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失神之際,薑念嬌也終於趁他不備拉開了自己與他的距離。


    蘭玦生的好,又是這條花街的新傾城,出道便有雲安大長公主為他一擲千金,又有其他貴女貴婦爭相捧著,他的心氣兒自然也越發的高了。


    他得意於自己的皮相,對於女客也常是挑挑揀揀的。


    倒不想今日這女客竟讓他生了自慚形愧之感。


    而且觀那女子的衣著,想來倒也是個貴人。


    若是能留住這貴人,他與那老鴇倒各自都能尋得好處。


    想到這裏,蘭玦隻決心定要施展自己渾身解數也要留住對方,他隻再次拉住薑念嬌纖細的手腕,隨後便想拉著薑念嬌往那帷幕深處而去。


    他魅惑淺笑道“小娘子放心,蘭玦一定會讓小娘子滿意的。”


    薑念嬌眼見著眼下這誤會怕是要鬧得更大了,隻得別開臉道“我真是來找人的,找的是我的表弟。”


    那蘭玦聞言卻是壓根沒有放手的意思“娘子的表弟會來此處,定然也是來尋歡作樂的,娘子打擾了人家豈不是不美,不如我先伺候了娘子,之後我再著人去找娘子的表弟不是更好”


    話音落下,蘭玦已經抱起了薑念嬌,在薑念嬌嚷嚷著要對方放自己下來時,那蘭玦潤紅的薄唇已經湊了過來,若非薑念嬌及時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唇,她當下怕是倒叫這人輕薄了。


    不過那蘭玦也不惱,那薄唇隻貼著薑念嬌的手背,如蜻蜓點水。


    似乎是嫌自己這刺激還不夠,他隻勾起眸子朝被自己抱著的薑念嬌望了過去。


    不想薑念嬌清明眸子裏,倒映出的卻隻有他的欲念深重與狼狽。


    蘭玦微微眯了眯自己那雙狹長的鳳眸,有一瞬間,他甚至忍不住要懷疑自己的魅力了,他輕聲笑語道“可是蘭玦不如其他相公”


    薑念嬌道“我真是來找表弟的,若再耽擱,我隻怕那小子要被官差抓走了,這樣好了,我付你銀錢,你帶我去找他們如何”


    那蘭玦自然也看出了自己今日與這小娘子怕是不能成事了,可讓自己就此放走這到嘴的肥肉他心下也是不甘,尤其若是讓其他相公知道自己這未嚐敗績之人居然也有栽船一日他心中自是不甘。


    故而他聽薑念嬌這麽一說,倒是自動拉開了與薑念嬌的距離,他笑著道“小娘子要找表弟,也不是難事。我自然也可以幫娘子去找那人,不過娘子既然沒有渡夜,那這銀錢我自然也是不能收娘子的。”


    “不過若是就這麽快便放娘子走了,蘭玦不免要成為旁人的笑柄,故而蘭玦能否從娘子這裏先討一個承諾”


    薑念嬌雖然沒什麽心思與這傾城磨嘰,可為了找到自己表弟,她還是應下了蘭玦的請求“好,你說便是。”


    隨後蘭玦輕聲道“下次姑娘過來時,能不能直接點名於奴”


    薑念嬌想著自己怕是再也不會踏足這風花坊。


    故而她隻耍了個心眼道“好,下次我若是來風花坊必定直接找你。”


    得了薑念嬌的承諾,那蘭玦也沒急著開口,他隻細細打量著薑念嬌。


    被人這樣盯著看,薑念嬌多少有些不自在。


    更況且她本就耍了個心眼。此刻不免更是心虛


    她正要問他想做什麽時,蘭玦卻先一步開口道“我怎麽知道娘子這話裏是真是假不如這樣好了,娘子再留一貼身之物給蘭玦作為信物吧,待娘子下次來了,蘭玦便再將這信物還給娘子如何”


    聽到貼身之物,薑念嬌縱然再怎麽心如止水,此刻也不免臉色一紅。


    “娘子怎麽害羞了”蘭玦似乎頗以薑念嬌的反應為樂。


    “貼身之物怕是不妥吧我……我還得迴去呢。”薑念嬌出聲道。


    蘭玦聞言終於忍不住悶悶笑出了聲“娘子想到哪裏去了,我所求的不過是一件屬於娘


    子的東西罷了,至於是什麽倒無所謂了。”


    薑念嬌意識到自己想歪了,臉上也不禁一陣尷尬。


    這實在不能怪她想歪,畢竟這種氛圍之下,她會想歪也是很正常的吧。


    她想了想,隨後隻從自己頭頂拔下一根白玉雕花的玉蘭簪子放到了蘭玦手中。


    “這簪子便作為我們的信物了。”薑念嬌低聲道。


    她會拔這根簪子給這相公作為信物,自然也是考慮到這根簪子並非專門請人訂做的,而是她逛街時在街市恰好看中的玩意兒,上麵倒沒留下什麽認證的印記。


    故而給了這簪子予他,他也不至於憑借著上麵的印記找到自己。


    蘭玦接過那簪子,隨後便用一塊帕子包好,之後他隻將那玉簪放入自己的袍袖之中。


    他輕聲道“我叫蘭玦,還不知娘子怎麽稱唿。”


    “我姓溫,你叫我溫雅便好。我表弟叫杜澤遲。”薑念嬌在隨口替自己胡謅了一個姓名,隨後又將自己表弟的真名告訴了蘭玦。


    畢竟隻有告訴人家自己表弟的名字,他才好去找人不是。


    那蘭玦顯然也不知道杜澤遲是哪號人物,畢竟風花坊裏往來的達官顯貴實在太多了,杜澤遲也不敢拿自己舅舅的名聲在這種地方招搖撞騙。


    故而蘭玦隻能開了門去問門外的侍子道“剛才坊內可有官差來過”


    那侍子年紀不大,但對坊內的事務卻是了解的一清二楚,他點了點頭“剛才的確有官差來過”


    “那官差可走了”蘭玦再次問道。


    侍子搖了搖頭“還沒走,兩邊都是得罪不起的,被打的是林禦史家的大公子,唆使打人的是江侍郎家的二公子,現在雙方怕是還在僵持著呢。”


    “你帶我過去。”蘭玦輕聲道。


    侍子為難道“公子,那種是非之地,咱們還是遠著些吧。”


    蘭玦不耐煩道“囉嗦什麽,我讓你帶路你便帶路。”


    兇完那侍子,隨後那蘭玦隻又換了一副溫柔麵孔迴身對薑念嬌道“薑姑娘,咱們走吧。”


    見他三言兩語便打探到了消息,薑念嬌自然也跟著走了出來。


    而侍子在被蘭玦兇了之後便不再廢話,他隻將二人領著往出事的包廂而去。


    不過也不知是不是薑念嬌的錯覺,在見二人這麽快便衣衫整齊的出來後,那侍子也不免擔憂的看了蘭玦一眼。


    之後三人一路上了三樓,一路都能聽到一些不算和諧的聲音,薑念嬌倒算是慶幸自己沒有貿然來找人了,不然自己這一間間去找還不知要踢破多少對野鴛鴦的大門。


    最後三人在一處掛著水仙花牌子的房門前停下腳步。


    此處門口已經守著兩名官差,站在門外也能隱約聽到一些激烈的爭執聲音。


    薑念嬌猜想著這裏多半便是事發地點了。


    而且此刻官差還在,想來自己表弟也還沒被抓走。


    故而她也沒急著進去,反而隻迴身對送自己過來的蘭玦道“蘭玦公子,今日多謝你了,你便將我送到此處便好了,剩下的事情便不麻煩你了。”


    蘭玦自然也不想惹上什麽麻煩,這娘子既然敢管這事,想來也是個有本事的,倒用不著自己前去送死。


    故而蘭玦隻點了點頭道“那好,不過姑娘可要注意安全。”


    薑念嬌點了點頭,而送走蘭玦之後,那兩名守在門口的侍衛很快便將薑念嬌攔住了。


    “幹什麽的!”一名侍衛厲聲問詢道。


    “我是杜澤遲的表姐,聽說他出事了,我是來找他的。”


    聽了這話,那侍衛不耐煩的轟趕著薑念嬌道“我們這沒這個人。”


    聽對方這樣說了,薑念嬌自然是不信的,她也沒急著離開,她隻靜靜等在原地。


    倒不想那侍衛隻對薑念嬌道


    “不是讓你趕緊走嗎你怎麽還杵在這兒啊”


    薑念嬌輕聲道“我也沒妨礙你們啊,怎麽難不成我連待在這裏的資格都沒有”


    那侍衛也不知薑念嬌到底是個什麽身份,而且當下見她確實隻站得遠遠的,他們便也不管了。


    隨後薑念嬌等了不到片刻,那房門便也終於被人拉開了。


    薑念嬌自然也得以看清楚裏麵的情形。


    隻見得內室一片淩亂,桌椅花瓶都砸了個粉碎,屋裏幾位公子哥亦是渾身狼狽,各個身上都掛了不少彩。


    而另一邊,一名身著粉衫的女子雖然並沒有被波及,但她眼下顯然也被這情形嚇壞了,她隻蹲在角落裏輕聲啜泣著。


    而剛才的官差們隻押著一名衣衫淩亂,渾身亦是掛了不少彩的青年從內室走了出來。


    雖然那小子臉也被人打腫了,可薑念嬌還是一眼便認出對方是自己那倒黴表弟。


    薑念嬌本來覺得這事還挺丟人的,想著能私了便好,不想這門一打開,她看到的卻隻有杜澤遲一人被扣押。


    這明明鬥毆就是雙方的事,他們卻隻抓了杜澤遲,這不就是柿子撿軟的捏嗎


    薑念嬌心下十分不爽。


    故而在那官差準備押著杜澤遲一人離開之時,她突然高喚了一聲“等一下。”


    聽到薑念嬌的聲音,那兩名押著杜澤遲的侍衛不禁下意識朝薑念嬌的方向看了過去。


    其中一名侍衛不耐煩道“你幹什麽不是讓你離遠點嗎”


    杜澤遲自然也看到薑念嬌了,不過或許是嫌丟人,他隻立刻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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