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暈過去後,那親衛隻立刻焦急的喚了一聲殿下。


    但即使如此,那赫容卻也明顯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被喚醒。


    而其他得了女子幫助的士兵們在用冰鑿子鑿開那湖麵的冰層後,很快便發現在那厚重的冰層處正有魚兒在水中遊曳。


    他們立刻便用簡易製作的魚竿將那魚兒從水麵吊了起來。


    或許是天氣極寒,也或許是這處的魚兒確實太多,不過片刻的功夫,他們便已吊了三四條魚兒了。


    見那釣魚的已經將魚兒釣了上來,其他撿拾柴火的也正陸陸續續趕了迴來,不過因為天氣極寒,又是在終年下雪的地方,故而他們撿到的柴火幾乎都是濕漉漉的柴禾,他們將柴禾堆成一堆。


    燃了片刻火焰沒有升起,反而是濃煙滾滾隻嗆得生火的士兵正在大罵撿柴禾的士兵“你們是豬嗎?這種柴禾能生什麽火!”


    而在他們生火之際,旁邊那些原本打算原地休息的難民們卻是突然紛紛不安了起來。


    於此同時,一名難民們隻立刻收拾起了行囊。


    那名親衛自然也看到在這群流民之中,有人隻趴在地上傾聽著什麽。


    這種一般是聽有沒有騎兵到此,畢竟他們科索人本就是馬上得天下,而騎兵才是他們的傳統兵種。


    他隻學著那流民也將耳朵放在地上傾聽了起來,很快,他便聽到得得的馬蹄聲正自那群流民們剛才逃來的平原方向傳來,而那裏也正是最近的赫爾城鎮的方向。


    看來是剛才那群流民們口中濫殺無辜的士兵們到了。


    流民們在聽到那人的警告之後,隻也紛紛收拾行李便開始大規模往山上爬去。


    而那名流民頭領也還算厚道,在離開前,他隻派了一人告訴他們有士兵襲擊過來了,並且讓他們趕緊熄了火隨他們一起離開。


    那親衛雖然並不畏懼衝突與戰爭,不過眼下他們隻有十來人了,而對麵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加上赫容殿下還昏迷不醒,他必須保護赫容殿下。


    故而在得到流民的勸告之下,他隻立刻對親衛們道“大家聽我說,你們先趕緊熄火,咱們現在便隨他們一起撤退吧。”


    其他士兵們並不知道那邊是什麽情形,聽說要離開,許多人隻還一副戀戀不舍的模樣。


    畢竟他們才剛釣上魚兒,還沒吃上魚兒,他們此刻隻仍舊饑腸轆轆。


    故而其中一名士兵隻主動站出來道“領隊,咱們現在大夥都還餓著肚子,你讓咱們吃了東西再離開唄?”


    然而麵對這名身形高大的士兵的請求,那親衛卻是立刻予以否決“你們要是繼續留在這裏,怕是小命也會沒了去!我們沒命不要緊。可難道你們想殿下也出事嗎?”


    其他人聞言立刻搖了搖頭,但也有人不服氣的道“殿下出事我們自然不想。可是咱們科索境內無非是些小流寇而已,咱們殺了他們不就沒事了。”


    “你們知道對麵是多少人嗎?”那親衛立刻高聲訓斥了一句,他這句話算是將其他人問住了,他們還真不知道對麵到底有多少人。


    而見那親衛已經背著赫容起了身,其他人縱然心不甘情不願的,卻也隻能默默跟上。


    不過因為他們是步行,而那隊騎兵卻是騎行,他們繼續往雪山攀爬時,那群騎兵們卻是輕而易舉的便追上了流民隊伍。


    赫容隊伍裏的這十幾名士兵起初看到那些騎兵們隻還想同對方打個招唿,順便告訴對方大殿下在此。


    不過他們這一舉動到底被親衛製止了,於此同時親衛隻低聲警告道“大家拔刀!”


    而隨著親衛的話音落下,便隻見那隊士兵在追上流民後,他們便直接用手中的大刀掠殺了平民們。


    看著這些被追趕的流民,憤怒很快便湧上了胸腔。


    那名親衛隻恨不能立刻殺了那群道貌岸然的劫殺者,明明這些人都是科索的子民們供養著的,為什麽他們卻能將屠刀砍向自己的子民。


    尤其那親衛在看到這群人隻差點砍死那名剛才給他送幹奶皮子的小姑娘後,他的怒火便也燃到了極點。


    隻是在他準備拔刀與對方拚命之時,身後卻是傳來一聲低沉的警告“不要衝動。”


    這聲音明顯來自於赫容,此時赫容也不知什麽時候醒了,在看到那群流民們被那些士兵們屠戮之時,他的眉眼分外的冷冽。


    不過越是如此。他眼下反而越發的冷靜。


    畢竟這一切並不陌生。


    這些邕地與羌漠人混血的混血兒向來都不受境內的羌漠人待見。


    而他當年也是如此,故而越是如此,他越是知道這些人對待這些他們口中的賤民們是個什麽樣的態度。


    他在觀察了這裏的地形片刻後,隨後立刻便對親衛下達了命令“你讓流民們趕緊往南邊跑,那裏離山林最近,隻要上了那裏,他們就算要砍殺他們,也沒這麽容易。”


    隨後他又指著北麵的冰湖道“其他士兵往冰湖去!引著他們一部分兵力往冰湖去便趕緊破冰!”


    聽了赫容的吩咐,那親衛又看了看那一行十幾騎的騎兵,隻覺得赫容的想法再好不過了。


    畢竟這些騎兵們雖然不多,然而他們的戰力太強,與他們硬碰硬。便是自己也未必能占什麽便宜,而這樣分化他們,並將他們的優勢化為劣勢之後,便是打起架來也能輕鬆許多。


    故而當下那親衛也沒有浪費時間,在得到赫容的吩咐後,他隻立刻便指揮著一大部分的流民們往南邊山林逃去,隨後又指揮著一群士兵們隨著自己往冰湖衝去。


    好在冰湖有一處因為士兵們的的鑿冰行動本就有些破滅了,故而他們隻刻意將人往那冰麵引了過去。


    不過這群騎兵們自然也知道冰湖危險,加上往冰湖逃去的這群人根本沒有多少,他們便也隻派了一兩名士兵們追擊這些餘部。


    其他人仍往那些流民們追去,然而一群流民手無寸鐵,就算這些人下了馬,流民們怕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故而赫容眼見這一招不奏效,便又讓其餘人對著高處唿喊了一聲大皇子在此


    聽到赫容這一提議,那親衛自然不答應,畢竟眼下這群人本就是那些爭權奪利的兄弟們的士兵,他們若是知道大皇子在再此,他們會做的事情一定不是保護他們的殿下,而是直接將他們的殿下殺了。


    畢竟少一個競爭對手,便多一份勝算。


    赫容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麽,故而見親衛不應,他便自己高聲唿喊了起來“你們是什麽人!我赫容在此!你們也敢放肆!”


    聽到這一聲,不明所以的士兵們隻立刻配合著赫容高喊起了大皇子在此,並且警告那些人不要胡來。


    這聲音自然很快便傳到了南邊那群人的耳中。


    他們互相看了彼此一眼,隨後隻不約而同做出了同一個決定。


    殺他一個迴馬槍!


    故而他們很快便放棄了平民,反而隻朝著赫容的方向追擊了過去。


    很快他們便追向了赫容。


    而就在他們即將長矛紮向赫容之時,赫容卻是突然要求士兵們往冰湖上逃去。


    於此同時,他自己隻也主動上了冰湖。


    一見赫容上了冰湖,那些人自然也跟著想要衝上冰湖。


    然而他們一踏上冰湖之後,便感覺到了自己做了個錯誤的決定。


    在那些士兵們帶著他們來迴跑圈時,這群騎兵們的馬兒的鐵蹄隻也將那冰麵一點點的敲得又不穩了起來。


    本就不牢固的冰麵出現了裂痕,赫容隻突然高唿了一聲跑,瞬間所有人隻以溜冰的速度溜出了剛才馬兒的包圍圈,隨後不過頃刻之間,在那些騎馬的騎兵想要追上赫容之時,那冰麵卻是直接開裂破碎。


    隨後這一群人立刻便沉了下去,他們雖然有些身手,在落水之後他們也想掙紮著上岸,然而冰麵濕滑,想要上岸十分困難。


    加上赫容也不可能讓他們如此輕易上岸,他們隻在這些人落水之後,便也趁機痛下殺手。


    加上天氣冷寒,不過十幾分鍾的戰鬥之後,這群落水的小隊騎兵們很快便也喪命於此了。


    而赫容在解決了這部分人之後,便也隻讓自己僅剩的十幾名士兵們再次集合。


    這一次集合分明又少了兩三人,其中兩人是在剛才引得那群騎兵們進入冰圈層麵時,沒來得及逃出冰圈隻隨著人一起落水被活活凍死了,另有一人是在南麵為了保護流民們被殺了。


    不過這樣的代價比起自己前一場戰爭已經算是極小的代價了。


    赫容此刻顯得有些心灰意冷。


    由奢入儉難,同樣從高處跌落再要重來也是很考驗人的心態的,故而赫容隻對其他還活著的士兵道“你們也別跟著我了,從此刻開始我便不是大皇子了,你們也不用再效忠於我了。”


    萬沒料到赫容會說這樣的話,親衛隻忍不住低聲道“殿下!您說什麽話!就算您一無所有,我也是您的人!我願意陪您東山再起!”


    聽到這句話,赫容隻嗬嗬笑出了聲“東山再起?憑著這十幾人的隊伍,你覺得可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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