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有修行資質而習武,雖已是宗師境,但模樣也沒比實際歲數年輕多少,說他是呂澗欒的父親都為不過,若不了解的,誰會想到他其實是呂澗欒的兒子?


    薑望便不了解。


    隻以為他是某位大臣,並未在意。


    呂澗欒麵露笑容看著薑望。


    薑望平靜揖手道:“見過陛下。”


    呂澗欒笑道:“先生不必多禮。”


    薑望道:“小子哪敢讓陛下稱先生二字。”


    呂澗欒笑道:“以你的修為,絕對稱得上先生二字。”


    薑望沒再說什麽。


    熊院長比較急,直言道:“薑望,你當時就在婆娑,沒有人比你更了解,你明明是去找鄢邰秦氏的麻煩,怎麽鬧出這麽大的事?”


    薑望哎了一聲,說道:“院長,你這話說的怎麽好像事兒是我鬧出來的?”


    熊院長擺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但據說惹來佛陀臨世的人是高輔秦,他已化妖。”


    薑望說道:“未必是高輔秦惹來佛陀臨世。”


    他把空樹僧的話講述一遍,包括自己的猜測。


    能在殿上,他認為肯定是呂澗欒很信任的,也無需避著什麽人,甚至他都不想幫空樹僧隱瞞什麽,有什麽就說什麽。


    此言一出,殿上瞬間沉默。


    說實話,在派去調查婆娑發生了什麽事的人傳迴消息後,呂澗欒他們就已察覺其中問題。


    秦其猷沒信薑望是仙人,甚至薑望是神闕修士這迴事都沒信,他是怎麽想的,呂澗欒大概能明白,隻能說是人之常情。


    嚴格說,這件事的確很難讓人相信。


    尤其先說了薑望是神闕修士,後麵又說薑望是仙人。


    依照陸司首的說法,一開始秦其猷並沒有完全不信,可仙人二字,讓他原本信了的也不信了,對此,呂澗欒很無奈,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也幸好鄢邰秦氏的人都死了,否則知道秦其猷一直都有光複南趙皇室的想法,呂澗欒心裏的愧疚就會蕩然無存了,哪怕說秦其猷不想背叛他,可都自立為王了,和背叛有什麽區別?


    高輔秦是怎麽化妖的,沒調查出來,但兇神蚩睨有出現在婆娑。


    甚至剛被鎮壓的妖獄再次蘇醒。


    發生這麽多事,空樹僧都未露麵。


    聽薑望的意思,空樹僧其實根本是故意的。


    再聽聞薑望說,高輔秦殘害生靈的時候,有被遮掩天機,等高輔秦把事情鬧到很大,死了很多人後,佛陀忽然臨世了,拯救婆娑於水火。


    那麽是誰幫高輔秦遮掩的天機?


    又有誰能做到?


    或者說,在婆娑裏,誰能做到?


    關鍵是遮蔽了薑望的感知及視野,這件事的難度就更大了。


    思來想去,除了佛陀,的確再找不到第二個。


    但這同樣是讓人很難相信的事。


    這種行為,與妖何異?


    怎會與仙掛上鉤?


    皇長子看著薑望說道:“先生說致使高輔秦妖化者很可能是奈何妖王,那麽遮掩天機的是否也是祂?佛陀臨世是真正想救婆娑?畢竟仙人隱世的原因,我們都明白是為了什麽。”


    呂澗欒道:“奈何妖王有多強的本事,其實亦不為人知,的確是有這種可能性,而且漠章意誌既然降臨過,很難保證,是否再次蘇醒,暗中謀劃什麽。”


    歸根結底,這件事縱然懷疑,多數生來便敬畏仙人的,下意識都會自我找理由解釋。


    薑望並未多言。


    是否讓所有人都相信,目前沒那麽重要。


    因為相信了也沒轍。


    隻會陷入更大的恐慌。


    尤其佛陀確確實實臨世普度眾生。


    讓天下敬仙者更敬,預敬者而敬。


    無非是不敬者依舊不敬,部分敬者稍作遲疑而已。


    因為沒有真正的事實擺在眼前。


    相信了一輩子的事,哪那麽容易一下推翻。


    不論是空樹僧的話,還是薑望的猜測,後者僅是猜測,前者話說的不清不楚,剩下依然隻是薑望的猜測,並非是完全揭露的證據。


    薑望自己也拿不出證據。


    隻是因為他不敬仙,更容易相信自己的猜測。


    遮掩天機的是奈何妖王,或者漠章意誌再次蘇醒而暗中作祟,這種可能性當然並非沒有。


    薑望不信而已。


    柳謫仙和熊院長對視一眼,並未說什麽。


    信與不信,此事沒必要擺在明麵上說。


    因佛陀臨世而暗潮洶湧是毋庸置疑的。


    此刻哪怕去奈何海跑一趟也沒意義。


    要麽抱著直接推平奈何海的目的,否則除了質疑一句,對方反駁,就很難再進行下去。


    不論空樹僧是否真的想反抗佛陀,他們同樣沒辦法去找空樹僧,如果是的話,空樹僧也隻會模棱兩可,如果不是,那毫無疑問,他們去了婆娑,怕是就很難走出來了。


    不是沒信心打贏空樹僧,而是佛陀已臨世。


    當麵不敬,問題很大。


    現在真正值得去拜訪的,其實隻有洞神祠。


    此話題很快就終止。


    柳謫仙提及薑祁的死因。


    薑望立即明白是什麽意思。


    他對隋覃的態度其實是一樣的。


    他針對的是陳景淮,並非所有隋人。


    說到底,他對覃人也沒什麽好針對的。


    隻要沒惹到他。


    薑望稍微思忖,說道:“此事是否和陳景淮有關係,我的確沒有確鑿證據,但有件事可能確實需要陛下和國師幫個忙。”


    呂澗欒收拾了下因佛陀而受到影響的情緒,笑道:“先生但說無妨。”


    薑望說道:“我想去一趟涇渭之地,但沒去過,需要有個人幫忙領路,如果到時候打起來,也需要有個幫手。”


    呂澗欒微微皺眉說道:“你為何要去涇渭之地?”


    薑望說道:“陛下有暗探在隋境,也探知到我們潯陽侯府的事,實屬正常,但陛下的暗探沒有探知到我父親臨死前是從何處迴來的,其實我有答案。”


    呂澗欒驚訝道:“薑祁去過涇渭之地?”


    薑望說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等去到涇渭之地,或許就能明白。”


    呂澗欒看向柳謫仙。


    柳謫仙則看向薑望,說道:“我可以陪你走一遭。”


    薑望轉身揖手道:“多謝國師。”


    呂澗欒沒有提拉攏薑望的事,或借著去涇渭之地提出什麽要求。


    而薑望也沒有給出什麽保證。


    此事就這麽簡單拍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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