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燕蓉意識到她想躲自己的匕首,自然下意識便朝陳嫤年的腰子捅去。


    還好陳嫤年眼疾手快隻迅速抓住了刀身,那匕首才沒捅進她腰子,但她沒能抓住匕首的刀柄,眼下正是空手接白刃,那鋒利的匕首還是在她的手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噴湧而出,陳嫤年卻是死死抓著匕首半分不肯鬆動。


    而此時陳燕蓉已經一改剛才的頹勢隻翻身壓在了陳嫤年身上,她為了鎮壓住陳嫤年的反抗,自然隻雙手齊齊用力。


    而在她與陳嫤年僵持不下,無暇他顧之時,一名侍女已經迅速翻身上前,不過一個瞬息的功夫,那侍女已經如鬼魅一般靠近陳燕蓉。


    在陳燕蓉還沒來得及反應之時,那侍女一個手刀,陳燕蓉便被劈暈了過去。


    看著軟軟倒下的陳燕蓉,陳嫤年隻立刻便將自己這近乎瘋癲的表姐一把推開。


    也顧不著看那栽倒在地的表姐怎麽樣,陳嫤年隻準備先起身。


    剛才配合她劈暈陳燕蓉的侍女此時自然也趕緊來拉自己小姐起身。


    隻是沒成想她拉的是陳嫤年受傷的手,眼下她自己沾了一手鮮血不說,便是陳嫤年也禁不住由此嗷嗷直叫喚。


    好不容易起了身,陳嫤年身邊的侍女們自然也唿啦啦全圍上來了。


    當下她們一個個隻關懷備至道“小姐,你沒事吧”


    “小姐的手受傷了,你們誰帶了傷藥。”


    被人關懷備至的感覺還是挺好的,隻是真正想得到的關懷卻並沒有到來,陳嫤年的視線也不禁在人群裏掃視了一圈,這掃視一圈很快便讓她覺出了幾分不對來。


    此刻陳燕蓉帶來的侍衛們早都化作了血沫,留在這裏的除了那幾名刺客便是自己的侍女和剛剛解圍的趙琅。


    而嚴子卿和柯世詔卻早已經不知往何處去了。


    她視線掃了一圈,臉色瞬間黑如鍋底,她就說剛才她那麽危險的時候,嚴子卿是怎麽能忍著當做視而不見的。


    敢情這小子早在這當口跑了。


    “嚴子卿跟柯世子呢”陳嫤年冷冷問了一句。


    所有人視線一轉,這時方才發現此地少了兩個人。


    可她們剛才都在關注陳燕蓉這邊的情況,哪裏會注意到此地平白少了兩個人,眾人當下隻麵麵相覷。


    而趙琅還頗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道“他走了,在你跟陳大小姐對質的時候,他就帶著柯世子離開了。”


    聽到這話,陳嫤年頓時咬牙切齒。


    若是平時就算了,可他剛摔碎了自己給的生肖牌,知道他迴來還是別人告訴自己的,而且一般法子還不能讓他現身,非得逼著自己演戲,他才出來。


    這便是他對自己的態度。


    再反觀自己,知道他迴來後,自己便一直歡心喜悅。聽說他有可能置身危險之中,自己也是第一時間就往他身邊衝。


    結果自己剛解了他的危機,話都還沒說上兩三句這小子卻自己先跑了。


    想到這些,陳嫤年便沒來由感到一陣委屈。


    自己算什麽呢難道是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物件不成。


    不過她可沒那麽好甩。


    想到這裏,陳嫤年隻冷著臉道“給我找!刨地三尺,就是挖也得給我把他們倆挖出來!”


    荒林裏綠意盎然,茫茫的林木枝葉間透出疏闊的天空。


    柯世詔從眩暈之中睜開眼時,正見著一黑衣蒙麵的男子正探手扒自己的外衫,於此同時那人的手似乎正準備探向自己的胸前。


    一睜眼便見到這景象,柯世詔當即便從迷糊中瞬間清醒過來,他隻下意識便將那蹲下身子準備耍流氓的男人一把推開。


    那男人未有防備,被她猛力一推,竟真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隨後柯世詔轉身便想爬起來,隻可惜她還未起身,便被


    那男人抓著小腿往地上一拖,她隻在瞬間便吃了個狗吃屎。


    柯世詔當即嚇得不輕,她隻連忙扯開了嗓子高聲叫道“救命啊!救命啊!非禮啊!”


    隻可惜這荒林裏荒曠無人煙,她眼下正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狀態。


    反而是一把將她拉趴在地上的男人不耐煩道“你叫什麽叫,一個大老爺們,怎麽膽子比女人還小!”


    說完,那人隻迅速起了身,或許是被柯世詔那句非禮的話膈應到了,他在自己起身之後,也沒再主動靠近柯世詔。


    他隻低聲道了一句“我對男人沒興趣。”


    但柯世詔對他這解釋顯然存疑,畢竟自己一睜眼就看到這男人對自己寬衣解帶的,若說他沒興趣,他剛才是在做什麽。


    而且想到自己也不是男人,柯世詔不禁又攏緊了衣衫。


    男人自然也看到了他這動作,他隻頗為無語的後退了一步道“我不會碰你,你先起來說話。”


    柯世詔聞言也隻是迴身看了一眼男人,但見男人果然退後了一大步,而且他隻是抱臂不耐煩的看著自己之後,她便也鬆了一口氣。


    她緩緩起了身,隨後又開始拍打起自己身上的樹木雜屑。


    她身量本就不高,骨架也不大,臉蛋雖然很是秀氣,但配合著她那副惶恐不安的表情,反而顯得有些懦弱。


    倒沒想到鎮南王這樣縱橫沙場的老將的後代居然會是這樣一個唯唯諾諾姑娘似的小白臉。


    也難怪他一天到晚盡想著往嫤年身邊轉了。


    畢竟他這種小白臉模樣哪裏能守衛住南疆,可嫤年就不同了,她本就是將門之後,武藝高強,也頗通兵法,若能將嫤年娶進門,說不準阿嫤之後還能替他行軍打仗呢。


    雖然他並不認為阿嫤會喜歡這種風一吹就倒的男人,可他也不得不承認,在門第之上阿嫤與這男人還挺相配的。


    而且如果阿嫤知道自己之後能帶兵打仗,估計會十分高興。


    一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嚴子卿也不禁有些嫉妒麵前這男人的身份。


    他隻居高臨下,臉色冷酷的道了一句“你手裏是不是有份名單。”


    聽到這話,柯世詔的神色果然分外緊張。


    嚴子卿隻以一種壓迫的氣勢道“把名單交出來。”


    聽到這話,柯世詔也不知自己是該鬆一口氣還是緊一口氣。


    這男人真不是衝著自己的身子來的。


    可他要的卻是比這還要過分的東西。


    畢竟她上京來為的就是將這個名單親手進獻給邕帝,為了這個目的,這一路上她不知遭遇了多少坎坷與刺殺。


    她原還以為進京之後,情況便會好上一些。


    可誰曾想她根本沒有單獨麵見邕帝的機會,而且入了京城之後,這刺殺手段反而越發無所忌憚了。


    他們就是衝著自己手上的名單來的,想到在這人麵前裝傻充愣,多半也不起效用。


    她隻能高聲道“東西現在也不在我這兒!而且我是不會把名單交給你的!”


    聽到柯世詔這話,又想著她成天到晚纏在阿嫤身邊的情形,嚴子卿當下自然也沒好聲氣。


    “我看你是在找死!”說完這話,嚴子卿也再顧不上克製自己的脾氣。


    他隻一把押著柯世詔的脖子,將對方按壓退後到旁邊的樹身之上。


    柯世詔被壓著脖子,隻能唿吸都開始不暢快,她此刻自然下意識便瘋狂拍打著嚴子卿的手臂。


    “你快放開我!快放開我!非禮啊!救命啊!”


    嚴子卿隻嫌柯世詔聒噪,隻又一把點了他的啞穴,隨後又點了他的周身大穴。


    待著柯世詔動彈不得之後,嚴子卿這才開始在她身上搜尋那份名單。


    柯世詔幾時遭遇過這樣的對待,她隻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


    辱,而且這樣上下其手,最後必定會讓自己的女兒身暴露,她當下更是感覺到一種莫大的恐懼。


    無邊的憤怒與恐懼交織隻誘導著她的哮喘再次發作。


    隻可惜她咳也不能咳,動也不能動,一張小臉隻生生憋的通紅,竟是大有被憋暈過去的可能。


    偏偏嚴子卿根本不知道對方的反應。


    而且二人此刻又靠得極近,不知情的人若乍然見到定然會一眼誤會。


    不過嚴子卿可沒心思講究這些,正當他發現柯世詔身上可能真沒有名單,而要起身退開之際。


    不想一道尖銳的女聲卻刺破了長空“你們在做什麽!”


    女生裏滿含著憤怒與扭曲,嚴子卿一迴身便看到陳嫤年與她的那群侍女此刻都在用一種離譜的眼神看著自己,便是跟過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趙琅還嘖嘖道了一句“子卿哥哥私底下原來玩的這麽花嘛,不像我還隻是個孩子,都不會這些。”


    不過他這話音一落,陳嫤年跟趙琅便齊齊對他吼了一句“閉嘴!”


    趙琅聳了聳肩,但還是十分識趣的閉了嘴。


    畢竟他的確玩弄的一手好蠱術,可真打起來,他卻不是自己表姐跟嚴子卿的對手,更別提這兩人萬一聯手起來,男女混合雙打,他還能不能承受了。


    陳嫤年氣勢洶洶的走過來,隻立刻便一巴掌甩在了嚴子卿的臉上。


    嚴子卿也知道陳嫤年是誤會自己了,顧不上被甩了一巴掌的痛楚,他立刻拉過陳嫤年的手,下意識便想同陳嫤年解釋自己剛才的行為。


    隻可惜陳嫤年卻是將他狠狠一把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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