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赫廉隻板起臉,一臉嚴肅道“大哥,你同我說實話!”


    見赫廉這般表現,赫容這才朝那女奴揮了揮手,他隻示意女奴先下去。


    而待女奴離開帳子之後,赫容這才與之說起今日之事“今日有兩名邕地細作逃出了營帳。我在追擊這兩人時,隻被其中一名邕地細作所傷,好在屬下們救援及時,我倒是沒有什麽大礙。”


    聽到赫容這話,赫廉的神色也是一肅“邕地探子那眼下大哥可抓到了那兩名探子”


    見赫廉問起此事,赫容的眉頭隻立時微微一皺。


    不過他還是低聲迴答道“其中一人隻被斬殺於營帳之外的小樹林裏,另一人也仍在追擊之中,不過這些人顯然都是有備而來,我恐怕他們未必能追擊到那名已經逃跑的探子,他們是一老一少,我在離開時,隻從這老的身上搜刮到這些東西。”


    赫容說話的功夫時,隻從桌麵將那枚長命鎖與令牌交給了赫廉。


    赫廉聽了赫容的描敘,便也將重點放在了這長命鎖之上,畢竟眼下也隻有這長命鎖屬於私人物品。


    而這令牌雖然屬於能自由出入營帳的探子們的所有物,隻可惜在這些令牌之上她並沒看到編號,而這類探子也大多都在關淵鎮上,他們眼下根本沒時間將這些探子一一召迴細細去問。


    故而眼下唯一能判斷其身份的東西,似乎也隻有這一枚長命鎖罷了。


    而赫廉當初因為諾娘的緣故,對於邕地的一些習俗倒也還算了解。


    這種長命鎖倒是一般常見於邕地人家剛生出來的小兒女,故而從這長命鎖來看,這東西隻怕是那老者的兒女留下的東西吧。


    赫容見赫廉望著那枚長命鎖出神,便也開口問道“阿廉,你可是從這長命鎖上看到了什麽”


    聽到赫容的話,赫廉卻是搖了搖頭。


    不過他的視線還是重新落迴到了赫容的額頭之上,他不免出言低聲勸道“大哥,這事再急,您也應該先處理一下傷口吧。”


    赫容卻是搖了搖頭道了一句“無礙。”


    隻可惜赫廉並沒有將赫容的話聽進耳中,他隻立刻便掀了帳子,隨後朝帳外的親兵道了一句“你們趕緊去傳一名軍醫過來。”


    赫容見赫廉已經去傳軍醫了,便隻又對赫廉道“阿廉,既然這樣,你便幹脆派人去將各大營的將軍們傳過來吧,我隻怕那些邕地探子探出了我們的情報,看來這作戰計劃,或許也應該適當調整才是。”


    赫廉對於赫容的話倒是沒有反駁。


    而所侯不過片刻,在這兄弟二人隻幾乎將營帳裏的大半邕地姑娘都傳進來問了一遍話後,那些將領們此時也方才姍姍來遲。


    赫容眼見他們到來,又見這些人實在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便隻揮手讓侍從們將這群人全數集中押迴一處營帳之中。


    今夜注定不是個太平的夜晚,張麗錦隻從一場噩夢之中醒來時,便聽得外麵正是人聲鼎沸。


    她想起今夜呂老頭與那名姑娘正是今日出去送信。


    如今又聽到這帳子外熙熙攘攘的,她不免輕手輕腳起了身。


    倒不想今夜守夜的丫頭卻也是個睡眠淺的,她在聽到外麵的聲音之後,便也跟著起了身。


    而到張麗錦出來時,那姑娘隻也醒了,她笑著用邕地語殷切的問了一句“您可是要喝水”


    麵前的女子是赫廉安排給自己的婢女,這婢女也是個會說邕地語與羌漠語兩種語言的人,然而她卻並不是邕地麵孔,更何況張麗錦向來謹慎,便是邕地麵孔的女子,她也未必信得過,故而她隻搖了搖頭道“不是,我隻是想去如廁。”


    那姑娘聞言立刻便穿上了自己的鞋子道“要不我陪您一起過去吧。”


    說話的功夫,她便已經將鞋子穿好了。..


    眼見著對方便要起身,張麗錦隻立時便


    壓著那姑娘的肩膀道“倒是不必了,你還是繼續睡吧。”


    那姑娘還要再說話,然而張麗錦卻是直接一個手刀將那姑娘劈暈了過去。


    而在她暈厥之後,張麗錦便隻將那姑娘妥善的放到一旁的長榻之上。


    放下人後,她便輕輕的掀開了簾子,直接出了營帳。


    此時夜雨仍舊傾盆,她隻見得各處士兵正將大批邕地女奴們從赫容所在的中心營帳區驅趕到另一個集中營帳處,而於此同時這營帳的裏裏外外的防守隻也迅速戒嚴了起來。


    張麗錦看著外麵如此興師動眾的景象,一時心下也有些忐忑。她提氣隻趁著那兩名看守士兵一個沒注意倒是十分輕易的便混進了人群裏。


    她壓低聲音隻問了自己身邊的一名邕地女子道“你剛才被問了什麽話”


    那女子此時正心神不寧,也沒注意到張麗錦是臨時混進來的人,雖然她並不認識張麗錦,不過看著張麗錦那張邕地麵容,她便也沒生出什麽警惕之心,她隻低聲道“還能是什麽話,那赫容大殿下,一見了我,便讓我認一塊牌子和一個長命鎖。”


    聽到這話,張麗錦心下卻是一震。


    長命鎖


    她之前便將呂興燕的長命鎖還給了呂叔,難道說是呂叔被抓了


    一想到此處,她又不禁開口問了那邕地女子一句“你說的是什麽樣的長命鎖”


    那邕地女子此時已經有些麻木了,她隻不耐煩道“還能是什麽長命鎖,不就是普通的長命鎖,我問過好幾個姐妹了,他們也都是被問了同樣的問題,怎麽難道你沒有看到那長命鎖”


    聽到對方的話,張麗錦也隻能賠笑道“我就是想確認一下我跟你們看到的是不是一樣的東西,比如那長命鎖上是不是刻著一個燕字,還有在裏麵的是不是還有一個瘦削的邕地老頭”


    聽到張麗錦這問話裏的內容似乎終於有些與自己不一樣的信息了,那女子這才緩了聲氣道“那長命鎖上倒的確刻著一個燕字,不過帳篷裏並沒有什麽老頭。”


    聽到這話,張麗錦便也輕輕鬆了口氣,看來赫容還沒有抓到呂叔他們。


    於此同時,張麗錦眼看著這群人就要被驅趕進那個大營帳之中了,故而當下她也不再多言。隻再次悄無聲息的重新溜迴自己的營帳之中。


    迴到營帳時,她已經渾身濕漉漉的了,故而她隻在隨後便迴了帳裏,接著她便打算將自己的濕衣服換了下來。


    而換過幹淨衣裳後,她便從屏風後出來了,而在她正打算吹熄燈火,繼續睡覺之時,不想那外麵的氈毯卻是再次被人掀開了。


    隨後,她便見到赫廉竟是直接掀了簾子走了進來。


    赫廉顯然也沒想到會與隻穿著一身中衣的張麗錦撞個正著,他不禁微微一愣。


    張麗錦卻是看著赫容低聲道了一句“殿下,您怎麽過來了”


    赫廉這才輕輕道了一聲“我見你帳子裏正亮著燈,想著你還沒睡,便過來探看一下你。”


    聽了赫廉的話,張麗錦隻微微點了點頭。


    而赫廉的視線自然也落到了張麗錦手中的濕衣服上,他不禁低聲問了一句“你這衣服怎麽濕了”


    聽到赫廉的話,張麗錦隻不慌不忙道“我剛才出去如廁,也沒找到雨傘,隻淋得渾身濕透,故而我便將濕衣服換下了。”


    聽到張麗錦的話,赫廉不禁看向外室睡得渾然不知事的丫鬟,他不禁皺了眉頭道“你怎麽不叫她幫你找上一把傘,這天寒雨急的,你若是被凍出病來可就不好了。”


    “還有這丫頭也是,我都讓她多陪陪你了,她怎麽倒自己睡了。”說話之間赫廉儼然有些義憤。


    眼見著赫廉要去找那丫頭算賬,張麗錦自然也不免一陣緊張。畢竟這丫頭並非沉睡,而是被自己一個手刀砍暈了過去,眼下赫廉若是靠近過去,便


    必定會發現自己這邊的破綻。


    故而眼見著赫廉要過去找那丫鬟的麻煩之時,張麗錦隻故作暈眩的往赫廉身上倒去。


    赫廉的反應自然十分敏捷,他一見張麗錦傾身朝自己這邊靠了過來,便隻立刻一把扶住了張麗錦的身子,緊接著他隻又十分關心的問道“你怎麽了”


    張麗錦卻是故作虛弱的道了一句“我頭好像有些暈,要不你先扶我迴床上躺一躺吧。”


    聽到張麗錦的話,赫廉自然緊張的直接將張麗錦一把抱了起來,接著他隻將張麗錦抱迴床上,隨後他隻又替張麗錦掖好被角道“我去叫大夫過來吧。”


    張麗錦聞言卻是搖了搖頭,她仰頭看著赫廉低聲道“阿廉,我不要大夫,不如你還是在這多陪陪我吧。”


    赫廉幾時見過諾娘如此脆弱的時候,好像從小時候開始都隻是自己因為夜裏怕黑隻一味纏著諾娘,讓諾娘陪在自己身邊。


    而在這一瞬間,赫廉隻覺得自己與諾娘的角色好像被人調換了過來。


    想到此處,赫廉的心中也不免升起幾分柔情。


    他隻低聲應了一句好,隨後他便隻是靜靜的陪在了諾娘身邊。


    隻是諾娘將赫廉留在身邊,自然不隻是單單為了阻止赫廉,她隻有意問赫廉道“阿廉,今夜外麵的帳子裏怎麽那麽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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