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沒有星光的天空飄起了雪花,那是新年的第一場雪。


    時間至六點的樣子,家家戶戶的當家男人起來放開門炮,幾乎同是同一個反應。


    他們各自抱著炮仗開門,有冷風瞬間灌入,原本還有些迷迷湖湖的,瞬間清醒過來,就看到有雪花伴著冷風飄進屋子,落在地麵上後,很快消失不見。


    抬頭往遠處看出,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


    都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踩著雪,深一腳淺一腳的找了個合適的地兒,將炮仗放在那裏,點燃後趕緊跑進屋裏。


    此起彼伏的炮仗聲,吵醒了不少睡夢中的人。


    其中就有蘇母和蘇冉。


    母女倆幾乎是同一個反應,將被子往腦袋上一蓋,欲隔絕外界的聲音。


    然並沒有任何的作用。


    炮仗聲還在繼續,聲音不見得有輕下去。


    除了或近或遠。


    一直到七點多的時候,炮仗聲才漸漸停止。


    但也差不多到了要起床的時候,“冉冉,起來洗洗漱漱,我們還要去你外婆家拜年。”


    “好。”蘇冉翻了個身,難得過年想睡睡懶覺,似乎是不太能。


    又從蘇父那裏得知外麵在下雪,地麵上雪積的厚厚的,“爸爸,這樣還能去外婆家嗎?”


    “去是能去的,就是路不太好走。”外麵的大馬路,在村裏人的集結下,已經掃出一條可通行的道來。


    “哦。”蘇冉認命的起床。


    要穿的衣服是蘇母準備好的,都是新的,因為是新年第一天,給準備的都是紅色的。


    蘇冉穿上後,看著鏡子的自己,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麽反應。


    從前沒錢,她沒這個經曆。


    如今,她該為自己的顏值慶幸,能撐的起這身紅。


    下樓,蘇母看到蘇冉的這身,臉上露出滿意的笑,“果然好看,你媽我的眼光果然是不錯的。”


    蘇冉笑笑。


    她身上的這身,無論是衣服料子和衣服款式,都是市區裏賣的頂頂好的那種,蘇母的眼光自然是不能質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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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不過是蘇冉,以她後世人的眼光,確實有幾分為難她了。


    但能博得自家母上大人高興,穿上也是值得的。


    隨後,蘇母同蘇冉說,“早飯悶在鍋裏,你先去洗臉刷牙。”


    “好的。”


    習慣了雨花村那邊的新家,這裏刷牙要去門口處,蘇冉就開始懷念那邊。


    擠好牙膏,兌好溫水出去。


    蘇父正在門口處搗騰麵包車。


    “爸爸,打不著火嗎?”蘇冉問。


    “嗯。”


    蘇父買了麵包車後也不是第一次碰到打不著火的這種情況,也明白打不著火不是麵包車本身的原因,是天氣太冷給凍著了的緣故。


    正是因為知道,也遇到過這種情況,他知道該怎麽處理。


    “再等會兒就差不多了。”


    意思是不耽誤他們去蘇冉外婆家拜年。


    “好的。”


    這會兒的雪已經小下來,隱隱要停住的樣子。


    等到蘇冉收拾妥當,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外加吃完早餐,就聽到外麵蘇父帶著絲興奮的聲音,“車子能啟動了,你們母女倆趕緊收拾收拾,我們差不多該出發了。”


    既然已經打開火,蘇父就沒打算把車子熄火,他怕熄火之後又凍住就不好打著了。


    索性蘇母動作快,要帶的禮品都是提前準備好的,隻要提上車就可以走了。


    一邊提東西,一邊提醒還在磨蹭的蘇冉,“冉冉,你動作快點。”


    “知道了。”蘇冉把洗過碗快的濕手擦幹,跟上前去。


    蘇母在車裏放東西的時候,有原本就在注意著蘇家的那些人,其中有一兩個忍不住的就跳了出來。


    “明升,這是去你老丈人家拜年嗎?提這麽多東西,你老丈人和丈母娘要開心了。”說著說著,嘴上不免泛出一絲酸意來。


    “果然是發達了,就是不一樣了。”


    “是呀是呀,明升你可真厲害!”


    兩人一唱一和的,蘇父哪裏聽不出他們的言外之意,尤其是後麵又提到了他的兄弟,明知道他們兄弟倆關係不好,如今連來往都不曾,這會兒還故意提起,可不就有別的意思。


    蘇父又不是傻子。


    但他隻當做聽不明白,臉上笑容依舊,“賺了錢,可不就是要好好孝敬下老丈人和丈母娘,不然這錢賺來有何用,是吧?”


    “我老丈人他們把這麽好的女兒嫁給我,我要是這點懂事都沒有,不就是狼心狗肺了。”蘇父這話不免有些在影射這兩人。


    蘇父在村裏待了這麽多年,哪裏不知道眼前這兩人都是什麽性子?他們為人小氣,愛斤斤計較,還愛挑撥是非,和老婆娘家人的關係也不怎麽好。


    所以,不管是從前,或是現在,他都看不上他們。


    蘇母在車裏忙碌著,也不妨礙她聽到蘇父等人的對話,隻微微皺了皺眉,在聽到蘇父話的時候,眉頭又不由的舒開了。


    他們倒是還想在跟蘇父多聊兩句,結果蘇父催促著老婆孩子,還顧著去鎖門。


    蘇父鎖好門,對兩人露齒一笑,“我們要去拜年了。”


    不帶猶豫的開車門上車,關門亦是一氣嗬成。


    都沒有給他們說話的機會,蘇父就已經出發。


    蘇冉外婆家,早在出門前,蘇母就跟那邊打過電話,說是要過去吃午飯的。


    蘇冉外婆家距離現在的蘇家不算太遠,過去也就半個小時,又因為雪天路滑的原因,特意開慢了一點,就把半個小時的車程開成了快一個小時。


    到的時候,蘇冉外公早就在路上等著他們,看到麵包車的時候換不敢反應,直到蘇父從車窗裏探出腦袋,他才上前來,“明升。”


    看到後麵的蘇母,“玉琪。”


    也沒有忽略叫他的蘇冉。


    蘇父趕緊讓祝外公上車。


    祝外公拉過手推車,騎過自行車,也坐過拖拉機,但這麵包車還是頭一迴坐,有些不知所措。


    他坐在副駕駛室,不敢確信的問,“真的是你們夫妻倆買的?”


    一句話,女兒女婿這是有大出息了。


    “是的,才買了不到一個月。”蘇父隻挑了些祝外公感興趣的說了一下,結果,給祝外公聽得,看蘇父的眼神就越來做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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