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燕蓉這溫柔的問話,沈舒意隨後立刻激動的點了點頭。


    見沈舒意願意配合自己,而且考慮到這人目前對自己還算忠誠,故而在一番思考過後,陳燕蓉還是走到了沈舒意的身邊,她先是替沈舒意解了身上的繩索,而沈舒意在雙手終於得返自由之後,便也立刻開始用手拉扯起了堵在自己嘴裏的抹布,等到那一大團的抹布終於被人從口中取出來後,他隻立刻扶著柱子好一陣幹嘔,好在那些抓他們的人隻以為他們肯定沒法逃脫,故而他們當下並沒有人在此處看守他們,而且不止如此,他們隻還迴去睡大覺了。


    故而他們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而陳燕蓉在替沈舒意解開繩索之後,隻對沈舒意道了一句「咱們走吧?」


    沈舒意立刻配合著點了點頭。


    然而當二人從馬廄裏出來之後,他們便也不禁又犯了難。


    這屋子是四合院式的房子,他們這個馬廄就在四合院的院子裏,這裏幾乎四院都是屋舍與圍牆,唯一的正門不過就是正東方的前堂,而前堂處,便是他們平日行醫坐診的地方了。


    如果說那前堂沒有人,那他們完全可以從裏麵將門打開之後再大搖大擺的出去。


    然而眼下,他們雖然沒有人看守,可是那前堂卻是有夥計直接在前堂守夜的。


    如果自己跟陳燕蓉同時摸進那大堂之內,那夥計隻怕保管能看到他們出入大堂。


    一看到這情形,別說是沈舒意了,便是陳燕蓉,當下隻也有些犯難了。


    畢竟她現在傷口發痛,渾身隻還是軟綿綿的,若非是如此,她也不會帶著沈舒意一起走了,可現在自己一身是傷,根本施展不開輕功,而帶著沈舒意離開自然也更加不可能了。


    故而現在的情形或許還是隻能從正堂經過。


    想到此處,陳燕蓉隻徑直往前堂而去。


    而沈舒意一見陳燕蓉往前堂去了,隻也立刻拉著陳燕蓉的手道「阿蓉,你這是幹嘛?」


    陳燕蓉卻是一把甩開沈舒意,於此同時她隻示意沈舒意給自己閉嘴。


    隨後到了前堂,她也沒急著直接將大門打開。


    相反,當下的她也隻是謹慎的在門洞口子處捅了一個小洞。


    而待得那小洞裏透出微光之後,陳燕蓉方才謹慎的將自己的眼睛往那小洞裏探了過去。


    在洞口處,她很快便看到了正堂裏的情形,隻見正廳裏正燃著一盞油燈,而油燈不遠的地方,一處由幾張桌子臨時拚接的木板床上此時正躺著剛才與他們發生爭執的夥計。


    看著那夥計陳燕蓉的臉上也不禁透出一絲狠厲。


    不過片刻的功夫,那夥計便發出了輕微的鼾聲,看樣子這夥計應該是睡著了,陳燕蓉一見這情形,隨後便也不禁對著沈舒意招了招手。


    沈舒意立刻壓低聲音問道「你要幹嘛。」


    「廢話,我當然是要帶你一起出去了!」陳燕蓉聞言隻立刻不耐煩的道了一句。


    然而沈舒意聞言卻隻是尷尬的道了一句「可那人在堂屋裏,我們怎麽進去啊?」


    陳燕蓉已經懶得與沈舒意過多廢話了「你跟著我進去就是了,如果情形不對,你就自己跑就是了,還有你進去後,不要給我說話。」


    聽到陳燕蓉的警告,沈舒意隻默默點了點頭「好,我不說了。」


    而陳燕蓉在警告了沈舒意之後,便也立刻悄悄的推開了前往正廳的內門。


    因為她推拉的十分小心,故而當內門被拉開時,現場居然一點聲音也沒有。


    隨後陳燕蓉便躡手躡腳的走進了正廳,沈舒意見陳燕蓉進去後,那夥計隻仍舊沒有醒來,他便也立刻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隨後他怕內裏的人看到這正廳的情形,故而在此之後,他隻又學著陳燕蓉的方式打算悄悄將拉門給關上,不想拉門還沒有徹底被關上之前,這正廳裏便突然響起了一聲嘎啦的脆響。


    這一聲脆響別說是陳燕蓉了,便是沈舒意隻也被其嚇得不輕。


    陳燕蓉不禁迴身看向罪魁禍首,作為罪魁禍首的沈舒意手還扶在剛才發出脆響的門框之上,當下的他一見陳燕蓉看著自己,他立刻便也朝陳燕蓉露出了一個無辜的神色,而且他甚至還想開口解釋。


    不過他的這一行為在還沒實施前,便被陳燕蓉用眼神止住了。


    而於此同時,那躺在另一處的夥計自然也被這一聲響給徹底吵醒了,他被這一聲響驚醒了。


    於此同時他在睜開眼睛之後,隻也趕緊看向了門口的方向。


    然而當他的目光觸及到門口的時候,他卻並沒有看到任何人。


    他看了看被緊緊關著的大門和空無一人的正廳。


    在某一瞬間,他甚至開始不免懷疑自己剛才聽到的一切會不會其實隻是一種幻覺。


    一旦接受了這種隻是幻覺攪擾的設定,那夥計便也懶得再下去查看了,反正此時隻要正廳外麵的大門完好,那他的問題就不大。


    想到這裏,那夥計便隻是在驚坐起不到片刻後,便又翻身躺了下去。


    並且片刻之後,他便又開始鼾聲正濃了。


    而陳燕蓉與沈舒意此時則正躲在一處櫃子後麵,在確定那夥計確實睡著了之後,陳燕蓉便也不禁再一次狠狠瞪了沈舒意一眼,並且她隻又在隨後對沈舒意壓低道了一句「等會如果有什麽情況,你可不許再亂動了!」


    沈舒意經過剛才那一下,此時哪裏還敢自作主張,故而陳燕蓉交代什麽,他便統統都點頭。


    而陳燕蓉見他也確實不再有其他動作了,此時方才重新躡手躡腳的走到了那夥計的身邊。


    沈舒意本是往門口走去的,見陳燕蓉靠近那夥計,他隻還有些很是不解。


    這個時候,如果為了順利逃脫,他們應該做的難道不是應該離這個夥計越遠越好嗎?


    她現在盯著那夥計是想做什麽?


    而陳燕蓉當下也根本不待沈舒意想明白。


    她很快便做出了下一步行動。


    隨後隻見她忽然抽出手中的匕首,隨後她隻又一把用手抓著一塊抹布死死捂住夥計的嘴巴。


    在夥計因為這驟然的動作而驚醒時,陳燕蓉已經眼疾手快的在夥計的脖子上割了一刀。


    看著鮮血汩汩流下,看著那夥計拚命掙紮,就如同一隻在案板上被放血的豬一般。


    沈舒意這金尊玉貴的小少爺得承認自己的確被嚇壞了。


    而陳燕蓉見他隻是發呆,立刻狠狠的道「你還愣著幹什麽?趕緊過來給我製住他啊。」


    沈舒意沒吭聲,他驚恐的看著那夥計不過片刻便成了血人,於此同時,他整個人隻也發出老風箱一般的唿唿聲響。


    反觀一旁原本應該十分柔弱的陳燕蓉,她在出手如此利落的放倒了那夥計之後,她隻又出手死死抵住了那夥計的嘴唇。


    不過片刻,在一陣激烈的掙紮過後,那夥計便也終於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而解決了那名夥計的陳燕蓉卻是麵無表情的嘲諷的看著沈舒意道「怎麽?這麽一點小手段就把你嚇壞了?第一次看到殺人嗎?」


    麵對陳燕蓉的問詢,沈舒意得承認他確實被嚇得不輕,而且也是在這一刻,他終於發現自己與陳燕蓉確實是兩路人。


    而且他也終於發現自己救下的是個什麽人了。


    至少他做不到如此麵無表情的殺人,而且這夥計


    明顯還是個無辜之人。


    所以女土匪是真的殺人不眨眼啊,他隻要一想到自己有一天假如真將這女土匪追到手了,如果有一天他打算放手了,或者惹到了這女土匪,那他或許也會像這個人一般被女土匪解決掉,他當下便也不禁害怕的不敢開口說話。


    而他心裏雖然害怕,嘴上卻還是很硬。


    「我怎麽可能會被這種小手段嚇到,我才不怕呢!」


    然而他嘴上說著不怕,身體卻十分誠實的出賣了他,隻見他不過剛走了幾步,然而在經過那夥計身邊時,他當下便立刻腳下一軟,於此同時,隨後他整個人竟然隻都差點栽倒在地。


    故而他隻下意識又扶了一把桌子,然而那桌子上就躺著已經完全死去的夥計。


    意識到自己接觸了夥計的鮮血,沈舒意立刻被嚇得差點尖叫出聲。


    還好一旁的陳燕蓉對於他的反應早有預判,故而她隻在沈舒意即將尖叫出聲之前一把捂住了沈舒意的嘴唇。


    而沈舒意在被陳燕蓉捂住嘴唇之後,又被陳燕蓉罵了一句「閉嘴!」


    沈舒意在大口大口唿氣過後,方才緩過氣來。


    他如今看向陳燕蓉的眼中分明還充滿了恐懼。


    陳燕蓉卻隻對他道了一句「我們現在就去石頭穀,你送我過去!」


    聽到陳燕蓉這話,沈舒意終於感覺到害怕了,故而他當下隻也不禁低聲同陳燕蓉求情道「阿蓉,要不你自己過去好不好?那馬車就當我送你的了。」


    陳燕蓉原本已經在拆外麵的門栓了。


    一聽沈舒意這話,她突然眯起眼睛道了一句「你在害怕我?」


    沈舒意這一次可不敢嘴硬了,他誠實的點了點頭。


    陳燕蓉見沈舒意這般反應,心裏想著也不好太過刺激於他,便也難得溫情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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