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樣的齊雲,老鴇忍不住便想上去給她兩個大耳刮子,可她又擔心這齊雲真是染上了病。


    故而老鴇隻生生忍住了靠近的心思,她瞪著齊雲道“到底怎麽迴事你身上這疹子到底怎麽得來的”


    齊雲隻不斷的摳撓著自己的手臂,隨後又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媽媽,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迴事,我之前就身子不舒服了,我見隻是低燒,便也沒管,不想今日接客的時候便……便已經是這樣了。”


    說完這話,齊雲隻又害怕的看向老鴇道“媽媽,我不會死吧我好怕!”


    然而那老鴇在聽到她說幾日前便已經發低燒了,哪裏還有心思管這齊雲會不會死。


    幾日前她便已經發病了,幾日前這齊雲可還是頭部,那幾日齊雲可也參加過一個大型聚會,當時與會者不少,而且個個有錢有勢,不好得罪,這搞不好齊雲就是個大型傳染源。


    若這件事鬧大了,他們這風花坊可就真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當下那老鴇眼中閃過一絲狠意。她隻先輕聲道“這問題不大,不過你今天也別接客了,更別出去亂晃,我先讓你的丫鬟給你弄點草木灰塗抹一下,等明日一大清早我們便送你去看大夫。”


    說完這話,那老鴇便匆匆出了門。


    不過離開之前,那老鴇隻讓兩名龜奴將齊雲的屋子看好。


    辦完這件事,老鴇便匆匆下了樓,隨後緊急往後院去。


    到達後院之時,剛才毆打那名最先發現齊雲染病的客人的龜奴們此時早已不在後院了。而那名被毆打的客人此時也早不知所蹤。


    老鴇急匆匆的趕到前院,又讓自己的心腹將剛才的那幾名龜奴叫了過來。


    他們一趕到,老鴇劈頭蓋臉便問了一句“剛才那個被打的客人呢”


    幾名龜奴麵麵相覷,不明白老鴇此時為何又問起這事,畢竟一般這種交由他們處理的客人,老鴇多半是不會問後續的。


    當下她這麽焦急的詢問,難道是那客人得罪不起


    而老鴇見他們不吭聲,隻又急忙吼道“我問你們話呢!你們一個個是啞巴了不成”


    見老鴇這般著急上火,其中一名領頭的隻含糊其辭道“我們按照之前處理那些訛詐犯的方法把人處理了。媽媽可是那人得罪不起”


    “不是!我隻問你們剛才是怎麽處理的”老鴇卻是咄咄逼人的發問。


    見老鴇迴答的不是他們猜測的那樣,他們便也鬆了口氣。


    畢竟風花坊裏就是貴客多,若沒有老鴇的授意,他們一般也不敢得罪坊裏的客人,就怕自己一個不長眼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畢竟若真到了那時,別說老鴇會不會幫他們了,沒直接將他們推出去抵罪都算是仁慈的了。


    而眼下隻要他們得罪的不是貴人,他們的膽子便也大了起來。


    “就把人打了一頓,然後扔出花街,這老小子若是被武侯看見,肯定免不了又要打這老小子一頓。”其中一人甚至自作聰明的把全部過程說了出來。


    然而老鴇在聽到他們把人扔出去後,便一腳踢在了那人的腿上。


    “蠢貨!還不給我把人追迴來!”


    其中一人為難道“可現在是大晚上的,若是撞見武侯可就不好了。”


    老鴇的臉色黑沉如鍋底“我們平日孝敬武侯鋪的銀錢難道還少嗎路上遇到了報風花坊的名字便是。但不管怎樣,這人你們卻一定得給我找到,不然你們也別給我迴來了!”


    那奴仆聞言雖不明就裏,卻也不敢怠慢,他隻連連點了點頭,隨後他一揮手,隻示意其他幾個小廝跟著他一起走。


    隻是還沒走上幾步,老鴇隻又突然道了一句“等等!你們若是抓到那人了,便也別把人帶迴來了,你們尋個時機直接將人處理了便是。”


    說這話時,老


    鴇的眼裏閃過一絲狠絕的意味。


    然而作為執行人的幾名龜奴聞言卻是麵麵相覷。


    這些人平日裏仗勢欺人的事沒少幹,可殺人放火之事他們卻也沒行過啊。


    畢竟真弄出人命官司,怕是免不了要坐牢。


    老鴇自然看出了他們的猶豫“你們便放心去做,有什麽事,媽媽我會替你們兜底。”


    之後那老鴇像是不放心,隻讓自己的心腹帶了人一起去找那名客人。


    見老鴇的姘頭都跟著一起走了,其他人終於也不再猶豫,隻匆匆便往花街而去。


    花街裏,正是夜色如墨,寒風刺骨。


    一行人隻裹緊了身上的夾襖行走在清冷的街道上,他們此刻的心情顯然正是十分複雜。


    “老大,你說咱們今日要真找到那客人了,咱們難道真按鴇母說的,把人給哢擦了不過咱們要真那麽做了鴇母會給我們兜底嗎”走在隊尾的一個小個子男人忍不住開口問道。


    老鴇的相好沒有吭聲,倒是中間的男人忍不住道“兜底她能給你兜底,沒有轉頭把你我賣了都算不錯了。”


    那相好的似乎是嫌這些人聒噪,他冷冷看了一眼這些人,隨後道了一句“你們都給我閉嘴。”


    其他人還欲再說,前麵卻突然傳來馬蹄疾馳的聲音。


    “老大!是武侯!”一名龜奴嚷嚷道。


    然而那姘頭卻讓這群龜奴閉嘴,隨後他又讓龜奴們趕緊藏了起來。


    熟悉地形的龜奴們自然很快便藏好了身形。


    武侯打馬經過,竟也沒發現這一行人。


    而直到武侯遠走,那姘頭方才揮了揮手讓眾人出來。


    之後那姘頭直接領著眾人往剛才武侯經過的方向而去。


    卻見不遠處的城牆根下,剛才的那名客人正無力的靠在牆根邊上呻吟。


    他渾身都是皮肉傷,衣服也沒個完好處。


    鼻青臉腫的人,一見有人過來,隻以為是武侯們又迴來了,連忙嘟囔著求饒道“大人!大人!小的錯了,小的再也不敢亂說了!今日是小的眼拙!”


    與此同時那人艱難的挪移著身子,似乎將自己就此隱藏了起來。


    然而那渾身痛得連動彈都十分費力。


    故而他費力挪移了一下身子的時間,那幾名龜奴已經走了過來,他們隻將對方團團圍住。


    也是借著這些人的燈火,那中年男子方才發現對方不是去而複返的武侯,而是將他扔出花街,導致他因此被武侯當成犯禁之人,而被懲戒了一番的風花坊龜奴。


    如果是在挨打之前,看到這群人,男人定然是不可能將這些龜奴放在眼裏的。


    甚至被打了一頓,直接扔出風花坊時,他也還是想著今日受此奇恥大辱,他明日迴去後便要去告官,要把今日在風花坊的遭遇宣揚的人盡皆知。


    然而在他之後遇到武侯,他隻將自己的遭遇告訴武侯,隻又挨了一頓毒打之後,他便已經開始感到害怕了。


    這風花坊果然不是自己能得罪的起的,自己如果真與他們硬碰硬還不知是誰比較可悲。


    故而他看到這些龜奴也沒了之前的囂張氣焰,他隻緊惕的問道“你們想幹什麽”


    那為首的人隻蹲下身子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道“別緊張,我們就是想找你說說話罷了。”


    中年男人自然已經猜到了他們的來意,故而他此刻隻連忙保證道“今日的事我不會跟你們追究的!坊裏發生的事我也不知道,各位好漢便饒過小的吧。”


    老鴇的姘頭隻輕飄飄看了男人一眼“這麽好說話你說的都能做到嗎”


    男人聞言,自然點頭如搗蒜“可以的!當然是可以的。”


    那姘頭聞言,似乎是對男人的迴答極為滿意“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便也信你一迴吧。”.


    聽到姘頭這樣說,男人不禁鬆了口氣。


    然而他這口氣還沒完全鬆懈下來,姘頭卻突然從懷中掏出一柄匕首,隨後直接刺向了男人的胸口。


    待得匕首刺在了胸膛上,男人方才像是反應了過來,他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看沒入自己心口的匕首,又抬頭看了看姘頭。


    姘頭卻隻是用一副冷漠的口吻道“我是想放過你,可我又實在不放心你會不會騙我。”


    “畢竟比起活人,果然還是死人要更可靠。”


    說完這話之後,那姘頭隻又手起刀落對著那人連捅了幾刀,直到確定那人完全沒了氣息,他方才停下手裏的動作,而他這番動作自然也將隨他一起過來的龜奴們看傻了眼。


    他們似乎完全沒想到對方會出手這麽迅速,畢竟在這之前他們都還隻是在想他們到底該不該對這人動手,若真的動手,該怎麽坑其他人動手。


    不想在他們還在互相算計的當口,那老鴇的姘頭卻已經一個人將事情全部完成了。


    見他們還在麵麵相覷,那姘頭隻分外鄙夷的看向身後發呆的幾人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難道連後續的處理都得由我來完成”


    聽到這話,眾人自然反應過來了,其中一人隻連忙笑著拍馬屁道“大哥就是大哥,這手法真是幹淨利落。”


    隨後那人又假模假樣道“既然大哥都已經殺了這老小子了,這後麵的事自然不勞煩大哥您親自動手了,這後麵的事交給我們處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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