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春秋的話擲地有聲。


    唐棠挑眉。


    薑望聳肩。


    他們異口同聲道:“關我屁事。”


    其實李神鳶的事就足以證明烏啼城不想再藏著掖著,或者已經做好了某些準備,雖然唐棠和薑望都不知道烏啼城想做什麽,但顯然也不怕被神都找上門,他們又何必多說什麽?


    所以褚春秋說的話,自然不關他們任何事。


    褚春秋難免噎了一下。


    而事已至此,唐棠和薑望的問題就基本揭過去了,因為沒有再提的必要。


    褚春秋也不想再說什麽。


    要去烏啼城討說法是肯定的。


    可表麵上已經與薑望和唐棠沒關係了。


    鎮妖使們相互攙扶著,跟隨褚春秋返迴神都。


    薑望則轉頭看向帝師,說道:“我要讀取常祭酒的記憶,來證明當初的事是否為誤會,想來帝師沒理由反對,除非認為常祭酒就是想害我,那我就無需再多說什麽了。”


    帝師確實沒法反對。


    反對就代表有問題。


    哪怕他依舊能有說法。


    可也不覺得常祭酒真有問題,所以就不願再多費什麽口舌。


    帝師的沉默就是答案。


    薑望當即朝著唐棠點點頭,直接元神歸竅,表麵好似瞬間遁走一般。


    而追著曹崇凜迴到神都的第二類真性,也已經迴歸神國。


    始終還留在神都的薑望自身,早早便離開了魚淵學府,他親眼看著曹崇凜迴來,把荀修真送迴青玄署,讓常祭酒和那名魚淵掌諭自個迴了學府,曹崇凜隨即就入了宮。


    薑望隻是看著,並未有多餘的動作。


    曹崇凜迴到神都,就不好再出手了。


    他直接轉身又去了魚淵學府。


    而唐棠與帝師在學府裏動手之後發生的事情,陳符荼以及陳重錦都還不知道,他們說是告辭,結果又在魏紫衣那裏相遇了。


    顯然他們目的一樣。


    魏紫衣在認真讀書,兩位殿下自己聊了起來。


    毫無疑問都抱著自己沒機會拉攏魏紫衣,也不讓對方有機會。


    魏紫衣再冷漠也不能說把兩位殿下趕走,就當是鍛煉意誌了,在兩位殿下明裏暗裏的話語交鋒裏,到了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境界。


    直至常祭酒迴到魚淵學府。


    薑望也緊隨其後。


    被梅宗際察覺到。


    他皺著眉頭,暗中觀察。


    此般視線,薑望第一時間就注意到,卻未理會。


    常祭酒剛迴到自己的居舍,轉身關門,等再轉身時,薑望已站在他麵前。


    猝不及防的常祭酒被嚇了一大跳。


    他下意識退了幾步,後背抵著屋門,訕訕然說道:“侯爺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


    薑望道:“我一直都在,你之前見的是真性。”


    常祭酒恍然。


    薑望又道:“所以沒讀取完的記憶,現在繼續。”


    常祭酒瞪大眼睛。


    薑望話音剛落,直接就出了手。


    然後常祭酒的眼睛瞪得更大,他疾唿道:“給個準備時間啊!”


    薑望道:“不需要,一迴生二迴熟,你隻要別反抗,我保證不會出事,至多躺幾天。”


    常祭酒想再說什麽,便覺腦袋忽然像炸開了一樣,悶哼一聲,麵露痛苦之色。


    梅宗際就在看著這般場景。


    帝師因消耗到言出法隨難以施展的程度,神都裏不可觀不可聞的規則自然也就悄無聲息抹除了,已經看了一會兒的梅宗際才剛反應過來這件事,但眼前的畫麵顯然更值得在意。


    他當即以心聲傳話,告知陳符荼。


    陳符荼聞聲愣了一下。


    對麵陳重錦還在侃侃而談,笑著說道:“兄長得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啊,你瞧瞧,這才多大會兒,就咳了有上百次了,實在讓兄弟我心揪得很啊。”


    陳符荼沒搭理他,心裏想著薑望究竟在做什麽?


    在魚淵學府裏直接對常祭酒下手?


    他轉頭朝著梅宗際使了個眼色。


    梅宗際會意,直接起身離開。


    陳符荼根本沒有瞞著陳重錦的意思,這個眼色使得很明顯。


    這就讓陳重錦心裏犯嘀咕了。


    但無論自己這位太子哥哥想幹嘛,他沒有半點遲疑也朝著宰相使了個眼色。


    宰相當即就追著梅宗際而去。


    陳符荼僅是瞥了一眼,才接住陳重錦前麵的話茬,說道:“就不勞四弟掛懷了,四弟十數年來勾欄聽曲,更應該注意身體,瞧瞧,大寒天的,怎麽還冒虛汗了?”


    陳重錦嘴角微微抽搐。


    他哪有冒虛汗?


    真是沒理由也要創造理由懟他。


    陳符荼很優雅的抿了口茶,看向魏紫衣說道:“魏兄讀書刻苦,我在此叨擾,實是不該,等有空了,再找魏兄一敘,魏兄不必起身相送。”


    他伸手製止放下書卷要起身的魏紫衣,笑著告辭。


    陳重錦則很意外看著陳符荼的背影。


    這就走了?


    他轉頭看向魏紫衣。


    卻見魏紫衣也在盯著他。


    陳重錦微微一怔,想著這是要順勢送客?


    若是厚著臉皮待在這裏,恐怕魏紫衣對他的感官隻會更差。


    陳重錦心想,還得是太子啊。


    但他偏就不走。


    感官差與感官更差有區別麽?


    不都是差?


    正好沒了陳符荼搗亂,最起碼也要解釋解釋以前紈絝的事,不說讓魏紫衣對自己的感官變好,哪怕是不好不差,也比純差賺。


    陳符荼是真的直接離開了魚淵學府。


    而另一邊的宰相卻跟著梅宗際到了常祭酒的居舍外麵。


    梅宗際有故意放慢些腳步,讓宰相能追平。


    他不覺有異,上前笑嗬嗬說道:“梅大人來常祭酒居舍,是有什麽事啊?”


    梅宗際皺眉說道:“隨便轉轉而已,但你又跟著我做什麽?若沒什麽事,就趕緊走!”


    宰相想著梅宗際明明是遵照陳符荼的意思出來的,也不知特意來常祭酒的居舍做什麽,之前帝師不是讓常祭酒去追李神鳶了麽?


    莫非是常祭酒已經站隊在太子那邊?!


    且在居舍裏留了什麽東西?


    如果真是什麽重要的東西,太子殿下就當著自家殿下的麵,讓梅宗際直接過來,這裏麵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但想到太子已暗中拉攏常祭酒的可能性,梅宗際又急著趕他走的樣子,他便顧不了那麽多了,猛地上前推開居舍的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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