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實際上的緣故卻是毓賢妃的子嗣根本就不可能降生在這個世間。


    可惜沒有人和她說這些,她就像是一個被蒙在鼓裏的人。聽不見任何的聲音。


    夢境切換的最後一個畫麵是那名妃子聲色淒厲的質問“為什麽?為什麽不告訴我真相?”


    她清楚的聽見自己是這麽迴答毓賢妃的“娘娘,告訴您您又能做什麽改變嗎?您能改變這一切嗎?”


    在那名妃子痛苦的質問聲裏,她最後還是選擇了離開。


    可在她離開時,她聽到那女子的痛哭與大罵“你就是個儈子手!毒婦!”


    在那女子惡毒的謾罵聲裏,她驚惶的睜開了眼睛,隨後她才恍悟一切都過去了,自己也許是在夢中。


    睜開眼時,她也確實是在夢中。


    她恍然的看著室內的一切,於此同時她隻攤開自己的雙手,明明枯槁的一雙手卻好像沾上了誰的鮮血。


    但再仔細看過去的時候,那手上又分明什麽都沒有。


    她這一生,隻做了這一件錯事,便好像永遠都跨不過這個坎了一般。


    ……


    “大人,所有的武器都在這裏了,您看看這賬冊上的記載,再看看這些武器是不是如記載上麵的情形一般?”


    武備庫的官員們一邊陪同著從安西州府過來的巡檢員巡查著武備庫的兵器情形,一邊點頭哈腰,小心翼翼的同對方說起這裏的一切。


    那名巡檢員卻並沒有按照他們所想的輕輕揭過。


    他隻繼續認真的檢查著這武器庫裏的一切兵器,他指了指身後一排的兵器架子,隨後不滿的道了一句“這上麵的灰塵也太多了,你們平日都不操練,是直接放在架子上落灰的嗎?”


    被那名年輕的巡檢員一說,眾人當下都不敢吭聲了。


    而陪在巡檢員身後的武備官則是立刻對身後的一名武將使了個眼色,隻示意對方趕緊過來解釋這一切。


    那人立刻從人群中走了出來,隨後,他隻朝著那名綠衣官員低聲解釋道“還請大人見諒。不過我們平日確實都有集訓,隻不過武備庫那邊每日操練集訓都需要特地去報備,其過程繁瑣無比,所以平常我們很少去那邊拿武器操練,至於這武器怎麽會積這麽一層厚灰,小人其實也不清楚。大人不如還是問問劉守備吧,他是負責這一區域的吏事。”


    那名武庫總守備,顯然也沒想到那教頭話鋒一轉,居然會把話題再次轉到自己人身邊。


    一時之間,他倒不好再出言維護,於此同時,那綠衣官員隻也轉頭看向總守備道“劉守備不知是哪位?”


    聽到這話,那名總守備隻得讓一名青衣小吏從中走了出來。


    那青衣小吏求助的看了看總守備,可惜對方根本不理會自己。


    於此同時那名巡檢官已經開始對著青衣小吏道了一句“為什麽這一整片區域裏的灰塵會如此濃重,你們是有多少年沒有檢查過了?你們的職責是什麽你們還記得嗎?你們現在這是在玩忽職守。”


    那小吏被巡檢員劈頭蓋臉罵了一通,隻能呐呐應是,竟是一句話都不敢多吭。


    而另一邊的守備員雖然麵上不悅,卻也不好多言。


    當下這一群人竟然隻能由著那巡檢員斥罵。


    而訓斥完之後,那巡檢員便又打算繼續往前走,不過那武庫總守備卻是立刻笑著對那巡檢員道“大人,您遠道而來也辛苦了,要不咱們還是先去吃了飯,之後再來繼續檢查如何?”


    聽到對方的話,那巡檢員隻看了總守備一眼,隨後他方才低聲道了一句“安西離耒陽不遠,怎麽算遠道?況且此時離午時還早的很。就算要吃飯也不急於一時。”


    聽到這巡檢員的話,那武庫守備不禁咬了咬牙,恨恨看了一眼對方。


    不過那巡檢員也並不做理會,他隻繼續保持著一絲不苟式的檢查,看著麵前這巡檢員拿著雞毛當令箭的模樣,武庫守備隻恨不得將對方拖出去才解氣。


    可惜他並不能對對方動手。


    而很快他果然又發現了不對勁,他轉頭看向武庫總守備道“這批長矛工藝製作太新,怎麽像是臨時放進去的,而且這其中還沒有府衙的標誌?”


    這話可就是問到了總守備的頭上了,他當下隻心虛的道了一句“之前的那一批折損的太厲害了,我們也來不及向安西州府報備,所以隻能臨時尋了一些過來。”


    聽到總守備的話,巡檢員的麵色卻是一沉“去尋了一些過來?你們可知私鑄兵器是何等大罪?”


    聽到那巡檢員的話。那總守備隻能低聲解釋道“這並非是私自鑄造的兵器。”


    “不是私自鑄造的兵器那是什麽?”巡檢員冷聲問道。


    聽到巡檢員的話,一時眾人隻都顯得十分尷尬。


    最後還是總守備低聲道了一句“大人,您就別管這東西是什麽來曆了,有些事,咱們都糊塗一點會更好不是嗎?”


    聽到總守備的話,巡檢員並沒有理會總守備,他隻是抽出一支長矛,隨後捏了捏矛柄,並且朝著前方戳刺了一下。


    不想那長矛不過刺向前方,甚至連那不算厚實的木板都沒有戳穿,那矛頭便突然從矛柄上脫落了下來。


    一見這情形不對,他隻又取了一支看似噌亮嶄新的長矛過來。


    這一次他直接試起了長矛的矛尖,他不過輕輕一掰,不想那矛尖便斷為了兩截。


    之後他又一連取了好幾柄,然而這些長矛卻統統都有問題。


    這樣的武器又如何能拿去戰鬥呢?


    巡檢員的目光立刻便陰沉了下來“守備大人這些長矛都是廢棄之物吧,如果若是再發生一次靈王攻城之亂,您難道是打算讓士兵們用這種廢棄之物去前方作戰?”


    聽到巡檢員的話,總守備立刻尷尬的笑道“自然不是,我們這不是還沒來得及改換嘛,您隨我們去別的地方看一看,我保證這一次您肯定會看到不一樣的武器,咱們這也就一兩個區域不同嘛。”


    麵對總守備的話,那巡檢員不再多說什麽,他隻繼續往前走,不過隨著他的前行,後麵雖然還有多多少少各種問題,但那之後的問題卻都不大了。


    這總守備最為得意的便是之後的那些火炮了,那六門火炮是在巡檢員來之前被找迴來的。


    故而他隻立刻對總守備道“守備,您看這些東西怎麽樣?”


    巡檢員沒說什麽,他隻是繼續仔細檢查了起來。


    不過很快他便從底下的輪子摸出一圈泥土。


    這收藏武器的都是青石磚地,故而他隻對那總守備道了一句“這火炮底下怎麽有泥土?”


    總守備一時尷尬,他隻低聲道“都是新泥,之前守城軍拉火炮出去操練過。”


    聽得此言,巡檢員隻淡淡摸了一圈火炮炮筒,然而在那炮筒邊緣卻並沒有什麽動過火的痕跡,看來這位總守備的話百分之百又是假話,隻是眼下火炮是真的,他此刻不管說什麽,因為總守備想來多半也不會承認自己的行為,故而他隻不動聲色的不再進行訓斥。


    之後檢查完武器,巡檢員便也準備迴去了,隻是不想那武備庫的守備隻又對巡檢員道了一句“大人現在已經是午時了,咱們現在可以過去吃午飯了吧?”


    聽到總守備的話,巡檢員隻能低聲道了一句“還是不了,多謝守備大人的好意,不過我在此地尚有舊友,舊友相邀,我便不多行奉陪了。”


    說完這話,那巡檢員便自行離開了。


    瞬時一群人看著那巡檢員離開,隻不約而同,同時將目光落在總守備的身上。


    “大人這安西來的巡檢員也未免太過狂妄了吧!居然不把大人您的邀請放在眼裏。”


    “大人,您說咱們這次不會出大事吧?”


    聽著這群人嘰嘰喳喳的聲音,武庫守備終於不耐煩的道了一句“你們廢話什麽?如果有問題,那定然不是我們這一邊的問題,更何況他一個小小巡檢員算什麽東西,就算他想上報,這份資料也得經過我那親家公之手!州府太守若不同意,他能奈咱們何?”


    一聽武庫守備的話,其他人自然也立刻跟著配合道“是,大人說的是!他一個州府巡檢員算得了什麽?”


    話音落下,那武庫守備便也徑直道了一句“他既然給臉不要臉,咱們便去吃喝咱們的,也不必給那小子什麽臉麵。”


    隨後他便徑直走了,其他同行官員自然隻也跟著過去了。


    而那名說有舊友相邀的巡檢員在離開此處後,卻是直接來到了豬兒蟲巷弄裏。


    他敲了敲豬兒蟲巷的大門,好半刻後,他方才聽到那豬兒蟲巷裏的住戶傳來一句問詢“什麽人?”


    那巡檢員立刻低聲道“我乃是安西州府巡檢員沈弈秋,得殿下之令,今有事求見。”


    聽了他的話,門口隻傳來一陣吱呀響聲,片刻後,一名青年女子隻輕輕將院門打開,接著她隻看向沈弈秋道了一句“沈大人往裏邊請吧。”


    聽了邀請,那位沈大人自然立刻隨同著女子往內室而去。


    隻是在往內室走去時,看著室內的裝潢,他還是忍不住這內裏真是別有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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