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宇若有所思地又對金晨說道:“如果她現在就要和我成家立業,也許我真的會考慮的吧。”


    “當然,人家都主動吻你了,這還用說嗎?”


    “但是,”穆天宇還有但書,讓金晨一楞,馬上仔細起來,仿佛耳朵都豎直了。


    “我說‘如果’。可我老爸留給我最後的話就是,一旦我選擇了消防職業,就不要再考慮‘如果’啦。我理性的覺得,他的話用在這兒挺合適的。”他看了眼金晨,又說:“也許隻有內心強大到極致的女人,可能才適合我吧!”


    “內心太強,就可能不是孟婉姐妹了。”


    金晨明白穆天宇的意思,他也同意,但心裏卻感到很惋惜。他看到孟婉親吻穆天宇時,就期待著孟媛也親吻他,但沒有,他不知道有人親吻他會是什麽時候,也許會遙遙無期吧。


    “哎,算了,誰讓我們那麽堅定地選擇上軍校呢?沒什麽後悔的。”金晨並不是拖泥帶水的那種男生,他理解穆天宇,他們可能有太多相似的生活,所以他們也有太多相似的想法,他們是能相互理解的兄弟。


    很快大學錄取通知書就下來了。同學們真的都開始了互相告別,各種慶祝、聯誼、道別什麽的活動、儀式天天都有,還有答謝老師的晚會、聚會,忙忙碌碌的。


    穆天宇由於要天天到醫院去看望父親,也沒什麽心事參加各種聚會、慶祝、告別等等娛樂活動。


    所以除了參加一下畢業合影,其他的活動,穆天宇都盡量讓金晨代表他發發賀卡,轉達祝福,或表示一下心意。很多美女同學都非常遺憾,但金晨卻還是蠻開心的,本來注視和羨慕他們兩個人的目光和禮物,現在全集中在他一個人身上了。


    這天,金晨叫上穆天宇,說是要最後騎行環遊一下江城。穆天宇一聽便說:


    “有沒有搞錯?你知道環繞江城一圈有多遠嗎?”


    “知道,小三環200公裏吧。”


    穆天宇嘴上說著,還一邊把自己的自行車推了出來:“那還環遊?”


    “咱們象征性地走一下最短的內環線吧。”


    “那也不近,今晚一整夜恐怕也轉不過來。”穆天宇說著,“還是到知音大橋兜兜風吧。”


    “對哦,我其實就是這意思,誰要你摳字眼啊!”


    “切!”


    二人騎著自行車慢慢悠悠地邊走邊看邊聊,時而停下用手機拍個照:“沒想到,江城傍晚的景色也這麽漂亮,簡直美不勝收。”


    “是呀,長這麽大,就沒有這麽悠閑地打量過這個城市。”


    “知音大橋,我們不知道走過多少遍了,今天突然覺得它看上去格外挺拔、漂亮。”


    他們來到知音大橋上,站在鍾子期和俞伯牙的雕塑前,學著他們的樣子,每人都用自已的手機自拍了一張這樣的合影。


    來到橋中央,麵對著寬闊的江麵,又一次一起喊了起來:“再見啦,江城!”


    “再見啦江城。”他們心裏明白,這一次,是真的要和江城說再見了!


    迎著撲麵的江風,穆天宇又陷入了無限的沉思:大學畢業要四年,四年後,江城是什麽樣子,四環線那時應該也早已開通了吧,應該又開始建五環線了吧。這座中國最大的超級城市,盛載著我們的童年,盛載著少年的夢想,也盛載著無限的希望。


    他對金晨說:“晨晨,大學畢業後我們就迴江城嗎?”


    “這個說不好,因為我們是軍人了。軍人哪有在家門口待著的,是不是?”


    “哎,我爸也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醒來!”想到要長久離家,離開江城,穆天宇又不由自主擔心自己的父親。


    “小宇,放心,全國最好的醫學專家都來會診了,都說穆叔叔肯定會好的,放心吧!”


    突然,知音大橋另一端連接引橋處,傳來一連串刺耳的“哢……哐當”巨大的響聲。


    “可能出車禍了,”穆天宇站上台階,循聲望去,一輛黑色小轎車擦上非機動車道低矮的水泥護坎,整個車的右側衝起造成側翻。


    “趕快去看看,”穆天宇和金晨一起飛快地跑向車禍現場。隻見轎車四輪朝天,門打不開,裏麵的人也出不來。


    由於已是夜晚時分,交警都下班了,巡警沒有趕到,大橋上也沒有來往車輛。金晨忙撥打了119消防電話和110交警聯動電話,穆天宇則撥打了120急救電話。


    然後,他們迅速查看車輛人員情況,前擋風大玻璃已經破碎,被安全氣囊包圍著的駕駛員好像昏迷了,車內後排坐椅上有兩人,也被安全氣囊氣簾包圍著,裏麵有一些煙霧,透過貼了太陽膜的車窗玻璃,看不太清裏麵的更具體情況。


    金晨發現油箱口正在往外漏出汽油,對穆天宇說:“小宇,得快點把裏麵的人救出來,可能等不及救援人員趕到了。”


    穆天宇也是這麽想的,此時已經把路邊花壇上的鑄鐵柵欄拆下一塊,對著後排車窗砸了兩下。和金晨一起迅速把碎玻璃清除到一邊,爬進去,把安全帶解開,先把一個小男生拖了出來。又跑到另一側同樣砸開玻璃,把一個中年婦女拖了出來。


    小男生很快醒來,看到旁邊的婦女,用韓語喊了一聲“媽媽,”就爬到她身邊,脆著哭起來,看著穆天宇正在做心肺複蘇。


    金晨則在清理前駕駛窗碎玻璃,準備搭救駕駛員。


    那中年婦女經過穆天宇進行心髒按壓和人工唿吸,慢慢蘇醒過來了。她一睜開眼就焦急地左右尋找著那個跪在一旁的小男生,用韓語喊著“李昌瑉”的名字。


    “媽媽,我在這。”小男生爬過來,她伸手拉住他,用力坐了起來,“有沒有受傷啊?”


    警車和救護車此時都唿嘯著趕了過來,救護人員接手金晨救出駕駛員,並催促所有人趕快離開可能會爆炸的車輛。


    就在大家一起跑開時,穆天宇聽到“刺啦、刺啦”地打火聲,意識到爆炸,喊了聲趴下,按倒了那韓國婦女,同時把那個小男生撲倒在身下,掩護住了……


    一陣爆炸,汽車碎片飛濺,片刻,金晨慢慢抬起頭,看到眼前景象,大喊著“小宇,天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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