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他便率先從車上下來了。


    看著下了馬車的杜澤遲,她自然不好再問。


    杜澤遲到了崔府門口,也還算紳士,他隻在不久之後便替崔靈薇掀開了簾子。


    崔靈薇隻能從馬車上下來,並且依依不舍的送走了杜澤遲。


    而杜澤遲在看著崔靈薇進了崔府後便也鬆了一口氣,他想迴去後自己母親看到自己這般,自己再同母親添油加醋一番,或許他跟崔靈薇便用不著再來往了。


    而崔靈薇在迴了崔府後,倒是很快便遇上了崔娘子。


    人說長兄如父,長嫂如母。


    崔靈薇父母去的早,故而如今她隻跟著長兄是生活在一處的。


    好在無論是兄長,還是嫂嫂都待她十分親厚而不迂腐,也是因此,這個農家姑娘倒是性子十分活波。


    “靈薇,今日你同杜公子遊園感覺如何”崔娘子在同崔靈薇一起迴屋時,隻出言問了崔靈薇對杜澤遲的感受。


    崔靈薇在聽到崔娘子提及杜澤遲,臉上便是紅雲彌漫。


    “杜公子,他對我很好。今日我們遊園還挺快樂的,隻是在遊園之前,我做了一點錯事。”


    聽到這話,崔娘子問道“你做了什麽錯事”


    見崔娘子問起,崔靈薇便也小聲道“今日我們本來打算一起遊湖,隻是我沒想到京城遊湖居然這麽貴,足足要八兩銀子呢。我就想同那船夫把價格砍下來,大不了我自己劃船便是。”


    “可不料,我還沒壓下價格就遇上了杜公子的同學,那人見了杜公子便冷嘲熱諷,還替他付了錢。我是覺得我好像丟了杜公子的麵子,便想同那人理論幾句。可誰知那人倒是不依不饒了起來。杜公子為此還跟那人打到了一處。”


    說完這話,崔靈薇便又小聲道了一句“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杜公子也不會被打腫臉麵了。”


    聽得這話,崔娘子隻是一驚,倒沒想到他們隻是簡單出去約個會,便會鬧出這麽多事,她關心的問了崔靈薇一句“那你沒事吧”


    崔靈薇立刻搖了搖頭。


    崔娘子見她也不像是受傷的樣子便也鬆了一口氣。


    不過到底是使那杜澤遲受傷了,故而崔娘子隻又道了一句“既然如此,那過幾日後我帶你去同他道個歉吧。”


    崔靈薇聞言隻連忙應了一聲好。


    之後崔娘子又問了一些關於遊園的細節,崔靈薇聞言自然隻說好事,而絕不肯提杜澤遲之前兇過自己的事,甚至她自己說便罷了,今日同她一起過去的丫鬟隻也被她買通了,倒是沒說杜澤遲如何,而崔娘子見崔靈薇說的這樣好,便也以為二人有望成功。故而她倒是十分樂見這二人在一起的。


    再說迴這冬藏宮裏,自從上次齊妃得知晉王妃在調查自己姨母的死,並且隻將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宮中之後,她便派木槿一直在調查毓賢妃當年的事。


    倒不想這不查便罷了,仔細一查起來,倒還真叫她查出了些不堪之事。


    芫荽的確是被人推下井中死的,而推她下去的人正是自己宮裏的那兩名黃門內侍,隻是除了推她的黃門內侍,後來還另有兩名太監曾過來清理了芫荽的遺物


    從那遺物被處理的幹幹淨淨的手段來看,與其說是他們想殺芫荽,倒不如說是芫荽或許知道了一些不該對外人道的東西,有人怕她說出來,所以才對她進行了殺人滅口。


    而張貴妃早就已經死了,這兩人顯然不會是張貴妃的舊人。


    故而眼下最有可能的便是有人在利用這兩人曾是張貴妃宮裏的人,他們隻在故意大擺迷陣。


    而在得知這兩人真是將芫荽弄下井裏的兇手,齊妃有一瞬是想真的與這兩人直接交鋒。


    畢竟芫荽也算是賢妃宮裏的舊人,她在賢妃沒有過世前,也確實蒙仰了賢妃許多。


    不說報恩,


    至少她也不想對賢妃恩將仇報。


    不過木槿還是按捺住了齊妃的衝動,畢竟這兩名侍衛不過是打手而已,若是不揪出去真正的幕後黑手,那麽貿然打草驚蛇的下場,隻會是被另一條蟄伏在暗處的毒蛇咬傷,到時敵明我暗,局麵反而越發被動。


    既然不能驚動那侍衛,他們能做的,便也隻能是偷偷觀察這兩名侍衛的一舉一動。


    然而派人盯梢這事,也不知是引起了那人的警惕,還是這兩人與那背後之人本就隻有一次性合作關係。這一連幾日的觀察,別說那兩人有與什麽可疑人員交往了,便是平日他們的訓練似乎也與其他人沒有任何異常。


    而就在齊妃以為這條路子怕是查不出個所以然來時。


    那兩名當日處理芫荽遺物的太監的底細卻是被查了出來,雖然從明麵上看,二人處理遺物本就是天經地義之事,畢竟他們如今本就是掖庭管事手下打雜,做的自然也是這些處理雜事的事。


    然而他們在入掖庭之前,卻曾是葉婕妤宮裏的傳喚太監。這葉婕妤與毓賢妃自然沒有怨,甚至她因為體弱又不甚得帝王寵愛,還很是得了賢妃的照拂。


    這葉婕妤也並不是什麽有野心之人,因為常年在病榻纏綿,她整個人更是每日鬱鬱,也不怎麽與妃嬪們交往,更別提什麽以色侍君了。


    所以她與賢妃是沒有什麽衝突,反而有利益交集關係的。


    更何況那葉婕妤也沒熬過去,當初張貴妃東窗事發不久,她便已經病入膏肓。張貴妃被處置了不久之後,她便也在同月死了。


    至於她與那張貴妃自然更是沒什麽交集,若非說他們有什麽交集,那大概便是他們是在同一月死去的。


    而這些宮人在他們死後便不再歸屬於她們管轄了。


    這些人後來被分配到的地方顯然也都是十分好收買拉攏的地方。


    故而當下在這後宮裏倒是誰都可以成為被懷疑的對象。


    而也是因為線頭指向太多方向,齊妃這邊查起來便也沒了頭緒。


    雖然木槿一開始的想法是想在查明背後真兇時,再給晉王妃做個順水人情。


    然而頭緒太多,查起來不免要大張旗鼓。而且耗費時間極長,如今的齊妃,既沒有賢妃的聖寵,也沒有敏皇後的手段,這若真是查到了不該查的人身上,怕是來日還要惹得一身騷。


    故而木槿在這不久之後便放棄了這一套做法,他們隻決心早些跟晉王妃攤牌。


    而此時薑念嬌也一直在設法想再入宮,畢竟他們當日查到的也隻是這齊妃宮裏的侍衛與芫荽的死有關,至於其他的信息她卻是一概也不知道了。


    隻是自從姨母去了之後,她便也處於一種沒有傳召不得入宮的狀態了。


    故而對於齊妃發來的請帖,她隻又是意外,又是驚喜。


    而在確認過當日到場的應當並非自己一人,她便也放心了許多。


    到達冬藏宮時,倒不想梁王妃隻比自己還要更早前來。


    此刻那齊妃隻與梁王妃在聊著天。


    不過梁王妃對於齊妃的聊天顯然一直是興致缺缺。


    她本就不大看得上齊妃,這齊妃到底不得邕帝寵愛,如今雖然掌著鳳印,可從上次她居然能被一個小小的貴人作弄的顏麵掃地來看,這人於梁王是沒有任何裨益的。


    故而對於齊妃今次的邀約,她隻以為是齊妃想擺擺母儀天下的款,或者是想拉攏自己與晉王妃。


    一想到這裏,梁王妃便更有些懶於應付齊妃了。


    恰好她眼睛往外瞟時,她隻恰好看到了晉王妃,故而當下她隻立刻便與薑念嬌打起了招唿。


    “齊妃娘娘,是晉王妃來了。我去接接她。”


    說完這話,那梁王妃隻連忙迎了過來道“妹妹。可讓齊妃娘娘好等。”


    對於徐芷蘭突然的靠近,薑


    念嬌還很有些意外,畢竟她與徐芷蘭的關係可是一直都不怎麽和睦的。


    不過她也沒來得及多想便被徐芷蘭迎進了冬藏宮裏。


    之後三人寒暄了一陣,齊妃本就不是擅長社交的性子,故而當下場麵倒是有些冷淡,而梁王妃則借口有事先行一步離開了。..


    而到得她走,薑念嬌才算是明白徐芷蘭剛才為什麽對自己這麽熱情了。


    她這是找到了一個能代替她陪著齊妃的人,她能不熱情嗎


    隻是她顯然也沒料到齊妃拿她過來本就是做幌子的。


    本來齊妃還在想著找個什麽借口,支開梁王妃。


    如今梁王妃自己主動開溜,齊妃自然也求之不得。


    待梁王妃離開沒多久。齊妃眼見著薑念嬌似乎準備也讓自己身邊的丫鬟離開時,她隻突然道了一句“王妃,是想讓她去找那兩位黃門內侍嗎”


    對於齊妃的話,薑念嬌多少是覺得有些意外的。


    她下意識看了一眼齊妃身邊的木槿,齊妃也知道自己應當是嚇到了薑念嬌,故而她隻又在隨後補充道“阿嬌,你別多心,我既然敢問你這事,那便是因為我也在查這事。”


    “我知道你懷疑我。不過關於這事,我必須得告訴你,我與那些事是沒有關係的,你應當也查到了吧,那兩名黃門內侍並非是我宮裏的人,他們對芫荽痛下殺手時,我是完全不知情的。”齊妃隻雙目誠懇的看向薑念嬌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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