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平心裏明白,省武警消防總隊都來人了,還驚動了中央領導,老穆這次肯定傷的很重,她下意識地感覺必須要見到老穆最後一麵,她要問問他說好要陪著兒子高考,怎麽能馬上就撂下我們呢?她不能再往下多想,她恨不能飛到醫院,飛到老穆的身邊。


    劉主任看著穆媽媽心急如焚的樣子,生怕她急出病來,一麵讓馮政委掛上警報器,拉響警笛加快車速;一麵安慰著穆媽媽,讓她不要著急。


    穆媽媽接過劉主任遞過來的紙巾盒,不停地抹著眼淚,再次說著:


    “老馮再快點兒!”


    當穆媽媽正急匆匆地趕往醫院,穆天宇和金晨正騎著自行車,迎著冉冉升起的太陽,向著考場飛奔。他們的衣衫在身後飄動著,充滿了青春的活力。


    當他們路過知音大橋時,金晨看了看似乎在想著什麽的穆天宇,問道:“小宇,你想什麽呢?”


    “每次在這座橋上,都會覺得看到了很遠的地方,”穆天宇放慢了蹬踩自行車的速度,迴答著金晨的話:“也許我們不久就會離開江城,想多看一眼這麽美麗的家鄉。”


    “嗯!”金晨快速蹬了幾下,鬆開車把、伸開雙臂,喊道:“清華、北大,我們就要來了,請準備迎接我們吧!”


    “清華、北大?”穆天宇語氣中疑問地口吻還有點兒不屑,這讓金晨有些不安:


    “你老爸不是明確表示希望你上清華或北大麽?”


    “他言不由衷,他從我小時候就開始,一直把我往一名優秀的軍人上培養。”


    “這倒是真的,我老爸也一樣。可一到關鍵時候,他和我媽不知道怎麽就那麽一致了,絕不鬆口,非要我考清華或北大不可。”


    穆天宇眺望著遠方,猛踩幾下,車速加快,他也鬆開了車把,舉起手臂,深深吸了一口隨江水流動散發出的新鮮空氣,擁抱著大自然。


    “小宇,你今天好像不在狀態,是不是昨晚想著孟婉,沒睡好啊?”


    看著金晨壞壞地笑話自己,穆天宇收起伸展的手臂,迴一句:“不要這麽淫蕩好不好!孟家姐妹不是你的意淫對象麽?”


    “哈,那是,我是意淫她們,你倒好,你是她們的意淫對象哈。”


    穆天宇並沒有被逗笑,反而說:“確實在想報考學校的事兒,昨晚我爸又說還是希望我上清華或北大。”


    “哎,這確實是個難關要過。”


    “你不會吧?今早有個叫什麽‘軍歌’的人,說你都確定要報考他們學校了。”


    “啊?什麽人啊?”


    “中國武警大學招生辦的人。”


    “哦,”金晨邊走邊思索著:“那沒準是找過我爸或者我媽了。”


    “算了,到時候再說,快走吧。”


    “你好像有點兒累,不要緊吧?”


    “沒事兒,一點兒問題沒有,放心,你可別有一丁點兒的失誤和我拉太大距離。”


    “切,你這是反過來擔心我的成績麽?哈,放心。”


    兩人都笑了起來。


    由於他們出門早,橋麵上行人和車輛都不多,兩個大男孩盡情地在寬闊的大橋上的自行車道上,追逐放縱,迎接著初升的太陽。


    高考對一般高中生而言,真的會是如臨大敵,心情緊張。而對穆天宇和金晨來說,他們卻感到輕鬆。特別是高考前夕,老師都不再進行上課,也不搞模擬考或布置作業了,幾天下來養足了精神,更加胸有成竹。


    “再見啦江城!”


    聽著金晨的叫喊,穆天宇也不再保持矜持,停下來,迎著夏日早晨撲麵的江風,同樣興奮地喊道:


    “再見啦江城!”


    遠處江灘,一排水鳥好像被喊聲驚動一樣,拍動著翅膀,伴隨著鳴叫聲紛紛起飛,像一群在綠水藍天中飛動著的點飾,緩緩越過江灘,飛向亭台樓宇,令人遐想。


    “是啊!”,金晨感歎道:“按照老師分析的情況,雖然全國各地的高考錄取分數線的劃定大不相同,但江城高考分數線的含金量肯定是全國最高的。”


    本來江城市地處中原,曆史上就是中國最重要的人才搖籃,現今更是公認的中國最重要的教育基地之一,在校大學生人數不僅在中國第一,在全世界也是絕無僅有的。


    “不然呢?在各種模擬考和市考中,江城市的‘狀元’一直在我們學校,從這個意義說,全國的‘狀元’也一定是我們的。”穆天宇沒有了在家和媽媽說話時的那種好孩子語氣,一下子充滿了男孩子的攻擊性精神。


    雖然他們說話的口氣很大,但對了解當代中國教育狀況的人來說,卻是一點也不誇張。因而能夠毫不客氣地說,如果不出大的意外,按此邏輯推論下來,全國的高考“狀元”,本年度非他倆莫屬。


    特別是對於有如此放鬆的心態、有如此應考能力的這兩位來說,多年練就的豪氣加上才氣,應付高考當然不在話下。


    當他們興致勃勃地走進考場,開始他們的高考時,穆媽媽已經趕到了醫院。手術室外的走廊上,已有多名武警消防人員焦急地在等候著他們支隊長的情況。


    “嫂子,您來啦!”金晨的爸爸金一昌,是空軍基地某動力研究所的主任,迎上前來,緊緊握著穆媽媽的手,問候著。


    “金主任,您這是?”穆媽媽看著金主任眼睛紅紅的,身上的衣服也很髒,像是剛剛從火災現場出來,想起剛才馮政委和劉主任在路上介紹的情況,就知道了淩晨失火的地方肯定就是他的單位了。


    “您還好吧?”


    “我對不起嫂子,穆隊是為了救我負傷的,是我連累了我的好兄弟!”


    原來,在淩晨的那場大火災中,穆滄海判斷準確、指揮果斷,很快就解救出了全部被困人員。但火勢越來越大,高壓水槍已經無法壓住火勢,穆滄海知道,這時如果不迅速壓住火勢,肯定會出現轟燃效應。


    “轟燃效應”——是火場最兇險的突然猛烈地爆燃。


    當穆滄海正準備下令,發射強力滅火炮以控製火勢,突然有人喊著:


    “報告,有個上校軍官,說要拿迴重要科研成果,沒人攔得住,已再次進入了火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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