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覺得每個人都應該得到他應有的報應。


    他得到了,別人就應該跟他一樣。


    洪安正顯然還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他不禁朝上首的蔣堂主大罵了一句「蔣艾興,你這是什麽意思?」


    那坐在上首的蔣堂主隻露出一個為難的笑容。


    「洪安正,我這也是沒辦法啊?畢竟我是真把你當兄弟,可……」


    「奈何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蔣艾興說這話時,臉上的表情隻也漸漸變得陰險起來。


    不過麵對著蔣艾興的話,此時被圍困的洪安正卻是根本沒有餘力與他說其他的話。


    而且他很快便發現這些人的武力值很高,自己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他們的功夫就像是經過高人指點一般,與他們這種野路子完全不是一家。


    而且若非是那探子還算身形靈敏,故而能勉力拖延一陣時間,一般人那是根本無法從這種功夫裏脫身的。.


    可即使他拖延了一陣時間,卻也無法改變被抓的命運。


    很快他與他的手下便被人抓了。


    與此同時在被人抓住的一瞬,他隻破口大罵著蔣艾興。


    坐在上首的蔣艾興隻一臉無辜道「你罵我做什麽?我不是都說了不是我要抓你嗎?你罵我,我也沒法放了你啊!」


    而在蔣艾興與對方說話的功夫裏,一雙黑色雲紋繡龍長靴隻從蔣艾興身後的虎皮長屏處緩緩走了出來。


    於此同時,隻見那男子身著月白繡金線青竹圓領長袍,頭束羊脂玉綴珍珠蓮花冠,但見他麵如冠玉,顏如好女。


    若非是如他這樣的翩翩公子出現在這樣的地方實在太過違和,而在這惡人地獄裏,他這出自淤泥之中的蓮花太過不染塵埃,怕是當下誰也無法將這翩翩公子與惡人做什麽關聯。


    洪安正確定眼前這人是絕不可能出自於他們這樣的惡人堆人裏,可他又能確定眼前人絕對與這些抓住他們的人有關。


    故而他的注意力終於不再麵向蔣艾興,而是轉頭麵向那青年公子。


    「你是什麽人?」他被人押跪在地上,卻還仍舊不忘朝著上首的人出言質問。


    隻可惜那人沒有迴答他,當下他反而挨了旁邊的一名暗衛的一巴掌。


    也是在這一巴掌後,他隻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他來之前,黑水寨的那位堂主不是就說他們黑水寨遭到了耒陽官府的偷襲嗎?


    難道此人是耒陽官府派過來的人?


    可看眼前人這尊貴的氣度,他卻又實在難以將其與耒陽官府的鷹犬做比較,畢竟他這周身的氣度實在太過出眾。


    而且那種居高臨下,睥睨天下的氣度更是一般人所難罕見的。


    而就在他不知其所為何人時,趙衍楨隻突然轉頭看向蔣艾興道了一句「你們寨主不是來信了嗎?」


    一聽趙衍楨這話,想到那顆頭顱,蔣艾興當下自然不敢再生其他心思。


    他隻配合著來到了趙衍楨的身邊,隨後他隻將那信恭恭敬敬的呈給了趙衍楨。


    然而趙衍楨並沒有接那信,他隻聲色冷淡道「信上寫了什麽?」


    聽到他這句話,蔣艾興隻覺大感意外。


    不過他大約還是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他隻連忙將舉過頭頂的信重新捏在手裏,隨後他小心翼翼的拆開信,接著他便逐字逐句的將信中的內容念了出來。


    而信中所寫的內容,無非都是說如今耒陽官府正在聯合雲州的邊關軍準備清剿耒陽城與雲州境內的山匪,所以在這種時候,耒陽城與雲州的山匪更應該以雲湖寨為中心緊密連結起來。


    畢竟各自鬆散為營,到頭來不免唇寒齒亡。


    與其到頭來誰都成空,倒不如彼此團結起來,一致對外。


    而這封信署名自然不出意外是寫的賴大的名字。


    隻是蔣艾興看到賴大的名字,卻隻覺得此事萬分可笑。


    畢竟雲湖寨想聯合他們一起共謀天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而他們黑水寨甘心安居一隅,並不想隨雲湖寨的他們一起起舞,故而對於雲湖寨的提議,他們都隻作視作不見。


    甚至賴大寨主在離開黑水寨之前,都隻還囑咐過自己,讓自己不要隨風起舞,所以他實在不相信賴大寨主會突然改變自己的策略,轉向他們。


    可是蔣艾興雖然不覺得賴大寨主會轉變策略,但他得承認,這雲湖寨有一點是說對了,耒陽城官府這邊確實在聯合眼前的人清剿山匪。


    隻可惜他們知曉的太遲了,對這些人也太沒有防備了,所以等他們反應過來時,他們的大批人馬隻都被這些混進他們寨子的奸細給下藥麻翻了。


    而等到麻藥藥效失效後,他們大部分的人已經如同待宰的牛羊一般被人給徹底捆綁了起來。


    在這種戰鬥力喪失的情況下,他們大多數人自然便也隻能淪為了階下囚,而且這群人也實在有夠可怕,他們所有的人也不過幾十人而已,而他們的所有精銳雖然被他們麻翻了大部分,可當下卻也還是有少部分僥幸的存活者,而那些僥幸尚且有戰鬥力的人正是他們的第一分隊與第二分隊。


    這兩支分隊,一支第一分隊因為今日休息而下山去找樂子了,所以他們沒有被麻藥迷暈。第二分隊,則是因為聽說有一支富商隊伍會經過此處。他們為了劫掠財物,所以一直在山下打埋伏,他們也由此沒有吃到放有麻藥的飯菜,第一分隊下山的大約是五十人,第二分隊則是五十五人。


    這一百多號人昨日早上同時迴到寨子裏,並且感覺到了這裏的不對勁後,隨後這幾十人便與他們的第一分隊與第二分隊硬杠。誰也沒有想到這一百多號人也算是驍勇善戰的了,其中尤以第二分隊最為厲害。


    可是誰能想到這一百多號人,最後會不敵這幾十人呢,甚至更為確切的說,他們戰鬥起來隻如同砍瓜切菜一般。


    也是因為他們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蔣艾興在親眼目睹了這幾十人將一百來號人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解決掉了之後,蔣艾興便再也沒有其他的勇氣與這些人生出什麽反抗的意思了。


    而如他一般的人隻還很多很多。


    當然如今想這些也是空的了,不過雲湖寨是以此為借口拉攏他們黑水寨,還是他們寨主真的想通了。


    現在都沒有任何意義了。


    畢竟他們的隊伍如今算是被這神秘人給全收了。


    眼下他們的寨主也是沒有什麽迴寰的餘地了。


    聽到他念完這封信,趙衍楨的目光隨後卻是落在了洪安正的身上,他隻朝著洪安正的方向踱步了過去。


    「你同我說實話,這封信真是黑水寨的大寨主寫的?」


    聽到趙衍楨的問話,那洪安正正想說自然是真的,然而當他的目光看向趙衍楨時,明明麵前的人麵若觀音,溫柔和煦,可他卻還是能在其身上感覺到一種身為上位者的迫近感。


    他俯身看著自己時,洪安正隻覺得自己好像一個無所遁形的劣鼠,並且他能一眼看穿自己的所有秘密。他得費盡力氣,才能保證自己不在這樣的壓迫下吐出自己的秘密。


    然而很顯然趙衍楨怎麽可能允許他沉默,他隻繼續道了一句「怎麽?不肯說嗎?」


    那人害怕的看了一眼趙衍楨,隨後洪安正隻嘴硬的道了一句「這信自然是賴大寨主寫的了,你看這字跡難道不是賴大寨主的字跡嗎?」


    隨後他似是不敢再看趙衍楨,他隻又對著蔣艾興道了一句「蔣艾興,你來看看,這字跡是不是你們寨主的字跡,那上麵的印章又是不是你們寨主的印章。」


    聽到洪安正的話,蔣艾興雖然很不想承認,可卻還是不得不點頭「這字跡的確很像我們寨主的字跡,這信也的確很像我們寨主的信,可印章也是我們寨主的印章沒錯,可是這裏麵有一點不像我們寨主,那就是這封信的內容。」


    聽到蔣堂主的話,趙衍楨的目光隻重新落在了蔣堂主的身上。


    「哦?這封信的內容為何與你們寨主不像?」


    蔣艾興眼下也沒什麽好顧慮的了,他隻低聲道「我們黑水寨雖然人多地大,可我們從來沒有取官府而代之的想法,畢竟對於我們這樣的人,與官府勾結便已經能過的很好了,我們何必要冒著殺頭的風險,去爭什麽天下,這天下若是有這麽好爭奪,那靈王當年怎麽可能兵敗如山倒呢?」


    說完這話,蔣艾興隻又看向洪安正道「我們寨主一直是這個想法,這一任官府雖然上頭得人不肯與我們合作,可是底下的人仍舊與我們有所勾連,故而我們眼下倒也能與這樣的官府保持一定的平衡與穩定。所以我們寨主也不想跟你們鬧這種事,所以你眼下突然跑過來說這些,我們是根本不信的。」


    聽到蔣艾興的話,那洪安正已經大概看清楚了他們的隊伍形態了,故而他隻出言嘲諷道「你們不信又如何?事實還不是你們諾大的黑水寨被第一個端了!你們難道不懂得樹大招風的道理嗎?」


    麵對著洪安正的道理,蔣艾興雖然恨得牙癢癢,不過卻也沒法去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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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百零二章:狗咬狗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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