去揉眼睛,徐遠老師馬上伸出手去製止了,“你手髒,讓我來。”徐遠老師把手上的手套取下,確認自己的手幹淨了,然後把大拇指和二拇指分別放在莫默的上眼皮和下眼簾那兒,徐遠老師將頭低下,嘴對準莫默的眼睛,試圖給莫默吹一下,莫默擔憂地說:“能行嗎?看見了嗎?”


    “別動,馬上就好。”徐遠老師對準了,一口氣吹過去,莫默出於本能反應,趕忙把眼睛閉上,又眨了幾下,好像泥沙子不見了,莫默睜開眼,果然,眼睛可以睜開了,莫默笑了,說:“看來你還有一手。”


    “哈哈,慚愧慚愧,剛剛都怪我,沒注意你在後麵。”徐遠老師也笑了,他看著莫默,目不轉睛。


    淩塵剛剛跑步迴來,恰好看到了這一幕,淩塵不悅,跑到徐遠老師的別墅院子門口,對著莫默大聲說:“莫默,走了,迴家做早餐。”


    “早餐我已經做好了。”


    “肯定冷了,重新做。”淩塵突然嚴厲的聲音讓莫默有些意外,見莫默還傻傻地站在徐遠老師身後,淩塵更是心裏癢癢,他說:“別忘了,我是你老板,這是命令。”


    “公司沒要求我要伺候你。”莫默衝著淩塵大聲說了一句,然後恨了淩塵一眼,把頭扭轉開了。


    淩塵氣憤極了,他似乎感覺徐遠老師在嘲笑自己,他想:“可不能輸,哼!”於是,淩塵又對著莫默說:“我走了,我迴家進屋之前你沒迴來,那我這次商業聚會後就不安排時間迴a市了。”說完,淩塵就調轉身子,邁開步子往對麵自己的家走,淩塵一邊走一邊張大耳朵聽聽有沒有莫默的腳步聲,他想慢點走呢,又怕徐遠老師看出什麽來了,他想走快點呢,又怕到時候莫默真的不過來怎麽辦,淩塵現在是進退兩難。


    莫默看見淩塵大步向前走著,內心有點慌,有點虛。她趕忙放下手中的茉莉花杆和鋤頭,對徐遠老師說了一句:“對不起!”然後大步跑向淩塵,一邊跑一邊喊著:“淩塵,等等我,等我一下。”


    聽到莫默在後麵的唿喚,淩塵高興極了,故意加快腳步,大步大步地走著。


    莫默跑了幾步,見淩塵已經準備用手推門了,莫默生氣極了,站住,雙手叉腰,一動不動,喘著粗氣恨著淩塵。


    淩塵聽到身後沒有腳步聲了,然後迴頭對莫默笑了笑,說:“我數三下哈,一、二……三!”正當淩塵說三的時候,莫默像突如其來的火箭,一下子把門推開,站在淩塵前麵,然後莫默得意洋洋地笑了。


    淩塵也笑了,說:“還不快謝謝我。”


    “我才不要呢。”莫默抬頭挺胸,指著淩塵說:“小人!哼!小氣鬼!”然後莫默走進屋,把手洗幹淨,準備給淩塵換一份早餐。


    淩塵趕忙攔住莫默,說:“不用啦,我將就吃。”


    “這怎麽可以,剛剛跑完步,不能吃冷的。”


    “那讓我來吧。”淩塵一把奪過莫默手裏的碟子。


    “你會嗎?”莫默用極度嘲諷的語氣對淩塵說,說完,看到淩塵呆萌呆萌的表情,莫默心裏甭提有多高興了。


    陽光已經出來了,徐遠老師站在翻新了的泥土中間,看著自己買來的茉莉花,搖了搖頭,額上的汗珠還在流,但他已經不想去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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